生生素了一年多,是怪可怜的……
宋早终究心有不忍,不由拉住他的手:“好吧,就听你这一次。”
秦牧这才畅怀一笑,抱起亲亲夫人,纵身朝正房的方向飞掠过去,不忘灌上甜言蜜语:“还是夫人最懂得心疼我。放心吧,我小时候,也是在大白身上这么长大的。”
大白是秦老将军的坐骑,听秦牧这般肯定,宋早更放了心:想到枣儿该靠谱的地方还是很靠得住的,宋早也就不再说话了。
二人如何胡天胡地自不消说,反正,自那日起后,枣儿发现,她带小娃娃的日子渐渐就多了起来。
娃娃不难带,只要吃好喝好,他就能安安稳稳地开心一下午。
看着那嫩嫩的,笑得像花儿似的小脸蛋,枣儿成就感极其爆棚:整个府里,老夫人不管事,两个主人不靠谱,没有她枣儿在,小娃娃可怎么办呀!
哎,算来算去,武安侯府还得靠她呢!
这一日又是一个晴好朗阔的好晴天,侯府里那对不靠谱的爹妈又一次丢下了小世子不知去哪玩了。
枣儿带着小世子在府里跑了半圈,忽见府中下人领着一匹白马朝园中走来。
那白马穿一身水蓝色马衣,鬃毛间编着条条金线,自日光下翩翩走来,好不美丽,好不骏秀。
枣儿颈后汗毛一竖,身子不由拔了拔:其其格,她怎么来了?!
其其格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仿若不经意扫过园子,高傲地踏着马步走向一娃一马:“咴!”就在这吧。
她一停下来,身后两名伶俐的侍女碎步上前,在草地上铺上一块同样是水蓝色的毯子,其其格这才踏上毯子,极其优雅地半撑起身子,伸出了一只蹄子。
另一名侍女知机,从随身带着的匣子中取出一个矬刀一般的东西,握住其其格的蹄子,一下一下地矬了起来。
前面的步骤,枣儿还看得明白——这个娇里娇气的姐姐就爱摆这些排场。
哼!
但后面的动作,她就不懂了,见其其格没有开口的打算,她忍了几忍还是没忍住:“其其格,你在干嘛?”
优雅的白马翻了个并不优雅的白眼:“干嘛你没看见吗?我这叫修蹄!哦,对了,你不知道修蹄是什么吧?”它矜持地绷起蹄子,朝枣儿的方向扬了扬,意思是让她看清楚。
虽然还是不明白“修蹄”是什么意思,但其其格看土包子的眼神让枣儿很不忿:“修蹄算什么,我还能带娃呢!”
白马“哧”地笑了,终于拿正眼看了她一眼:“听说了,所以我才来看看你。一介马王的后代居然当起了奶妈子,咴咴咴咴,太好笑了!”
这个姐姐,总是有本事气她。但是,对带娃这个事,枣儿自豪得很:“你懂什么,秦哇哇可好看,可可爱了。我能带娃,你能吗?”
因为小世子,经常“哇哇”,枣儿就叫他“秦哇哇”了。
白马继续“咴咴咴”笑个不停:“是啊,我真高兴我没有带过娃,多大的荣耀呢。你看看你,身上捆的,背上背的。自从带了这个娃,你有多久没有戴你的八宝项圈,辫你的花辫子到草旬子上跑了?你这样邋里邋遢的像个马大妈一样,还有马看得上你吗?”
随着白马说的话,枣儿不由得看看自己光秃秃的鬃毛,脖子下吊着的……布褡,好像她过得,是有点惨。
但是,在其其格面前,输马绝不能输阵。
枣儿挺起胸膛,哼道:“用不着你操心,反正我的相公一定会比你的博察木儿好看一万倍!”
白马脸一下变灰了:“什么我的博察木儿,你别乱说话!”博察木儿痴恋白马其其格,为此,不远万里,从柔然跟到京城的事,满京城的马儿们都知道了。
然而,枣儿怼了她这一句,根本没听她辩解,立刻嗒嗒跑远了。
白马一只蹄子搁在侍女膝头上,来不及收回,慢了一步,只得眼睁睁看这可恶的混球妹妹跑得无影无踪。
混蛋,没气到她,反而把自己郁闷个半死!
其实,其其格要是追得上枣儿,就会发现,枣儿的脸上一点也不像平时一样带着胜利的光彩。
她跑了一会儿,郁闷地看在布褡里已经睡得香香的秦哇哇,想起其其格的话,莫名有些心塞:自从秦哇哇出生后,她真的,好久都没有穿过美美的马衣,戴着美美的首饰出去浪了!
想起那对没心没肺的爹娘,枣儿怒从心头起:不行,她绝不要变成其其格嘴里的“马大妈”!从明天起,她也要美美哒出去玩,不要带,嗯,秦哇哇偶尔带带就好啦!
傍晚,刚刚被秦某人拐去茶仙斋重回故地的宋早一回来就收到了某马的罢工通知:“咴咴咴咴!”早儿,我正式通知你一声,以后秦哇哇你一个人带,我不管啦!
说完,也不管宋早叫她,自顾自跑远了。
“你们在说什么?”回味着今天安排的节目,秦牧心情颇好。
宋早同情地望着他,把刚刚得知的消息告诉了他。
哪知秦牧一点也不恼,面上还带了丝笑:“她既不想带诩儿,就不带了吧。”秦哇哇大名秦诩。
宋早惊异地扬扬眉头:“你不怕她跟你再捣乱吗?”
秦牧笑得更神秘了:“山人自有妙计。”
他这样,惹得宋早心里更痒了:“什么妙计?”
秦牧瞟她一眼:“想知道?拿出你的诚意来。”
宋早越发摸不着头脑了:“什么诚意?”
待看到这人的眼神直往她身上某处溜时,才后知后觉尖叫着逃跑:“讨厌啊你!”
秦牧哈哈一笑,三两步追上正在逃跑的美人,大手一抄,将她“抢”进了正院。
被翻红浪,数度春宵之后,宋早还没忘记之前的话题:“对了,你还没说你想到什么办法对付枣儿呢。”
昏黄的灯光下,秦牧的神色有些晦暗:“我今日正式向陛下辞去了军职,陛下允了。”
宋早喜道:“真的?陛下这样容易就同意了?”
成婚之前,她的母亲林阳公主就担心过秦牧长年戍边会让女儿守活寡,秦牧曾和他父亲宋慕说过,自己已功高封爵,且北地五十年之内不会有战事,因此,成婚之后,他将辞去军职,自此留在京城做一富贵闲人即可。
这一席话才真正打消了林阳公主夫妻嫁女的顾虑。
“答应了。不过,陛下许我还朝,不许我辞官。”
宋早有点不解,“那你刚刚……”
秦牧一笑:“我说我虚长二十余岁,平生一只会打仗,二只会养马。如今陛下既不用我打仗,那我便为陛下养马效力,陛下应了,调任我为太仆寺卿,待交接完毕后,我便要去上任。”
太仆寺卿是官阶三品,对秦牧目前的身份来说,也算合适。
“可那关枣儿什么事?”
秦牧神秘一笑:“太仆寺掌管天下官马,如今这恶马已然长成,待我改日领她到皇家马苑转一转,叫她挑三五七个夫婿,还怕她在家闲着无事净来找我麻烦吗?”
宋早目瞪口呆:竟还能这么做!
秦牧看她檀口微张,一双黑白分明的妙目横波流水,心中又是一动,缓缓俯下身去——
春光正好,再杀他三百回合方不算辜负这等好辰光呢。O(∩_∩)O~~
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