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香卿王妃——月陌紫觞
时间:2018-10-08 09:48:51

  紧接着,就只见一道黑影自殿内的角落闪出了不远处半开着的木窗。
  青媌见状,知道已经无法阻止季琉璃打算撇开耶律卿而自行处理事情的想法,便只能从旁深切叮嘱。“璃主子,希望您万事都能三思而后行。”
  “我知道,谢谢你。”季琉璃回以青媌如寻常那般的笑颜,丝毫没有因为青媌有所隐瞒而改变对待的态度。
  “……”青媌垂下双眸,避开了与季琉璃的对视。
  因为看穿了季琉璃眼底那抹一如既往的真诚与善良,青媌赫然间觉得自己的行径实在太过惹人厌恶。
  “啊,对了。”季琉璃突然惊呼了一声,看向蚩鹰。“我都忘了昨日让你去查卿哥哥的去向了,查的如何?”
  蚩鹰双手抱拳,如实禀报道。“昨日摄政王出宫后便直接回了卿王府,直到再次入宫前都未曾离府一步。”
  “一直待在卿王府?”季琉璃明显是没有想到过这种几乎是不会存在的可能性。
  昨天早朝后耶律卿撇下她匆匆忙忙离开,还以为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结果就是为了回卿王府自己一个人待着?
  季琉璃越发的想不通这件事情,但也知道现在不是为闲事挂心的时候。
  “蚩鹰,你先退下。”季琉璃屏退了蚩鹰,询问站在一旁低垂额首的青媌。“他现在在何处?”
  青媌摇了摇头。“属下不知,只是主子离开前说离早朝开始还有时间,先去处理些事情。
  等他处理完事情就亲自来接您一起前往朝堂,还让属下先侍候您用早膳。”
  ……
  早朝,在季琉璃与文武百官的唇枪舌战中终于结束了。
  文武百官尽数离场后,季琉璃又叫退了一旁伺候的崔公公及另外几名小太监。
  直到确认殿内再无一人,季琉璃再也无法忍耐的趴在龙椅扶手上干呕起来。
  “呕,呕……呕……啊,呕……好难,呕……受……”
  而在这时,趁着所有人离开的间隙回到殿内的耶律卿,在看见季琉璃的情况后不禁慌了神。
  “璃儿!”耶律卿一个闪身来到了季琉璃身边,轻轻拍打她的背部。“还好么?”
  “别,别碰……呕……我。”季琉璃边干呕着边伸手推开了耶律卿,干呕得更厉害了。“越拍越……呕……难受……呕……”
  “可是……”耶律卿万分揪心地颦起了眉头。
  眼看着季琉璃孕吐的状况愈演愈烈,可耶律卿却因为季琉璃的话而不敢上前,只能束手无策的站在一旁干着急。
  直至半炷香的时间以后,季琉璃的孕吐反应才算是告一段落。
  “感觉要死了。”季琉璃浑身无力的身子直接横倒躺在了对她来说略显宽大的龙椅之上,大喘着粗气。“呼,呼,呼……”
  耶律卿蹲在了龙椅边,掏出怀中特意为她准备的丝帕擦拭她额际出现的些许细汗。“还好吧?”
  “嗯。”季琉璃略显虚弱的笑了笑,宽慰道。“没事,别担心,妊娠的正常反应而已。”
  “……”耶律卿轻抿了抿唇角没说话,弯身将季琉璃打横抱起。“走吧,带你回宫。”
  季琉璃双手环上耶律卿的脖颈,乖乖呆在他怀中一动不动。
  回到了西宫殿,耶律卿在季琉璃的执意要求下只好将她放在贵妃椅上。
  “真是拗不过你。”耶律卿指尖轻点着季琉璃的额际,面对她坐在一旁的圆凳上。“不过现在还不到晌午,清晨又起得那么早,你不歇息片刻么?”
  “不了。”季琉璃可没那心思去睡觉,她还有事情要办呢。“卿哥哥,你帮我拟一封圣旨,就写……(悄悄话)。”
  耶律卿听完不禁挑眉。“你有何用意?又如何确定他是值得信赖的人?”
  “这是女人的直觉。”季琉璃信誓旦旦的拍了拍胸脯保证道。“听我的准没错,他绝对是能派上用场的人。”
  “好吧,既然堂堂郡主大人决定了,那小王便只能从命了。”耶律卿低头在季琉璃的唇上蜻蜓点水后,笑道。“我让青媌进来陪你一会儿。”
  
