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家鉴宝师——西方不败
时间:2018-10-19 07:55:50

    日子,一天天眨眼而去。萧牧不打电话来,她就有点单调和无聊。
    这时候,她生活中唯一的亮点,就是小泽把“捡漏”的东西呈递上来了。
    一天,她还在曙光行上班。小泽就跑了过来。正好戴培跟她说业务,小泽喊着“姐姐”就推门而入。尴尬的她呀,连忙跟董事长赔不是。但戴培太器重她了。也没怎么在意。还夸了小泽一番:“林悦,你弟弟一表人才。很不错嘛!”
    对,一表人才。她也承认,小泽实在太会长了。这五官,怎么标致怎么帅气怎么来。弄得那一群小服务员开始对他犯花痴。
    戴培走了。留下他们姐弟说话的余地。她倒了一杯水:“怎么来了?”
    “姐姐,刚才我捡漏到一件真品古董!你看看!”说完,小泽献宝似的拿出一件玉簪子。她一看,就是老包浆的东西。不错。
    然后上手。翻转了几下,只见这一只簪子是和田白玉做成的。整个呈现牙签形。侧面有鋬,凤尾簪底,簪盖是圆帽式的,盖顶龙头纽。环形鋬手上,还雕刻了几只蝙蝠。鋬内有剔地阳文篆书。已然十分模糊。但她看出是“子冈”二字。
    沈悦都笑了:“多少钱买到的?”
    小泽得意道:“五万。”
    她坐了下来,五万,是她给小泽捡漏的全部资本了。他还真的很舍得花钱啊:“说说看,这簪子的明堂和来历?值多少钱?”
    “这是子冈款的玉簪子!陆子冈是明代嘉靖、万历间的琢玉工艺家。他做的玉器,当时就被许多人称道。《苏州府志》就称:“陆子刚,碾玉妙手,造水仙簪,玲珑奇巧,花茎细如毫发。”他直接推动了明代玉器的发展。而且所作玉器都有自己的特色。一般用图章式印款。有“子冈”、“子刚”、“子刚制‘3种款识。”
    小泽居然给她背书,不过说实话。她也十分佩服,小泽的记忆力真好。玉器的鉴定。是她最先教授小泽的。想不到,他还牢牢记得。
    “你说的不错。”她把簪子放了下来:“但是因为陆子冈的名气太大了。后世人也多仿作。这一件,达不到陆子冈的工艺水平。”
    “什么?”小泽不信:“东西是老的没错吧?!怎么不是陆子冈的?”
    “陆子冈所制的玉雕作品,多形制仿汉,取法于秦,颇具古意。有三个特点:空、飘、细。空,就是虚实相称,疏密得益,使人不觉繁琐而有空灵之感;飘,就是造作生动,线条流畅,使人不觉呆滞而有飘逸之感;细,就是琢磨工细,设计精巧,使人不觉粗犷而有巧夺天工之感。这簪子,雕工首先就不是仿古派的。其次,线条太笨了。不似陆子冈那一手镂空的绝活儿。款识也有问题。陆子冈大多把款藏在很隐蔽的部位……”1
    不等她说完,小泽就把簪子要回去。
    沈悦阻止了他:“哎,等等。不是陆子冈的,但也不错。是老东西。清中期的。五万花的值。等下一次开拍,我帮你卖出去。”
    但是小泽还是闷闷不乐。他满心以为,这是陆子冈的真品。也不想想,真的是陆子冈的东西。那简直是价值上千万的东西了!
    下了班。她看小泽还是郁闷,就要带他去吃肯德基开心一下。没想到,小泽激烈反抗:“姐姐!你别老把我当做小孩子!”
    “吃个鸡,怎么就是小孩子了?我是把你当我弟弟呀。”她不明白了,长个子不长年龄差。她十七岁。小泽十六岁(不到)。姐弟关系有错吗?
    “我也不是你弟弟!”他似乎很愤怒:“我们又没血缘关系!”
    “扯血缘关系做什么?”她不明白了:“我是老大,你是老二。咱们按排行论姐弟的呀。”
    “姐姐!我说你……”他一脸吃了苍蝇的样子。然后,丢下簪子。直接走了。沈悦就把簪子包好。放在包里。追了出去。小泽没等她,就坐上了公交车。还是一脸不快的样子。这什么臭毛病?!她想,叛逆期到了么。
    她还更年期呢!不领吃鸡的情,那就算了!
    回到天使之家。她先洗了个澡。然后穿着睡衣上了床看书打发时间。
    现在,天使之家的经济情况改善了不少。特地给她腾空出一个屋子。单独一个人住了。孙爷爷说,到了年底。还要再扩建。
    但是看到一半,小泽忽然进来了。她放下了书:“怎么?又犯什么毛病了?”
