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良婿——求之不得
时间:2018-10-07 09:11:54

  方槿桐看完信,先前的恹恹之色才敛起。
  阿梧这才沏了茶回来,她都看完了,嘴唇有一半都挂着笑意,阿梧好奇:“四小姐信上说什么了?”
  方槿桐笑道:“槿玉说她和四婶婶还有如南在晋州一切都好,虽然吃了些苦头,可都过去了,很想早前同我拌嘴的日子。”
  阿梧也笑:“这才像姐妹不是?”
  是啊,方槿桐颔首:“还有一事,肖缝卿找四婶婶求亲了。”
  “肖老板?”阿梧诧异。
  “是。”方槿桐托腮:“听槿玉的意思,四婶婶还有些迟疑,不过肖缝卿在晋州一呆就半月多,对四婶婶和槿玉,如南都很是照顾。兴许,槿玉真会嫁他。”
  阿梧“啧啧”两声:“那可得给四爷乐得,四小姐还真嫁首富肖家了,四爷这会子又怕要春风得意了。”
  “不见得。”槿桐放下信笺:“槿玉和四婶婶怕是恨透了四叔了,看槿玉的意思,这婚事也是四婶婶做主,日后槿玉和四婶婶如何,都同四叔怕是没有关系了。”
  阿梧道:“其实,奴婢也挺替四夫人和四小姐不平的,摊上四房这幅模样,能离远些也是好的。”
  若是换了旁人,槿桐定是要数落阿梧,可这四房的事大家都看得明白。槿玉要是能嫁肖缝卿,倒是一桩好亲事。
  肖缝卿并不惹人生厌,其实无非寡言了些,却很照顾人,他同槿玉兴许真能凑成一对,才是件大好事。
  阿梧就吐舌头:“其实,早前奴婢一直喜欢肖老板喜欢三小姐呢!”
  方槿桐失效:“怎么会?”
  阿梧道:“又借孤本,又送拓本,三小姐你想,肖掌柜那幅肉疼的模样,被狗蛋尿得那本哪里是拓的?分明就是真的孤本。”
  方槿桐想了想:“兴许是,高山流水,知己难觅?”
  阿梧无语。
  方槿桐又道:“你想,肖缝卿对思南是不是也好?”
  阿梧点头,这倒是。
  方槿桐又道:“当时肖缝卿在方家暂住的时候,是不是就住在四叔哪里?肯定是为了日日见槿玉。我看,他是那时候就喜欢上槿玉了,却又惯常是幅冷漠模样,不想叫人看出来,要不,此时怎么会跑去晋州求亲的?”
  阿梧不得不又点头,这也应当是。
  方槿桐便又凑上前,神秘道:“还有一种可能,他上辈子欠我们方家的,所以现在对方家的姑娘都好。”
  这便是纯属无稽之谈了,阿梧没好气得走了。
  捉弄阿梧也有趣得很 ,方槿桐笑了笑,又拿起槿玉的信看了看。可阿梧刚走,这门外窸窸窣窣的声音又响起,方槿桐打趣:“怎么这就回来了?”放下信笺一看,来得人却是沈逸辰。
  “你……”她诧异,他怎么来了风铃小筑?
  沈逸辰眉间半拢:“先前,出什么事了?”
  她忽然唤他的名字,冲到他怀中,一幅早前梨花带雨的模样,他不放心。
 
 
第111章 我喜欢他
  方槿桐摇头:“做了个很长噩梦, 有些怕人。”
  想起方才她那幅模样, 好似生怕日后再见不到他了一般。沈逸辰半蹲下身来, 她坐在小榻那里,他正好比她低不了一些。
  “梦到什么,有这么怕人?”他抬眸看她, 目光柔和, 眼角却挂着些许疲惫之意。
  方槿桐恍然想起他才从宫中回来,应是一宿未眠。再加上除夕守岁, 他又是年前冒着风雪从京外赶回, 再是昨日宫中惊险的一幕, 沈逸辰怕是疲惫至极。方才是因为见到她, 怕她出了事端,才从恒拂别苑过来。
  方槿桐伸手, 刚好揽上他后颈。
  沈逸辰微怔, 心底却还是升起一股暖意,早前的疲惫都好似在一瞬间烟消云散。
  “梦是反的。”他声音很轻,这声宽慰好似鸿羽一般,悠悠飘进她心里。
  “沈逸辰,你在宫中没事吧?”她想起昨日殿上肃杀一般的气氛, 便不由得浑身一个冷颤。刚经历了梦中的生离死别,好似历历在目一般,朝堂是非, 她不想他再涉险。
  “若是有事,又岂能在这里?”