第567章
 
  临近晌午时分。
  季琉璃靠在贵妃椅的扶手上,懒懒散散的打了个哈欠。“哈啊……这卿哥哥怎的还不回来?”
  而在此时刚巧到了殿内的耶律卿听到季琉璃的话,不由笑道。“已经回来了。”
  “让你拟个圣旨罢了,竟然去了小一个时辰的时间,御书房有那么远么?”季琉璃埋怨着耶律卿的姗姗来迟,她一个人等得好无聊啊。
  虽说也不是真的一个人啦,还有青媌陪着。
  但不知怎的,自她下了早朝回来,青媌的脸色有些不对劲。
  由于担心她还主动想青媌询问缘由,可青媌的句句回答听起来都像极了敷衍。
  没办法,她就只有以‘去御医院叫邢祁阳’这个借口暂时把青媌支开了。
  从青媌出门去到现在,季琉璃一直在想是青媌遇到了什么事还是自己无意间惹青媌不快,都快把自己给郁闷坏了。
  “你这是……”耶律卿见季琉璃满脸憋屈,煞是惊讶。“发生什么事了?”
  季琉璃撇了撇嘴不想提青媌的事情,佯装着自己心情不佳的原因是因为耶律卿去得太久。“你也去得太久了。”
  “本来都已经拟好圣旨往回赶了,结果半道上遇到了雅雅,这才耽误了些时间,”耶律卿解释道。
  “雅雅……”季琉璃听到这个名字时,突然想起自己前几日跟雅雅透露说耶律德命不久矣来着。
  糟了,这几日的情况有些乱,她竟然将最重要的事情忘在脑后了。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她得抓紧时间开始实施与耶律德商量好的那个计划才行。
  啊!
  不行,那个计划还不能实施!
  制定计划的时候,她已经提前预想过可能是最最糟糕的情况,就是为了能在任何情况下都保证计划的顺利进行。
  但高丽国九公主来朝和亲一事,却是她都做梦都没有想到的。
  这也就表示着她的计划……在高丽国九公主决定和亲对象并下嫁之前,是绝对无法进行的。
  否则,九公主和亲的事情势必会受到影响。
  要是因此造成高丽与东临两国交战,她季琉璃恐怕是这辈子都得带着负罪感过活了。
  “可不能这样!”季琉璃猛地甩了甩头,站起身就朝门扉处走去。
  “璃儿?”耶律卿疾步跟上已经走到门扉前的季琉璃,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我去看看君主的情况。”季琉璃一步也不肯停顿地跨过了殿门门槛,恰巧又瞥见了不远处向她走来的两道身影。“来得正好,跟我走!”
  君主寝殿内,耶律卿、季琉璃、邢祁阳、富公公、青媌人立在龙榻旁。
  季琉璃坐在了龙榻边富公公抬过来的圆凳上,指尖掐住耶律德腕间的命脉。
  不一会儿,季琉璃就收回手站了起来。
  可她却并未将诊脉的结果说出来,而是将邢祁阳拉过来坐下。“你,号脉。”
  “啊?我?”邢祁阳坐下的瞬间就弹了起来,惶恐不已的摆着手。“不行不行,我不行的!”
  “没什么不行的!”季琉璃将邢祁阳按坐在了圆凳上,完全不给他拒绝的机会。“这是本宫的命令!赶紧的!”
  邢祁阳看了看季琉璃,又看了看站在一旁已然面露凶光的耶律卿,狠狠一咬牙。“……是。”
  良久……
  邢祁阳的眉头皱成了一坨。
  再良久……
  邢祁阳的整张脸都皱成了一坨。
  又是良久……
  邢祁阳颤颤巍巍的缩回了手,站起身躲到了不远处的柱子后方,畏首畏尾探出头看着龙榻一方的众人。
  在耶律卿、季琉璃等旁观者看来,邢祁阳的举止可谓是怪异非常。
  “你干嘛呢?”季琉璃忍不住问道。
  虽然明知不可能,邢祁阳仍是满怀希冀。“……那个,能当我今日没进过君主寝殿么?”
  季琉璃嘴角狠狠一抽。“你是想让本宫睁着眼说瞎话么?你现在明明是脚踏实地的站在君主寝殿里!”
  “!!!”邢祁阳就像才惊觉这个事实似的,顿时面如死灰。“完了完了,这下跳进黄河也撇不清关系了。”
  “撇你个大头鬼!”季琉璃没好气的瞪着邢祁阳。“给本宫过来!不然直接拖出去砍了!”
  邢祁阳一听可吓坏了。“别别别,郡主饶命!我这就过去!这就过去!”
  邢祁阳以几乎是生平最快的速度迈开步伐,冲回到了龙榻旁边。
  “瞎耽误工夫!”季琉璃甩给他,开门见山。“我问你,君主的脉象如何?状况又如何?”
  邢祁阳略显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在做好了视死如归的准备后只用了四个字总结耶律德的情况。“回天乏术。”
  “就这样?”季琉璃不禁有些讶异。
  她还以为,邢祁阳应该能从脉象探知耶律德身中两种毒性的事情。
  难道是她太高估他在医术方面的天赋了?
  “当然不……”邢祁阳开口想反驳但猛然间停住,随即恍开了视线不与季琉璃对视,沉默不语。
  ‘当然不只是这样!’,其实他是想这么说的。
  可他不敢说。
  一旦他将君主的情况说出,就表明无论是不是出于自愿,他都必须得加入这场九死一生的皇室纷争中。
  季琉璃总算了解邢祁阳是多么的胆小怕事,不过她才不会这么轻易就让邢祁阳逃避现实。
  “‘当然不’什么?怎么不继续说了?”季琉璃刨根寻底地追问,并抛下诱饵。“想看看《千草孤本》么?”
  果不其然,邢祁阳上钩了。
  一听是《药千草》,邢祁阳顿时欣喜若狂的蹦跶了几下。“《药千草》……那个已经失传近百年的《药千草》?!!!”
  “没错。”季琉璃失笑着点了点头。“若你能准确说出君主的状况,本宫便亲手默写《药千草》的前五本内容给你,如何?”
  “没问题!”邢祁阳毫不犹豫的应道。
  下定决心后的邢祁阳,整个人看起来又多了几分男儿的英豪气概,与之前瞻前顾后以求自保的懦弱行径比起来,完全就是判若两人。
  按理来说,寻常人要是突然听到自己能够得到梦寐以求而求之不得的东西时,肯定会以为是被开了玩笑。
  但不知怎的,邢祁阳对季琉璃那听起来荒谬至极的话却连丝毫怀疑都没有。
  他就是相信季琉璃熟记《药千草》并且能一字不落地默写出来!
  