    “姐姐,我决定了!以后我不要叫你阿悦!我要叫你小悦!”小泽忽然气冲冲地这么说。
    她确定自己没听错!小悦?!你麻痹的:“没大没小!姐姐就是姐姐!”
    “我不管,反正你长得比我矮。我就喊你小悦。”少年忽然又红了脸:“要不然,跟电视上演的那样。我喊你小悦儿怎么样?”
    “我踏马的还小小小小泽儿呢!”她丢枕头:“只准喊姐姐!喊其他的我跟爷爷告状去!”
    这一招果然管用。小泽哼了一声。然后就关上了门。临走前。他还真喊出了口:“小悦儿!大笨蛋!大傻瓜!”
    “去你的!”
 
  ☆、第023章 白化
 
就在她以为,萧牧可能是真忘了约定的时候。他的电话来了。
    那一天,她像往常一样上班。因为临近曙光拍卖行的年度秋拍。所以征集藏品的工作,十分繁琐。繁琐还只是小事。遇到难缠的持宝人。那又是一场恶战。别的不说,今儿她接待的第一位客人。就自称自己的藏品“百分百是真的。”
    是什么东西呢?一件汉代的青铜博山炉。
    持宝人姓王,开口就是:“我这件博山炉,是古董之王!拿到你们拍卖行拍卖,是看得起你们!”
    沈悦笑了笑,上了手。博山炉又叫博山香炉。是中国汉、晋时期汉族民间常见的焚香所用的器具。常见的为青铜器和陶瓷器。一般,炉体呈青铜器中的豆形。上有盖,盖高而尖,镂空,呈山形,山形重叠。因其间雕有飞禽走兽,象征传说中的海上仙山——博山而得名(汉代盛传海上有蓬莱、博山、瀛洲三座仙山)。1
    李白的诗《杨叛儿》中就道:“博山炉中沉香火,双烟一气凌紫霞。”
    而这一件博山炉。炉身呈半圆形,有疏朗的错金云纹饰。盖子为透雕的尖锥状山形。山林间饰错金线猴、虎、野猪和人物等形象。
    看着不错。但是为什么这么眼熟呢——这不是几十年前,中山靖王刘胜墓出土的那一件“错金博山炉”的翻本么?!
    于是道:“这一件,大概是高仿那一件刘胜墓出土的博山炉吧。”
    “怎么会是高仿?!刘胜墓出土的那一件,和我这一件是成双成对的。而且,我的比他保存得要好!”王先生不服气了。
    博山炉没听说过要成双成对的。她把话儿搁下来了:“先生,东西我们不能收。你如果这么有信心的话,不如去国家博物馆自荐文物。”
    “这话怎么说的!”那王先生不高兴了:“东西还需要去国家博物馆?!你们不收可以。但得给我开个证明书,证明东西是真的!”
    “对不起,我不能开。东西本来就是错的。”她直接点明了:“汉代就能造两座一模一样的博山炉。那简直是异想天开。”
    铜器的灌浆法近代才发明的呢!
    结果。这个王先生跟她吵了半天。非要他们开什么鉴定证书。沈悦算是看出来了,这王先生是想用鉴定证书。去诓骗下一个冤大头接手这件假货。想必,他打眼花了不少钱。虽然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但她不能做帮凶。
    最后,王先生被保安轰赶了出去。
    沈悦没怎么在意。这样威胁她的人,多了去了。现代持宝人,玻璃心很多。他们打了个眼,就会心急火燎,找下一个接盘人。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坑蒙拐骗。那是无所不用其极。古董交易是个暴利行业。同时也是个暴力的行业。
    但她没想的是,这王先生的来头并不小。
    王先生叫王临。早年在沈阳做过地头蛇。后来就开了个小公司,经营的不错。然后,他被朋友忽悠玩起了古董收藏。然而,半吊子水平。总是打眼。现在,他想把这一件花了百万的假博山炉卖出去。所以到处找人开“鉴定证书。”
    有了鉴定证书。等于说是古董鉴定机构认可这东西是真的。那拿出去,一骗一个准。
    本来,最好的选择是去找古董大佬韩焯,让他旗下的“博古斋”开证书。
    但让王临郁闷的是,韩焯早年是他的一个手下。那是十年前,韩焯还整天喊他“大哥长”“大哥短”的。但是一眨眼,韩焯攀附上了上海的杜家。生意做得这么好。男人,总有一份自尊心在的。于是,他不好意思去找当初的小弟韩焯。
    哪知道,本地的第二大拍卖行——曙光拍卖行不给他开鉴定证书。还把他的东西,一口咬定是高仿。这可热惹恼了他。
    王临咽不下这口气。他也豁出去了。不管什么脸面不脸面。直接给韩焯打了个电话。韩焯还算客气的。一报名字,他就认出来了:“哦?王大哥啊……这都多少年不见了,怎么不打个电话来?我还怕你有了钱。就不认小弟了……”
    晚上。两个昔日的“地头蛇”就碰了面。王临在大酒店请的客。还塞给了韩焯一根金条。几条香烟。几瓶法国的葡萄酒。
    点头哈腰,狗腿子做派。
    韩焯说话也利落了:“大哥放心。不就是个小丫头。姓林是吧?你等着,小弟我一定帮大哥出这口气。沈阳这地盘,还是我说了算!”
