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极一班]没有观众的主角人生是不圆满的——城喃
时间:2018-10-15 09:20:19

  
  博闻强识的雷克斯渐渐跟上我,“……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这么大气的意境和胸怀却完全没得到汪大东的共鸣,准确来说,他可能压根就没听懂我们在说什么。
  
  诗背完了,我略微有些黯然。
 
今天的北京之行结束,我就要从给自己短暂地假期中回到现实,去A市,去面对现在和以后那些棘手的事情。
  
  机票要隔几天才有,我们还要赶在年三十前回台湾过年,现在还没有动车和高铁,从北京去J市只剩下坐一晚上绿皮火车的选择。
  
  有小少爷雷克斯在,花钱毫不手软,我们三个人买了四张软卧票,正好是一个包厢,关上包厢门,空间还算封闭安静。
  
  我去硬座区拦住喊着‘啤酒饮料矿泉水’叫卖的大婶,买了盒扑克牌,而后回到包厢,把扑克牌往桌子上一拍,撑着下巴笑着看他们。
  
  “你们……听说过斗地主吗?”
  
  我眨眨眼,“很简单的,我教你们,输了贴纸条。”
  
  照我本来的计划,让汪大东当地主,以我和雷克斯的智商,再加上田弘光这个外挂,玩他还不是绰绰有余,但是谁能想到今天晚上的汪大东手气爆炸,炸弹恨不得连起来当顺子出,就算我清楚地知道他手里有什么牌,也根本无力回天,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输。
  
  “我赢了,”汪大东扔出手里的最后一个炸弹,“贴条贴条。”
  
  脸上贴满纸条的雷克斯连表情都看不太出来了,只听见他叹了口气,语气很无奈,“……又输了。”
  
  “有毒啊,”我无奈地把手里的牌一摔,“真是傻人有傻福。”
  
  说着,我抬起头认命地让汪大东在我脸上贴条,“你不要往我眼皮上贴啊,我会看不见的。”
  
  汪大东拿着纸条左比划右比划,迟迟没下手,“不服是不是?……不贴眼皮,你这脸上根本没地方贴了啊,要不这样,五张纸条,在你脸上画一个王八来抵?”
  
  
 
 
 
 
 
第84章 chapter84
  “去你的,”我瞪他一眼,干脆一把把脸上的条扯了下来,往上铺爬去,“不玩了,我要睡觉。”
  
  汪大东往常是十点半就要上床的,现在都十一点多了,显然也有点困,所以也没拦着我,和雷克斯把桌子上的东西收了收,在剩下的三张床中挑了两张躺了上去,汪大东在我下铺,雷克斯在我对面的上铺。
  
  出门在外,火车上又人多眼杂,雷克斯提出他和汪大东轮流守上半夜和下半夜,让我安心睡觉。
  
  汪大东不以为意,躺在下铺,“你们放心睡吧,有我在,我看着。”
  
  其实有田弘光在,这种行为也不过是干熬,根本没有意义。
  
  但是我没法解释,事实上,汪大东也根本不是能熬夜的人,话说得很帅,没过多久就睡了过去,而且听他呼吸声,睡得还很熟。
  
  火车平稳地运行着,车内的灯已经关了,只剩下窗外的随着景物变化忽明忽暗的月光。
  
  雷克斯倒是还很清醒,在我对面侧身冲着我躺着,“柊姐姐,还不睡?”
  
  “……我怕一觉醒过来,就到A市了。”
  
  “近乡情怯?”
  
  “差不多吧,”我翻了个身,不再看他,“放心睡觉吧,不会出事的。”
  
  我那天晚上的睡眠确实很糟糕,意识一直处于清醒和模糊之间,好像睡了,又好像一直没睡,直到凌晨才渐渐有了点睡意,却还在不停的做梦,早晨六点就醒了过来,距离到站还有一段时间。
  
  雷克斯起得比我还早,小少爷在下铺的床上坐着,桌子上已经摆了面包和牛奶。明明也是家里唯一的少爷,雷克斯做这种事情却一点违和感也没有,不会让人觉得受宠若惊,只会感觉淡淡的窝心。
  
  我从床上爬下来,去火车上的卫生间里抹了把脸回来后,雷克斯把牛奶吸管的包装撕开,插进奶盒里后连同面包一起递给我,“牛奶别空腹,先吃点面包再喝……睡得不好?”
  