第568章
 
  邢祁阳闭上双眼深呼吸一口气,再度睁开双眼时已经半点怯弱也无。“行,那我就直说了。
  君主的脉象似有若无,微弱到几乎已经感觉不到。
  一如前几日给君主诊脉的御医首及其他御医口中所述,时日无多。
  但我刚才在给君主号脉的时候,发现了很奇怪的两点……不对,是三点。
  其一:
  君主的脉象,不像是濒死之人的脉象。
  通常人在濒死的边缘,脉象的情况都是时好时坏,极不稳定。
  可从君主的脉象看来,虽然情况不容乐观,却规律得有些不像话。
  与其说是濒死,我倒更宁愿相信君主是陷入沉睡。
  其二:
  尽管痕迹不太明显……
  不过君主的病入膏肓,并非自身龙体抱恙所致。
  而是由于两种不知名的慢性毒药相互制衡、抵抗,才间接造成了现如今的状况。
  倒是不用担心,君主体内的两种毒性都已经被彻底肃清,应该就是在前几日的样子。
  并且,君主有血亏的症状出现。
  我猜应该与龙体内两种毒性被肃清有很大的关系。
  其三:
  在君主体内的毒性被肃清后没多久,也不知是何人出于何种目的,竟让君主进补了效用甚强的东西。
  还好进补的量不大。
  不然,君主可能在服下进补东西的当场暴毙身亡了。
  好了,我也就知道这么多了。”邢祁阳说完话就看向季琉璃,两眼直冒金光。“怎么样怎么样?我够资格得到郡主亲笔默写的《药千草》?”
  “噗,看你那猴急的样儿。”季琉璃忍不住笑了出来。“虽然没有全对,但也八、九不离十了,算你过关。半个月内,我便将《药千草》前五册默写本交到你手里。”
  邢祁阳生怕季琉璃会反悔似的,因此忙不迭颔首道。“好好好好,别说半个月了,就算等半年我也心甘情愿。”
  “慢着。“耶律卿打断了季琉璃与邢祁阳的相谈甚欢,皱起眉头。“刚才的那些话,是不是该解释一下?”
  他虽然将邢祁阳的话听得一字不落,却无法将这些话跟自己所知道的有关耶律德的情况联系在一起。
  有关耶律德的情况,还有这么多年来自己被冷眼相待的原因,他也都是在前几日与季琉璃单独相处在念馨苑中时从她嘴里得知的。
  当时季琉璃就说过耶律德身中两种毒性,活不过‘明日午时’。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