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抬头。”萧湛堂吩咐道,一眼扫过去,便失望而回,淡淡地道,“下去罢。”
“绿茶花”轻轻道:“殿下……”她遭禁足一月,会大失先机,又不得太子的心,届时太子妃嫁入东宫,哪有她容身处?她需做些盘算,为自己谋利。
“你罚期未尽,回寝殿去罢。”萧湛堂打断道。
“绿茶花”柔弱道:“妾有错,愿受罚。盛夏闷热,殿下顾惜自个身体,莫着急上火,妾亲自炖了些补品,盼望殿下不嫌弃。”她又一拜,“妾告退。”
“喵~”霍清怡感叹道。不愧是“绿茶花”,果真有心计,这招“以退为进”用得不错,易让人生好感。
“绿茶花”莲步缓缓后退,但直到退出大殿,也不见萧湛堂挽留,不禁心生失望,而一抬头,又见四妃妾似笑非笑的脸,心里一恼,绞着手帕离去。
走着瞧罢,好戏在后面!
几妃妾依次入殿。“媚狐狸”依旧灿若玫瑰,行走间媚光四射,艳丽不可逼视;“蝎子精”冰冰冷冷,在盛夏时,尤为消暑;“打胎王”乖巧温顺,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草原绿”婀娜多姿,妩媚勾人。
五十多个宫女来去,但无一人是她。
“金辰,你们继续搜查她。”萧湛堂闭上眼,揉了揉额头,又摸摸后脑的大包,眉心一蹙,面色微冷,吩咐道,“先去把奏折搬来,孤看一会。”
至于霍清怡,则窝在他的怀里,美美地补个觉。当时在床下,她呆了几个时辰,实在又困又累。
她也不知,自己晚上会否又变成人,得防范于未然,养足精神,准备今晚的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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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五花大绑
白日温度太高,几盆冰放入寝殿,不到半个时辰便融化。寒冰出自雪山,距京都万里之遥,以特殊方法处理后,再急冲冲运入皇宫,途中所耗资金甚大。
彼时夕阳已落,晚霞染红天空,雀鸟翩翩而归。
“喵!”霍清怡被饿醒,肚子咕咕叫,自昨日吃撑后,她至今不曾进食,“喵呜呜……”
“饿了?”萧湛堂轻语,摸了摸她的小肚子,见它已扁下去,便吩咐道,“去熬小半碗鱼粥。”
鱼粥温热,香喷喷的。霍清怡忙扑上去,舔了又舔,直到碗已干、粥已尽,才喵喵喵直叫。
“昨日你吃撑,为了健康,今日少吃些。”萧湛堂搁下笔,拿来一个毛球,轻抛向她,“要玩么?”
“喵~”霍清怡扭头拒绝,抬着小下巴,望向窗外,此时天色渐暗,距她化人之时已近。她心思百转,便欲跑出屋去,意图找个地方躲着。
奈何,她被人攥住小尾巴。
萧湛堂似笑非笑道:“小东西,想去哪?”他轻轻一扯,拖着她后退,“睡好了,吃饱了,便得做事。”
“喵!”霍清怡凶凶道,但无济于事,腿上又绑了方印玺,依照昨日那般,他批阅奏折,她盖印玺。
柔和的光洒下,跃入他的眼里,便似波光粼粼的水面,目光流转间,如湖面荡开一圈圈涟漪。
夜深人静,金川几番挑灯火,端上参茶,换了一盆盆冰,轻声道:“殿下,已至亥时,该歇了。”
萧湛堂颔首,轻搁下笔,捏了捏手指,便抱起小白猫,交给随侍的金辰,又刮了刮她的小鼻子,嘱咐道:“小东西,别乱跑,好生呆着。”
猫儿不宜勤洗浴,十天半月洗上一次便已足够。
“喵!”霍清怡龇牙。
——坏蛋,竟不害臊,洗个澡,还让人、猫围观!
温池的水一日一换,看上去很清澈,其上,飘着清香的竹叶。
萧湛堂在简洁洗漱后,便抱着小白猫,穿过床前层层帷幔,爬上了床,把她圈在怀里,但见她一直在挣扎,不禁蹙眉。他在床里摸索,扔出一个玩具,语气温和:“球球乖,自个去玩。”
玩具一路滚下床,撞到木椅才停下。
“喵~”霍清怡回道,眼珠溜溜一转,便生出一计,嘴角不禁上扬,其内小嫩牙若影若现。她直冲向他,挥着小爪子打他、闹他,“喵~”
——放我出去!
