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敢想你——千荧
时间:2018-10-09 09:50:26

  “你怎么成了谢眺越的家教老师?”钟景问。
  “碰巧。”初晚憋出两个字。
  初晚这一问一答任谁都看得出她心情不好。钟景识趣地不再开口,在车内随便放了轻音乐舒缓气氛。
  钟景在初晚家楼下的不远处熄了火。车一停,初晚迫不及待地要下车,却发现钟景落了锁。初眸杏眸微瞪,偏头去不想理他。
  钟景实在不知道哪里招惹这小公主了,他认为有误会一定要讲清楚,如果隔夜的误会的话,事情会发酵得越来越大。
  “初晚,过来。”钟景压低声音,尾音低沉。
  初晚最恨自己的条件反应,只要钟景一喊她,她就会乖乖地过去。她还在气头上,嘟囔道:“干嘛?”
  钟景长臂一伸,两只手直接伸到了她胳肢窝底下。他轻轻一提,一阵地转天旋间,初晚已经坐到了他大腿上。
  初晚对这个姿势羞得不得了,脑子里下意识地就是一个字——逃。她扭来扭去,反倒弄得钟景情痒难耐。
  钟景低声呵斥道:“老实点,信不信我当场把你给办了。”
  “轰”地声,初晚满脸绯红,果然不敢再动。
  钟景的声音低哑:“宝宝,怎么不开心了?”
  他的这一声“宝宝”无疑是取悦了初晚,让她有些飘飘然。初晚不再忸怩,然而低头玩着他大衣胸前的牛角扣。
  “没有不开心。”初晚轻声说道。
  钟景扯了扯嘴角,还说不开心,刚刚那张小脸都要翻到太平洋上去了。钟景叹了一口气,里面夹着淡淡的无奈:“我第一次喜欢人。”
  言外之意,他摸不清女孩子心底在想什么,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不开心。
  初晚的心尖像抹了粘稠的蜂蜜,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她咬了咬嘴唇,有些不好意思:“你刚怎么不介绍你朋友……”
  钟景微微一愣,转瞬明白过来。他往后闲散地一靠,愉悦的笑声从胸腔里发出颤动,他声音带着一丝禁欲:“我家宝宝怎么这么可爱?”
  初晚羞得去捶他胸膛,气愤不已主动去咬他嘴唇,含糊不清地说:“你再笑。”等她想撤离时,钟景捧着了她脑袋加深了这个吻。
  钟景细细浅浅地吻着,等初晚放松时,趁机扫入她的牙关,来回扫了个遍。又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她的舌尖。初晚发出一声嘤咛。
  无疑,这声嘤咛加剧了钟景的兴奋。他下身涨得紧,不自觉地往初晚裤缝里顶了顶。初晚感受到那个又,粗,又硬的东西害怕地往后缩了缩。
  谁知钟景情动使坏,又往前顶了顶。
  初晚捶着他胸膛,呜呜呜地叫起来不肯再亲下去。钟景堪堪撤离,一条银丝勾了出来,将断未断,彰显了刚才的旖旎。
  “这就怕了?”钟景漆黑的眼睛锁住她,“以后有你受的。”
 
 
第50章 
  钟景开了一个尺度很小的荤话,初晚脸红得要滴出血来。这人在学校无论做什么事, 虽然漫不经心, 但也是正经对待。
  老一辈的人没说错, 拥有好皮囊下的人都是假正经。
  初晚在下车前硬憋了两个字出来:“下流!”
  因为钟景的这层关系在,谢眺越安分了许多, 初晚教学也相对轻松了许多。只是谢眺越透露的一些字眼让初晚不免担心钟景。
  什么“私生子”“不重用”“母亲生病”这些字眼, 总的来说就是家庭复杂。
  不过钟景和初晚的聊天中并没有透露这些。钟景一向是个情绪不外露的人, 他不愿意拿这些烂事去烦初晚。
  钟景在那个家里待得压抑,发闷, 偏偏钟维宁那个变态还要时不时刺他两句。
  晚饭,钟父难得回家吃饭。一家人安静地吃饭, 发出调羹碰到晚发出的声音。偶尔, 钟维宁和钟父汇报股票涨跌问题,钟景自动屏蔽他们, 默不作声地吃饭。
  冯阿姨瞪了他们一眼, 柔声道:“吃饭的时候不准谈公事。”
  他们果然不再谈, 钟父想起了安静吃饭的小儿子, 询问道:“放假在家里干什么?”
  钟景头也懒得抬:“睡觉,打游戏。”
  钟父脾气向来暴躁,闻言立马摔了筷子, 沉着脸道:“我养你这么大, 就是为了让你活得这么混的?”
  钟维宁瞪了钟景一眼,以一种兄弟姿态责备道:“小景,你怎么回事?一家人好不容易吃一顿饭, 你怎么说话的?”
