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良婿——求之不得
时间:2018-10-07 09:11:54

  开口的人是洛容远:“我们自小是青梅竹马。”
  沈逸辰一饮而尽:“我知晓,你在槿桐心中无人替代。”
  洛容远怔住看他。
  沈逸辰落杯。
  前一世方家满门凋零, 唯一还在为方家奔走的人就是洛容远。
  而后巴尔第一次大举入侵,洛容远领兵抗敌,赢得大捷, 朝中上下一片赞赏,当时景帝问他要何封赏, 洛容远答的是重审方世年一案。
  景帝不语。
  当时新帝继位,本就诸多非议,此时推翻先帝钦点的旧案得不偿失,但洛容远得了景帝允诺,等时机一道,一定重审方家一案。
  其实那时候洛容远已经寻不到槿桐下落,他也知晓槿桐很大可能已经亡故,洛容远还在为方家奔走,若是方家案情平反,寻到了槿桐,她还可以回方家。
  可惜事与愿违。
  洛容远最终也没等到景帝重审方家一案,却等来了弘景二年,巴尔第二次大举进犯。此次进犯与往常不同。巴尔北部一场严寒,冻死了不少人,而连场大雪,又桑食了可以安身之地,为了生计,部落之间很少结盟的巴尔一族,此次却似看准了长风国中内乱,军中的将领各自为政。再加上一直镇守北方的定北侯庄喆被景帝暗杀,巴尔一族更无忌惮,竟罕见得集合了全族之力一齐南下。
  新帝继位,长风国中百废待兴。
  而巴尔国中却是破釜沉舟。
  各方势力虽然承认了景帝,实则人人自危,无人肯在巴尔七八部落的联合入侵下请缨北上。
  这一去怕是九死一生。
  即便生,也八成会落得大败,不仅丢了兵权还会问责。
  整个长风岌岌可危,可军中各个盯紧的都是皇位。
  最后,临危受命的人还是洛容远。
  那时候洛容远母亲病重,尚在家侍奉,朝廷一纸诏书下来,洛容远领兵北上,便再没机会回定州。
  洛容远临危受命,铁骨铮铮。
  九幽关一战,打得极其惨烈。
  毛之不存,皮将焉附?后来长风和燕韩,羌亚联手抗敌,又向苍月借了重兵,才将巴尔南下的铁骑驱散。
  而整个长风戍北的军队,竟死了十之八/九。
  洛容远也死在九幽关,连尸首都没有寻得,只立了衣冠冢。
  景帝追封洛容远为定北侯,又封了顾氏为一品诰命夫人。
  血流成河里,守军将士却连洛容远完整的尸首都没有寻到。只在九幽关外立了洛容远的衣冠冢。
  沈逸辰唯一一次带槿桐离开怀洲城,就是北上九幽关拜祭洛容远。
  槿桐的身份在怀洲城最为安全,而此时此刻朝中眼线都盯着九幽关,稍有差池,便会引火上身。
  可槿桐执意,他才见槿桐在洛容远的衣冠冢前哭得昏天黑地。
  他那时才知晓,他们从小青梅竹马。
  他在槿桐的心中,便是死了,也无可替代。
  ……
  眼前,洛容远举杯,一饮而尽。
  他也作陪。
  这场酒,从入夜一直子时,又从子时喝到天明。
  等沈逸辰清醒的时候,沈括道:“洛将军早前离开了。”
  宿醉过后,沈逸辰脑中还有些昏昏沉沉。
  却还清楚记得洛容远的一袭话:“若是早前我未离京,兴许今日说此番话的人便不是你。”这句话中包含的复杂意味,叫沈逸辰既后怕也庆幸。
  前一世,他与槿桐是朝昔相处,日渐倾心。
  这一世,她早前对他的厌恶却根深蒂固。
  缘分二字,多是时机一词。
  前世今生,洛容远都缺一个分字。
  “洛将军,若是日后有机会,本侯愿与你联手抗敌。”他也记得他喝倒最后,已经浑浑噩噩,却始终记得他死在九幽关一役。
  良久,他却仰首饮尽坛中之酒,只应了一声:“好。”
  沈括要扶他。
  他摆摆手。
  此时,沈永波却形色匆匆而来。
  “二叔?”沈逸辰诧异。
  沈永波眸色黯沉:“出事了。”
  沈逸辰乍醒。
  二叔口中鲜有说出这样的字眼,若不是大事,决然不会如此。
  沈永波继续:“方才宫变了。”
  一侧的沈括大骇。
  沈逸辰不禁错愕,宫变?
  沈永波道:“太子今晨与君上起了冲突,现下逼宫,宫门全闭。”
  怎么会?
