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婉深沉脸,她貌似要有危机感了,但完全紧张不起来啊。
如果每次都能招来这么美的美人,也挺不错……
书房。
卓婉趴在书桌上,手背垫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看着勒安谦。
勒安谦放下毛笔,手指勾了勾她肉嘟嘟的下巴,轻笑道:“在想什么?如此地入神。”
卓婉直勾勾地看向他,认真道:“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嗯?”
“美人,不分男女,人人喜欢。”
勒安谦浅笑不语。
卓婉倾身,捧着他的脸,左右摇晃着仔细研究了一番,斩钉截铁道:“你是美人。”
勒安谦嘴角弧度渐大,轻声道:“喜欢吗?”
卓婉不假思索,本能道:“喜欢。”
勒安谦笑意连连,上前轻轻地亲了一下她的额头。
卓婉晕晕乎乎地从书房出来,脸蛋如桃花般粉嫩细腻。
赵留燕用胳膊肘碰了下青衣,“看你家小姐,现在超可爱。”
青衣对着卓婉招了招手,卓婉颠儿颠儿地跑向这里。
赵留燕瞠目结舌,哪家的小姐和丫鬟这样的招手即来,似主仆,又似姐妹。
卓婉小跑到青衣面前,满脸灿烂的笑容。
青衣把她散乱的长发重新梳拢起来。
卓婉拽拽青衣的衣袖,指了指自己的额头,“他亲我这里了。”
青衣捏捏她粉扑扑的脸蛋,笑道:“喜欢的话,就让他多亲亲你,一粒药丸十次,不亲不给。”
卓婉豁然开朗,连连点头,“好!”
赵留燕看的啧啧称奇。
入睡前,自进入大宅后一句未言的灰衣丫鬟恭恭敬敬地给赵留燕洗脚。
“荷花,这里是个有意思的地方。这里的人真实鲜活的让人羡慕。我想过这样的生活,不想走了。”赵留燕看着被继母陷害时切走小脚趾的脚掌。
“你认输了吗?”
“没有,只是突然累了,报仇了又能怎样,能换回母亲的命还是能换回我的脚趾。”
“小姐放的下,我放不下,我要他们血债血偿,否则我死不瞑目,我李氏82口人死不瞑目。”
“那你回去吧。”
“不,我现在还不能回去。我看见了带面具的将士,她们是女的。我将加入军队,率兵亲自攻破他们最引以为傲的防守,让他们生不如死。”
第54章 长胖
仿佛春天一夜来临,院落中的果树纷纷露出了绿芽。
卓婉站在树下,仰头看那静悄悄的春芽。
提笔欲题诗,不自知地,一副女孩观春画已跃然纸上。
勒安谦微微一笑,把画卷珍藏至行李中。
青棋已研究出轻薄的防水皮革布,依仗着做出的重大技术突破,急着回去跟掌柜提入编的事儿。
他来内城之前还是婉庄的临时工,早就憋着一股劲儿往编内钻,可惜一直没挤进去。
这一次,小主子亲口夸了他,还亲自送给了他一块花糕。
即使没进去编内,他也没白来边域,他能凭着这块花糕在伙计们面前炫耀一阵子,他见过了小主子,小主子不但和蔼可亲还夸了他。
卓婉委托老军师安排了两个小兵护送青棋回去。
小兵是青棋自己挑的,挑选标准是老实勤快。
卓婉觉得这两个小兵可能回不来了,掌柜那边缺人,瞧见有本事的,绝不轻易松手。
老军师显然也明白了这一点,把前些日子掌柜送来的大力士给借走两天,借走后就再也没提还回来的事儿。
大力士进入军营这个狼窝,很快就染了一身血气,再没想回南方。
院落春芽下,几个人围着圆桌吃饭,卓勒安谦突然道:“叛军已彻底倾灭,可启程去往沙城。”
沙城是整个边域最贫瘠最乱的地方,即使大军长期驻扎在这个地方,当地的人也不受管控。
他们本就是恶徒押送至此,少了军兵的压制后,肆意妄为到无视皇权。
之前军队一直在养精蓄锐忙于攻占边域诸城,无暇应对沙城内小股地方视力。
如今,南方暂且不用理会,整顿北方诸城势在必行。
沙城首当其冲。
勒安谦的话刚落,一行人全部看向卓婉,等着她做决定。
卓婉正欢快地吃饭,突然被这么多人围观,懵呆呆道:“啥?”