  钟维宁起身给钟父盛了一碗汤,温声说道:“爸,消消气。”
  “不值得。” 钟维宁若有若无地朝他所在的那个方向瞥了一眼。
  钟景低头勾唇冷笑,被他们三两句话弄得食欲全无。
  他放下筷子,低声道:“我吃完了。”
  钟父看着钟景离去的背影皱了皱眉,颇有威严地喊道:“站住。”
  钟景身形顿了顿,听他发话。钟父继续数落他:“整天待家里像什么,明天去公司实习,阿宁给他安排个职位。”
  一句话落地,在场的人都变了脸色。冯阿姨劝道:“小景还小,这个也不急吧……”
  钟父睁着眼睛瞪了他一眼,怒道:“还小,明年就二十了,过两年就毕业了一张白纸怎么接管公司。”
  老爷子一句无心的话让他们两母子神色皆变。还是钟维宁生意场经历得多,他现在一时弄不清父亲到底是在试探他还是真的要把公司交给那个私生子。
  无论当下哪种情况,他都应该披上他那伪善的皮。
  钟维宁安抚性地按住母亲地手,恭敬答道:“放心,父亲,我一定会给他安排个好职位的。”
  第二天,钟景姗姗来迟。负责接待他的经理看见钟家的小少爷来得这么早,碍于他的身份也不好斥责他,只能陪笑,按大少爷的安排了一个闲职给他。
  钟景冷笑,早就预料到了该是如此,他从来没对钟维宁抱半点希望。毕竟钟维宁一直拿他当外人看待,处处防着他。
  经理还给钟景安排了一个办公室。钟景在办公室待得百无聊赖,开始刷起游戏来。
  钟维宁透过监控看见钟景这幅懒散的样子放下心来,他想,烂泥就是扶不上墙。
  钟景知道钟维宁肯定会监视他,不过他也不觊觎这家公司的什么,白送给他都不要。
  一到下班的点,全公司的人留下人加班,钟景溜得比谁都快。
  经理额头不停地擦汗跟钟维宁交代,不过他却没有生气,还笑眯眯地对他说幸苦了。
  钟景在办公室坐了下一天,屁股疼得不行,却不知道该往哪走。
  拔剑四顾心茫然。
  周末的时候,钟景抽空去医院看了母亲一趟。他买了一束沾着露水的百合花去探望她。
  那个时候母亲还叫睡觉。护士笑着跟他说:“阿姨这几天的状态好了很多,还经常念起你呢。”
  钟景露出一个淡笑,他低眼看着母亲,睡梦中的她没有烦恼。没有她被抛弃的痛楚,没有经历病痛的折磨,她睡得很安稳。
  钟景理了理她额前的头发,坐在病床前陪她醒来。
  整整一个下午,钟景都一直陪着她。醒来后的母亲一会儿认得他,一会儿不认识他,但是没有失常地咬人。
  钟景带她去了院子里散步,还念了故事给她听。
  初晚打电话的时候,钟景正在一旁耐心地听母亲唠叨。
  “你在干嘛呀?”初晚问他。
  钟景此刻听着她温软的声音有些想她,笑道:“在陪我母亲,有时候带你来见她。”
  又一年过去。
  日历被一页页撕下来,新生的绿叶复为为苦叶,夏的蝉也成了书本上的标本。
  新的一年很快到来。
  是谁说,如果谁没有在夏天里干点什么事,那么这一整年,他都一事无成。
  钟景仔细想了想,这个夏天他办对的一件事就是幡然醒悟好好复习,考上了城大,遇见了初晚。
  初晚给谢眺越的补课提前了三天结束。谢眺越玩转着手中的笔,欠揍地笑道:“初初老师,跟我哥到哪个地步了?”
  初晚没好气地白他一眼。
  谢眺越继续猜道:“一垒半?”
  “两垒?”
  “三垒????!!”
  初晚给了他一个暴栗:“小孩子瞎想什么呢?”
  不知怎么的,初晚又想起了许芽那张脸,虽然长相媚了点,但眼睛是干净的。
  “那个女孩子,你别对她那么凶了,女生就是用来珍惜的。”初晚说道。
  一提起许芽,谢眺越心情就坏得不行。他沉下脸说道:“她就是欠,操。”
  眼看新年就要来临,初晚陪着母亲采购年货。寒假的这段时间,她一直背着母亲没再吃药,也偷偷地没去看心理医生。
  不知道母亲发现后,会不会逼她去看病。
  不过自从初晚上大学以后,她发现母亲对她亲近了许多。
  大概是子远游,母牵挂吧。采购完年货后,母亲又给她买了一身新衣服。
  钟景对过年一向没什么概念,只不过一家人凑在一起虚伪地吃顿饭而已。
  年三十,下午六点的时候,钟家的年夜饭一向来得早,又操办得热闹。钟维宁率先举起酒杯:“爸,我祝你健康长寿,万事顺心。”
  上了年纪的人一向喜欢听这些吉利讨喜的话,钟维宁最会做的就是拍马屁,把老爷子哄得不知道多开心。
  钟父把期待的眼神看向钟景,可惜后者装作没看到,自顾自地吃菜。
  他在这个家的存在感一向较低。
  话到三旬,饭还没吃上两口,钟景口袋里的电话就响了。
  他毫不在意地接起电话,过一会儿脸色就变凝重了。
  “我出去一会儿,有点事。”钟景唰地一下起身。
  钟父眉毛拧在一起,不悦道:“这还过年吃着饭,去哪里?”