  沈逸辰意外,这些都是前一世没有的事情,全然脱离了前世的轨迹。
  忽得,沈逸辰额间一丝清明。
  前世时候,太子只是在金殿上坐了龙椅,受了非议,也在曲国公等人的斥责中胆颤心惊的结束了宫宴,而后不久,便被君上废了。
  而这一世,不知是谁在太子的酒水中添加了药物,此药物可致人癫狂,太子不仅在金殿上坐了龙椅,还因得戴平波在,矛盾激化,又牵连了曲国公,蒲阳郡王府,最后闹得不可收场。
  前一世的太子心中还是害怕,并存了侥幸,只是他一时酒兴才有的龙椅一事,君上应当不会将他从储君的位置上拖下来,却不知君上早已生了废储之意。
  这一世的太子在金殿上变已经不是一时酒兴生了龙椅一事,而是变本加厉,这样的举动恐怕难容于朝廷难容于君上。加上这一世戴平波尚在,又是君上的亲信,方世年等世家贵族又未再向君上谏言宽恕太子一事,太子稍有头脑,便知自己下场。
  这逼宫其实也在情理之中。
  他竟然因着早前,一叶障目。
  沈逸辰脸色很是难看。
  “逸辰,眼下,是轮到怀安侯府站队的时候了,要如何做?”沈永波一语道破,目前形势,京中怕是要生乱。
  事出突然,太子监国已久,君上不一定能对得过太子。
  怀安侯府若想立身,此时便是斡旋,也需确认态度。
  迟则生变。
  沈括心底涌上一股慌乱,此时在京中,并非在怀洲。若是京中此时真的生了乱,他们在京中的暗卫和死士不过两百余人,根本做不了什么,只够拼死护送侯爷离京。
  沈逸辰低眉不语,沈永波也未出声。
  沈括只得看向二人。
  良久,沈逸辰开口:“二叔,你带安安去方府,沈括,你让留在京中所有的暗卫和死士都去方府。”
  沈括木讷应是。
  沈逸辰又抬头看向屋顶上,“郭钊,你替带上书信,分别去趟定北侯府和庐阳郡王府,还有蒲阳郡王府走一趟,要快。”
  郭钊颔首。
  “侯爷你呢?”沈括不安。
  “换身衣裳入宫。”沈逸辰起身。
  “入宫?”沈括心惊,“此时入宫……”怕是凶多吉少几个字不吉利,沈括咽回喉间。可他都能得到,侯爷为何不避?
  沈逸辰瞥他:“禁军统领杜云含是太子的人,就算避能避到何处去?”
  此时京城各处大门肯定已经紧闭,稍后就会戒严,想出城也非易事,只要留在京中,何处都是一样,还不如进宫,见机行事。
  只是大意,将二叔和安安接到京中,否则若是二叔和安安在怀洲,他更安全。
  “稍后就会戒严,去召集暗卫和死士。”沈逸辰厉声。
  沈括立即去办。
  郭钊拿了笔墨来,他一面落笔,一面道:“太子此举突然,名不正言不顺,急需各方势力在身后支持,怀安侯府是镇守西南一方的势力,太子只会想来拉拢我,二叔不必替我担心。”
  沈永波虽未开口,沈逸辰却知他心思。
  “我同你一道去。”沈永波提议。
  沈逸辰落笔:“二叔,你在方家我才放心。若是出了意外,让暗卫和死士寻个时机送你们出城。只要怀安侯府尚有人在,无论是君上还是太子都会忌惮。”
  沈永波眼中微滞,却未再坚持。
  沈逸辰写完,将书信交由郭钊。
  城门此时怕已戒严,想要出城,人越少越好。
  郭钊自有办法。
  “信送完后,不着急回京,去寻任将军。”
  郭钊手心一僵。
  “任将军不需要书信,你只需将京中形势告诉于他即可。”
  郭钊点头,纵身一跃省时而去。
  “二叔,这宫外就靠你了。”
  他若入宫,便不是三五日之事,等到书信送到几处都需要时间,他在宫中自会周旋。
  沈永波点头:“我会照顾好安安和槿桐,你自己多小心。”
  此事若成,怀安侯府可保几十年安宁,也自会有滔天的权势。越危险之地,便是越安全之地。而他必须进宫,这一世和上一世的出处他需找出,否则后患无穷。
 
 
第113章 戒严
  宫中忽然生变, 不出半日, 京中开始戒严。
  沈永波带了沈安安赶在戒严前到了方府。
  风铃小筑内, 阿梧来道:“三小姐,听说沈二爷和沈小姐来方宅了,还有沈侍卫, 看样子能有好几十人呢!”
  槿桐本在翻柜子找早前给岁岁和薇薇的玩具, 听到阿梧的声音,原本只露了半个头出来, 可听到最后一句, 手中的活儿便停下来。
  来了几十人?
