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智伸手就扯住了耶律克的前襟,火冒三丈的低吼着。“别在这猫哭耗子假慈悲!平常对耶律卿下手的时候可没见你心软,这下倒是心疼起耶律德这个老不死的东西了?”
听到耶律克的话他就知道耶律克是打了退堂鼓了,但他耶律智想要争夺皇位还有需要耶律克的地方,所以他是万不能让耶律克临阵脱逃的。
“你!竟然辱骂父皇!还动了想害父皇的念头!”耶律克气愤得一把挥开了耶律智的手,耶律德再怎么说也是他们的父皇,耶律智怎么能有这样丧尽天良的想法!
不!不是想法!看耶律智的样子,是打定了主意要暗害父皇了,他一定要阻止耶律智这样荒唐的行为。
耶律智强压下被耶律克激起的怒气,双手抱拳佯装不经意说道。“那你就甘心眼睁睁看着咱俩觊觎已久的皇位被耶律德传给耶律卿?”
“……”耶律克沉默,也有一丝的犹豫,他的确不想看到皇位被耶律德传给耶律卿。
耶律智看出了耶律克眼中的迟疑,担心耶律克会临阵退缩,于是心生一计决定先稳住耶律克再说。“你放心,本王定不会亏待你的,待本王登基之后,你耶律克就是这东临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如何?”
“摄政王?”这对他来说确实是个不小的诱惑,但摄政王的地位就算再高也高不过皇位,耶律智让他当摄政王,为什么自己却不当摄政王?
这种事情耶律智可真会精打细算啊,不过他耶律克不是任由别人摆布的软柿子,他一定要得到皇位才行……在他与耶律智联手谋朝篡位成功之后!
此时,不只是耶律卿、耶律卿二人在企图干一件人神共愤的坏事,就连那个永生永世被禁止进宫且再嫁的安秋语也正与出宫探望她的安心心怀鬼胎的敛声交谈着。
靠在卧房床柱上的安秋语佯装虚弱的看向了坐在自己软榻边的安心。“姑姑,你真的已经安排了人在今晚夜袭卿王府杀了耶律卿与他的那个新男宠?”
“姑姑何时骗过你?”安心伸出手在安秋语交叠在双腿间的双手手背上拍了拍,安慰她道。“放心吧,姑姑都安排好了。”
她原本只想先应下安秋语拜托她出去耶律卿一事,然hòu再拖延拖延时间等到时机成熟再趁机出去耶律卿。
但她却没想到耶律德会直接宣bù让耶律卿成为太子,一瞬间怒上心头的她只有趁早除去耶律卿这个与她儿子耶律智争夺皇位的心腹大患才能安心度日。
安秋语在听到安心所言后并未觉得开心,相反还觉得有些心痛,那毕竟是一个她爱慕、憧憬、向往、奢望了好几年的男人啊,她怎能不心痛?
“怎么了?舍不得了?”安心轻颦着眉头看着安秋语,安秋语是她的亲闺女,她当然能够察觉秋语内心的变化,可现在……并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只能先委屈秋语了。
第二百三十五章 夜袭
“不!不是!我怎么可能会舍不得!”安秋语几近歇斯底里的否认着。“他对我是如此冷漠无情,不杀了他难泄我心头之恨!”
“你能这么想就最好。”安心倍感欣慰的笑了笑,以往秋语爱慕谁她管不着,但现在,她不希望秋语对一个将死之人还有着什么情感,免得到时候秋语一个心软就求她放过耶律卿。“耶律卿留不得,他必须死!”
无论是为了她的儿子耶律智还是为了她的女儿安秋语,她都绝不能让耶律卿继续活在这世上!
以前可以无声无息的害死安槿,今日她定也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除掉安槿的儿子耶律卿!
而她,不用担心除掉耶律卿这件事情会被旁人知晓,因为她派去夜袭卿王府的人……是她今生最信赖的一个人。
……
转眼已是深夜十一时左右,卿王府雷霆院的耶律卿卧房内,窝在耶律卿怀中的季琉璃正连声打着哈欠。“哈啊~~好困。”
耶律卿放下了手中的书籍,看向怀中眼角挂着晶莹泪珠的季琉璃,无奈的问道。“既然困,为何不睡?”
他都已经催促了她很多次了她都不肯去床榻上睡着,明明已经困到上眼皮儿跟下眼皮儿打架的程度了,为什么还要强撑着不睡?
季琉璃在耶律卿的怀中侧了侧身,将自己的脸颊靠在了他的颈侧轻轻撇了撇嘴,不是她不想睡,而是她怕她睡着了之后又会有一群人夜闯卿王府打算掳走她。“我怕又会出现像昨天那些人一样想要掳走我的人。”
“若是有人来袭,外面的千凰杀手自会应对。”耶律卿伸手拍了拍季琉璃的肩头以示安慰,不过她的担心完全就是多余的。
昨夜来的那些人应该是不会再来了,黑魔卫与鬼见愁估计暂时都不会有什么举动了,而他在今早从青釉的口中得知鬼面十七煞已被青讳带去的人尽数灭口,所以今日就算有人闯府也应该只是一些宵小之徒而已,不用太在意。
“可是……”季琉璃对昨日的状况仍然是觉得心有余悸,想一想近百个人在离她不远处的庭院中竭力厮杀,她哪里还敢轻易去睡觉呢?
