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混蛋啊……”她抽抽噎噎道,声音又娇又媚。然而不管她骂也好,求饶也罢,这货毫不为所动,依旧又急又猛,狂野得让她害怕,但他的声音却极为温柔:“小狐狸精,喜欢么?”
一直到结束,霍清怡都没了时间说话,哼哼唧唧妖媚叫着,泪盈欲泣,浑身娇无力,心里的悔意简直铺天盖地,恨不得穿回去捶死作死的自己。
萧湛堂复又问道:“小狐狸精,喜欢么?”
霍清怡狠狠瞪他,然而配上她如今情况,却毫无威慑力,反倒是在撒娇般,勉强开口道:“禽兽!”
“不错,还有力气骂。”萧湛堂失笑,撑起身将她打横一抱,在她惊恐的目光里,竟开了门出去。
“你,你干嘛?”霍清怡吓得脸一白,缩了缩身子,寻目望去时,见无一人才放下心,气鼓鼓斥道,“不要脸,你疯了么?”
萧湛堂不答,抱着她稳稳走着,一路行至水湖。
银银月华洒下,湖面上波光粼粼,尤为美丽。
霍清怡一看,全都明白了,面色红白交错。怪不得,这货命人花了十几日,来净化湖里的水。
荒郊野外水战……她心里抖个不停,手足在颤,可怜兮兮求饶道:“夫君,我错了,你大人有大量,饶了我一回嘛,实在不行,我分期还你……”
但萧湛堂忍了十几日,又让她戏弄了十几日,怎么会答应?
“小狐狸精,喜欢么?”每隔一次,他都会问着这个问题,然而一旦她恼着回答“不喜欢”时,他便会回应“我会让你喜欢的”;一旦她怂着回答“喜欢”时,他便会回她“嗯,很好,我满足你”。
他喜欢问她问题,引她说着羞耻甜腻的情话,但无论如何,都不理会她的求饶。
“小狐狸精,真该给你一面铜镜,让你看看自己有多媚!”
从黑暗到光明,从银月到金阳……在又一轮刺激下,霍清怡勉强睁开眼,见一轮金阳从山崖上冒出,流光溢彩,万缕金霞让她头晕目眩。
怎么回去的,霍清怡毫无印象,早已累晕过去。她才明白,对今日终生难忘的,不是他,是她。
“乖,张嘴。”意识混沌间,她听到了他的声音,心着恼时,懒得理会他,便闭紧了口。不到一会,他便亲了过来,撬开她的唇齿,渡入一口汤水。
“做什么?”霍清怡咽了一口后,惊醒过来,实因汤水味道不佳。
萧湛堂抚着她的脸,温和回道:“你不是不想生么?这药能避子,且没有坏处。”
“那以前的呢?”霍清怡急问道,扑通着起来,“我们此前也有几次,若那时怀上了呢?”她的月信一直没有来,也不知是否因猫身的缘故。
“别急,我自然会考虑这点。”萧湛堂安抚她,含笑道,“这药不伤身,对胎儿也无坏处。”
霍清怡瞪他一眼,又趴了下去,抱怨道:“喝什么药避孕,还不如你憋着,必能百分百防止怀孕。”
“那只怪你勾引我。”然而他这一句回答的话,让她恨得牙痒痒的,偏偏又反驳不了。
自作自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说的便是她!
众侍卫简单收拾了下,便一路往东,绕着山崖转了大半个圈,才循着一条小路出去。
萧湛堂抱着小肥猫,坐在软软的马车里,闭目养神。霍清怡懒懒趴着,耷拉着小耳朵,心里满腹抱怨,多么想捶他几拳,然而没有力气。
混蛋、心机男!这一晚上可累坏她了!当然,不止她,他亦累得够呛。
忽在此时,骏马一声嘶鸣。车外,金星急道:“主子小心,有刺客……”他话未落,门帘一晃,强烈的光涌入,一抹黑影快若闪电,一把攥住小白猫!
第65章 拉开序幕
“喵!”霍清怡惊慌一叫, 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整个猫便被夺了过去,彼时尾巴上猛一痛, 原是萧湛堂下意识一抓, 恰恰攥住了她的小尾巴,那二人在拉扯间, 疼得她尖锐一叫, “喵!!!”
“猫猫!”萧湛堂着急唤道,声音里满含疼惜,心知刺客不会留情,怕她疼痛难忍, 便松开了手, 只攻击那神秘黑影。
然而黑影很狡诈, 竟拿霍清怡往面前一挡,逼得萧湛堂匆匆收回拳头, 身形便一阵不稳,摔向了一侧, 狠狠地撞向车厢。
那黑影速度太快,夺了她便似燕雀还巢,回身往车外一跃, 避过金星众侍卫, 在几个飞跃间,抢了一匹骏马便策马飞奔离去,一个来回间用时极短。
“玄清!”姜澜高声喊道, 驾马追去,然而黑影一个转身,手一挥便射出数枚飞镖,马儿吃痛,高高扬起前蹄,差点掀翻他。
他自然看得出,那抹黑影便是玄清,锦皇的贴身暗卫,锦国第一影卫玄清,奉锦皇的命令保护霍清怡,十几日前在萧湛堂二人坠崖溺水时,便是玄清现身救了他们。
玄清出现在山崖下,萧湛堂自然知道此事,并在第三日特意询问过他,而后便派侍卫缉拿玄清,虽未曾捉到,但也逼走了玄清,但不料,在今日玄清竟又出现。
如今,玄清忽然夺去霍清怡,莫非又是奉了锦皇的命令么?那么理由呢?锦皇到底想做什么?
