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下方众人又是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果然,越美的花儿越毒人啊。
“看来这位美人儿非本大爷莫属了!”台下一位五大三粗、形似黑熊的男子对台上女子是势在必得,下一瞬便想将自己在江湖上的身份公之于众。“本大爷可是江湖上人称……”
男子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已站在台下观察了牢笼中那名女子许久的耶律卿给打断。“此女子,本王要了!”
耶律卿看得出这名女子眼底的倔强与隐忍,也看得出这名女子必定不是泛泛之辈,而这样的女子便是照顾璃儿的最佳人选。
“本王?”黑熊男子嗤笑一声。“嗤,敢跟本大爷抢人,还自称本王,找死呢吧?”
“嘶……”黑熊男子身旁的小厮倒吸了一口凉气,赶紧伸手捂住了自家少爷口无遮拦的嘴,防止他祸从口出,也同时在他耳边低声吼着。“少爷,少爷,那是三王爷啊!那是刚从边境卫国回来没几天的三王爷、少爷您此生的榜样耶律卿啊!”
“什么?三王爷?”黑熊男子黑熊男子惊呼一声,下一瞬便双膝跪地向耶律卿赔罪。“三王爷,在下多有得罪,抱歉。”
耶律卿在外抗敌一事所有东临百姓都知晓,也都心存感激,而黑熊男子更是将耶律卿视为了天神一般的人物,如果他知道他今天会遇到耶律卿,打死他一顿他都不会开口跟耶律卿争同一名女子。
周围的众人在知道了他们心中敬仰的英雄就站在他们眼前时都毫不犹豫的朝着他跪了下来,就连台子上的年轻男子也同样跪了下来,齐声高呼。“参见三王爷,三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而周围众人的声响自然引起了黑市中另外一些人的注意,他们在看到黑压压的一群人头中鹤立鸡群的那一人时也都跪了下来。
那,就是他们的三王爷啊,他们心中最伟大的一个人物。
牢笼中的女子在听到周围众人对不远处那名俊逸非凡、身段伟岸的男子的称呼时,心中一惊,他是三王爷?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莫不是知道了她的身份所以才出手救她?
不不不,她是只身一人来到东临的,应该无任何一人知晓她现在的位置,更别说这个未曾蒙面过的三王爷了。
“都起来吧。”耶律卿轻轻抬了抬手,示意众人起身,随后看向了台上那名年轻男子。“笼中女子本王要了,不过本王连一文钱都不会给你。”
并未起身的年轻男子略显恭敬的趴伏台面上,诚意十足的道。“三王爷要的话,小人送给您就是了。”
“不是本王小气,而是这名女子的价值可不是用银两那种俗物可以估量的。”耶律卿如是解释道,这名女子若是可以成为小璃儿的贴身丫环,那自然是不可估量的无价之宝。
“三王爷说的是,三王爷说的是。”年轻男子点点头附和着耶律卿的话,起身后小跑着到了牢笼边打开牢笼揪出了女子,将女子往耶律卿的方向推了推。“快过去,这可是东临国战功显赫的三王爷,你丫的倒是遇到救星了。”
被年轻男子忽然一推,女子身形不稳的往前踉跄了几步,却仍是步下了小木台的台阶走到了耶律卿的身旁。
“随本王来吧。”耶律卿面无表情的往右前方走去,也不管身后的女子跟不跟得上他的步伐,待走到了一个荒无人烟的小巷时,耶律卿转过身看向了竟然从容不迫跟上他脚步的女子,也去掉了先前挂在嘴上的本王二字。“不知我该如何称呼你?”
“……”女子愣了愣,她的真名肯定是不能随意说出的,于是便取了名字中的一个字。“秀儿。”
耶律卿将自己救下她的目的说了出来。“秀儿姑娘,我并无恶意,只是有意让你帮我在一年内照顾另一名女子而已。”
“一年?”秀儿疑惑的看着耶律卿,为何是一年?不是两年?三年?或者更多?
“对。”耶律卿点点头,但他得先弄清楚她是否会医。“我知道你武功不俗,但是,敢问你可懂医?如果姑娘你懂医,那烦请你就应下这一年之约,若是姑娘不懂医,那我也不强求,你大可以自行离去。”
秀儿一阵静默,最后还是实话实说。“我的医术在我们国家也是数一数二的。”
“原来秀儿姑娘不是东临人士。”耶律卿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不过秀儿已经说了她会医术,是不是也就表明她愿意应下这一年之约?“那你可算是应下了本王的一年之约?”
第二百四十章 秀琳
“嗯,应下了。”秀儿微微颔首,他救了她,那么这一年之约,就相当于报他这救命之恩吧。“你救了本……我。”
“那接下来的一年就有劳费心了。”耶律卿的嘴角终于有了一丝如释重负的笑意。“当然,我知道女子的青春都不可耽误,因此我不会让你白白耗费一年的青春,在这一年当中,每月月银五百两如何?”
