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人是心上人[娱乐圈]——浅水色
时间:2018-10-18 09:02:52

  陈微音笑而不语,静待下文,心想这小姑娘似乎没有看上去那样稚嫩。
  莫晓语气有些冷厉,她从未在安然面前这样过,怕他害怕,安抚似的拍了拍他的后背,又说:“就算你说的都成立,那么我只问一句,你是以什么身份说这些话?”
  最后,莫晓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是不是管的太宽了点?”
  陈微音有点懵,现在的小姑娘说话都是这直来直去的吗?顾言忱怎么可能会喜欢这种无理的人。她一副自以为了然的神色,再开口时语气显得有些语重心长。
  “你真的低估了你父亲和顾家的矛盾,两个人在一起不是花前月下谈谈恋爱这么简单,你和言忱在一起,顾叔叔那里,他怕是要面对很大的压力。要是真心为他好就该替他着想,为他分忧。”
  莫晓这次是真的忍不住实实在在地笑了,“别口口声声说什么为他好了,你真的知道什么才是他在乎的,对他而言真正重要的吗?”
  不等陈微音开口,莫晓紧接着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所谓那些重要的东西,在长安会那个露台上已经对他说过了吧?那么—”莫晓的声音有藏不住的得意,“他要了吗?”
  陈微音语窒,心里腾地升起一通火,比这热烈的阳光还要炙人。
  这时“刷拉”一声车门拉开的声音,和“嘭”的一声车门关上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莫晓回头,就见何一南风风火火地小跑过来,而她身后的面包车上,下来几个扛着摄像机,拿着话筒的人。
  她心头“咯噔”一下,暗叫不好。紧了紧怀里的安然,目光快速扫过周围的路线,朝右边迈开脚步。
  安然虽然比同龄的孩子瘦小一下,但毕竟六岁了,是压手的重量,在公共场所不敢把他放下来,她抱了许久,手已经酸软得不行。
  陈微音突然抓住她的手臂,莫晓一个踉跄,险些摔了自己也摔了安然,面色极其不悦,瞪了陈微音一眼,“你干什么!”
  陈微音勾唇一笑,有些嚣张,“刚才不是挺能耐的吗?你跑什么?或者说你怕什么?俗话说身正不怕影子斜。”
  斜你妹!
  要不是情况不允许,莫晓绝对怼死她,本以为你是御姐,结果你是白莲花,当你是白莲花了,你又成了傻白甜。
  娱记手里的话筒摄像头堪比长|枪短炮,他们要的是轰动,是效应,你给我说身正不怕影子斜!?
  一把甩开她往前走,还没走几步就见对面疾速走来几个娱记,莫晓手心拽着冷汗,几乎要抱不住安然。
  何一南率先走到莫晓身旁,看她神色不对,下意识往旁侧看去,心头一沉,搞事情的又来了!
  娱记们转瞬已到莫晓面前,四面楚歌地将去路围得水泄不通,对着莫晓和安然猛拍,闪光灯烁烁闪个不停。
  莫晓手托在安然的后脑上,护着他,压低声音对何一南说:“你冲出去给我爸爸打电话,让他把商场的保安最快速度调过来。”
  现在唯一庆幸的是,今天来的是昌晟商场。
  何一南犹豫了一下,莫晓压低的声音严肃无比:“快点,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何一南一咬牙,选了个看似瘦弱的娱记,挤着两人间的缝隙冲了出去。
  那名娱记险些摔倒,险险抱住设备,面露不悦,话筒伸到莫晓面前,“莫小姐,请问你抱着的孩子和你是什么关系,具知情人士透露说是你的私生子,请问有这回事儿吗?”
