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惊华之爷本红妆——勿倚
时间:2018-10-18 09:03:37

 
    沈东陌伸出一根修长的手指摇了摇说:“我们又不是非常急,干嘛让自己那么累。这坐着马车也不会慢到哪里去,并且很舒适,何乐而不为呢。”
 
    秦望川懒得争辩,原地跳起来,像阵风一样进了马车里。里面是很舒适,甚至有一个供人躺着的床榻,秦望川丝毫没有客气,歪倒在上面。
 
    黑衣人给沈东陌撩开帘子,请他进去,沈东陌以一个非常优雅的姿势钻了进来,刚抬起头就看见秦望川躺在属于他的睡榻上,黑衣人上前一步想要将她叫醒,但是沈东陌突然伸出一只手拦住,冷冷地说:“别打扰她,让她睡。”
 
    黑衣人十分惊讶,以往若是有人敢这样对他无礼,早就被一掌杀了,怎么这次阁主看见有人躺在他的睡榻上面,丝毫不生气。沈东陌挥手让他们开始赶路,然后将身上的斗篷解下来,轻轻搭在了秦望川的身上。
 
    秦望川不知道是因为太累了还是心中难过,竟然直接睡着了,沈东陌坐在了角落里的椅子上,看着秦望川,马车启动了,晃晃悠悠地离开了还在沉睡着的京城。清晨,司空徒从睡梦中醒了过来,一个侍卫匆匆忙忙跑了进来,一边跑一边叫喊:“太子,太子不好了!皇上他,他…”
 
    司空徒坐了起来,厉声道:“慌什么,出什么事了。慢慢说。”
 
    那侍卫跪下来,将手中拿着的一道明黄色的圣旨捧在手中,颤颤巍巍地递给他。
 
    司空徒心中有些预感,这圣旨上面说的一定是很重要的事情,他双手接过,展开一看,差点没将它扔出去。
 
    “这真的是皇叔留下来的?”他抓住那侍卫,大声问。
 
    “千真万确!小的不敢欺瞒太子。”
 
    司空徒身子有些不稳,他重新坐回了床上,再次打开圣旨,仔细读着。
 
    “皇叔疯了吗,这可是皇位,说不要就不要了,说转手送人就转手送人,这是在开玩笑吗?”沈东陌大声说道,他站起身来,在屋中来回转圈,“来人,更衣!”
 
    他一路快步跑到寝殿,抓住门口的侍卫问:“皇叔呢?”
 
    “回禀太子,皇上,皇上昨晚就不见了。”那侍卫颤颤巍巍地说。
 
    “不见了?皇上怎么会不见了呢?”他急团团转,“那景越呢,看见他了吗?”
 
    “也没有。”
 
    “给我找,将皇宫翻一遍,看看皇上到底去了哪里,或者有其他人看见的,重重有赏!”
 
    司空徒整个人都不好了,司空临安给他留的圣旨上面竟然写着他要将这个皇位让给他,这世间哪有人让个皇位让得这么容易的?他几乎要急得团团转。
 
    “对了。”他突然间想起来什么,拉住一个侍卫道,“你快去秦府,找秦望川,问问他知不知道。”
 
    “是!”那个人跑了。
 
    司空徒的贴身侍卫这时候走上前来,小声说:“太子,还没有听说秦公子,不对,秦,她的事情吗?京城里昨日一夜之间就传遍了,这秦公子原来是个女儿身,只是生下来就扮作了男儿,昨日将女装换了回来,就在街上走,许多人都看到了。确实无疑。”
 
    “什么?”司空徒大叫一声,他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他甚至有种自己做了一个极为混乱的梦的感觉,怎么会这样,皇叔将皇位和国家扔下跑了,而秦望川,竟然,竟然是个女子?
 
    他狠狠掐了自己一下,疼痛感让他头脑清醒了些,他心中不知道是一种怎么样的感觉,像是极度震惊,又像是一种巨大的惋惜,让他身子有些无力。
 
    侍卫急忙上前扶住他,担忧地说:“太子,您怎么样?”
 
    “这消息属实吗?”他问。
 
    “千真万确,属下知道您对秦公子…于是亲自去问的,说是当时皇上也在场,还有许多人都亲眼目睹。”
 
    司空徒极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先不要多想,这种时候只有他可以稳住局面。
 
    “那么那个皇叔从外面带回来的姑娘呢,能找到她吗?”
 