“……”秀儿没想到耶律卿会给她这么多月钱,但她现在也真的是需要钱,因此也懒得矫情了。“从今日开始吗?”
“秀儿姑娘,请问你可曾有过照顾人的经验?”耶律卿唐突的问了一句。
若是她以前照顾过人那么今日便可以开始照顾璃儿。
若是她没有照顾过人,那么他便暂时不能让她照顾璃儿,还得找人专门教秀儿姑娘一些照顾人的技巧之类的东西。
他如此的大费周章,是因为他真的觉得眼前这名女子绝对就是照顾小璃儿的不二人选,恐怕错过了这一个就再也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来照顾小璃儿了。
“未曾。”秀儿微微敛下眼眸,平日里她都是被照顾得无微不至的那一个,凭她那尊贵无比的身份谁敢让她去照顾别人啊?
耶律卿在听到秀儿的话后并没有显得太过诧异,他从秀儿的言行举止就可以看出她的才情与修养都不低,绝对是个家境富裕且从小养尊处优的娇贵小姐,自然是不可能有机会亲手照顾旁人。
“那么首先就得麻烦秀儿姑娘学一学该如何照顾人了。”耶律卿郑重其事的说道。“待会儿我带你去我的别院,别院之中有一老妪曾是皇宫内专门负责管教各宫宫女的嬷嬷,在接下来的五天里,我会让她教你如何伺候人,而你也必须在五天之内学会她教的所有东西。”
“没问题。”秀儿语带冷漠的点点头。
不是她自夸,学东西她最在行了,什么也难不倒她。
“行,那我这就带你去。”耶律卿转身又领着秀儿走出了暗巷,直直地往他的别院走去,毫不把周遭人注视着他与他身后秀儿的目光当一回事儿。
而耶律卿身后早已习惯了被万众瞩目的秀儿也自然是无视了周遭人惊艳及探究的灼热视线。
不过耶律卿不知道的是,他这样大大方方的带着秀儿在街道上走着的举动,会在接下来的几天之内被传的沸沸扬扬、众人皆知,从而让内心本就纠结万分的季琉璃不禁胡思乱想起来,当然,这都是后话。
“秀儿姑娘。”耶律卿偏过头看向了身侧稍微有些愣神的秀儿。“这一年之约,我知道必定是对你造成了不小的困扰。”
秀儿打断了耶律卿的话。“不困扰。”
她才不会觉得困扰,好不容易逃出了她爹娘给她建造的牢笼,她有什么困扰的呢?
耶律卿微微一愣,可她满是落寞的表情显然并不像她所说的那般不困扰,于是试探性的询问着。“那秀儿姑娘可是在烦恼该如何跟你双亲解释这一年之约?”
要知道,一个女儿家只身在外,她的双亲怎么可能不担心?
若是一年后她回到了她的国家,就算解释她这一年是在照顾另外一个女人恐怕也没人愿意相信吧?
“……”秀儿沉默了片刻,后才抬眸看向了耶律卿,眼底一片冰凉。“三王爷,我只是应下了你的一年之约,一年后我便会离开,对于一个一年后便会离开的人,您是否过问的太多了?”
她不想提起她那个准备卖女求荣的双亲,一点儿也不想。
耶律卿看出了秀儿眼底的失落与绝望,知道她肯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才不想提起双亲,便也不再追问。“抱歉。”
见耶律卿不再追问,秀儿倒也觉得松了一口气,不过为了避免耶律卿找人查探她的身份,她也只能大约的说了声她的情况。“我爹娘给我定了个千里之外的亲事,想要用我的终身大事来换取他们想要的东西,我不想为他们那永远都满足不了的贪欲牺牲自己的幸福,于是我便逃婚了,决定在外找到一个真心爱我的男人。”
在听到了秀儿的主动陈述时,耶律卿对秀儿这样敢于追求自己幸福的做法颇为钦佩。“如此与众不同,姑娘真乃奇女子。”
但是,不知为何,耶律卿在此时竟然想起了那个同样是特立独行且对旁人异样的眼神毫不在意的男人……金明朗。
耶律卿这才恍然大悟,他就说他怎么总对秀儿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原来这秀儿在某一些方面跟金明朗是那么的相像,若是有朝一日这般冷然的秀儿与自来熟的金明朗会面,估计会发生一连串的趣事吧。
完全没有察觉到耶律卿心中想法的秀儿想要先提前了解她要照顾的那个人的事情。“烦请你跟我讲讲我要照顾的那名女子的事情吧,在照顾她之前,我有必先了解她一下。”