  “谢谢,”我揉揉太阳穴,“乱七八糟的梦。”
  
  “梦见什么了?”
  
  我咬着吸管,“大多数都忘了,哦,好像梦见了我小时候。”
  
  是我小时候一件事,刚看完终极一班以后看平底锅总想到龙纹鏊,可是普通的铁锅哪里是个小姑娘能随便拿得起来的,就瞄上了我妈斥重金新添置的轻便小巧的煎锅,趁我爸妈不在拿着乱玩,一不小心脱了手,把锅柄给摔坏了。
  
  新买的锅还没用就坏了,只能缠上一圈很丑的胶带,用了没几次没丢到了院子里的储物间。我因为这个,惨兮兮地被我妈训了好久。
 
    这桩旧事我早就抛在脑后很久,不知为何突然又梦见了。
  
  “你们在说做梦?”汪大东迷迷糊糊醒了过来,揉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我也做了超怪的梦。”
  
  我奚落他,“谁说让我们放心睡的?我看就你睡得最香。”
  
  “不是啊,昨天晚上好奇怪,我是有意识的好吗!就是睁不开眼还动不了。”
  
  听他这么说,我倒觉得像是鬼压床,不过怕吓到他就没说。但是还是有点纳闷,这种东西科学解释不是说是人压力过大导致的吗,汪大东这种人大概连压力是什么都不知道,上哪里‘压力过大’去。
  
  “我跟你们说,”汪大东坐在床上盘着腿咬了口面包,还在讲他的梦,“我竟然梦见我一个人在考场考试,而且最瞎的是,监考的竟然是校长那个小胡子。”
  
  我立刻被牛奶呛了一下。
  
  “你梦见钱来冶?”
  
  “对啊。”
  
  我很清楚钱来冶不是会随随便便入梦的人,很可能是他想要向汪大东或者说是向我传达什么信息。
  
  我一把抓住汪大东的胳膊,“你还梦到什么了?钱来冶有没有对你做什么说什么?”
  
  “……你干嘛反应这么大?”汪大东皱着眉回忆,“我梦见我考试,我怎么可能会做,想交白卷偏偏钱来冶不让不说还在那边一直催,说时间来不及了要我快点交卷。”
  
  只是这样?
  
  肯定还有什么地方被漏下了,我继续问道:“……你能不能再好好想想,梦里还有什么其他的细节?”
  
  汪大东想了想,“哦!还有,那张卷子就考了一个题,问我世界本质是什么,我上哪知道啊,”他茫然地看了看我和雷克斯,“我们有学过这个吗?”
  
  我手一抖,牛奶盒从我手里掉了下来,溅到衣服上。
  
  雷克斯慌慌张张拿出纸给我,我一边麻木地擦着,一边想着汪大东刚才提到的那个词。
  
  ……又是世界本质,而且,这一次,‘时间来不及了’。
  
  我刚来这里的时候,刀鬼,金龙阿嫲,钱来冶,尤其是钱来冶,他们通过各种各样的方式,不断向我旁敲侧击着这个问题。因为太久没出现,我几乎将这个问题抛到脑后,但是现在,它再次出现了。
  
  如果说刀鬼和金龙阿嫲问这个是出于对上位面的好奇,那钱来冶又是什么目的呢?
  
  火车快到站了,有点失神地把东西都装进行李箱里,行李让汪大东和雷克斯拿,我双手空空跟在后面,因为老是走神,时不时就落在他们后面。
  
  下了火车,扶梯入口人流又太多,我很快和他们俩被冲散了,知道他们肯定会回过头来找我,我在原地等了一会儿,果然过不久,汪大东就拖着箱子逆着人流从前面走了过来。
  
  “雷克斯已经上去了,”他叹了口气,抓着我的胳膊往前走,“真不知道你又怎么了,一转眼就不见,能不能跟紧一点啊。而且,”他微微一顿,继续道:“不是都到你家了,你这个主人能不能有点主人的样子啊。”
  
  电梯往上走,火车站挂得大大的牌子出现在眼前。
  
  J市站。
  
  是故土,又不是故土。
  
  我低声道:“这不是我家。”
  
  环境嘈杂,但汪大东还是听见了,他停下来,静静地看着我,“你有什么打算?”
  