  他所言非虚。
  方槿桐松开他。
  这回, 凑上前,用手托着她下巴,仔仔细细打量。好似才经过一场冗长的旧梦,竟是连他的模样都有些被岁月冲淡模糊的意味一般。
  她只想好好看他。
  他也任由她仔细端详。
  她伸手摸他的额头,眼睛,鼻子,脸颊,嘴唇,下巴……完完整整得勾勒出眼前这幅模样。这回,全然记住了,方槿桐微微咬紧下唇。
  片刻,她半垂着眼眸,脑袋一斜,似梦中一般,去亲他的嘴角。
  沈逸辰微顿。
  她唇间的温软柔和,非浅尝而止。
  她的手重新攀上他颈后,从小榻上跪坐下来。他脑中“嗡”的一声,好似忽得放空一般,伸手揽紧跪坐在怀中的暖玉,似是想将她揉进心底,又似是想将她含化在唇齿上。
  她未经过人事。
  他却重活一世。
  他对她熟悉到每一缕发丝,也至每一寸肌肤,甚至每一抹脸色绯红。
  “槿桐。”他压抑着情/欲的眸子深邃悠远看她,“你是在邀请我……”
  她也强压着加速的心跳看他,分明都快跃出胸膛,还是咬紧下唇。良久,她的手依旧攀紧他的颈后没有松开。
  他忽得阖眸。
  再睁眼,她环住他颈后的双手只觉微微一颤,原本跪坐在他怀中,却被他一把抱起。铺天盖地的男子气息扑面而来,她见他拉上厚重窗帘阻碍阳光,也见他放下床榻边的轻罗幔帐。
  便是未经人事,也知晓他要做何。
  她有些微微发抖,他循循善诱。
  他的亲吻落在她的额间,嘴唇,修颈,锁骨,好似屋中的燃烧的碳暖一般将她融化,她听着碳暖一直“哔啵”作响,耳畔是他的呼吸声,由缓入重。
  “槿桐……”他熟知她每一处敏锐,也极尽温柔。
  她好似被他呵护在云端,却又时而被他抛下云端。
  直至尘埃落定,他含住她的双唇。
  她口中的“逸辰”两个字便重新印回心底。
  满满填满心迹。
  ******
  黄昏伊始,翊维来风铃小筑请。
  屋外,是翊维和阿梧说笑的声音。
  屋内,沈逸辰已经离开许久,方槿桐还有些魂不守舍。
  想到最后,沈逸辰说起京中近来不会太平,三叔已安排好了后路,会让方家子弟都去晋州暂避。
  他让她在晋州等他。
  方槿桐微怔。
  想起那个仿若真实的梦境里,他也同她说眼下不安稳,让她和小宝先同郭钊走,他定会去寻他们母子……越到后来,梦里的事情她大都记不清了,但听闻沈逸辰死时,她的心底犹如钝器划过,周遭全然黯沉,犹如剜心蚀骨。
  她依旧揽住他后颈:“京中再是不太平,我也要同你一道。”
  他只得轻笑:“有你在,只怕会分心。”
  她没想通何意。
  下一刻,他身上的男子气息袭来,便是温柔以待。
  勿让他分心。
  ……
  都像是片刻之前的事。
  方槿桐筷子戳着碗,心思飘然而去的模样,钟氏悄声提醒:“三妹妹可是哪里不舒服?”
  槿桐回过神来,懵懵摇头:“没有。”
  钟氏给她夹菜,她才发现先前的一碗不知何时被她吃光了。
  二伯母备了酒宴给洛容远接风。
  好在刚过了年关,家中什么都是现成的。
  方槿桐这才抬眸,见方如海,方如旭等轮番和洛容远交谈着,大都是说些西关的事,顺道给他恭贺。
  洛容远一向话少,府中都是知晓的,于是除了两个姑爷觉得别扭外,旁人尚好。
  晚饭用过,又略备薄酒。
  酒席散时,方槿桐领他去东苑。
  洛家是三房的姻亲,此番来自然是住在东苑。平日来,洛容远有方如旭招呼,方如旭会千方百计给她和洛容远制造独处的机会。
  而眼下,洛容远本就是来寻她的。
  她亦有话对洛容远说:“表哥……”西苑去往东苑路上,又忽得下起雪来,雪不大,沾衣不湿。
  “你喜欢怀安侯?”洛容远也开口。
  晌午的一幕,他还分明记得。
  他同槿桐一道长大,青梅竹马。
  他一向少语,她一贯都寻了话说。
  他想,同她相处是愉快的,不必他费心心思去做不喜欢的事情,她亦会照顾他,不会让气氛冷场。
  他也似是同她在一处的时候,话更多些。
  他从小时候就喜欢她。
  他们是表兄妹,他母亲是槿桐姨母,母亲也喜欢她。
  洛家方家门当户对,又是姻亲,他同槿桐顺理成章是日后要成亲的。
  他便也光明正大喜欢她。
  同她在一处的时候,他会多说话,会去看他毫无兴趣的器具,习惯观察她的一颦一笑。他想,她应当也是喜欢他的。
  他同她成亲,理所当然。
  若不是早前朝中局势,爹娘兴许已经来提亲。可朝中的变故,方家随时可能被牵连,爹和姨父都似心照不宣。
  西关大捷,他只能凭战功在君上面前求得一纸婚约。
  腊月,西关流民安顿好,他踏上归程,想得是在初一觐见时,在金殿上提亲。
  可惜事与愿违,大雪封路,除非能在积雪地里,不行至少四五日。
  同行之人舟车劳顿,也不差这两日。
  他想来日方长。
  直至今日晌午,他见她从府中冲出直奔怀安侯,他眼中诧异,震惊,他们自幼一起长大,却从未见她如此亲厚待人。
  亲厚到眼中再无旁人。
  亲厚到嬉笑怒骂都似是只在一个表情里,一个拢眉间。
  他从未见过。
  如一盆冷水从头将他浇醒。
  她不会同他争吵,不会同他撒娇,亦不会同他生气,她从不抱怨,也不担心分离,因为……洛容远看她:“你心中可曾喜欢过我?”