殿门已关上,她若想出去,以找个地方躲藏,便得闹得他烦,因而一拳接着一拳,扰他休憩。
萧湛堂蹙眉道:“球球,安分点。”
霍清怡不在意,打得欢快,猫眼贼亮贼亮,叫道:“喵~嘿嘿~”
——你想睡觉?那先放我出去!
“不准再叫。”萧湛堂又道,语气略显不悦,摸了摸她的小脑袋,以示安抚。因他后脑有伤,便用了些助眠的药,彼时正困着。
霍清怡一偏脑袋,避开他的手,一面凶巴巴地叫着,一面攥着小猫爪,不断地击打他。
“金川?”萧湛堂忽扬声道,霎时睁开双眼,猛一下攥住她的小尾巴,“去拿天蚕丝来。”
霍清怡吓一跳,小拳头停留在半空,戒备地望着他,全身的毛炸开,心有不详的预感。
“殿下。”金辰低着头,捧上一物,便即退出去。
那是一条长丝带,呈雪白色,十分柔软坚韧。
萧湛堂捏着丝带,淡淡地瞟向小白猫。
“喵?”霍清怡紧张道,瞅了瞅他,又看了看长丝带。
“谁让你不乖。”萧湛堂语气低沉,看上去懒懒的,尤为勾人心弦,“那么,自然当受罚。”
“喵!”霍清怡着急,挥舞着小爪子,奈何猫力不济,只得含泪从了。她被五花大绑,可怜巴巴地躺在床上,幽怨地望着他,颤着道:“喵~”
萧湛堂心软,解开了她身上的丝带,告诫道:“你若再不乖,孤便绑上你一整夜。”
绑上一整夜?霍清怡心里一动,又有一计上心头。
经此一役,一人一猫倒相安无事。
因服有助眠药,不到半刻,萧湛堂便沉沉睡去。
子时刚到,几乎在一瞬间,小白猫便化作了人。
霍清怡为此惊奇一会,便悄悄取了天蚕丝,屏住呼吸,心怦怦直跳,紧张得直冒汗,轻轻的、慢慢的,将他的手绑在床柱上,又用几条手帕系成一条,用以绑住他的双腿。
功成!她抹了抹汗,长松一口气。她此举,也是为了防万一。
霍清怡用锦缎裹身,赤着脚几步迈向窗边。外面黑沉沉的,隐约间,巡逻队来去不绝。
在昨夜萧湛堂受伤后,凤栖宫守卫更严谨,尤其是朝云殿,称得上铜墙铁壁。
莫说她光着身,便是衣着整洁,也溜不出去。
彼时,萧湛堂轻蹙眉,因四肢被绑着,极为难受,难以安睡,很快便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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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惊险二夜
彼时,霍清怡探头探脑,仔细盯着窗外,在找逃跑的契机。
她正专心致志时,一句低沉的声音,便似平地里一声闷雷,回荡在屋内:“嗯?”
这一个字,让霍清怡悚然一惊,当即飞奔而去,顾不得身上的锦缎滑落,一把操起柜台上的玲珑金塔,面色又凶又急,以尖角对准萧湛堂。
气势汹汹!
但以萧湛堂的角度,便看见一个少女,白嫩嫩的晃人眼目,一手撑在他的头边,一脚踏在床沿,用利器威胁他,那简直是一波大型的修罗场!
尤其是,他全身光溜溜,四肢又被绑着,这个姿势委实太羞耻!
不忍直视啊!
“别叫,否则……”霍清怡低声威胁,比划着金塔,对准他的脖颈,“我一锥下去,我们同归于尽!”
“又是你!”萧湛堂冷冷道,目光冰寒,“胆子倒不小,还敢来!”他的怒气呈实质,便似燎原之火,有席卷天下的威势,“你竟敢绑本宫,找死么?!”
门外,金川听闻到动静,扬声问道:“殿下?”
霍清怡又惊又慌,手往下一寸,抵上萧湛堂的颈。事已至此,她只想着度过一夜是一夜。
萧湛堂闭上眼,强压着心里的怒,咬牙切齿,几乎一字一顿道:“本宫无碍,全部不准入内!”外面那群侍卫,都是一群饭桶,又放进一个大活人!