金星吹了声口哨:“吁!”骏马得闻命令,立即放慢步子,又掉头而回。见此,黑影一个翻身下马,身形尤为矫健,又发出几枚飞镖,射中了骏马的四肢,便抱着霍清怡疾跑。
他的速度太快,左躲右闪方位不明,铁箭难以射中他,而几匹骏马皆已受伤,又压根追不上他。双方距离愈来愈远,在他跳入一片树林后,不到十息,便了无踪迹。
影卫玄清,极擅于藏匿。
“呜呜……”霍清怡叫着,然而让他捂着嘴,声音传达不出去,本一直在挣扎,但在他大力捏了下她的小腿后,便不再动了,心知他那是在警告她。
她心里明白,此人不是萧湛堂,不会让着她,亦不会纵容她发小脾气,若是她再不乖乖听话,他便不会客气。最终,受伤吃苦的必是她。
霍清怡心思电转,目光含怨带惧,细细打量了下他,但此人陌生得紧,自己从不曾见过。无缘无故的,怎会有人花力气去夺一只猫?除非,那人知道她的身份。
便是知她的身份又如何?她区区一介异世孤魂,身无家世异能,也值得去绑架么?抛开抓她是为了解刨研究她这点,便只剩一种可能,那便是绑了她,用以要挟萧湛堂。
细细盘算下,她倒有一个猜测,目标直指锦皇霍翎,除了她以外,旁人不会知道她的底细,且也无能力掳去她。她记得在小说里曾一笔带过,霍翎有一暗卫,来去快无踪,隐身功夫天下无双。
霍翎倒也真看得上她,实则她和萧湛堂相识二十几日,虽该做的做了,不该做的也做了,许还造出个娃,但她在他心里面,或许有几分重量,却应该及不上他的万里江山。
江山如画、美人如花,可在如画江山里,再倾国倾城的美人也不过是点缀。她有自知之明,得一位帝王的爱难,得他倾心相待更难,得他倾国相待便是难上加难!
除非是爱美人不爱江山的昏君,但显然,横看竖看之下,萧湛堂也不像一个昏君,甚至,他的野心超乎寻常,有一统天下的志向。
拿她要挟他,图谋他的江山,霍翎怕是要失望了。
一念至此,霍清怡心里紧揪着,不知为何闷闷不乐。那个大猪蹄子,他若是放弃了她,她便再也不见他了。横竖她二人之间,也不过是有几夜情,他样样一流,用羞耻的“器大活好”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反正她也不吃亏。
想通后,霍清怡闭上大眼睛,呼呼直睡着,昨夜至今委实太累,榨干了她全身精力,思及此,便忍不住在心里骂了萧湛堂千百遍。若不是他累坏了她,她也不至于没有气力,连逃都逃跑不了。
玄清低下头,看了看她,目光轻轻一闪。他是算准了时机的,因知道萧湛堂武力不弱,怕一击不成,才选在今日,在其进行了一场酣畅淋漓的云雨,慵懒极累不设防时,突袭而至,果不其然得手而回。
他原以为,小白猫会惊恐尖叫,吓得瑟瑟发抖的,谁知她在度过开始的惊惶后,便放开了心胸,睡得昏天暗地。到底是她太累了,还是心太大?
“陛下,那是玄清!”另一侧,姜澜凝重道,“如无意外,应当是锦皇下令抓小猫后的,但不知她有何目的。”
“唯一可能,是威胁我。”萧湛堂轻语,面色倒还冷静,沉着下令道,“传令各郡县,禁止猫出入,但凡发现踪迹,立即上报;其次,任何人出入城门皆凭合符,无本国合符者一律扣押;最后,通知边境,关闭通往锦国的城门!”
那一条条令下去,几名侍卫一抱拳,接过信物便拜别,匆匆赶往城门传令。
萧湛堂长长吐出一口气,目光幽暗难明,面上有几分担忧不舍,遥遥望着远方,直到在几息后,才轻声道:“我们走吧。”他的猫猫啊,此行一别,他不在她身边,倒真让他有点放心不下。
“去哪里?”姜澜一怔。
萧湛堂平静回道:“自然是回宫,否则还能去哪?”
姜澜复又一怔,欲言又止道:“我以为……”他原以为,萧湛堂会不顾一切追去的,为了霍清怡挡剑、坠崖,差一点死去,且有十几日的恩爱情意在,那一桩桩、一件件,历历在目。
他看到了他对霍清怡的占有欲,亦看到了他对她的在乎宠溺,有这样的情义在,他怎么能忍着不追去?