她吃饭比较专心,全身心地投入到了美妙的味蕾享受中,没进入他们刚刚的话题。
勒安谦不见怪,他知道糖包沉入一件事情后全神贯注的程度,他很是欣赏她品性中这点纯粹。当她安静时,他也不舍得干扰。
在卓婉疑惑的眼神下,勒安谦缓缓地重复了一遍,并给她分析了沙城的状况。
“还以为是什么大事,沙城,你就不用操心了。”卓婉从书房密室中拿出沙城调令,“我来管沙城,保证完成你的整顿指标。”
勒安谦扫了眼卓清,点了点头。先让她来玩玩,等她玩够了再换他来用他的手段。
在全家收拾行李的时候,卓婉最是忙活,帮帮小老太太搬花盆,再帮帮青衣打包药材。
一行人花了十天,才准备妥当。
赵留燕独自一人前来送行。因为还有见面的机会,送行也不见悲伤,卓婉叮嘱赵留燕记得帮她的果树浇水后,就潇潇洒洒地离开了。
卓清甚是诧异地看着幺妹,以他对幺妹的了解,幺妹逮住又漂亮又能干的人该是撒手不放的,这次倒是放的痛快。
“这次怎么舍得放人了?”
“嗯哼。”卓婉一扭头不想搭理他。
卓清笑着用纸扇敲了下她的脑门。
卓婉指着后车厢:“你把果脯还我,我就回答你的问题。”
卓清手中的纸扇左右摇了摇,“不可。”
卓婉瞥一眼大哥,对青衣大声道:“青衣,你知道吗?赵留燕把她携带过来的嫁妆全部变卖了,把钱全部交给我保管了。”
青衣佯装吃惊道:“还有这事?那她独自一人怎么在内城生活?”
卓婉看一眼仍无动于衷的大哥,抿嘴道:“天机不可泄露。”
青衣忍笑道:“可是,小姐,我好想知道。”
“你过来,我悄悄告诉你。”
卓清好笑地从后车厢带过来一小罐蜜饯,道:“一天一块,不可多吃。”
卓婉抱着蜜饯瓷罐,连连点头,脸蛋上浮了一层兴奋后的红晕。
卓婉从瓷罐中掏出一颗蜜饯,伸手递给青衣。青衣手上正忙着磨药粉,直接张嘴。卓婉知她不喜欢蜜饯上的糖霜,便茶水中洗了洗,塞入她的口中。
“大哥,吃吗?”卓婉在手上倒了一颗下蜜饯。
卓清摇头。
卓婉嘴里含上一小块蜜饯,把瓷罐交给青衣保管,随后伸着小脸蛋搁在车窗上,一脸的乖萌。
可爱乖顺的小模样让卓清忍不住捏了下她的小脸蛋。
“现在可开心了?”
卓婉甜言蜜语道:“有大哥在,一直都很开心。现在是更开心了。”
卓清笑拍了下了她的小脑瓜。
卓婉抓住大哥越发粗糙的手,放在脸蛋下面蹭了蹭。
卓清心头又软又暖,温声道:“每次撒娇都这样,羞不羞?”
“大哥不是别人,不羞。”
卓清满眼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
青衣抬头,心里也被这一幕浸入一股暖流。
卓婉从马车中出来,坐在她亲自接生的小黑马身上。小黑马有灵性,也知道坐在它背上的小主子是个四肢不协调的,伸头嘶鸣了一声。
卓婉心有灵犀,把手上的缰绳放下,扶了扶它的鬃毛。
小黑马扭头瞟了她一眼,踢踢踏踏地踩了两下脚,一反平日的野性难训,优雅而缓慢地向前走去,走到路旁的果树下,停了片刻,继续向前走。
卓婉稳稳当当地坐在上面,两手摘了一堆野果,捧着吃。
卓婉吃了一个酸甜的野果,把外面的硬皮剥开又取出里面的果核,趴下上身,把果肉喂到小黑马嘴边。
小黑马喷了口气,伸出舌头舔走。
卓婉把小黑马和她自己喂饱,一人一马便摊在草地上晒着太阳,不肯再赶路了。
卓清下马,坐到幺妹的身边,给她挡住从泥塘袭来的凉风,问道:“你拿赵小姐的钱做什么?”
“她不想守着这点钱过一辈子,又没有好的想法,便用变卖的钱盘了我在内城盖的店铺,店铺刚刚开始,她脱不开手。等步入正规后,就会来找我,她已经正式进入我商队编制内了。”
小老太太从没做过生意,不了解具体情况,问道:“那个年轻的小伙子每天就叫着要入编,入编是什么意思?小伙子入了吗?”
