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前夫刚死时——老胡十八
时间:2018-10-07 09:22:51

  上辈子的她,不知道多羡慕这些人的生活。不过,这一世嘛,也快了!现在已经是一九九六年三月份了,拆迁也就两三年的事了。
  “没事,以后咱们有两所大房子,不会吃土的。”她紧紧往他火热的怀里钻,其间不小心又碰到剑拔弩张的某物,还贴在她腿上跳了两下,仿佛跃跃欲试。
  “别动了,好好睡觉。”男人的大手在她背上摩挲着,心里正愁着,倒是没想法,只不过身体还是比较急躁,一被她碰到就有反应,像个毛毛躁躁的愣头青。
  心里没什么绮念,恰好此时比较诚实而已。
  李曼青却不知道,故意在上头轻轻碰了两下,把它碰得又跳了两下。
  不过脸上却装无辜:“这几天开学了,面包房生意又好起来,加上卖牛奶的,一个月也能挣两三千呢。到时候我把钱全拿给你,买面粉和奶油的我先欠着,记账上,等以后手头转开了再付。”
  现在买奶油不用去云安市了,乔家自己就有。以他们两家人的关系,货款拖段时间没问题。
  是啊,先欠着……唐丰年突然眼睛一亮。
  开窍真的就在一瞬间。
  想通关节后,他人也来了兴致,愈发把她抱得紧紧的去戳她,本来只是故意逗她玩。但他忘了自己才三十出头,又是半年没见过老婆了……
  反正,最后又演变成一场“激战”,李曼青被他折腾的动弹不得。
  ……
  “混蛋,不是说不来了嘛,又骗我!”她红着脸,星眼朦胧,两颊上是被滋润后的红晕,愈发有女人柔媚气息了。
  男人忍不住又抱着她亲了两口,“还有精神是吧?我还没吃饱呢,再……”话未说完,李曼青就推开他,自己裹着被窝滚里头去了。
  挨着闺女睡,他就不会再纠缠了。
  果然,唐丰年宠溺的摸摸她额头,又摸摸大双小双的,帮她们母女仨被子盖好,自己才睡下。
  没多会儿就听见呼噜声,李曼青松了口气。
  *******
  第二天,她醒来,身旁又没人了。
  院子里老爷子说“丰年出去了,要晚上才回来,让咱们吃饭不用等他。”
  这几天他一直早出晚归,李曼青不疑有他,“我妈呢?又早早的去铺子了吗?”
  老太太自从病好后,就像换了个人,不爱待家里,天天忙着出门守铺子,每天营业额多少,她全都一分不留拿给儿媳妇。这段时间小学生开学了,她起得更早,有时候连早饭都顾不上吃就过去。
  李曼青赶紧先去厨房把昨晚的肉汤热一下,洗了锅用清水下几碗面条,再放几根玉米棒子煮上,老太太喜欢吃。
  她自个儿趁这空隙吃一碗,又给公公端一碗,剩下一大海碗就放箩筐里,加上出锅的热乎乎的玉米棒子,一起送去铺子上。
  “曼青怎么又送早饭过来了,都说了我自个儿吃个面包就成。”铺子里现在正好没人,老太太正在柜台后切面团。
  “面包天天吃也腻,还是吃咱们的五谷杂粮舒服。”她把玉米棒子递过去。
  老太太在围裙上擦擦手,惊喜道:“呀!怎么会有包谷?哪儿来的?”正月里地里的包谷早掰完了,新的种子还没种下去,怎么会有包谷呢,还是她最喜欢那种糯糯的。
  李曼青笑道:“隔壁云安市有卖呢,昨天丰梅和芳菲去买回来的……种在大棚里,一年四季都有的吃。”她专门告诉丰梅让她买的。老太太消沉了一段时间,就当让她开心一下。
  “那肯定很贵吧?这两个丫头,整天尽想着吃稀奇古怪的东西,钱在她们手里就根树叶子似的。”嘴里说着,嘴巴却已经啃起来。
  “还真挺糯的,也不知道买作多少钱一斤,过几天我也买两斤去。”
  李曼青又笑起来:“没事,她们买的多呢,妈你尽管吃,冰柜里还有好几斤,全给你留的。”
  婆媳俩说笑一会儿,李曼青直等到婆婆吃完了,才收了碗筷往家赶。孩子快醒了,醒来见不到大人,她们又要自己下床,今天屋里没垫垫子,可别磕到头才好。
  果然,才刚洗了手进屋,大双已经半个身子吊在床外,正不断的蹬着小脚脚在床沿试探,腿太短了够不到地板,不敢下去,就只能这么拽着被褥晃荡。
  李曼青赶紧一把抱住她,掐着咯吱窝下抱怀里。
  “大双醒了,真乖,妈妈给奶奶送饭去啦。”她也不说以后不能下床的事了,反正她们从来不听,这也是她们认识和探索世界的一种方式。只要以后做好防护措施就行。
  “妈妈,嘘嘘。”她揉揉眼睛,又摸摸自己小肚子,昨晚汤喝得多,确实有点胀了。
  李曼青赶紧抱出去,刚走到洗澡房门口她就“啊啊”叫,指着非要去后院。
  李曼青脑袋一下子就大了,唐丰年这王八蛋!