    谈笑间。颇有点指点江山的风格。
    人生在世嘛,要钱要地位,最后图的是个什么?!自在逍遥!他韩焯,想让谁不好过。谁就会在沈阳待不下去!
    也就是这天晚上下班的时候。沈悦接到了萧牧的电话。
    她白日里得罪了人。戴培知道后,给了她一点“精神补偿费”。还送了一部好的智能手机。以表彰她这些日子的“埋头苦干。”
    听说手机来自大洋彼岸的美国。牌子很好听:苹果。但沈悦不太会玩手机,除了下了些书看。就是用来听歌,打电话。
    颜洛就不一样了。她已经和宋桉在那边玩起了视频聊天。笑得那个傻呵呵的。
    她叹了口气,打算也给自己申请个什么“企鹅号。”
    正打算琢磨琢磨手机呢。忽然间,电话来了。一看,哎呦,这不是萧牧的么。萧牧还让她“过来看看。”她能不去看么?于是收起了手机。直接打车去了萧牧家。萧牧也很直截了当:咒牌已经埋在灰里面半年。应该差不多了。
    一呈上来,不消说,她也感觉到了金牌上面散发的阴气。
    念叨着——早鉴定早好。早死早超生。于是上了手,一下子,她的手几乎都僵了。大喊一声“啊!”差点摔了东西。
    幸好萧牧扶住了她:“林小姐?!”
    “没事……”
    她战战兢兢地继续上手。慢慢地,这金牌上的凶气全部显露出来了——
    那是十四年前的寒冬腊月。渤海上。当蝴蝶夫人号行驶到了我国的海域边界的时候。一群小赛艇,从客轮身后悄悄摸了上来。忽然,一丛人从甲板下窜了出来。先把船长和大副全部杀死。然后,无差别地屠杀旅客。
    其中,一对住在vip贵宾间的夫妇,最先遇害。而这群人,仿佛就是冲着他们而来的。他们将夫妇的房间寻了个遍,寻出一块玉佩。然后,那个白化人。说了一句:“告诉老板。杜家的东西找到了。”然后,把尸体扔下了海。
    周围,都是黑乎乎的海水。浓的仿佛化不开的墨汁。
    她又将每一个细节看了个清楚。尤其是,那一对被搜身的夫妇——男方被血染红的白衬衫上,别了一个铭牌。上面写的是:“杜云轩”三个大字,龙飞凤舞。
    而打死杜云轩的,是一个女子。
    她把这个名字,告诉了萧牧。萧牧告诉他:“杜云轩是杜墨的儿子。”
    又牵扯到了杜家。不用说,沈悦都知道这是怎么样的一桩大案子。
    但景象还没看完,再把手放上去——
    眼看,那群人杀干净了。也处理干净了尸体。准备坐小艇走了。忽然,船上的某个地方。传出一阵娃娃的啼哭声。沈悦吃了一惊,这时候。那群已经下船的凶手,又重新返回到了船上。其中一个女凶手,在杜云轩身后的行李中。发现了一个婴儿。
    婴儿啼哭不已,给死寂的蝴蝶夫人号,增添了些许凄凉。
    沈悦明白,这大概是杜墨的长孙杜以泽了。真是可怜的小孩。
    最后,她只看到这些人把婴儿带下了船。又放了一把火。将蝴蝶夫人号烧毁。火光熊熊,真是陈彻底底的毁尸灭迹。
    看完了。沈悦收回了手。再将那些场景,一五一十地描绘了出来。冷不丁,“咚!”萧牧一拳锤在桌面上。她沉默,看这个伟岸的男子。额头上青筋暴露,目光满是愤恨。又对她道:“林小姐,你能将那些凶手的样子画出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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