    有人回答:“太子殿下,那姑娘,也不见了。”
 
    司空徒正在焦急中,突然又一个侍卫小跑着冲过来,差点扑在地上,他浑身发抖地说:“太子殿下,不好了,公主不见了!”
 
    司空徒脑袋一阵昏眩,他身旁的侍卫急忙搀住他。
 
    “什么叫公主不见了,你给我说清楚。”他捂着自己的额头说。
 
    “公主院中的宫女今早起来,发现了这个。”那人递过来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司空徒认得出来这是他妹妹的字没错。
 
    “皇兄,原谅我的不辞而别,我在这宫中待了这么久,最大的愿望就是出宫看看,但是我不敢,因为这里是我的家。但是在昨晚知道了那个消息之后,我终于下定了决心,我不会后悔自己爱他,不管他是男是女。只是昨晚我才彻底死心罢了。但是我爱的人是个这么优秀的人,她敢想敢做,她果敢潇洒,我也不想再这么活下去了。外面的天地那么广阔,我在书中都读到过,荒漠草原,江南风光,我都想去看看。对不起皇兄,来日再见。”
 
    司空徒差点晕倒在地上,他大声道:“你们没有人看见公主吗,没有人看着她吗!她自己一个人跑了,外面那么危险,她怎么应对!”
 
    这时一个宫女战战兢兢地回话:“禀告太子,公主不是一个人,她身边还有景侍卫,公主说她想出门闯荡一番,并且不要找她。”
 
    司空徒都糊涂了:“景越?他不跟在皇叔面前,反而跟着鸾儿干什么?”他努力让自己不要乱了方寸,刚想说话,那个宫女就拿出了一个小笼子,司空徒看着那个笼子,呆住了。
 
    里面是那只小兔子,之前还活蹦乱跳的兔子如今静静地躺在笼子里,一动不动,显然是死了有一阵了。
 
    司空徒愣了半晌,最后无力地挥了挥手,将自己没说出来的话又收了回去。
 
    “罢了,让她去吧,景越武功高强又细心,不会让她有危险的。”
 
    他叹了口气,准备自己去秦家一趟,结果之前那个被派过去的侍卫匆忙跑回来了,气喘吁吁地说:“太子,太子殿下,秦,秦,她也走了,丞相说她昨日就离开了。”
 
    司空徒只觉得自己脑袋里一团乱麻,怎么全都走了,这乱摊子直接就扔给了他?偏偏他又不能也潇洒得一走了之。
 
    秦望川醒来的时候,正在马车里晃悠着,她坐起来,看了看外面的天,已经午时了。而沈东陌正在一旁坐着,手里把玩着什么东西,再仔细一看,竟然是玉佩。
 
    “你醒了。”他漫不经心地说,然后将手中玉佩扔了过来,秦望川一把接住,握住的感觉和其他的几块玉一样,暖暖的。
 
    “就这么给我了?”秦望川说。
 
    “不然呢,我只是去找个真相,带着它也没用,不如都给你。”沈东陌说。
 
    秦望川看了看上面的字,突然间蹦了起来,沈东陌眼疾手快地伸手挡在了马车顶,秦望川这才没有磕在上面。他几乎是下意识做出了这个动作,不过马上他就收回了手,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这上面的文字很熟悉,虽然都是水字,但是这个却有一点不同,是用小篆写的,而据秦望川所知,这个地方根本就没有小篆这种字体。难不成,当初刻下这个的人,竟然也是来自现代的?但是时间不对啊,水刃和这玉都已经有些年头了,现代的人,怎么会跑到那么古老的年代去做这种事,这太奇怪了。
 
    “对了,既然我们如今合作了,那么我有件事情要告诉你。水刃的创始人,到现在,依旧活着,我的伤就是他造成的。”
 
    “还活着?”秦望川大惊失色,这怎么可能,她现在所在的世界又不是仙侠世界,一个人怎么可能活这么久?
 