  因为她们渐渐大了,能控制住不会立马尿出来,所以把尿都是默认的去洗澡房,一尿就放水冲出去,相当于马桶。
  这几天唐丰年回来了,每天孩子把尿都是他去做的,天气冷,有时候用个小毛毯包着抱出去,有时候用风衣包着,一去还去大半天,大双回来还笑得洋洋得意。
  她一直没当回事,以为就是单纯的尿尿了。
  谁知道某天早起才发现,臭男人居然抱着孩子站菜地里,冲着远处的菜苗“冲尿”,是真的像个男孩子一样冲啊!小菜苗被抛物线打得弱不禁风,李曼青当场气得不行。
  快被他气死了,好好的闺女被他带成个假小子,万一现在做惯了,以后也这臭毛病怎么办?他能不能让孩子对自己的性别有个正确的认识?
  她是那种思想老土,循规蹈矩的人,觉得女孩子就不该这样。
  他却觉得她太古板,孩子还小,不要扼杀她的天性,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谁也没规定女孩子不能站着尿尿啊。
  还说得振振有词,理直气壮。
  李曼青当场就送他一顿小铁拳,从此以后再不许他带她们嘘嘘。
  可是,大双记性好着呢,觉着对着远处刚出土的小菜苗嘘嘘非常好玩,硬张着手要去。
  李曼青气得在她屁股上拍了两下:“咱们是女孩子,不能那样,羞羞。”
  小丫头扁扁嘴巴,不去也行,但在洗澡房她“尿不出来”。她尿不出来李曼青也不走,一直蹲着抱着她,等到她实在憋不住了,尿了才走。
  自从亲眼见过被她们的尿冲过后,对于自家后院的小菜苗,李曼青都再吃不下了。
  等好容易把她们俩收拾好放出来玩,她心头那股气恼还没消散下去,真是什么样的爹带出什么样的孩子,要是男孩儿也就罢了,她们是女孩儿啊,是淑女啊!是乖乖女啊!
  然而,她的淑女们并没有体会到老母亲的期盼,依然玩得不亦乐乎。一下地就像小耗子似的,滴流滴流各跑一头,大双去跟三只狗玩,揪它们耳朵和尾巴,手上被狗舔了好几下。
  李曼青只能当看不见,不然心烦。
  因为她已经试图把狗圈关起来过,小丫头自己偷偷又给打开过,要不是发现的早,她可能就要爬进狗窝了。
  小双自己去后院,见到什么菜就采什么,采了也不扔,就捏手里拿回来给她看——“妈妈,菜菜。”
  李曼青曾无数次想要给她们腰上绑根绳子,把她们拴在院子里,活动范围直径不能超过十米。
  不说她的暴躁,唐丰年早上一个人出了门,去县里卖水泥和沙石的地方转了转,成色一般,颗粒一般,整体来说都一般,只有价格是高的。
  要按他在深市买过的,这种品质至少还能便宜百分之二十。但在落后的宣城县,却没别的选择了——整个县里一共五家这样的门店,差别不大。
  他又去钢材市场转了一圈,也只能说质量一般,甚至有的还头尾粗细不一,微微变形扭曲,表面粗糙有毛刺,有些居然连厂家牌号都没有……这要在深市,都根本没人要。
  就是自建房也没人要。
  但在宣城县,价格同样贵了百分之二十。
  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他还是被惊到。建材价格就是房地产的风向标,没想到宣城县这半年来发展的这般快。不过,虽然大多数都质量一般,但偶尔还是能遇到一两家令他满意的。
  唯一拗不下来的就是价格。
  等太阳出来,他走到汽车站,犹豫片刻还是坐上拖拉机,往大渔乡而去。
  到大渔乡没看到拖拉机,只有一辆快坐满人的小马车,坐马车的话不知道要耽搁到什么时候,现在过去正好能赶在他们下班前……他当机立断让拖拉机继续送他上云喜煤矿。
  时隔一年多,再来到熟悉又陌生的云喜煤矿,门口保安还是以前那个大叔。一见到他就笑起来:“哎哟,小唐回来了?”
  见他穿得还颇为光鲜,又问:“从哪儿来的?自从隔壁东升倒闭后就好久没见你,去哪儿发财了?”
  唐丰年赶紧掏一包好烟,递了一支,帮着打火。
  “发什么财,不过是出去打工,混口饭吃罢了。”又作闲话问他季老板在不在。
  其实他是算好了的,今天星期三,按以前季老板的习惯,星期三和星期五都会在煤矿上。
  “诶你来的可巧,老板和刘秘书刚进去没一会儿,听着像是糖厂那边有点事,待会儿就要去连安,你有事的话快进去吧,不然待会儿遇不着人呢!”