  方槿桐愣住。
  长久的缄默,雪积在她肩头,留下不深不浅的痕迹。
  方槿桐深吸一口气,抬眸看他,印象里她从未如此坦诚和掷地有声:“我喜欢沈逸辰,喜欢他令人喜欢的,也喜欢他令人讨厌的。有时候分明很讨厌,却还是惦记着,有时候分明惦记着,心中却还是讨厌,希望时时刻刻都见到他……”
  洛容远沉默看她,她眼底隐隐氤氲,一字一句却笃定有力。
  这便是他自幼认识的槿桐。
  这一刻,他嫉妒沈逸辰。
  今日在势坤楼里,姨父告诉他,沈逸辰在金殿上借求娶槿桐替尚书令,曲国公和蒲阳郡王府解围,满朝文武皆知。宫宴后此事虽不了了之,却京中都晓。
  洛容远又何惧?
  “姨父如何想?”他并不在意旁人。
  方世年沉声道:“容远,你知晓槿桐娘亲过世得早,我曾答应过她娘亲要好好照顾她,日后婚事也她自己做主,只要是她喜欢的人,愿意与之相守一生,我这个做爹便允他。”
  “知晓了。”洛容远拱手。
  他想来京中姨父,朝中像姨父这样的官员已不多,像姨父这样对待女儿的父亲也无几人。
  他是来求槿桐一句话。
  却是求到这句。
  洛容远垂眸,想起早前皮影戏时,他辗转几处寻了葡萄的糖葫芦给她,在定州时,他伸手拦下她额前的石榴汁,元洲城时,他同她一起抄的拓本……历历在目,却又已模糊不清。
  洛容远转身。
  “表哥……”方槿桐看他身影消失在尽头。
  从此往后,这个自小疼她的木头,兴许永远不会再见了。
  方槿桐低头,想起他上次离京时,她迟来送他,二哥抓着她的手同他挥手,他忽然回头,眸间的笑意,意气风发……
  方槿桐眼底微红。
  ******
  恒拂别苑内。
  沈括支吾:“那个……侯爷……那个……”
  沈逸辰瞥他:“舌头捋直了说话。”
  沈括咽口口水:“洛将军,气势汹汹来了。”
  洛容远?沈逸辰微顿,便见苑中一道身影。
  下一刻,便用佩刀将他推至杏花树下。
  “侯爷!”沈括大惊。
  郭钊也惊动上前。
  可洛容远眼波横掠,两人都不敢贸然出手。
  沈逸辰抬眸看他,洛容远刀柄抵在他喉间,压得他隐隐喘不过气。
  郭钊正欲动手,却见洛容远眼中怒意,手却忽然松开。
  “沈逸辰,你若是负她!”
 
 
第112章 宫变
  沈括脸抽了抽, 自从他跟随侯爷以来, 少说也有十几载了, 没见过在侯爷面前说出“我一定杀了你”这样的话后,还能同侯爷一道把酒的。
  郭钊早已看不下去了,一跃到屋顶, 抱着头看天。
  沈括却是放心不下, 生怕洛将军趁着酒意,一把拔刀将侯爷杀了, 便一直守在一旁。
  可这二人除了喝酒, 似是就半晌吐出一句话。俨然各喝各的, 除了对坐之外, 若是割裂开来,根本看不出是在一道喝酒, 也没有拼酒。
  两人从入夜一直喝到子时, 从子时一直喝到丑时。
  沈括看得上下眼皮子都开始打架了,这两人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在沈括靠着墙柱子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忽然听到有人开口了,沈括在军中的素养让他“嗖”得一声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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