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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琪确实很了解严穆,当他第二天在病床上悠悠转醒,看到趴在他床边的童琪,他第一反应是自己眼花出现幻觉了。
闭了两次眼睛又睁开,床边的女孩儿还在,自己右手的手套又不知道去了哪里,他昨晚失落的记忆才开始影影绰绰地回笼。
说过什么记不太清,只记得他凶狠地把她按在墙上亲。
他居然真的干出了借着酒劲儿亲她的事!
嘴唇上好像还带着意犹未尽的触感,严穆失措地从床上坐起来,左手还埋着针,扯动得点滴架“哗啦”一声。
童琪本来就睡得很浅,严穆还打着吊针,她哪敢睡死,顶多是闭上眼睛休息一下。
严穆一动她就醒了,但来不及制止,这个职业作死的二货就扯滚了针头,暗红的血沿着针管抽上去也不知道叫痛,只跟见鬼了似的看着她的脸。
童琪的妈妈是护士,处理胃出血没办法,处理滚针从小见到大。
她急忙按住他手背的血管把针拔下来,因为贫血,他凝血肯定比正常人慢,童琪用棉花按了一分钟才敢松懈力道,却仍然捧着那只手心疼得不行:“你乱动什么啊,左手也不想要了是不是?”
似曾相识的对话……高中时他每次有哪里受伤又不听她的话静养扯动伤口,她都会心疼地责备他。
自从父亲出轨同母亲离婚,严穆几乎忘记了怎么笑,直到认识她和她谈恋爱,看着她小心翼翼地在他的伤口上呼气,说些“痛痛飞走”之类幼稚的话,他总能真心实意地笑出来,然后反过来被她骂“傻不傻”。
现在她捧着他的手,手上的温度清晰地沿着二人接触的皮肤传过来,一直蒸到了他的脸上,红透了耳朵尖。
然而他面前的女孩儿并没有意识到他努力压抑的情绪,兀自低垂着眼睫,长长的睫毛在嫩白的小圆脸上扫下一排阴影,扫得他整颗心都跟着发颤。
如果他右手可以动的话,他真想像高中时那样揉揉她的头发,但如今他整条右臂和死了一样连抬都抬不起来,好像在不停告诫他早已失去了拥她入怀的资格。
“喂喂,爹你现在想什么都写脸上了。”夏初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
童琪闻声抬起头来,果然看到了严穆眼睛里没来得及散去的痛惜。
可没待她对此做出反应,又听夏初说:“童童你看,我早就和你说这个人是变态,会对初恋产生‘可爱,想日,但我只有三分钟所以好苦恼’想法的人果然是个变态吧!”
【二合一第二章 】
童琪:“……”
严穆:“……夏初,我特么爆过你菊花吗你连我几分钟都知道?”
夏初立刻哀嚎:“你能不能别说的和你没爆过我我就爆过你一样,我只喜欢我媳妇的36D,你不也说好了为童童的32A守身如玉吗?”
童琪:“……”要不是他谎报她的罩杯还说的和真的一样,她真的差点信了他说严穆只有三分钟的前半句。
不过夏初这一闹,那点伤感的氛围彻底消失殆尽,童琪也发现了夏初怀里还抱着个粉团子一样的小姑娘。
按理说像这么小的孩子都肉肉的五官长不开,但眼前的小姑娘是个例外,真的能看出很像夏初,夏初那张脸长在他自己身上都祸国殃民得不像男人,可想而知长得像他的闺女得粉雕玉琢成什么样。
童琪其实挺喜欢小孩子的,有点想接过来抱抱,没想到夏初直接把夏宝贝放在严穆的病床上,让她自己爬着向严穆伸出手,奶声奶气地叫“干爹”。
这是夏初的惯用伎俩,一旦他做了什么在严穆看来得把他送出去潜规则才解气的事就关门放夏宝贝。
严穆能为难夏宝贝的爹却不忍心为难夏宝贝,最后还能耐下性子来哄一会儿。今天也是如此,他把手指递给夏宝贝玩,夏初趁机把童琪叫了出去。
夏初问:“昨天院长和你说清楚了吗?你真想好了吗?”
