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清咳了几嗓子,继续道:“游山玩水也好,烤肉也罢不是因为你是公主,我整日赖在你这公主府也不是缺女人,”
他还未说完,甄明玉闭上眼睛喃喃了一句,“驸马性子是个乐观的,又爱些新鲜的,游山玩水和烤肉倒是比旁的斗蛐蛐好的多,挺好的。”
他张嘴咬住了她的耳垂,没有接她的话茬,只是薄唇贴在她的外耳,一字一顿道:“明玉,我爱你。”
甄明玉猛地一顿,后脊椎骨不由的僵了,原本以为这夫妻之间大约就是做的久了,彼此间的隐私都是共享的,自然会亲近些,可是却未曾想过做的久了还能生出一个爱字?!
刚说完就直接把满脸惊诧的甄明玉翻身压在身下,甄明玉听到他砰砰的心跳,衣裙也被他修长的手拨去,他低头吻着她的颈窝儿,喉咙里溢出极低的喘气。
缓慢的推进,甄明玉脸颊不由的冒了一层薄汗,眼睛也微微的眯着,慵懒又迷离的看着周璟,这副模样不由的刺激了上面的男人。
正柔情蜜意的到了颤抖处,却听到院子里头丫鬟的叫声,“将军,叶统领和彭大人在一旁的凉亭里等您呢,说是兵营的事儿。”
甄明玉身子不由的一僵,睁开莹润的眸子瞪了他一眼,“赶紧出来……”
还未来得及推他,那男人不由分说的用唇堵住了她接下来的话。甄明玉正要大声吼他,却想起丫头说的叶正清和彭季同在不远处的凉亭里,便压低的嗓音,柔声道:“你赶紧去,不要出动静……”若是被听到,多尴尬。
那男人却弯了弯唇,有什么?夫妻之间,名正言顺,再说方才她说的那些话,也让他有些恼,便用了新的方法一耸。甄明玉呼吸彻底的乱了,一双腿酸麻的几乎要跌下去。外面的丫头以为房内没听见,便高着嗓子又喊了一遍。
甄明玉只能软下身子,抬手圈住他的脖子,乖顺又低伏道:“驸马……”
周璟扬唇一笑,俯下身子吻着她的唇,下面倒是没闲着,像是刚眯了一小觉的猫咪,伸着带刺儿的小舌头一下一下的舔着水,一圈圈的绕开。
甄明玉怨恼的看她,可是小腹却是一阵痳酥,一个不注意嘤.咛了一声,惹得门口正要高喊的丫头一下子哽住了。
周璟看她猫儿般可爱的拘谨模样,一下就笑了,偏过头舔着她的耳垂闷声笑道:“要我安静些?那就把腿放开!”
外面那丫头看了看凉亭里急的跟什么似的两位大人,又瞄了一眼房内,嘤嘤咛咛的,像是哭了又像是极致的享受……丫头脸臊的通红,转身让另一个丫头给凉亭里的两位再沏上一壶好茶。
外面沏好了茶,房内更是热情火辣,像是雪白的羊奶.子里加了一把火,灼烫热辣倒浇着绵密的柔情,好像天地间全都不重要了。
“唔——”甄明玉觉得脑中像是炸开了一朵烟花,圈着周璟脖子的手也颓然无力的跌在桌上……
外面的丫鬟红着脸抹了抹额头上的汗,都是深秋了忽然觉得身上好燥热。不过转念一想周大将军也真是个人才,一个瘸了的公主,也能折腾的……
想到此,便眼观鼻鼻观心的径直走到了凉亭里,屈膝问安后,平静的说了句什么,就见叶正清一口茶喷在了彭季同的脸上,彭季同直接抄起茶壶反泼了过去,最后不约而同的看着火热的前殿,点了点头、
出征前夕,好好做!
等他俩走了,周璟便将三公主抱到榻上,又是一番征伐,甄明玉觉得身子最后一丝力气也被抽光了,腿酸的挪不动,想起方才竟在桌上做了荒唐事儿,便窘迫的红了脸。
周璟却笑着抱她泡热水澡,“为夫快要去西突厥了,走前好好喂喂公主,免得什么乱七八糟的飞蛾又扑了公主这团热火!”
