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是因为想清楚了想要告诉自己的事?
不安什么呢?
反正无论如何,他都是会一直陪在她身边的那个人。
温斯璟没再说话,搂人到怀里抱着,摸了摸她因为醉酒微微发烫的小脸,在她鬓角安抚的一下一下亲着。
小姑娘这会儿很安静,靠在他颈窝像是睡着了一样。
温斯璟动作放轻,把她搂在怀里的啤酒放到茶几上,又静待了一会儿。
准备抱她起来时,忽然听见她开口。
“大叔。”
她声音轻轻的,一点情绪都听不出来。
温斯璟停下手,应一声:“嗯?”
郁尔穆攀着他的肩,从他怀里直起身子,透着月光看他双眼,然后认真的,一字一顿的说了一句:“我爸爸是被我害死的。”
温斯璟握在她腰间的手收紧,因为她眼底虽尽量掩饰,却仍是难掩的不安和惶恐。
他看着她,好半晌都没开口。
看小姑娘眼里的不安越来越浓,温斯璟才抬手捏捏她耳垂,轻笑一声反问:“所以呢?”
郁尔穆似乎没想到他会是这样的反应,大眼眨了眨,表情困惑。
“你不害怕吗?”
温斯璟闻言,觉得好笑,“怕什么?怕你吗?”
他难道不知道他自己爱上的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郁尔穆却不觉得这有什么好笑的,她皱着眉,想着以往知道这件事的那些人的反应,对着温斯璟点点头。
“我大伯说我是白眼狼,大伯母说我是郁家的败类,我以前的同学都会躲我躲的远远的,因为我是一个连自己的爸爸都出卖,都害死的人。”
“除了郁寒兮,没人觉得我做的是对的,”郁尔穆指尖捏着温斯璟的睡衣领,“可是我也觉得自己没有做错。”
温斯璟听着从她口中淡然又冷静的重复着别人对她的评价,心脏揪的紧紧的,白眼狼?败类?这些年,她都是在这样的谩骂中度过的吗?
一个人?
温斯璟心疼死了,抱紧她,“他们说的都不算数,大叔说的才是对的,跟大叔讲讲好不好?”
郁尔穆搂着他的腰,额头抵在他颈窝,安静了一会儿,像是在想如何开口。
“初三毕业的那个暑假,我爸爸开车带我和妈妈回乡下给外公和外婆扫墓,回来的路上,和妈妈因为一点小事吵了起来,其实都是我爸爸一个人在吵,吵到后来,还会动手,他脾气不太好,而我妈妈性子很弱,根本不敢说话的那种。”
“如果是平常,我都会当没听见,可那天不行,乡下的路很绕,他越生气,车开的就越快,我觉得太危险了,开口让他开慢点,他不听,连着我也一起骂。”
“后来,出车祸了。”
“撞了一个骑着电动车的人,那人带着一个小女孩,当时事情发生的时候,我们三个人都懵了,我看见那个男人护着怀里的小女孩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我让爸爸下车去看,他什么反应都没有,可我准备开车门下去看的时候,爸爸却重新启动车子绕过两个人直接开走了。”
郁尔穆收紧环在温斯璟腰间的手手,闭上眼呼口气出来,“我忘不了车子从他们身旁开过去时,那一地的血和小女孩哭喊着眼里的乞求和无助。”
“我让妈妈给医院打电话,她刚拿出来手机,就被爸爸一把夺过去扔出了窗外,他说乡下路上没有摄像头,只要我们不说,就不会有人知道。”
“可就算是这样,那也是一条生命啊,”郁尔穆扯着温斯璟的睡衣,眼睫轻颤,“所以,回到家之后,是我自己偷偷报的警。”
郁尔穆从温斯璟怀里抬起头,看他,“我把前因后果都跟警察说了,他们把爸爸带走,再后来,他被判了刑,肇事逃逸和故意伤害罪,他被判了九年,因为后来那个男人是在被送到医院的途中死掉的。”
“如果当时我们能及时送他去医院,说不定他还是有救的呢?可是——”她一双大眼里溢满愧疚,“晚了。”
郁尔穆垂下眼,看被她捏在手里的他的睡衣领,“再后来,大家都知道是我报的警之后,就开始骂我,大伯骂,大伯母骂,邻居骂,认识不认识的人听说了之后都开始骂,学校里的人也知道了,大家觉得我这个人有问题,都离得我远远的。”
“我爸爸被判刑之后,进去没多久就在里面自杀了,大家都说是因为我的原因,我爸爸才自杀的。”
“说我心狠,冷血,连自己的爸爸都出卖,说我是为了报复爸爸一直不喜欢我才会报的警,”她摇摇头,“我不是,虽然他不喜欢我但至少没有动手打过我,虽然他一直嫌弃妈妈生不出儿子,可至少他也没有因此去外面花天酒地找小.三,他可能不算一个好爸爸好丈夫,但至少不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杀人偿命,是爸爸做错了,他不应该逃跑,不应该放任被自己撞伤的人不管不顾的。”
“郁寒兮说我做的没错,我爸爸犯了错,就应该受到惩罚,可是,除了他没有人是这样觉得的,他们都觉得是我出卖了我爸爸,才会让他被抓起来,被判刑,所以我爸爸才会受不了打击自杀的。”
郁尔穆停下,捏着温斯璟睡衣领的手,掌心平铺在他胸口上,抬眼看他认真的问:“大叔你呢?你也会觉得是我做错了吗?”