  莫晓脑子一懵,嗡嗡作响,被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砸得措手不及,狠狠掐了自己的小臂一下,逼着自己清醒,在不伤害安然的前提下该如何解释。
  吐出一口浑浊的气,缓声说:“我只解释一遍,这是我家里亲戚的孩子,我不知道你所说的知情人士是谁,为什么要将这样莫须有的罪名扣在我头上。”
  娱记们依旧在拍照,对莫晓的解释并未作出什么反应,他们只听自己想听的,无论你说什么,回头就是哗众取宠的大标题挂在新闻上头。
  莫晓说完,身旁传来一声冷嗤,吸引去了娱记们的目光,这时他们才注意到一脸淡漠站立一旁的陈微音,
  这声冷笑似乎别有深意,一名娱记问:“你好,冒昧问一句,你的意思是莫晓在说谎吗?”
  陈微音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她是家族企业里的高层管理,面对娱记不输气场,淡声说:“我不是娱乐圈里的人,你们的问题我无可奉告,想要知道什么问当事人比较好。”
  另一名娱记找准机会开口:“我注意这边很久了,你和莫晓的对话似乎不太愉快,冒昧问一句,你就是顾导被劈腿的前任吗?”
  陈微音微蹙起眉,演了个不耐烦,“我已经说过,我不是娱乐圈的人,不希望你们将我的个人隐私拿出来供大众消遣,这个话题到此为止,否则我一定追究责任。”
  一句话说的铿锵有力,内容却模棱两可,存在无限遐想的可能。
  莫晓被围困在镜头里,看着眼前浮夸作秀的众人,不禁心里发寒,生出一阵厌恶。
  娱记们问了陈微音几个问题又转回莫晓,长枪短炮对着她,光凭她身边的两个人就联想出了两段匪夷所思的关系,这无疑是事先安排好的,有人,是硬要把屎盆子往她头上扣。
  帽子不知什么时候掉了,面前的闪光灯不停闪烁着,亮得刺眼,莫晓感到一阵眩晕。
  突然感觉到脖颈有湿凉的液体落下来,莫晓心头一凛,安然被吓哭了,可他却不动一下,一声不吭,静静趴在她肩头默默流着眼泪,乖巧的让人心疼。
  “都给我闭嘴!”
  莫晓突然发难,娱记们安静下来,眼中更是闪烁着兴奋,就怕你没有反应。
  她目光冷凝扫了娱记们一眼,冷声开口:“你们有什么疑问,我的经纪公司会发通告解释,也请大家不要把无中生有的罪名强加在我身上。孩子还小,烦请你们有点公德心,这样会吓到他。大家出来混,最底线,不要伤害别人。”
 
 
第三十八章 
  没多久, 何一南就领了一群保安过来,许多不明所以的路人驻足围观。站在外围只看得见一小片黑压压的人头,她不知被围堵在里面的莫晓和安然怎么样了,心里像是有几百只焦灼的蚂蚁在挠,只能一个劲儿催保安队长:“快点!快点!”
  身材壮硕的保安队长走在最前面, 带着人高马大的保安疾步走过去, 拨开拥堵的人群,三下两下开出一条道。
  何一南紧挨着保安队长蹿到莫晓身边, 看她脸色发白, 豆大的汗水一颗颗往下淌, 快手快脚接过安然。
  保安强势打破娱记们的人肉藩篱, 逼退他们, 有几个甘心的还在往里挤, 一个劲地拍照。
  何一南一手抱着安然,腾出一只手按住还在对莫晓闪光的摄像机,用力一推, 火气上涌,骂了句短而急的:“操!”
  赤日炎炎,地砖被炙烤得发烫, 空气仿佛被酷热饱和。莫晓被这日头晒得有些晕眩,安然一被接走, 手臂便失了力般的垂下来,抱的时间太长,酸痛到无以复加。
  热烘烘的天气, 闹哄哄的人群,置身于此,整个脑袋都在轰轰作响。莫晓用手背抹了把额头上的汗,重重吐出一口气,蹲下身去捡棒球帽,重新戴到头上。
  人群散了一些,保安护着他们往商场里走,保安队长大步流星走到莫晓身边弯下腰对她说:“凌小姐,凌总让您去他的办公室等他。”
  莫晓感觉喉咙里塞了个石子,干涩难耐,用力咽了咽,心念动了一下,问:“哪个凌总?”