“别可是了,我抱你去床榻。”耶律卿霸道十足地将怀中的季琉璃打横抱起,在起身走到床榻边将她放入床榻之上后坐在了她的身旁,一脸柔和的说道。“我会一直守着你的,你大可安心入睡。”
季琉璃愣了愣,随即笑逐颜开的看着耶律卿。“真的会一直守着我?”
“嗯,我会一直守着你。”耶律卿单手探向床榻里侧扯过被褥盖在她的身上,替她掖好被角。“闭上眼睛快睡觉。”
季琉璃点点头,听话得闭上了双眼,嘴角洋溢着一抹充满幸福的弧度。
耶律卿见季琉璃闭上双眼后并未急着离开,而是打算坐在床榻边亲眼看着季琉璃进入梦乡。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后,耶律卿听得出季琉璃的呼吸声开始变得缓慢、匀速起来,于是伸出手点了季琉璃的睡穴。
他担心一会儿若是有人来夜袭时会因为打斗而产生巨大的声响,这样点了她的睡穴起码就避免她自睡梦中被那些声响惊醒,让她可以睡个安稳觉。
就在耶律卿点了季琉璃的穴道后不久,庭院中不断传来的刀剑碰撞声让他知道……夜袭的人来了。
“青卯!”耶律卿面色凝重的唤了一声。
几乎是下一瞬,青卯便敲响了耶律卿的卧房门。“主子,属下青卯。”
耶律卿拉开房门询问着青卯。“外面什么情况?”
他若不是顾及到季琉璃的安危那早就出去亲眼看看庭院中现在的情况了。
青卯双手抱拳,将所知道的情况一五一十汇报给耶律卿。“三十五名黑衣男子闯府,暂时还不知道他们的身份,他们之间默契十足,应该是受过长期特别训练的人,不过他们的武功路数太过普通,绝对不是江湖中人。”
“不是江湖中人又受过长期特别训练……”耶律卿不禁颦起了眉头。“你去继续观察着,有什么进一步的情况就立马告诉本王。”
“是,主子。”青卯一足尖一点便飞身离开了耶律卿的卧房门前,藏匿到一棵距离战局近且枝繁叶茂的大树枝干上。
耶律卿轻掩上门扉,在卧房中略显空旷的地方开始来回踱步,猜想着今夜闯府那些人的身份。
外面的那些人不是江湖中人但却训练有素,如果不是某个达官显贵的暗卫死士也必定是皇宫内院的御前侍卫之类的。
若那些人是达官显贵的暗卫死士,那么他们的目的无非就是抢夺外界传言会炼制长生不老丹药的季琉璃。
若那些是皇宫内院的御前侍卫,那么他们的目的就或许不是季琉璃而是他耶律卿了。
此刻,庭院中的战局完全就是呈现着千凰杀手完全压制着闯府黑衣人的局面。
“该死!”黑衣人为首男子低咒一声,他之前压根就没想到这卿王府中有如此众多下手狠毒的高手存在。
不怪他太过轻敌,而是这耶律卿在东临国所有人的眼中都只是一个被君主耶律德冷落的不受宠王爷,谁知道这个不受宠的王爷收下竟然有芸芸高手保驾护航,看来这个耶律卿是个不容小觑的角色啊。
料定今日定无胜算,黑衣人为首男子不想让自己白白损兵折将,赶紧用尽全身的力气朝着与他对战的卿王府侍卫狠狠挥了一刀,在卿王府侍卫闪躲的空档,黑衣人为首男子忽然纵声大喊一声。“撤!赶快撤!”
几十名黑衣人在听到他们的主子大声一喊后也不再奋战,陆续在与敌手的对战中寻了个间隙闪身往来时的方向疾驰离去。
黑衣人为首男子在眼看着所有下属撤离战局时环顾自周,确认并未留下有关他们身份的蛛丝马迹后才跟在最后一个离开的下属身后离开。
只是,黑衣人为首男子就算是环顾了四周,却还是无法发现不远处的雪地上掉落着的毫不起眼的银灰色令牌。
第二百三十六章 令牌
连续两日应战且于昨日前往鬼面十七煞住处进行全数灭口任务的青讳嗤之以鼻的冷笑一声。“呵,属耗子的么,跑的真快。”
余光所及之处好像有一个地方正在微微泛着微光,青讳愣了愣,寻着那个微弱的光芒看了过去,雪地上郝然有什么能够反光的东西在反射着月光。
小心翼翼的往那个反光的东西靠近,在走近时青讳略显防备的用手中的长剑戳了戳那个东西,发现并无异样后,青讳蹲下身仔细端详着那个东西……这,不是东临国皇宫内院御林军的令牌吗?