  钟景犹豫了一会儿:“我妈摔了一跤,我过去看看。”
  钟父凝神,命令道:“医院里没有护士吗?什么事也得吃了饭再走,饭都没吃完你往外走,成何体统!”
  钟景最恨他这幅冷血无情,还自以为是的架子。钟景盯着他,缓缓地笑了:“当年我妈真是瞎了眼会爱上你。”
  “嘭”地一声,钟景身后传来碗筷碎在地上的声音,还有一家人惊呼:“爸,你消消气。”
  钟父在他背后吼道:“你这个孽子,有本事滚了就别回来。”
  钟景高大的身形晃了晃,还是不留情地往前走。
  好死不死,钟景在赶去医院的路上堵车。等他赶到疗养院的时候,已经晚了四十分钟。
  钟景急匆匆地赶过去,病房里传来一道温柔的声音。
  透过门缝,一个女孩子头发乌黑如瀑披在后面,她坐在病床前喂着他母亲吃东西。女孩极有耐心地喂母亲吃饺子,声音柔柔的:“阿姨,这是我妈亲手包的饺子,你尝尝看。”
  “我妈妈有事,我过来替她一会儿。”
  躺在病床上的女人不知怎么跟一个小姑娘置气,在女生把饺子送上来的时候,女人一个不乐意地用手重重一拍,汤水洒在小姑娘手背上,通红一片,有的还溅到了被褥上。
  女生立刻把碗放到一边,抽出纸巾擦拭被褥,之后再去洗手间把手简单地冲了一遍。
  女生整理好后,继续哄着病床上的女人,后者目光呆滞,眼睛通红,嘴里无意识地喊着:“儿子……要他喂……”
  女生夹了一个饺子,放到嘴边吹凉后,轻声说:“你先吃几个,你乖乖听话他就马上来了。”
  女人终于抬眼看了她一眼,听话地吃起饺子来,温顺地吃完了好几个。等一切弄好之后,女起身替她掖好被子,温声说:“阿姨我该走了,下一轮值班的护士要过来了,下次我在再来看你。”
  病房内重新归为平静,钟景抬脚走了进去。母亲看见他来了之后,精神恢复了几分,拉着钟景的手不肯放。
  钟景回握住她的手,嗓音干涩:“饺子还吃吗?”
  “吃的,要小景喂。”女人露出一个笑容。
  钟景拿过一旁的保温桶倒出一碗饺子开始喂她,母亲吃得开心,弄得嘴角都沾上了汤渍。钟景温柔地用指腹擦拭掉。
  他低着眼注视着碗里的饺子,睫毛被光晕拉得长长的,他从喉咙里滚出几个字:“妈,新年快乐。”
 
 
第51章 
  很小,他和母亲一起住在鸦青街的时候。那个时候钟景还不像现在的性格这么随和, 也不会逢人就笑。相反, 他冷漠又高冷, 基本很少说话。
  六岁的时候,隔壁卖金器老王的小孩到处宣扬他是没人要的野种。钟景冷着一家脸, 将那人打得腿骨折。
  老王的老婆找上门来, 大声嚷嚷要讨理。那女人满脸轻蔑:“穷人就是贱, 人贱骨头也贱,把我家儿子都打成什么样了?”
  母亲站在一旁, 任凭她言语羞辱的,低声下气地:“医药费我会赔, 实在对不起……”
  “赔?就你那两个钱给我儿子买补品都不够。”
  后来那女人又哭又闹, 引来街坊指指点点。“单亲家庭就是不会教小孩,看把人孩子打成什么样了。”
  “你说她长得也就还行吧, 在这条街老端着真把自己当西施了, 小孩被她教成什么样了?”
  那女人见目的答到了, 大赦特权似的:“这样, 你跟你儿子当面给我道个谦,我就不去告你,这事也就不追究了。”
  母亲忙点头, 按住他的头道歉。钟景死活不肯低头, 母亲赤红着双眼拍他的背:“我让你道歉。”
  钟景紧抿嘴唇,良久憋出一句话:“我不道,他骂我是野种。”
  母亲一听, 怔愣在一边,慢慢直起腰,一字一句地说:“到底是谁没有教养?打人是我儿子的错,后续我们会赔。我儿子,善良正直,不会随便骂人野种。”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