  “小凌总,您父亲正在开股东大会抽不开身。”
  是凌莫栩,他最近一直在国内帮父亲打理生意,凌家和顾家对市场的争夺日趋白热化,两家的商场俨然一副分庭抗衡的气势。
  这时,路边一辆汽车骤停,轮胎摩擦地面的尖锐声传来,几人都回身看去,只见一辆黑色卡宴刚刚停稳,凌莫栩已经从车上下来。
  他精锐的目光对超市前广场拥堵的人群一扫而过,目光落在几个扛着摄影机的娱记身上,冰如零点,唇线抿得薄不能见,面沉如水地走了过来。
  走到莫晓身边,看着她被太阳晒得微微发红的皮肤和汗湿的发,眼神愈发地冷了,目光定了两秒,好似竭力按捺下心里滔天的怒火,才开口问:“有没有伤到?”
  见到凌莫栩,莫晓紧绷着的心才彻底放松下来,看着他冷峻无比的侧脸线条,心里又阵阵发紧。待他绷着脸,柔声询问的时候,好似方才娱记们的声声讨伐犹在眼前,鼻头一酸,眼泪险些掉下来。
  咬着唇摇了摇头,吸了下鼻子压下鼻音,才说:“没事。”
  凌莫栩细细打量了她一番,至少没有外伤,紧绷的嘴角柔和一些,余光里是浩浩荡荡未散尽的人群,他揽着莫晓的肩膀往大厦里走,压低声音说:“先进去。”
  这个妹妹,自父母离异后就和他分隔两地,小小年纪受尽精神折磨,又亲眼目睹了母亲自杀。在她抑郁那几年,他和父亲几乎是小心翼翼地陪伴,生怕她重蹈母亲的覆辙。后来好不容易慢慢开朗起来,却也不敢松懈半分,就怕突如其来一个精神刺激,她又变成从前那个自闭、颓然的妹妹。
  此刻,她本该眉端飞逸的清俏面容,在经历了一番夹枪带棒的语言攻击后,低垂的眉眼,苍白的面色像是被蚕食了精气,整个人显得有些灰败。凌莫栩胸中积郁着一股怒气,又泛着丝丝心疼。
  电梯徐徐上升,有些许轻微的失重感,他深邃的瞳仁深处,一抹难言的情绪慢慢浮现。
  到了凌怀年的办公室,吹着空调,喝着凉水,身上的躁意渐渐退下去。莫晓把安然抱坐在腿上,用湿巾帮他擦去脸上的黏腻,他的泪水是止住了,一噎一噎的还在抽搐,小模样甚是可怜。又喂他喝了点水,轻抚着后背给他顺气。
  凌莫栩长身玉立站在一整面的玻璃帷幕前,极目远眺,站立良久,像是镶在了蓝天白云的布景里。
  眼前是潭城望不到尽头的繁荣景象,日光热烈而清透,丝毫毕现。几辆银灰色的面包车还在附近街区徘徊,咖啡厅透亮的玻璃橱窗内几双眼睛仍紧盯着大厦入口,他们恐怕一时半会儿是走不了了。
  莫晓侧头看去,光线笼罩下,凌莫栩的背影显得格外挺拔高大。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是系统默认的铃声。他接起电话,很轻地“喂”了一声,眸色很深,很冷地看着窗外被热浪包裹的城市,不时发出“嗯”、“对”之类简单的音节,最后说了一句:“又麻烦你了。”
  电话那头不知说了什么,他的神色似乎缓和了一些,甚至带上一点笑意,挂了电话。
  走到莫晓身侧的沙发上坐下,拿起茶几一角凉透的龙井,浅抿一口,“池睿已经尽可能压下消息,娱乐圈井水深,就算他手腕再硬也难做到一丝不漏,闲言碎语总是会有一些的,光影的公关部会尽量帮你洗白。”
  莫晓手指下意识地在皮质沙发面上摩挲,长睫半垂遮住眼中泛起的波澜,轻轻点了下头,“已经很麻烦他了。”
  凌莫栩看她明明忐忑,却逞强地不显露出来,心像是被细柔的涓流淌过,软得不行,轻叹口气,揉了揉她的发,安抚道:“别担心,一切有哥哥在。”