  眼下还在年关休假里, 这几十人怕是比方宅内的人都多。
  方槿桐诧异。
  “可是出什么事了?”方槿桐警觉。
  阿梧摇头:“奴婢也不知道, 方才去二夫人苑里的时候正巧遇见的,沈二爷和沈小姐刚到, 沈小姐还说要来寻小姐。”
  方槿桐心底像揣了事情一般。
  昨夜就未见到沈逸辰, 她想他许是几夜未阖眼了。
  可今日却来这么一出,沈二叔和安安到了,他未到,却让沈括领了人来。方槿桐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莫非, 是宫中出事了?
  “府中早前有人出去过吗?”她问。
  阿梧摇头,可想了想,又道:“先前去二夫人苑里, 正好听周妈在说,原本还想去买几条新鲜鱼的, 似是说出了几道街口就封路了,可是官府有安排正月的活动?”
  封路了,心中的念头仿佛得到验证,方槿桐放下手中的东西,走到苑中。
  “三小姐?”阿梧跟出去。
  简直要吓死了!
  三小姐竟然踩着凳子上了石桌,又踩着石桌攀上了墙壁。
  “我的三小姐!”阿梧吓得魂都掉了,这要是摔下来,可非把腿都摔折了不可。
  可看她熟练又有些笨拙的模样,似是翻了许多次了,阿梧额头三道黑线,看着背影是半分胆怯的意味都没有。再联想到对面是恒拂别苑,阿梧眼珠子都险些瞪出来了,莫非趁她不在的时候,三小姐是经常这么爬墙过去的?
  可容不得阿梧多想,原本看着这爬墙就已经够惊心动魄了,可这还不算完,有人竟然踩上墙顶,又借着墙顶翻上那颗杏花树去了!
  祖宗!!
  阿梧惶恐:“三小姐,你快下来!太高了,使不得。”若说先前摔下来是摔成腿折,这里摔下来,怕半条命都会摔没。三小姐自小喜欢的都是些棋棋子子的,何时爱上这些危险的举动了。
  阿梧愁眉苦脸!
  而方槿桐却明显震惊。
  又朝她做了个“嘘”的姿势。
  阿梧愣住,却不敢再出声叫她。
  方槿桐顺势望去,早前她和沈逸辰在这里看万家灯火,而此时,大半个京中的街道都戒严了。街道上有禁军巡逻,诸如明珠巷等,还有大批的禁军驻守。玉冕巷并非京中权贵的聚集处,禁军还未顾忌,而从杏花树上看去,也眼看着禁军往此处来。
  京中变天了!
  方槿桐咽下口口水。
  “什么人!”忽然有人大喝一声。
  方槿桐心中一惊,险些从杏花树上落下来,幸亏还算抓得稳。
  这声音是从恒拂别苑传来的,方槿桐才瞧见是恒拂别苑内穿着兵甲的侍从。沈逸辰的侍从都是怀安侯府的侍卫,穿得本就是兵甲,可此时看来,却凭添了些紧张的气氛!
  定睛一看,方槿桐和那个侍卫都认出对方来。
  “方小姐?”
  “童卷?”
  童卷就是之前在恒拂别苑门口当值的那个侍卫。每次她和阿梧进出,他都会不自觉低头脸红的那个。阿梧还寻安安打听过,说侍卫叫童卷,家中并未娶妻,只有姐弟几人云云,方槿桐怎么会认错?
  而童卷就更不可能认错。
  眼前的人就是方家三小姐,方槿桐无疑。
  “你怎么在这里?”方槿桐记得恒拂别苑中离风铃小筑最近的就是沈逸辰的那间苑子,苑子里平日是没有守卫的,最多只有郭钊和沈括进出,童卷怎么会守在这里?
  童卷眉间有戒备之色:“方小姐,您赶紧回去。京中戒严了,要是被人见到您在这树上,怕会引起误会。我等在此戍守,方小姐不必担心。”
  果真戒严了,这句话从童卷口中说出一定不会错。
  再加上二叔和安安也到了方府,沈括还带了几十人过来,应当是想守着安全。
  而恒拂别苑这头和风铃小筑靠近,应当担心恒拂别苑若是空苑,会有人趁着无人,从恒拂别苑到方家来,所以还留了童卷等人在戍守。
  “侯爷呢?”方槿桐问。
  童卷面有难色:“我也不知晓。”
  他表情不像有假,沈逸辰的去处兴许只有问二叔和沈括。
  “方小姐,您快回去,这树太惹眼了,真不安全。”童卷急了。
  方槿桐点头,既然已经知晓答案,便不要再为难旁人。
  她再次顺着墙体爬下来,直到双腿回到石桌上,阿梧才松了口气,实在连七魂六魄都被她吓得足足少了三魂。
  还未待阿梧开口,方槿桐先道:“方才见到童卷了,京中戒严了,怕是要变天了。”
  阿梧听到“童卷”二字先是一顿,而后又听到“戒严\"和“变天”两个词,才觉得真出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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