“嗯。”耶律卿点点头,先让秀儿了解一下璃儿是件好事。“她叫季琉璃,再有不到两个月便年满十六,平日以男装示人,我知道她为女儿身的事情是件意外,所以你在她面前万不可说出我是为了让你照顾怀有身孕的她才让你当她丫环的。“秀儿虽心存不少疑惑,却也不多问,只是微微颔了颔首。“我知道了。”
“对了。”耶律卿将先前遗漏的一点也告诉秀儿。“她的医术在东临国恐怕也是数一数二的,你闲来无事的时候大可以跟她探讨探讨医术。”
他知道对于医者来说最重要且最开心的事情就是跟别的医者讨论心得、体会与经验,这样诱人的事情秀儿肯定也是求之不得的。
“看来她的医术远在我之上。”秀儿满脸惊讶的点点头,那个季琉璃的年纪比她小却也是国内医术数一数二的人,那便说明季琉璃的医术绝对比她金秀琳好得多。
没错,她的全名叫金秀琳,她就是那个要跟东临国和亲的高丽国九公主金秀琳。
不过她不再是那个尊贵的高丽国九公主金秀琳了,她现在只是秀儿而已,一个即将要成为丫环的女子。
第二百四十一章 午食
“我不知道璃儿的医术是不是在你之上,但东临国行医几十年的老军医都想拜季琉璃为师。”耶律卿想起了在边境时文伯、李军医等老者都争先恐后的想拜季琉璃为师。
其中有一次,文伯与李军医竟然各拽了季琉璃的一条胳膊就开始争抢起来,结果季琉璃那条因为救南宫墨白而脱臼后好不容易痊愈的胳膊又脱了臼。
那时候他发了很大的火怒斥文伯与李军医,所幸自那以后文伯与李军医就再也不敢如此放肆的争抢小璃儿了。
耶律卿的话让秀儿的内心不禁开始激动起来,但她多年来的修养不允许她喜形于色,于是她面无表情且语气平淡的道。“真想快点见到她。”
“你们俩应该会很聊得来。”耶律卿轻轻抿唇一笑,小璃儿每次一讲到医术方面就滔滔不绝,肯定会很开心身旁有个人陪她探讨医术、聊天解闷儿,这么想着,耶律卿在一座比卿王府正门稍显逊色的府邸前停下了脚步。“到了,这就是我的别院。”
……
卿王府雷霆院之中,耶律苍、耶律雅雅及季琉璃三人就这么默默无语的互相对视着。
耶律雅雅见气氛沉重不已,便想着要打破这份尴尬。“三嫂,这几天……水土不服的情况好些了吗?”
她本想问季琉璃这几日孕吐的情况好些了没,但意识到耶律苍这个不知情人士也在场,因此她在说了前半句话之后赶紧换了个问法询问季琉璃。
季琉璃闻言摇了摇头,用一种耶律苍听不太懂的说法回答着耶律雅雅。“越发严重了,闻不得荤腥也离不开极酸。”
“三嫂,真是辛苦你了。”耶律雅雅心有怜惜的看着小脸在这几日当做几乎瘦了一圈的季琉璃,忿忿不平道。“要不是三皇兄那个罪魁祸首,你也不会如此难受与煎熬了。”
听着耶律雅雅、季琉璃二人之间那令人似懂非懂的对话之后,耶律苍径自将耶律雅雅的话理解为‘要不是三皇兄带你来东临,你也不会因为水土不服而如此难受与煎熬了’,也不禁用一种夹杂着同情与钦佩的复杂视线看向季琉璃。
他同情,是因为对季琉璃这样一个身子骨瘦小的人来说水土不服是个难以承受的折磨。
他钦佩,是因为这个身为男宠的季琉璃凭借着对耶律卿的爱意竟然能够背井离乡且忍受着因水土不服所带来的身体不适感也要义无反顾的待在耶律卿的身边。
还记得那一天他与安秋语一同来到这卿王府后,安秋语几次三番用言语侮辱季琉璃时耶律卿对季琉璃哭泣与悲伤的不舍及怜惜他至今仍历历在目。
耶律苍爱过安秋语,知道一个人爱另一个人时的眼神与不自觉流露出的情感是怎样的,因此在他眼里耶律卿与季琉璃均是爱惨了对方。
不过他却也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感觉到耶律卿与季琉璃间好像有着一条暂时无法逾越的鸿沟,而耶律卿与季琉璃二人中的任何一人都不想主动翻越那道鸿沟。
尽管他不知道那道鸿沟是因为什么原因才形成的,但他祈祷耶律卿与季琉璃能够早日修成正果,他的这份祈祷,也算是针对之前安秋语纠缠耶律卿及侮辱季琉璃这两件事情的补偿吧。
耶律雅雅与季琉璃二人中的谁也不知道耶律苍的心中所想,若是她们俩知道耶律苍是真的认为季琉璃是耶律卿的男宠会作何感想呢?
估计耶律雅雅、季琉璃俩人都会有些忍俊不禁及有口难言吧。
“唉……”耶律雅雅倍感无聊的叹了一口气,纤细的胳膊肘撑在桌面上用手托着腮,略显不耐烦的道。“都快午时了,三皇兄为何还不回来呢?找个丫环也找的太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