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得好,辛苦了,小蜜。”季琉璃说完话便伸手取走了田小蜜手中的验血十法,迫不及待的翻看起来。“第一法,银针验血,这试过了。第二法,清水验血,这也试过了,第三、第四直到第七咱们都已经试过了,可这最后三法”
见季琉璃一脸震惊的模样,秀儿询问道。“最后三法怎么了?”
“第八法,以毒验血第九法,以血验血第十法”季琉璃顿了顿,面色煞白的说道。“以人验血。”
“以人验快给我看看。”秀儿拿过了季琉璃手中的古籍翻到了记载着验血第十法的那一页,逐字逐句的看起了有关第十法的内容。
“无论如何,这最后一法试不得。”季琉璃谨慎万分的摇了摇头表示绝不会试验血第十法,把希望寄予第八法、第九法之上。“不过第八法以毒验血和第九法以血验血都值得一试。”
秀儿表示赞同的颔了颔首。“行,那我再去取点涟漪的血备用。”
“也只能如此了,毕竟桌上这些血都已经不能用了。”季琉璃望了一眼桌面上的六个血碗,下一瞬便看向了站在一旁的田小蜜。“小蜜,你去把媛媛、飞霓叫过来,就说为了救涟漪,要借她们几滴血用用,但记得别让飞雪听到这事儿,吓着她就不好了。”
“好的,季大夫。”田小蜜也顾不上自己先前因为疾跑而还未恢复平稳的气息,转身又再次跑出了屋子。
待秀儿又取了大半碗血平均分到已用清水冲洗干净的空碗中之时,田小蜜也领着袁媛媛、穆飞霓迈入了屋子当中。
一踏入屋子当中,一股清香的气息扑鼻而来,袁媛媛不禁多吸了两口。“这味道,太好闻了。”
“的确是好闻。”穆飞霓附和着点点头,她还是第一次闻到如此清新怡人的味道呢。“季大夫,秀儿大夫,这是什么味道呀?是你们身上的香粉吗?”
“不是香粉。”季琉璃摇了摇头,伸手指了指桌面上的几个空碗。“是血的味道。”
“血的”袁媛媛霎时瞪大了双眼,惊恐万分的往后退了一步,单手撑在门扉上便开始不住干呕着。“呕”
天哪,竟然是血的味道,她刚刚还多吸了好几大口!
穆飞霓在听到了空气中弥漫着的清香味儿竟然是来自桌面上那好几碗血,顿时呼吸一滞,但随即压下了心头的恐惧,迈着步子走到了方桌旁。“鲜血,怎么可能会散发出如此清新怡人的味道?季大夫,这鲜血的清香味儿便是你让小蜜去找我跟媛媛借血的原因吧?”
“没错。”季琉璃颇为赞赏的看了穆飞霓一眼,接着看向了趴在门扉旁干呕的袁媛媛,严厉的说道。“媛媛,过来,既然你要学医,那就要先学会无论看到什么、闻到什么或者碰到什么都面不改色,如果在求医之人的面前,你的如此行为不仅会让他们自尊心受伤,甚至更严重的还会被你打击到一蹶不振、放弃求医,最终选择自生自灭或者寻短见,那么害死他们的真正凶手就不是病痛折磨,而是你袁媛媛。”
季琉璃这一番严厉的话让秀儿、田小蜜、穆飞霓都陷入了沉思,扪心自问,她们皆是无法保证遇上任何一个患者都面不改色。
而袁媛媛这位当事人更是被季琉璃的严厉给吓了一跳,于是赶紧听从季琉璃的话走到了方桌前,坦诚认错。“对不起,季大夫,是我错了。”
对啊,是她错了。
既然是冲着每个月五两的月银才来医馆当学徒,那么就必须得付出相应的代价才行,只是看看血、闻闻血嘛,又不是要她的命。
面不改色,其实说来也简单,就是面无表情,如果实在是控制不住表情,那她就想想每月拿到五两银子的时候可以吃好多好多好吃的东西,那就一定能够在面对一堆情况不一的患者时成功收敛自己的所有表情!
“下次别这样了。”季琉璃抬起手揉了揉袁媛媛圆圆的小脑袋瓜,然后看向了站在方桌面对的秀儿。“秀儿,以血验血的事情就交给你了,以毒验血就我亲自来吧。”
“知道了。”秀儿微微颔了颔首,然后伸手拿起了刚刚第二次为霍涟漪取完血之后顺便带了过来并放在了桌面上的软剑,侧了侧身子将视线放到了田小蜜、穆飞霓及袁媛媛身上。“你们三个,各自寻一个空碗,将手指伸到空碗上方,一会儿我来亲自给你们放血。”
放血
听到这两个字,田小蜜、穆飞霓、袁媛媛的身子竟然齐齐颤了几下。
袁媛媛稍显艰难的咽了咽唾沫,忐忑不安的看着端举着软剑仿如嗜血恶魔的秀儿。“那个秀儿大夫,不是说只要几滴血么?”
“是只要几滴血就够了没错。”秀儿微敛着双眸给袁媛媛说教道。“对于咱们医者来说,就算只取旁人一滴血,那也叫放血,懂了吗?”