甄明玉呆呆的看着圈着自己的男人,天下竟真的有这般不要脸的?!
过了几日,甄明玉便去了许久未去的大戏楼,看着一帮人挤在雕花栏杆旁笑的愉快的往池子里扔铜钱,秦稷挤在一旁,摸了摸空荡荡的荷包,正尴尬的要命,见到甄明玉后便笑嘻嘻的走过来借了些打赏的铜板。好端端的一个专门到回鹘买鸟的人,如今穷哈哈的给自己借三两文铜板?
甄明玉也是后来才知道,他是被自家驸马扔进了兵营的大牢,被那些兵痞子折腾的没了边儿,家里的银子也被他们诓骗的签了协约给诓骗走了。
不过这次,他倒是安分守礼了许多,“将军给侧室买了这大戏楼,公主时常来,可是用法子强占下了?”
甄明玉坐在椅子上听戏,也没听清他说的什么,只是随口应了一声。台上的花旦换成了荣喜班儿的,嗓子嫩的跟黄莺鸟鸟儿似的,生生能掐出一把水儿来,甄明玉不由个跟着哼了两句“则为你如花美眷……”
待从大戏楼回去后,在层层高城墙上,看到周璟早已经带兵浩浩荡荡的出了城。
周璟一走,宁王便积极的开始了和众人的走动,甚至觉得在将来执掌权柄信心十足。尤其是周璟的七弟周晤在戎州为林氏冤案昭雪事儿,他觉得这是打击周璟一派的极好借口,便在庭院里摆宴席,甚至还故意邀请了专门为别人当枪的老皇叔陵王。
宁王一派的朝臣精神抖索到了宁王府,那些在朝里经常被训斥的也抬起了头,左右都是要求速速处置了周晤,别耽误了扳倒周璟的大好机会。
本来林氏冤案就是陈年的案子了,左右就是当年得罪了皇帝,被下边的官员恶意夺了经营多年的田宅和铺子,打杀了林氏满门还压住了消息,周晤是个烈性又是非分明的,听到报案,不过一月光景就把当年那个县令五花大绑的塞进了囚车……
这件事被宫里的大太监添油加醋的说了一番,皇帝的冷静就益发的动摇了。宴会上的争辩声乱成了一锅粥,宁王见缝插针的说上两句,但是似乎十分有威慑力。
众人纷纷赞成宁王的意思,只有角落里的一个身穿白色锦缎的中年男子,一言不发的眯着一双漠然的俊目。扮作皇叔仆从的甄明玉听得脑仁儿发胀,什么宴会,分明是牵制打压周璟的□□会。甄明玉不由的瞄了众人一眼,待落在角落处,隐约看到那个白衣锦缎男子沉稳有雄心的灼热目光。
“咔擦”一声,一只杯子摔碎在地上,乱成一锅粥的宴会顿时静了下来,只听得桌旁一只白猫儿喵喵的叫唤了两声,在便是无线的压抑沉闷了。
“就这点儿水准?将是在外,前线有西突厥那等虎狼之敌,你们倒好,一个个内斗搬弄起是非来了!”男子声音冷冽又有股子漠然。
皇叔转过头来,怕甄明玉腿支不方便,便微微扶着木轮椅起身道:“这是长孙捷,你驸马的老师,前朝女帝的江山之所以稳固,就是他带兵守住的,前阵子隐居在云南……”
提起长孙捷,甄明玉脑际一阵清明,女帝当政时听闻他才十六岁,上阵杀敌勇武过人,能在万人中取敌将的头颅。
甄明玉不由的看过去,很难想着他竟是周璟的老师……
“诸位既然这般精力充沛,不如各自带一对兵马去边境,明个儿在下就向皇上请旨。”说完眼光扫过众人,落在宁王身上时,宁王惨白着脸别过身子去,言辞冷厉稳重,这长孙捷就是这般沉稳又威严的人。
此话一出,那些个斗志昂扬的一下就跟战败了的鸡一般,蔫嗒嗒的。
前线西突厥压境,上都这边儿若是掀起一场内斗,将来前线必然吃紧,难免吃败仗。所以长孙捷外松内紧,控制打压宁王一派的势力,积极的培植新势力,甚至为了谋取便利还花重金建立了严密的情报网,那些探子都是纵横西域的铁汉子,办起案子抓起把柄来,像是花篮里拈花,容易的很。
他一出口,那些朝员都灰溜溜的走了,他掏出帕子擦了擦嘴,待路过甄明玉时,漠然道:“公主金枝玉叶,好好呆在公主府,才能保住这双没毛病的细腿和性命!”