  “哥哥。”莫晓感觉有一股酸溜在道鼻腔倒流,生生逼下泪意,“谢谢你。”
  她的哥哥,一直都是那个无条件护她、疼她的人。
  凌莫栩闻言一改方才的严肃表情,眼底甚至有了点笑意,“傻瓜,和哥哥有什么好谢的。”
  今天给安然过生日,本来打算自己做饭的,这样一闹已然没了兴致,加之不确定是不是还有狗仔在外守着,在凌怀年的办公室一直坐到傍晚,又在商场里找了家餐厅吃晚饭。
  看着何一南一口一口喂安然吃饭,莫晓有些内疚,好好的一个生日就这么给毁了。
  偷瞟了一眼正在慢条斯理喝着白开水的凌莫栩,本以为依他的性格,会冷讽一句:呵—他就是这么照顾你的?
  可是一直到现在他都只字不提顾言忱,莫晓心里愈发地没底,隐隐不安,总觉得她和顾言忱在一起太理所当然,水到渠成,而太轻易得到的美好是否更容易破碎。
  晚饭后,他们坐着凌莫栩的车回到了公寓,期间去买了一个蛋糕,就算原计划的一切美好被突然打破,但至少,要给安然一个生日仪式,老天爷已经亏欠他太多,她只能尽可能让他和正常的孩子少一点不同。
  汽车停在小区楼下,莫晓先钻出车门,打算回身去接安然,却在侧眸时不经意的一瞥生生顿住。
  不远处的一棵银杏下,一道携拔的身影斜倚车身,一手插在裤兜里,侧头看向马路,指尖夹着一点猩红,在夜色中明明灭灭。
  隔着朦胧不明的灯光和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莫晓看不真切他的面容,只觉得灯影下他的侧脸深邃冷硬,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等了多久。
  好似心有所感,他回过头来,隔着幽沉的灯影和她视线相遇,头发被风吹乱,方才的冷凝神色尽数退去,让他有了一点生动的意味,一抹关怀从眼底毫不掩饰地流泻出来。
  顾言忱熄了烟蒂,站直身走了过来。
  凌莫栩已经站在了莫晓身边,而他的妹妹暗淡了半天的眼里,在此刻终于泛起光彩,清辉熠熠,仿佛除了迎面走来的人再容不下其他。
  凌莫栩看着顾言忱,眸色比夜色幽邃,“之前我问过你是不是就认定他了。”他嗓音清冽,静夜里显得格外清晰,一个字一个字蹦到莫晓柔软的心坎上,“那么,现在呢?”
  莫晓心头涌起某种缱绻的情绪,又带着微微忐忑,半垂的长睫定了好几秒,静静压下心中的不安,才缓缓开口,“不止是现在,在以后,不管多久以后,我想我都不会改变。”
  他一个人已经挡住了我的人山人海,从此,我再看不见别人。
  侧眸看了眼凌莫栩,好似想到什么开心的事,抿唇甜甜笑了,“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每一秒钟都觉得无比充实幸福,都让我想要珍惜,我想,除了他,再不会有别人了。”
  凌莫栩缄默地注视着她,莫晓在他恍若深海的凝视下内心深处突然浮现一丝担忧,弱声问:“哥哥,这样是不是让你和爸爸为难了?”
  凌莫栩闻言竟然弯唇笑了起来,“我们凌家的女儿不是这么好娶的,怎么说,也是他比较为难。”
  莫晓听他好似玩笑的话,有些放松,却又更加恍惚,完全琢磨不透他的意思,难得撒娇:“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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