“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秀儿大夫你为我们放血是要取我们每人一碗血呢,吓我一跳。”袁媛媛那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儿的心终于放下。
第三百四十八章 以血验血(二)
“你要是不介意整整七天因失了血而头晕目眩、浑身乏力,那我也确实可以取你一碗血。”秀儿说罢便径直举着软剑往袁媛媛的面前走去,嘴角浮上一抹令人光是看着就觉得毛骨悚然的诡异笑容。
“啊!”袁媛媛惊叫了一声,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然后张开手臂动作迅速的将站在自己两旁的田小蜜、穆飞霓扯到了自己面前做盾牌,躲在了田小蜜、穆飞霓的身后当起了缩头乌龟。
秀儿见此,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没想到昨日在医馆门前几句话就气得那个刘若云落荒而逃的袁媛媛小姑娘竟是只纸老虎啊,哈哈哈哈。”
听着秀儿调侃的话语,田小蜜、穆飞霓不由得笑了起来,就连一旁在半个多时辰前因为霍涟漪身体突发状况一事而心情越发沉重的季琉璃也微扬起了嘴角,心情轻松了不少。
“好了好了,你们就别闹了。”季琉璃淡然一笑,不过随即却敛了笑意,面露担忧的看向了床榻上仍处于昏睡状态的霍涟漪。“还是抓紧时间验血吧,咱们尽量得赶在涟漪苏醒之前治好她的双眼,不然涟漪若是在醒来后发觉自己失了明……”
“肯定会伤心欲绝的吧。”袁媛媛没脑子的接了一句。
顿时,屋子里静得仿佛连一根银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清清楚楚似的。
秀儿几不可见的转过头瞥了一眼季琉璃,毫不意外的见季琉璃正垂头丧气的轻咬着下唇。
收回视线,秀儿迈开步子往袁媛媛所在的位置走去,瞪视着自田小蜜、穆飞霓相邻肩部正中间的位置露出小脑袋的袁媛媛,刻意压低嗓音警告着霍涟漪。“袁媛媛,从现在开始到一会儿你走出这间屋子之前,禁止你再发出任何声音,否则我给你放血时不仅会下重手,还会放你一满碗的血,明白了吗?明白就给我点个头!”
袁媛媛忙不迭点了点头,生怕点头慢了秀儿就会拿着手中的软剑给她放一堆血。
“哼,算你识相。”秀儿冷哼一声道,紧接着就往后推开回到方桌旁,扬起一抹温和的笑容看着季琉璃。“璃儿,咱们开始验血吧,毕竟越早验出涟漪血液中的异样就能越早治好涟漪的双眼。”
“嗯,好。”季琉璃走到了方桌边,低头看了看桌上六个血碗。“秀儿,你要用三个血碗是吧?那我也用三……”
“四个。”秀儿直接伸手端了四个血碗到自己面前。“我一个,小蜜、媛媛、飞霓也各一个。”
季琉璃倒是没想到秀儿也会用自己的血去验涟漪的血。“你还要试自己的血?我以为小蜜、媛媛、飞霓三人的血便已足矣。”
秀儿解释道。“为了锻炼自己的医术,我从小各种汤药、毒药、解药、补药吃得都挺多,所以我的血跟她们仨肯定区别甚大,应该能跟她们仨人的验血结果作为对比。”
“唔。”季琉璃若有所思的沉默了一瞬,然后大方的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别取你的血,取我的吧,我是尝着各种药草长大的,血液应该比用你的血液试血效果要好得多…”
秀儿毫不犹豫的便拒绝了季琉璃的想法。“不行,不能用你的血,你怀有身孕,放血一事对你来说风险太大。”
“……”季琉璃悻悻的收回了自己的手臂,只好端过了属于自己的那两个血碗放到自己的面前。
坐在了方桌边,季琉璃自腰间掏出了两个油纸小药包,拆开小药包将其中的毒粉分别倒入了面前左右两个血碗当中,并端起两个血碗轻晃。
直至毒粉在殷红的血液之中融化,季琉璃这才放下了血碗,毒药已经倒入了血碗之中,接下来只要静等着毒粉与霍涟漪的血液产生变化而已。
季琉璃抬起头看向了方桌对面正抓着田小蜜手腕的秀儿用手中的软剑轻轻划开了田小蜜手腕上娇嫩的薄肤。
“嘶……”田小蜜被手腕的疼痛给引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鲜红的血液顺着田小蜜的手腕滑下,溅落到手腕正下方位置的血碗之中。
待田小蜜流出的血液与原本血碗中的血液相同的量时,秀儿抬手点住了田小蜜的穴道。“好了,去处理一下你的伤口吧。”