甄明玉不由敛眉看着他,刚要说话,却见他一挑眉眼,沉稳的迈着步子走了。
甄明玉觉得他在监视自己,心里的火儿一下就冒了出来,可是想到他方才维护周璟的模样,当下便攥起了拳头,心里暗道:三思,隐忍,不动气!
三公主看着他的背影,明明说好隐忍的,可是脱口而出便是:“当年将她送给皇太子,如今可曾后悔过?”
长孙捷脚步一顿,猛地转身俊目里冒着一股子寒光,好像要一把捏死甄明玉一般,老皇叔瞧见了,忙拨着轮椅挡在了皇侄女前面,“明玉丫头说的又没错,本王也是想问的!”
“好事者,剔其口鼻,陵王殿下的口鼻,在下瞧着是呆不久了。”说完,也不顾老皇叔那青黑的脸,直接瞪了甄明玉一眼,冷漠的走了。
甄明玉和老皇叔猛嚼了长孙捷一顿舌头根子,才优哉游哉的出了宁王府。到了宣德楼,老皇叔陵王突然停住木轮椅,语重心长道:“趁着周璟那死小子还没回来,赶紧处理里你府上那个韩冷春,断断不能让长孙捷挑唆的死小子宠妾灭妻!”
甄明玉听了这话,觉得实在是不省心啊。
他倒是龙虎精神的去出征了,宁王那边儿一堆烂摊子不说,又来了一个让人处处防着的豺狼虎豹……长孙捷……
第77章
“今儿个有了霜降, 又是个初冬,走廊里的寒风忒大, 公主有脑逆之症还是不要吹风。”秦稷提着药箱来诊脉,看到甄明玉坐在风口上便劝告了一句。
甄明玉缓缓闭上眼,微微叹息了一声,当年沈贵妃最喜寒冬,每年这个时候都会带她到商州归宁, 如今没了周璟在旁边闹着, 回想起来竟有种物是人非的颓败感。
秦稷看着那张清媚的小脸儿, 不由的屏住了呼吸,真好看,难怪自己一送个什么, 周璟那混小子的醋海就翻腾个没完!
他看了半半晌, 忙指着飞檐斗拱上的画,“这画倒是别致, 别的府里还真没瞧见这等奇怪的话,咦……这面相怎么跟公主很像……还有这个扑蝶儿的。”
甄明玉昂起小脸儿, 看到团扇扑蝶, 忽然笑了笑,这是驸马画的, 非让工匠雕在上面, 那时她还嫌不端庄,如今瞧起来倒是有几分温暖。
“啧。”秦稷的药箱掉在了地上,真是破了苍天的大荒了, 三公主这个呆板儿顽固的竟然被自己逗笑了,还是因为自己随手指了指飞檐斗拱上的雕花,不过这女人笑起来真好看。
甄明玉漠然的回头,打量了他几眼,淡淡道:“本宫记得上午,秦大人已经为本宫诊脉开方子了,怎的又来了?可是演武场太闲了?”