温斯璟回看着她双眼,把手放在她的小手上,握住,压着她后腰凑上前亲她,舔着她唇瓣,直到把她干涩的唇弄的湿润,才含住她的下唇在嘴里轻咬。
他双眼一直在看着她的,动作轻柔,用行动在给她答案,看到她眼里的不安和忐忑一点点消逝,像往常一样开始回应他时,温斯璟才搂紧她,引着她主动探出小舌……
……
……
手什么时候滑进她衣服里的?温斯璟不知道,只知道掌心下的柔软,让他爱不释手,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好像在叫嚣着想要她,想抱她。
可不行,还有问题没有问清楚。
温斯璟左手覆在上面没有动,右手掌心在她后背安抚的拍了拍,低头凑到她耳边轻声问她:“你妈妈呢?”
郁尔穆尽量忽视他的一双手,额头抵着他下巴,闭上眼睛,唇轻启:“我爷爷在我们那是个很有威望的老人,也很有钱,我大伯母性子很烈,他不是很喜欢,一直想要一个听话的好媳妇,媒人介绍了我妈妈,她不喜欢我爸爸,可当初我外公和外婆让她嫁给我爸爸的时候,她不敢反抗,她嫁到郁家的第二年生了我,我爸爸喜欢儿子,一直想要儿子,可是妈妈后面怀了三次都是女儿,我爸爸都让打掉了。”
“她身体已经不好了,可我爸爸还想让她生儿子,我拜托郁寒兮买了避孕药,把她吃的维生素偷偷全给换了,后来妈妈一直都没再怀上,爸爸经常骂她没用,她不高兴的时候就会偷偷骂我,说我如果是个儿子的话,她现在就会好过很多了。”
郁尔穆圈住他的颈,靠在他颈窝,第一次声音掺了几分委屈:“可是怎么能怪我呢。”
温斯璟下巴在她额头上蹭了蹭,安慰。
“……我爸爸在监狱里自杀之后,第二年我妈妈就改嫁了,嫁给了邻省的一个做小本生意的,那人离婚后没有要小孩,他对我妈妈挺好的,所以后来她冒险又怀了一个,是个男孩,今年应该满三岁了。”
好一会儿,温斯璟低声问她:“你上次见她是什么时候?”
“高中毕业,她刚怀孕的时候我去看她,也是那次,她给我说让我以后不要去找她了,她现在过的很好,也有了自己的小孩,不想看到我想到以前的那些日子。”
“所以后来我就没再去看过她了。”
“想她吗?”他问。
郁尔穆闻言在夜色里拧了拧眉,“我不知道,就是偶尔想起来的时候会觉得有些难过,会想我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让她那么不喜欢我,我明明也是她的小孩。”
“不是你的错,从头到尾都不是,”温斯璟掌心捧着她脸两侧,在月色里看着她认真的强调,“做错事的是你爸爸,所有的选择都是他自己决定的,所有的结果也都是他应得的,是他们不了解你,不懂得珍惜你,不知道他们自己错过了一个多好的宝贝。”
郁尔穆看着温斯璟,听见他的话,忽然噗哧笑一声,眼里像是有泪光,她扒开他的手动了动身子,跨坐在他的大腿上,贴着他的唇喃着鼻音道:“这个世界上,恐怕就只有你一个人会这样说。”
所以她才会爱上他。
这姿势对于现在的温斯璟而言太危险了,可现在好像也没有什么好顾虑的了。
郁尔穆身上的短裤因为姿势又往上滑了几分,雪白的双腿在月色下更显诱惑,温斯璟一手托着她的腰,一手握着她大腿,微仰着头被动的有一搭没一搭回应着她的亲吻时,忽然轻笑一声,压着她往下撞了两下,在怀里的人儿小声轻吟时,哑着声音笑:
“装的,嗯?”
作者有话要说: 注:
文中的观念谨代表我个人的,如有相背想法的朋友,可能两者三观有异,彼此尊重,不必强求相融,谢谢互相理解。
另:
小孩扑倒大叔是真的,但没醉。
知道什么原因吗?~.~
第32章 难喝
“装的, 嗯?”