童琪倒是一点都不纠结:“不就是三年的问题吗?他说过我听得明白,三年就三年,足够了。”
夏初觉得她还没懂,抓心挠肝地还要开口,就见童琪比了个打住的手势:“三年后任何结果我都接受。”
夏初又忽然觉得她什么都懂了。
他们两个回到病房的时候严穆还在漫不经心地逗夏宝贝玩,好像是把整个人的棱角都收敛起来一样,安静乖顺得完全没有平时翻来覆去折腾夏初的样子。
夏宝贝也懂事地抓着他的手指不吵不闹,一岁半的小姑娘已经开始明白干爹要经常来这个她只有打疫苗才会光顾的地方,她每次那么痛,干爹也一定会痛,所以她会好好听话不吵到干爹。
不过她其实还是想要干爹抱,因为干爹不像爸爸,爸爸只喜欢抱妈妈,抱起她的时候完全没有抱妈妈笑得开心。
小姑娘刚刚有点失落,就让人托着小屁股抱起来,童琪把她抱到自己腿上坐好,从严穆的角度望过去,女孩子怀里还抱着个更小的女孩子,两个人四只乌溜溜的大眼睛盯着他瞧,连眼神都有点像。
……严穆怕他再这么被刺激下去,很快就会真的变成夏初所谓的变态。
从某种程度上来讲他确实很有先见之明,因为夏宝贝在童琪身上发现了和自家妈咪身上的粮食一样的东西,小胖手护食一样地拍在童琪胸前,然后耀武扬威地回头看干爹,还得意地按了按。
严穆:“……”
夏天的衣服本来就薄,童琪又只穿了一件白T恤,宽松款的T恤平时看不出什么曲线,却能把凹下去又弹起来的卓越弹力表现得一清二楚。
严穆现在满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去你娘的夏初,童琪这才不是32A,绝对不是!
……
为了不一口气给他太大的刺激,夏初任凭夏宝贝按了一会儿就把她抱了回来,然后很正式地通知了严穆一件事:“以后你的事我不管了,结婚之后老子和你在外面不清不楚了两年,现在想通媳妇还是原配的好,更何况孩子都生了,现在咱俩情断义绝,你好自为之,我回归家庭去了。”
影帝不愧是影帝,生生把纯纯的兄弟情演绎出了几分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味道,而且还是一出涉及家庭伦理的旷世大戏,其中严穆的定位大概是明知道对方有家庭还不抛弃不放弃锲而不舍勾引人家男主人的磨人小妖精……
严穆的脸色有点黑:“你什么意思?”
夏初揉揉夏宝贝的头发,满脸的理所当然:“没什么意思,就是我给你找到下家了呗,具体的你让童童和你说,反正我觉得对于没几天好活的你来说是件好事。”
于是在夏初的见(tianyou)证(jiacu)下,童琪先是把昨天发生的事说了,然后顺便讲了一下接下来要发生的事。
“既然我们都纠缠了十二年,不差加三年凑个整,我是觉得过去那种走到哪让人跟到哪,十几个狗仔靠我吃饭的日子压力挺大的,所以我以后就在你眼前晃,你看着我就行了,你手底下那些人可以都让他们撤了。”
严穆恶狠狠地瞪着夏初,像是想说,你怎么什么都和童琪说,当我不要面子的?
夏初若无其事地把闺女的头发扎成两个凉快的小啾啾,然而深深低下去的头和忍不住翘起的唇角无一不在说明他此时此刻憋笑憋得很辛苦。
严穆只能再转向童琪,可惜他对她完全没办法凶恶,看到她乖乖巧巧地坐在那里,他就摆不出凶狠的样子。
“你看夏初也没用,应该看我啊,看着我的眼睛说你昨天的话都是扯淡,你一点都不喜欢我,让我滚,我就和过去一样滚得远远的,再不纠缠你。”
就算她开口的样子像个诡计得逞的小恶魔。
“我……”那种话他怎么说得出来,噎了好半天才让语气强硬一点,“我喜不喜欢你是我自己的事情。”
这句话正中童琪下怀:“那我在不在你眼前晃也是我自己的事情,我们互不干涉。”
这下夏初实在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气得严穆拿床边柜上的点滴袋扔他。
夏初应该是这两年没少被各种各样的东西砸,轻车熟路地把点滴袋接下来:“你还砸我?行,往后咱俩各不相干,宝贝走,咱们回家,别碍着你干爹谈情说爱的路。”
他说完真的抱着夏宝贝走了,走之前还十分体贴地带上了门。
他走后,病房里一下子只剩下了童琪和严穆,气氛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尴尬下来。
半晌,童琪出去向护士要了张热毛巾,然后又回到病房,不由分说地拉过他因为滚针肿起来的左手,把毛巾放在上面轻轻敷。
严穆知道自己不该贪恋这份温柔,可看着她半跪在那里小心翼翼地帮他热敷,他居然舍不得抽回手,只能任凭她拉着,无可奈何地和她讲道理。
“童童,”这个称呼他已经十几年没有叫过了,“我承认我喜欢你,甚至我这条命都可以给你,但你不能因为这样就继续和我不清不楚,你得找一个能照顾你陪你一辈子的人。”
童琪默不作声地听他说完,然后发觉毛巾的这一面有些凉了,便给毛巾翻了个面又贴在他手背上:“你说的我都知道,还有吗,你继续说。”
她这副“你想说什么说什么,我该怎么做还怎么做”的模样让严穆突然不知道该如何继续,恰好童琪放在一边的手机响了,来电提示亮着宋明骞的名字。
童琪发觉严穆手臂上的肌肉突然绷紧,果然和她预料的一样,这二货嘴上说着祝你幸福要放手,等她真位于放手边缘,他又比谁都舍不得。
童琪当着他的面接通电话,漫不经心地望了严穆一眼,按下免提的按钮。
宋明骞焦急的声音一下子传了出来:“小姐姐,我昨天是太着急了,才口不择言说错了话。严总愿意给我投资我感激他还来不及,怎么会希望他有什么不测。我只是太喜欢你,我不介意等……”
他不知道还要说多久,童琪探了探毛巾的温度,发现两面都要凉了,便打断了他的话:“你其实没必要道歉,因为我也是昨天刚刚知道,你说的都是事实,严穆他至多还有三年好活。不过你也不用等我了,我和他又搅和到一起去了,不多说了我在他床上呢,你别因为我把你自己耽误了。”
宋明骞:“……”
严穆:“……”
虽然童琪这么说好像也并没有什么错。
几不可见的,严穆眼底闪过一丝挣扎。
不成想童琪说完这句话就挂断了电话,女孩子突兀地凑到他面前,长长的睫毛几乎要刷到他脸上。
她笑弯眼的模样像一只促狭的小猫:“亲耳听到我拒绝他,你开不开心?”