“不……不闲,忙死个人,不过今个儿,我突然想出一个缓解头疼的方子,用桃花加上冰糖、红参来熬煮。”素来洒脱不羁说话没个把门的秦稷被甄明玉昂头一笑的甜模样迷的七晕八素,也不等人家姑娘说了什么,直接拎起药箱子作势要去太医院抓桃花。
甄明玉无奈的抬手揉了揉眉心,这秦稷虽说是个男人,可是性子太洒脱,话也忒多,吵得她脑袋嗡嗡的疼。
秦稷大肆的夸耀着自己的食疗方子,正要转身却被甄明玉喊住了,“这等献殷勤的事儿,你还是莫要跟驸马争了,仔细他真把你送到宫里阉割成九千岁……”
秦稷听后,身子不由的一抖,“这……这也不是献殷勤,左右就是郎中给病人开的方子,还望公主嘴上积德。”说完一张俊朗英拔的脸立刻就萎了下去。
其实这也不算是敲打,只是秦稷这行为的确是洒脱的过了头,这件事若是传了出去,便不知是一碗桃花粥的事儿了。她这般讲话至少能让秦稷收敛些,行事也遵循些礼仪,这般行事于人于己都是有好处的。
不过甄明玉私心里觉得秦稷这个人性情直率,至少比那些藏奸的人要好的不少,想起前阵子他在大戏楼里穷哈哈的模样,打赏几钱银子都要给别人借,甄明玉便差人每月给他发些分例,又走动了些周璟的人,封了他一个演兵场的校尉,至少有个职位也不会被那些兵痞子欺负坑骗了。
秦稷回府后纳闷的皱着眉,过了好半晌,才展眉一笑,看来三公主是被自己的情真意切给打动了,还要更加努力上位才是。
这边儿忙欢心的求上位,西突厥那边儿却忙的要命。周璟每日商讨完战事,累的躺在榻上,可是脑袋一沾到枕头,心里那些儿女情长就延绵的没了边儿,心里满满的都是府里那个娇滴滴的小金枝。
索性差人备下纸墨,挥毫了一番,便差人快马加鞭的送到了上都。
“明玉吾妻,卧榻之上辗转反侧,甚思甚念。心似流星,猛击于汝软榻……不知你可否想念为夫,待平定西突厥,为夫必快马加鞭,暖卿卿之床榻,与卿卿共赴鱼水之欢!”
甄明玉看完信,当下便红了脸,低低说了声淫贼。
虽说前线战事吃紧,可是每月总有三、四封书信送来,有时说说丰州的风土,有时孟浪的文字都兜不住……只是从来没跟她提过在前线的艰难和困境。
甄明玉合上书信,看着窗外的茫茫白雪,他这一走,莫名的就觉得冬日里寒飕飕的,若是时间长了怕是真的就要成了闺中怨妇了。
想着便蹙了蹙眉,双手交叠,对了,虽说是个冬日,可是宝贵妃给她修建的花房却是完工了,在花房里养些花花草草,再养些猫儿养着,想到那些伸着肉垫儿的小爪子,甄明玉心里不由的柔软起来。
不过自家驸马又是个不喜欢毛茸茸动物的,纠结了半晌,便在花房里养了一缸红锦鲤,随后又把周璟养的那些画眉鸟和鹦鹉移到了花房,一时间倒是鸟语花香了。
甄明玉每日侍弄着花草,今儿个正提着银壶浇灌一旁的盆景儿,就见老皇叔乘着木轮椅吱吱呀呀的进了花房。
这一番聊天儿,才知道现在国库亏空,因着西突厥和溪原蛮子的联合,导致周璟那边儿战事吃紧,军费也紧张的要命,一时间国库亏空这个大篓子算是彻底的揭开了。
如今守不住灵州、丰州,整个西唐就成了瓮中之鳖,皇帝虽说不至于犯傻的去断周璟的军粮,可是持续的供应粮草,银子从何处出?
朝廷里乱做了一锅粥,皇叔陵王知道长孙捷曾经的雷霆手段,便在皇帝面前大力保举了长孙捷。
“长孙捷沉稳,手段也厉害,当年,他坐镇上都,为女帝登基创造了不菲的银钱,如今国库亏空,溪原蛮子又入侵……如今能在短时间内筹集几百万银子的只有他长孙捷。”皇叔淡淡的说了一句。
长孙捷开出的方子是抓紧鞭子狠抽制盐,如今西唐子民众多,若是日更不缀的练盐制盐,至少能为前线筹集二百万两的军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