郁尔穆听见温斯璟的话, 眼神闪了闪,一双大眼瞬间变得迷蒙起来, 看着他装傻:“嗯?”
她停下亲吻他的动作,身子往后退了退,可瞬间又被温斯璟笑着捞着腰和大腿给捞回来, 两人一下子贴的更紧了。
“坦白从宽,”月色下, 他声音很低, 看着她, 音色含笑,“你老实交代,一会儿我轻点。”
郁尔穆:“……”又威胁她。
反正也被拆穿了,而温斯璟又不是好打发的人。
郁尔穆坐在他腿上,还自己找位置蹭了一下, 看着温斯璟咬着牙吸气, 她笑的像只得意的小狐狸, 冲他挑眉小声问:“怎么轻点?你不是连接吻都不会?”
她故意用两人初吻时, 他捉弄自己的事呛他。
温斯璟闻言,不怒,反而忍不住笑。
压低声音好脾气的轻声道:“那先试试?”
郁尔穆倒是真没懂。
怎么试?她用眼神问他。
温斯璟只笑不说话。
女孩子身体的柔软弹性和他的坚硬结实嵌合的严丝合缝,呼吸相融间,他鼻尖蹭蹭她的,晦暗的要求:“抱紧一点。”
郁尔穆双臂圈紧他的颈, 听见他开口问:“刚刚自己下楼去买的酒?”
每说一个字,嘴唇都在她的唇上蹭一下。
“嗯。”
郁尔穆垂眼,感觉到他找到衣服边角,没入,推开,握住。
她闭上眼,感受着,呼吸被他悉数吸进嘴里,他咬住她下唇,指尖在最上面不轻不重捏一下,在她惊喘的同时,声音压的很低,又哑:“有没有给你说过太晚不要一个人出去?”
郁尔穆被他弄的没心思说话,可温斯璟没听到想听的话,哪能放过她。
换另一边,再掐一下,“嗯?”
她咬着下唇,星眸半阂,委屈巴巴的,“只是去了小区对面的便利店。”
往下,到边缘轻蹭着,靠着她耳边又问:“买了多少?”
郁尔穆眼睫微颤,答的有些力不从心:“一,一打,12瓶。”
温斯璟侧眸,看刚被他放到茶几上的啤酒,一,二,三,四。
只有四瓶。
“除了拿过来的,其他的全喝了?”他问。
酒量不错?一个人喝了八瓶没醉?
郁尔穆在他问第二遍时,才颤着声回:“没,没有。”
……
起伏姣美的蝴蝶骨,背脊,腰线,温斯璟轻握着她的腰把她往上提了提。
肚脐再往下是两层纯棉面料,摸到最里面那一层,进去。
郁尔穆有一瞬,觉得眼前一下子全黑了,像暴雨突至,雷声隆隆,天色阴沉,看不清楚他的脸,不知道什么感觉,酸酸麻麻的,有点奇怪,可又觉得舒服。
郁尔穆额头靠着温斯璟的,脑袋里所有的神经被忽如而来的亲密支配着,身体的每一个细胞,每一寸肌肤都像是在叫嚣着:想亲他。
郁尔穆如愿靠过去,却被温斯璟躲开,吻落在他的侧脸上。
她想抗议,可没力气,身子沉的想往下掉,然被他一手捞着腰,半撑在他大腿上,没法动弹。
“喝了多少?”他看着她问。
郁尔穆脑袋里嗡嗡在响,听不清他的话,闭着眼哭唧唧的喃声强调:“一会儿再说,再说好不好——”
好像听见他说了句不行,笑意很深的那种,可虽是这样说,后来还是没再逼她说话。
温斯璟从头到尾都在看她,不管多细微的表情,他都在注意。
手速快快慢慢......
……
最后,郁尔穆把汗湿的额头靠在温斯璟鼻尖上,气息微急,只觉得全身的肌肉忽然一下子放松下来,像刚跑完全马倒地的那一刹那,疲倦和兴奋交织着,她在余颤里,紧咬着下唇,一动不想动。
温斯璟松开握着她的腰,放她到大腿上坐着,才低头舔上她的唇,舌尖抵着她的齿,把被她自己咬的泛白的唇从她的贝齿间解救出来。
温斯璟的手在她后背轻拍着,很受用,郁尔穆放松下来,闭着眼茫茫然的感受着。
“还行吗?”
晕晕乎乎的,郁尔穆忽然听到男人凑到自己耳边笑意深浓的声音,沙沙哑哑的,从她心间一寸一寸的磨过去。
嗓子很干,像是被火烤过,灼烫的,火辣辣的,郁尔穆鼻尖贴着他颈窝,此时没力气理会他明显的挑衅,闭着眼,还在回神。
她在想温斯璟,从两人刚认识,初步接触,到互生好感,确认关系,再到有了更亲密的接触。
七月初,到九月中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