  “先去那个,本来该是‘关柊’家的地方。”
  
  汪大东并不清楚前因后果,这话落在他耳里大概该是很奇怪的。
  
  但是他还是什么也没问,只是点点头,说了声“好”。
  
  我不是不认路,但认的是有手机导航的2016年的路,所以,当我站在火车站附近的公交线路的时候,有点傻眼。
  
  根据王亚瑟的消息,本该是关柊父亲的那个人还是住在2003年我们住的地方,这个时候他在监狱当小狱警,房子是单位分的,靠在监狱附近,所以位置很偏僻,拦了几个出租车司机都不愿意载,最后是雷克斯用抬了好几倍的高价,才有出租车司机愿意拉我们。
  
  汽车广播放了一路的是一个本地电台频道,主持的DJ很出名,是这个城市的符号之一,直到我在去台湾交流时这个节目还一直在办。
  
  我很清楚,从到达这个地方,或者说从在火车上开始,我的情绪就不太好,连带着整个车厢都很压抑,甚至我们当地一向嘴贫话痨的出租车司机都很识趣地不讲话。
  
  我只能不断地提醒我自己,虽然这一切的确很熟悉,但这里只是一个和我家很像的地方,这里不是我的家。
  
  但是好像没什么用,我能感觉到心跳得越来越快,我这辈子几乎都没有这么紧张过。
  
  车开到地点,停在小区门口,汪大东从后备箱里把行李拿下来,雷克斯帮我拉开车门。
  
  他很担忧,“柊姐姐,你真的要进去吗?你的脸很白。”
  
  被他这么一问,我停在原地,也有一点迟疑。
  
  汪大东拉出箱子的拉杆,“犹豫什么,都到这了。”他掌心向上,冲我伸过来,“手给我。”
  
  我楞了一下,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小鬼一副很没耐心的样子,见我迟迟不动,干脆把手伸过来抓住我垂在身侧的手,拽着我大步往小区走。
 
  没有别的遐思,他只是想通过双手交握给我力量。
  
  “逃避又解决不了问题。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这样,但是看你这个样子,如果不亲眼看一看,恐怕永远都不会放的下吧?我……们都在呢,你怕什么。”
  
  汪大东手心有因为练武留下的茧子,手感有些粗糙。我到了冬天就会手脚冰凉,更觉得自己像是在抓着一个火炉。
  
  心跳得好像没那么快了。
  
 
 
 
 
 
第85章 chapter85
  从小区大门进去,右手边是一片绿化和健身广场,左手边是篮球场。
  
  ……完全,跟记忆中的样子没有差别啊。
  
  “那棵树,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树,”我看着绿化草坪中一颗歪歪扭扭的矮树,“天气暖和的时候,会结很酸的果子,我们小时候就会爬上去,比谁摘得多。”
  
  “那个儿童乐园,里面有一个很高的石头做得滑梯,我妈不让我玩那个,有一次我偷偷滑摔了一跤,把牙给磕破了……幸好是乳牙。”说着,带着他们往所谓的儿童乐园走,然后顺着滑梯一边的楼梯往上爬。
  
  这个滑梯确实够高,即使对已经成年的我来说也有点危险,真不知道我小时候哪里来的胆子。
  
  “你们看,那个楼的一楼,带了个有葡萄树的院子的那个,”滑梯顶上视野开阔,我扶着栏杆,另一只手指着一个地方,兴冲冲道:“那是‘我家’。”
  
  话刚说完,我脸上的笑容渐渐垮掉,“……不对,那不是我家。”
  
  汪大东捏了捏我的掌心,“走吧,带我们去看看。”
  
  我有点抵触自己去敲门,缩在后面让他们俩来,但是敲了好久,也没有人开。
  
  老房子的楼梯口很狭小,我们三个人再加上行李箱把一楼的楼梯口挤得满满的,上下楼的人避不开我们,会给我们点点头打个招呼。这个小区离市区远,环境相对闭塞,但民风也因此淳朴亲切,周围抬头便是朋友,这些从我们旁边经过的人都是我熟悉的人,不乏曾很疼我的这个叔叔那个伯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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