“你以为我会追过去?”萧湛堂似笑非笑道,目光轻轻一闪,心里不知滋味,凭私心而言,他是想追去夺回她的。他的小狐狸精,性子娇蛮爱发小脾气,除了他谁能受得住?
姜澜皱眉,狐疑问道:“陛下是不顾念对她的情分,还是说此前是虚情假意?便是抛开这些,锦皇抓她是为了要挟你,于公于私,你都该去夺她回来。”
“锦皇抓她是为了要挟我,在未得所图时,那便不会伤害她,我们大可放心。”萧湛堂平静道,目光流转间,熠熠生辉,“武安君,你真是耿直。”
姜澜蹙眉道:“陛下何意?”
“武安君是兵家战神,如今天下将生战乱,诸国角逐,那才是你的主场。”萧湛堂淡淡道,“至于别的事,你也不必太费心,况且,便是你有心亦无力。此役上升的层面,非你所能处理。”
他和锦皇的博弈,此前只是热身,如今正式拉开帷幕。一场改变天下格局的战争,竟然是由一只猫引发,真不知诸侯列国得知后,会作何感想。
姜澜沉默片刻,认真询问:“陛下可否告知臣,小猫后能否安然回归?陛下可否告知臣,是否拿小猫后当了棋子,在利用她?陛下可否告知臣,你对她有几分真心?”
若此前全是虚情假意,全是利用,那么这样一位主上,实在让他心难安;但若不是假情假意,能拿自己心爱的女子当棋子,那便会让人惧怕了!
“为王者,不可有被人牵制之软处。”萧湛堂轻转目光,落在他身上,“但小猫后,她是我的弱点。”
第66章 山高水长
“弱点?”姜澜难以理解道, “小猫后既是您的弱点, 为何还容许锦皇派人抓去?应当不惜代价抢回她啊!”
为王者,不可有让人牵制之软处!他脑里回荡这句话, 面色微微一变, 失声道:“莫非陛下不舍得动手,便在借锦皇的手, 助您除去自己的弱点, 顺带利用小猫后?”
萧湛堂一时无言以对,以怪异的目光扫了他几眼,叹息道:“武安君,在你眼里, 我是如此绝情冷血的么?”
“那陛下为何不正面回应先前那三问?”姜澜面色凝重, 目光炯炯生辉, 正色道,“臣无意指责陛下, 但小猫后性倔且纯,臣怕她会受到伤害, 亦不愿陛下未来后悔。”
实则,这些日子里发生的事,他全看在眼里, 那二人都在乎对方, 只是萧湛堂表现在明面上,而霍清怡表现得很隐晦。一旦她发现他在利用她,以她的倔强性子, 怕是会就此相忘江湖。
萧湛堂默默不语,微垂着目光。
姜澜诚恳劝道:“陛下,上次小猫后曾在睡梦中哭过,臣不知她有何伤心事,但臣看得出,她对男女情很看得开,但凡陛下对不住她,她决不会如寻常女子那般哭闹纠缠,控诉陛下负心薄幸,而会选择和陛下永不相见。陛下若心意已决,不怕谋了天下,而失了所爱么?臣意如初,惟愿陛下与小猫后百年好合,两不相负!”
“武安君,你多虑了。”萧湛堂似有无奈,“她是我的妻子,亦是我的皇后,于公于私,我都不会让她受到一丝伤害,不论是身上,还是心灵上。”
他补充道:“至于你问的问题,第一,猫猫是我的妻子,我自然会接她回来;第二,锦皇在利用她,而我将计就计;第三,我对她的心,为她做的事,从来没有掺一丝假。”
“谢陛下解惑!”姜澜含笑道,面色放松不少,“谢陛下恩典,臣决不再怀疑。”萧湛堂终归是帝王,能容忍他的质问,更能耐心向他解释,此次是他犯上了。
萧湛堂向树林遥望去,怔怔发了会呆,须臾收回目光,面色微显黯然,轻语:“启程回宫!”
银月高挂,夜风徐徐,霍清怡醒时,已到了夜间,蛙虫叫,树叶沙沙作响。她是被饿醒的,昨夜精疲力尽,睡了一个白日,两餐未用膳,肚子里咕咕直叫。
“喵呜呜!”她叫个不停,但玄清只管奔跑,理都不理她。她一个气怒,扬着小爪便给了他几记喵喵拳,“喵喵喵!”天大地大,谁也不能耽搁她吃饭。
玄清停下脚步,呼吸很是粗重,显然奔跑了很久,就着如银月华,细细打量着她,微微沉思了下,便即颔首道:“饿了吗?我去给你找吃的。”
“喵。”霍清怡满意道,懒懒地趴着,今日虽睡了个足,但一路被抱着奔跑,倒是颠得浑身软软的,似没有骨头般,一点力气都没有,“喵!”她磨了磨牙,因想到罪魁祸首,不禁又在心里骂那个大猪蹄子。
玄清轻声慢步,一双眼熠熠生辉,仔细盯着脚下的路,一手抱着霍清怡,一手成爪霍然出击,抓住地上一只肥大的老鼠,轻而易举地掐死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