卓婉笑嘻嘻地趴到草垫上,晃着两条小腿,得意道:“这是我想到的一种员工激励制度。入编后,在店铺工作满五年,可以分配到一个小院房。还有其他很多奖励,掌柜负责月度分配。掌柜定的规矩是,满两年才能进入编制,除非有特大贡献。青棋才工作半年,这才一门心思地想要把防水布研发出来好申请入编。”
小老太太笑道:“青棋倒是不图钱,听说南方有很多商铺出了高价买他的制方。”
“他不缺钱。”卓婉继续道:“他曾祖父曾是前朝户部尚书,虽然改朝换代了,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家里很多值钱的玩意,他父母病死后,他家里就剩下他一个人,这些东西全是他的。有时候,掌柜的需要在店铺里摆物件撑场面,就会去他家借这些老古董。”
卓清道:“前朝的老物件千金难求。”
曾经在寻找小妹的过程中,卓府为让官家尽心,淘来的老物件几乎倾尽了家产。
小老太太解了心中的疑惑,卓清又好奇起来,追问道:“他既然有如此家产为何非要入编。”
“好娶媳妇呀。”卓婉跟她大哥普及民生,继续道:“青棋孑然一身,哪个姑娘愿意嫁他?即使他有很多的老物件,但那都是他的回忆,他再穷也不会卖的。在出身普通的姑娘家看来,这都是一堆老旧的垃圾,还没一件新衣裳让人开心。所以,他都二十多了也没娶上媳妇。”
卓婉颠儿着脚,自得道:“在南方我开的店铺是很多人慕名想去的,没点儿真本事的人还真进不去,即使没本事的人进去了,在里面干上一年半载也成了有本事的人。”
“我的店铺里入编的大伙计们比那秀才和读书先生都受欢迎。在待嫁姑娘和家有大姑娘的人家看来,吟诗作对都是话本里虚构的,她们不会吟诗也不会葬花,顶多在手帕绣上一首藏头诗。如此看来,秀才都是不靠谱的,居家过日子还是我店铺的大伙计们更有竞争性。”
“大趋势下,媒婆时刻关注着我店铺又招收了哪个未婚的小伙,有的话,别管其他的,先订婚。”
“青棋已经跟一姑娘订婚,两人也情投意合,就是姑娘父母要求高,不入编不能结婚。”
小老太太听得兴致勃勃,关心道:“他回去后能入编吗?”
“能,他发明了防水布,这足够他入编了。赵留燕也是用染布方子得来了入编的资格。”
印择天嗤笑了一声,道:“无奸不商。”
“师叔~”
印择天又挨了小老太太一脚踹。
笑声刚落,马蹄声从后追来。
马上之人头戴金镶玉冠,脚踏黑亮皮革,身穿四爪暗绣蟒袍,权贵之气摄人心魄。
卓婉摸索下她肉嘟嘟的下巴,思忖,他的衣服貌似有些不合身,紧了些。
“你长胖了?”
勒安谦的脸色越发的黑沉。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两更,中午一点,以及下午六点。
第55章 温暖
条条光束洒在金线银缕上,反射出耀眼的亮线,华丽的迷乱了卓婉的眼。
“你的衣服真好看。”卓婉上前,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触碰了下他胸前的蟒爪。
勒安谦背手遥望远方,端的是淡然自若的雅士之风。
青衣带着卓婉在阴气蒙蒙的小树林中采摘来新鲜的蘑菇和野菜。两人走出树林时,正碰上满载而归的勒安谦,卓婉欢笑着跑向勒安谦,接过他手上的彩鸡。
“咱们心有灵犀。我刚才还跟青衣说想吃小鸡炖蘑菇呢。”卓婉语气中都是满满的小雀跃。
“嗯。”他听见了。
有印择天捡的干柴,火焰旺,又有青衣的帮忙,小老太太很快就做好了饭菜,招呼着大家过来吃饭。
卓婉把小黑马带到溪边,刚准备给它洗澡,听到小老太太的声音,撒腿就跑,任由它自力更生。
“你吃的太少,路上还要骑马,只吃一碗饭顶不到下一顿饭,再多吃点。”卓婉看见勒安谦放下碗筷,觉得他今天吃的少了点,又给他盛了一碗鸡肉,塞了一个馒头。
勒安谦摇头,放下碗筷,去溪边给小黑马刷毛。
卓婉有一搭没一搭地啃着馒头,若有所思地看着勒安谦的背影,疑惑道:“他今天的情绪有点低落。”
老军师把主子碗里的鸡肉倒入自己的碗里,满眼复杂地看了一眼小财神。
“有话可以直说。”卓婉被这眼神一看,感觉自己做了什么滔天大罪似的。
老军师放下碗筷,纠结道:“主子把他的所有衣服都扔掉了,只留下在大宅借住时的两套灰袍,还有就是主子身上的这套蟒袍。其实,赶路的时候不适合穿这套蟒袍。”
卓婉同感道:“理解。”很多爱美人士为了更加漂亮,什么苦都愿意吃的,她家秀衣那么疼她,有时候为了让她在京都诗会时不失体面,也是把各种金银珠宝往她身上压。
“不是。”老军师一言难尽道:“其他衣服都穿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