“嗯。”脸色苍白的田小蜜微微颔了颔首。
“小蜜,我给你处理吧。”季琉璃拍了拍自己身旁的方凳示意田小蜜坐到身边,自己则是起身往床榻边的位置走去,弯身端起了田小蜜之前给霍涟漪处理伤口时用的那个放着绷带、金疮药、剪刀的托盘后就返回了方桌边。
坐在了刚刚所坐的位置,季琉璃抬起了田小蜜被割伤的手腕,取了一点无色无味的金疮药膏体,动作轻柔的涂抹在了田小蜜的手腕上。
然后,季琉璃放开了田小蜜的手腕,用剪刀剪下了一截绷带后就替田小蜜包扎起伤口来。
刚替田小蜜包扎好伤口,季琉璃的身边霎时多了一个满眶泪水的袁媛媛。
可怜的袁媛媛,明明疼得想要大声嚎哭,却还隐忍着自己眼眶之中的泪水,她不敢发出任何声音,秀儿先前说得话还一直在她耳边回荡着,若是她发出声音的话会被秀儿扯回去重重的划破手腕的。
她可不想再疼一次,更不想因为流血过多而像秀儿说得那样头晕目眩、全身无力七天啊。
坐在了刚刚所坐的位置,季琉璃抬起了田小蜜被割伤的手腕,取了一点无色无味的金疮药膏体,动作轻柔的涂抹在了田小蜜的手腕上。
刚替田小蜜包扎好伤口,季琉璃的身边霎时多了一个满眶泪水的袁媛媛。
可怜的袁媛媛,明明疼得想要大声嚎哭,却还隐忍着自己眼眶之中的泪水,她不敢发出任何声音,秀儿先前说得话还一直在她耳边回荡着,若是她发出声音的话会被秀儿扯回去重重的划破手腕的。
她可不想再疼一次,更不想因为流血过多而像秀儿说得那样头晕目眩、全身无力七天啊。
第三百四十九章 传言勿信
对于季琉璃的交托,仍担心此时说话会白白再挨上一刀的袁媛媛只得点了点头,随后用未受伤的那只手托着受伤的手臂走出了霍涟漪的屋子。
而待看着袁媛媛离去背影的季琉璃转回视线之时,恰巧看着穆飞霓正托着手腕走到了自己身旁,于是季琉璃再次又重复着替人包扎伤口的动作。
在替穆飞霓包扎完伤口之后,季琉璃收回了双手轻放在双腿上。“飞霓,小蜜,你们去小睡片刻吧,不然一会儿可能会因为失了血而头晕。”
穆飞霓、田小蜜二人在对望了一眼后便转身先后离开了屋子,她们知道就算继续留在屋子里也帮不上任何忙,所以还是听从季琉璃这个医者的话去好好休憩一会儿才行。
见该离开的人都已离开,季琉璃终于如释重负地笑了笑。“现在,就只有等着看血液的变化了。”
“不对。”秀儿摇了摇头,绕过方桌将自己被割了一道伤口的手腕凑到季琉璃面前,嫣然一笑道。“现在,你该给我包扎伤口了才对。”
一时没反应过来的季琉璃愣了愣,但随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噗嗤……好好好,先给你包扎,先给你包扎行了吧?”季琉璃颇感无奈。“坐下。”
秀儿毫不迟疑的便坐在了季琉璃的身旁,把手上的手腕平摊在了桌面上。“来吧。”
“嗯。”季琉璃微微颔了颔首,便拿起了一旁的金疮药,用手指取出了适量的药膏后均匀的涂抹在了秀儿的手腕上。
“璃儿,其实刚刚我就想问你了。”秀儿有些疑惑的询问着季琉璃。“为何你不在给小蜜她们涂抹金疮药的时候先用清水洗净她们的伤口再用白酒消毒呢?在我的国家,所有医者在处理患者伤口时都会先用清水将血迹冲去且再用白酒消毒后才能涂金疮药的啊。”
“可你现在看到你的手腕上还残留着血迹吗?”季琉璃示意秀儿低头看看手腕。
秀儿闻言垂眸看向了自己的手腕,却发现先前还残留着不少血迹的手腕除了那道被软剑剑锋隔开的显眼伤口之外竟是毫无半点血迹,真是诧异不已。“这……怎么回事?”
季琉璃一本正经的解释道。“这金疮药是我自己研制的,直接涂抹在伤患还未处理的伤口上与伤口流出的血液混合之后不仅能给患者的伤口消毒,而且还能加快患者伤口的愈合速度。”
“!!!”秀儿顿时吃惊的瞪大了双眼。“分明比我小上两岁许,却能研制出拥有神奇药效的金疮药,小小年纪医术竟如此出神入化,璃儿你到底是何许人也?”
“我呀~~”季琉璃朝着秀儿调皮的眨了眨眼。“就是一漂亮得不得了的美少女呀,哈哈哈哈……”
季琉璃的自恋让秀儿嘴角不禁狠狠一抽,忍俊不禁的打趣着季琉璃。“漂亮的不得了是没错,可你现在还是少女吗?”
季琉璃顿觉语塞的撇了撇嘴,是啊,她不仅不再是少女还是个怀了身孕的孕妇,可那只是个意外不是吗?季琉璃忍不住嘟起嘴埋怨道。“又不是因为两厢情愿而有了我腹中的孩子,那只是一场意外呀,他都不知道我是女子,况且我都听说几天前他与另外一名美若天仙的女子互相依偎着走在街上,甚至还一同走进了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