    “这件事我也没有弄明白,只能看看这一趟,能不能得到答案了。并且我觉得,现在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是他暗中操手,至于目的,我就不知道了。”
 
    秦望川低头想着,这种事情实在匪夷所思,但是沈东陌都这个时候了,不可能骗她,他说的对,不管是不是他暗中操手,这件事,他们总会弄明白的。
 
    马车晃晃悠悠走着,距离目的地还有很远,秦望川闲得无聊,于是主动挑起了话。
 
    她试探性地问沈东陌:“为何司空临安说是你杀了他母妃,这是真的吗?”
 
    沈东陌目光中带了一丝戾气,但是一看到秦望川,那些戾气突然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他慵懒地靠在马车上,似笑非笑地说:“他十几岁上的战场,那时他的母妃便已经去世了,而我也才十几岁,也没有接下水刃,哪里有本事杀到京城去,他的母妃为何而死真的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们两个结怨是个偶然。至于他为何会执着地认为是我杀了他的母妃,这我就不知道了。”
 
    秦望川点了点头,不知道为何,虽然她知道沈东陌这个人有时候有些奸诈,但是莫名其妙地相信他说的都是真的。
 
    “别老觉得我这么坏,杀人这是我从小到大养成的毛病,自小我便知道,有些人,我不将他们杀了,他们总有一天就会将我置于死地,被欺负的次数多了,就自然不再纠结杀人这个问题,想杀便杀了。不过最近这段日子,我可是一个人都没杀过。”
 
    他说这话的时候,桃花眼湿漉漉的,带着些委屈看着秦望川,两片花瓣一样的唇瓣也嘟着,看上去十分无害,又有几分让人怜惜。秦望川愣了愣,然后翻了个白眼,又来了。
 
    “谁能生下来便是个恶人,你可知我年少时也是天真无邪,母亲是个宫女,所以在宫中我没什么地位,自小被人欺负。后来在我四岁那年,一个娘娘养了我,但是她为了不让我给她的儿子带来威胁,便将我当做个男孩子养,武功和文化不教,反而让人教我绣花唱歌跳舞。”
 
    秦望川神情逐渐认真起来,原来这就是为何总觉得他身上除了狠毒之外,还有一丝阴柔之气,并且对女子的事情那么精通,心中不觉地弥漫了一种怜惜。
 
    沈东陌接着说:“而在懂事之前,我也不知道自己这样是不对的,你想一个男孩子偏偏学那些东西,连打扮都是女孩子模样,在宫中受尽了嘲笑和侮辱。没有人管我,他们用尽了所有恶毒的办法来伤害我,羞辱我。”话说到这里,沈东陌的语气已经有一些波动了。
 
    秦望川听得心中难受,她突然上去抱住了沈东陌,搂住了他的脖子,沈东陌一愣,停止了话头,他低头看看伏在自己身上的秦望川,她身上的青草味让人心中宁静。
 
    沈东陌微微露出一点笑容,接着说:“不过他们谁也没想到,我有一天会阴差阳错成为了阁主,那么皇位自然也不在话下,那一天,我将曾经欺辱过我的所有人都杀了,一个都不留。”
 
    秦望川想坐起来,但是沈东陌却突然伸手抱住她,轻声说:“再待一会儿,就一会儿。”他的声音软软的,带着一点点沙哑。
 
    秦望川放松下来,任由他抱着。这样的沈东陌,让她有些心疼。
 
 第二百零一章 古墓
 
    扬州离京城还是有一点距离的,加上马车并不是很快,他们花了三天三夜才到达了目的地。
 
    秦望川在马车上坐了这么久,下来的时候腿都是软的,她一屁股坐到路边的石头上,抬头望着城门,奇怪的是,这样的一个地方,竟然门口全部都是守卫的人,将进去的人都来来回回好一通盘问,甚至还要在身上摸来摸去,不知道在检查些什么。
 
    “你去问问城里发生了何事,为何这里戒备森严。”沈东陌对一个黑衣人说,那人领命去了。
 
    沈东陌走到秦望川身边,担忧地问:“我怎么觉得有点不对劲呢。”
 
    秦望川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表示她也是这种感觉。其实从昨日起她就有了这种感觉,身后一定有个人在跟着他们,那人一看便知武功高强,虽然秦望川能够察觉到他的气息,但这气息若有若无,控制得非常得当,秦望川无法判定这个人在何处。
 
    “无事,这么久了他都没有动手,不知道真正目的是什么,我们只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就好了。”秦望川轻声说,她伸出一只手,搭着沈东陌的肩膀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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