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青讳也来不及知会身旁的人,一个闪身便到了耶律卿的卧房门前推门而入,一眼便看到了站在右前方若有所思的耶律卿。“主子!”
耶律卿见青讳未敲门就先闯了进来却也不恼,青讳平常不是容易急躁之人,想来如此慌张的原因应该是有什么急事儿吧,于是耶律卿缓步走近青讳。“何事?”
“这个,是属下刚刚在庭院中捡到的。”青讳将手中的银灰色令牌双手捧送到耶律卿的眼前。
而瞬间认出了这块银灰色令牌来历的耶律卿竟然勾起唇角笑了起来。“呵呵呵,今天君主才说要册封本王为太子,当天晚上就有人按捺不住了,真是心急啊。”耶律卿说完话后收敛了笑意,看向了青讳。“青讳,这块令牌的事情还有谁知道?”
“除了属下与主子外并无旁人知晓。”青讳摇了摇头,刚刚他见到令牌后着急禀告主子就没来得及告诉任何人他捡到令牌一事。
“那就好,这件事情暂时别跟任何人提起。”耶律卿将手中的令牌丢回到青讳的手中,交代青讳秘密去办一件事情。“你尽快潜入皇宫一趟,查查是御林军中的何人丢了令牌,将此人的底细摸清。”
青讳手拿这令牌向耶律卿抱拳拱了拱手。“属下遵命。”
“好了,你退下吧。”耶律卿摆了摆手示意青讳离开。
“是,主子。”青讳点点头,将令牌揣入怀中后下一瞬便转身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半个时辰后,已是接近凌晨一时,皇宫内,贵妃娘娘安心的偌大宫殿之中有一男一女面对面站着。
由于宫殿内燃着不少暖炉,完全没有如宫殿外那般冰凉。
不仅如此,还让置身其中的人好像感觉正置身于炎炎夏日,因此女子的身上除了一件让凹凸有致的玲珑身材若隐若现的裹胸长裙便再无其他。
能在如此深夜穿着如此清凉待在贵妃殿中的人自然是安心无疑,而安心对面的男子,便是才自卿王府落荒而逃不久的黑衣人为首男子、也就是皇宫内院御林军总督……叶承。
安心在听到叶承说了他在卿王府遇到的事情之后难以置信的惊呼着。“你说什么?!!”
“小声点!”叶承一把捂住了安心的口,这都大半夜了还这么大声音,要是被旁人听到就麻烦了。
安心这才意识到自己确实是太大嗓音了,于是对着叶承点点头,意思是她会小声点的。
叶承在得到安心的点头保证后才松开了手。
“可是耶律卿的身边怎么会有那么多高手?”安心就不明白了,耶律卿身边那么多高手到底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这是我要问你的不是吗?”叶承压低桑心朝着安心低吼着,他差点就把小命儿给丢在那个卿王府了。“我原本以为耶律卿身边顶多只有五、六个暗卫,没想到有近二十个!我带去的人根本就无法应付!”
“本宫又怎么知道卿王府哪儿来这么多暗卫的?”安心没好气的瞪了叶承一眼,随后双手环胸冷笑着。“没想到这耶律卿可真是财大气粗啊,竟然养了近二十个暗卫。”
对于安心说耶律卿是财大气粗才养了近二十个暗卫这件事儿,叶承给出了自己的观点。“不,我想耶律卿身边的暗卫恐怕远远不止二十人。”
“!!!”安心顿时瞪大了双眼,但却疑惑叶承为何会这么说。“你为何如此笃定他身边的暗卫不止二十人?”
“是杀气。”叶承微敛着眼眸,当时卿王府内所弥漫着的肃杀之气让他仍心有余悸。“我在耶律卿所住的院子里感觉到了很浓很浓的杀气与煞气,不过这些杀气与煞气显然不是从正在与我们对战的那些人身上散发出来的。”
安心愣了愣。“你是说……那些杀气来自于并不在与你们打斗,而是隐藏起来的那些暗卫?”
“没错。”叶承敢肯定那些在暗中散发着杀气与煞气的人绝对也是耶律卿的人。“因此,耶律卿绝不单单只是财大气粗养暗卫,他应该有一股属于他自己的特殊势力。”
“……”安心闻言沉默,心中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若真如你所言,那除掉耶律卿的事情就变得棘手无比了。”
“心儿,我们的……”叶承欲言又止的看了看安心。
“你是想问语儿状况如何吧?”安心抬头仰望着身前眼底充满着对安秋语的关切的叶承。
叶承点点头。“对。”
“八个字。”安心将安秋语的伤势用简短却完全足以形容的两个成语来概括。“皮开肉绽、血肉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