  唐丰年谢过他,赶紧进去,顺着熟悉的黑漆漆的水泥路,走到办公室楼下。先抹了抹鞋底煤灰,才上二楼。
  季老板的办公室在大办公室里头,得穿过坐满年轻人的大房间,小刘看到他,“喂”的叫了一声。
  “唐……唐丰年!你怎么来了?”他居然微微有点激动。
  毕竟,办事这么干脆又稳妥的人不常见啊,要不是他不愿意,连老板都想把他收归麾下。
  唐丰年过去,给他传了支烟,又给整个大办公室的所有年轻小伙子都传遍了,带来的两包烟全用光了。
  他才返回刘秘书跟前,笑道:“刘秘书,许久不见。”
  他今天穿了一件白衬衣扎进西装裤里,腰背挺直,举止大方得体,不卑不亢,语气不疾不徐,带着成熟男子的稳重大方……跟去年真不一样。
  小刘笑得愈发真诚了,在他肩上拍了一把,道:“行啊兄弟,这才一年不见就跟换了个人似的……不错不错。”
  “刘秘书风采依旧。”他也不会奉承人,只是干巴巴回应一句。
  “依旧啥啊,你瞧瞧我这体重,一年里长了二十斤,这肚子……”他恨铁不成钢的拍着自己肚子,把一群年轻人都给逗乐了。
  这一年应酬太多,他已经不怎么帮老板开车了,都是跟出去应酬的多,一年下来,肚子就跟怀孕女人似的。
  “对了,今天来是有什么事吗?”
  唐丰年往季老板办公室看了一眼,小刘知道他意思,让他坐对面凳子上,才问他是什么事。
  “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来拜访一下老板,不知道他最近在忙什么……”小刘是什么人,早跟着季云喜混成人精了,正色道:“没事,你有什么先跟我说一下,我进去探探老板口风。”
  可不是什么人都一来就见得到老板的。
  “我想问一下,老板这边的钢材……”他知道,去年是季老板“大丰收”的一年,上半年开了糖厂,下半年又开焦化厂,焦化厂开起没多久,又建了个配套的钢铁厂。
  虽然钢铁厂规模不大,但总归是有产出的。
  “哟……消息倒是灵通,老板是开了,但还处于试产阶段,还没正式对外开售。你怕是来早了。”
  于是,唐丰年把今天在县城建材市场的见闻说了,那两家质量不错的正是“云喜钢材”出品。能在这县城里带”云喜”二字的,分明只有一家。
  于是,稍作犹豫,他还是来了。
  小刘学着季老板挑挑眉,这才开始把他当一回事起来,也不说什么意见,只让他坐着喝会儿茶,他去看看老板在不在。
  所谓的“看看在不在”,就是问问季云喜要不要见他,愿意见的话就是“刚好在”,不愿见就是“老板不在,你改天再来吧”。
  这样的套路唐丰年以前不懂,去年跟着黄总也算见识过一些。所以,等他出来说“老板刚好在,你进去吧”的时候,他终于松了第一口气。
  今天自出门以来的第一口气。
  办公室里,季云喜只穿了衬衣,仰靠在皮质椅子的靠背上,闭着眼睛,像是在闭目养神,又像是已经睡着了一般。看面色比以前白了一点,面容也温和不少,像是突然就转性了一般。
  看来,这一年多的时间,改变的不止有他。
  他还记得去年他拳头打在自己脸上的感觉,痛,但是却有种奇异的解脱。
  正想着,椅子上的人就睁开眼,目光如炬的看着他。
  唐丰年轻声道:“老板。”
  季云喜捏了捏眉间,那里有红红一片,刚才背着光没看见,现在他直起脑袋来就显得分外明显。
  “嗯。来了。”
  “是,老板这一年来身体可好?”
  季云喜一愣,反应过来后居然笑起来,是那种又无奈又幸福的笑意。他指指自己眉心,“你问这个?”
  唐丰年不解,只能点点头。
  “家里人非说我发痧了。”一群人非要让她来揪自己鼻根,说是可以祛痧,让它发出去就好了。现在痧是没了,但却有点轻微的酸痛。
  唐丰年心头一动,“家里人”?他以前从未听说季老板有家人,不是说他是孤儿,而是从未听他或者他身边人提起过。所以大家都猜测,一定是家庭关系不好吧?
  现在……明显就不是传闻那样。
  “在深市怎么样?”季云喜指指桌上茶壶。
  唐丰年起身,一面把在深市的事简明扼要的说了,一面给壶里接水,烧水。待水开了三分钟,才拿过季云喜的杯子涮干净,放入一小撮茶叶,洗过,再加水闷盖,半分钟后拧开,一股茶叶的清香四处溢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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