第21章
突如其来, 她整个人都欺身上来,一条腿抵在病床边, 两个人鼻尖对着鼻尖脸对着脸。
他们之间的距离太近, 近得严穆几乎可以感受到她说话时温热的吐息和声带丝丝缕缕的震颤,再一低头, 宽大T恤的领口因为重力自然敞开,他忍不住拿眼睛瞄——果然不是A, 比A大多了。
童琪其实不会勾引人, 她一个除了严穆没交过男朋友的清白大姑娘上哪学怎么勾引人,她现在这点招数还得益于昨晚影帝大大的恶补。
不过影帝大大补到一半就绝望了, 最后生无可恋地告诉她, 体位和语气都不重要, 你往上贴就行, 妈呀你可别和其他人说你是我教的,砸我影帝招牌。
看夏初这副你再靠近我我就去死的模样,童琪以为自己在演戏这方面领悟力很差, 可如今当实施人换成严穆,她真的一贴上去对方就僵住了,她又觉得可能只是演练的效果不好,实践起来她还比较有天赋。
于是她又往更近了贴了贴, 几乎把自己的唇送到严穆唇下。
严穆差一点色-欲熏心地又吻下去, 幸好及时控制住自己悬崖勒马。
身后就是床头他后退不了,只能往旁边躲,结果忘记了他本身所在的地方就是床边, 一不小心就和童琪一起从床上跌了下去。
几乎是本能的,他左手揽住了童琪的腰,确保她只会摔在他身上,不会跌疼了她。
结果童琪果然稳稳压在了他身上,她上他下的姿势,但凡进来一个人都会想歪他们之前干了些什么。
“砰”的一声,真的有人进来连门都不敲,推门就进。
第一眼,那人看到床上没人,地上倒有两个明显干的不是正经事的人还以为自己走错了,踏都没踏进来就把门关回去了。
过了一会儿可能是他退出去发现病房号没错,又一次把门推开,看清地上那两个人的脸,意识到自己真的没走错,只是病房里的人超出了他的认知。
“靠,夏初说不让我来,来了可能看到什么少儿不宜的画面我还不信,严穆,你原来……这么禽兽的吗?”
来的人是平时最常和严穆还有夏初混在一起的徐朗,他不像夏初那么了解严穆和童琪的过往,只知道严穆有个念念不忘十二年的初恋,可眼前的女孩儿还是大学生吧,二十一二?十二年前……三年起步最高死刑?
他那个眼神一看就是想歪了,要不是身上还压着童琪,严穆一准把他踹出去。
不过童琪也没那么厚的脸皮在外人面前做些引起误会的举动,急忙从严穆身上翻下来,她起身之后严穆也从地上站起来。
“刚才我下床床下轱辘不稳,她拉我也没拉住。”
严穆如是解释,话都说出口了和徐朗一起看向床腿,发现床腿上根本没轱辘,补充一句:“没轱辘也可以不稳。”
童琪在一旁拼命点头,似乎这样能增加严穆扯淡的可信度一样。
这两个人努力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徐朗也只能装作自己瞎,什么都没看到。
而且比起他们刚才发生了什么,饱经情场的徐二少其实更好奇童琪这个人,得有什么魔力能让身边不间断有女人送上门的严大总裁守身如玉十二年。
“小妹妹多大了呀?”徐朗贱兮兮地坐在童琪身边,那模样和他平时在夜店勾搭涉世未深的小姑娘一模一样。
童琪知道他没有恶意,不然也不会当着严穆的面表现出来,顺着他的意思说了句“十九”,然后琢磨做人不能这么不要脸,又补充一句“再加十,我高中和夏初一个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