金川、金辰二人一惊,对视一眼,心觉不对劲,追问道:“殿下,发生了什么?”
“全都退下,各去领二十杖!”萧湛堂斥道。他此番模样,若展示在属下眼前,哪还会有颜面?但相较之下,为了擒住这名女子,他也顾不上太多。
殿门口,金辰二人皆一凛,交换了个眼神,回道:“臣遵命!”
——那个女人,她又来了!
他们脸色凝重,心里明白,太子刚刚在暗示他们。
待走远了些,金川才轻声问道:“怎么办?殿下必是被她擒住,我们若强行闯入,许会伤到殿下。”
“须有万全之策。”金辰颔首,“我有办法,走!”
不多时,霍清怡僵麻了身,便换了个姿势,放下玲珑塔,侧身而坐,又用床前的帷幔蔽体。
“你意欲如何?”萧湛堂忽问道,心有疑虑。他原以为,她又是来爬床的,但久不见她有所举动。
霍清怡犯难。在大晚上,一个娇滴滴的大美人,狂野地爬上男子的床,就为了和他大眼瞪小眼?
——衣服都脱了,你让我看这个?
怎么办?霍清怡皱眉,挠了挠后脑勺,脑子转得贼快。若让萧湛堂生疑,猜到她便是小白猫,怕会当她是妖孽,必然得处死她和小猫。
她思前想后,终于下定决心,脸上笑得像朵花,向他伸出了一双手,含情脉脉道:“殿下,小女子心慕您甚久,一直盼着能一亲芳泽……”
“不知羞耻!”萧湛堂冷冷道,蕴着极大怒气,不曾睁眼,像是多看她一眼,便会污了自己的眼般。
霍清怡斜睨他。他真当自己是朵花,谁都想摘?但她为了演全套,打消他的狐疑,只得硬着头皮上,扮着一个“采草女贼”的角色。
——不愧是太子,养尊处优,肌肤又白又嫩,如极品软玉,光滑而坚硬,极具力量感。
萧湛堂面色冷如冰,似剑气般尖锐,杀意浓烈。拳头咯吱直响,奈何天蚕丝太坚韧,他无法挣脱开。
顶着压力摸着、摸着,霍清怡便心生异样,飞快向他下面瞟去一眼,见那儿毫无动静,心思溜溜转,便即明了过来,脸上顿显同情之色。
怪不得,在原小说里,萧正堂虽娶了女主俞言诗,但从不曾留宿,原是身有隐疾,无能为力。
“真可怜!”霍清怡低低道。
萧湛堂骤然睁开眼,一见她的表情,便即了然,气不打一处来,低喝道:“蠢货!何谓‘定力’?本宫又非禽兽,难道是个女人,便能让本宫动欲?”
“是是是。”霍清怡回道,虽心里深表怀疑,但口头上一个劲认同,无奈惆怅道,“可怜我一腔情意,你竟半点也不上心,不为我动情……”
她顺势收回手,身为一个五好乖学生,鲜嫩的花骨朵儿,去公然调戏一名男子,这实在是一次挑战。
二人对峙着。萧湛堂冷眼相看,须臾,才含怒斥道:“本宫的丝缎呢?还不给本宫盖上?”她绑了他,还扔了他的丝被,没有一点女儿家的娇羞!
丝缎叠成几层,躺在地上,距床有大半丈之远。
霍清怡望向地面,又向萧湛堂看去,心想着让他光溜溜横躺着,的确有伤风雅,便欲上前去捡丝缎。
萧湛堂目光轻闪,经他方才的暗示,金辰几人必有对策,应当会埋伏在门外、窗前,以待时机。
她一旦去捡丝缎,就无法再用他威胁,届时,他一声令下,侍卫飞快一冲而入,便可擒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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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斗智斗勇
萧湛堂侧头,目光幽深如潭,气势惊人,似蕴藏着狂风暴雨,彼时强压着怒气,催促道:“快点去!”但凡让他擒住她…
“行了,我去给你捡锦缎。”霍清怡无奈道,口里直嘀咕,“若真怕羞,那就别裸·睡,让你风骚!”
但她刚踏出脚,便即顿住,狐疑地回身望去,细细瞅了瞅他,便回绝道:“不行,我小命最重要,得守着你,若离你太远,恐会生变故。”
自习字开始,她便在钻研小说,早已深谙套路。而今她命悬一线,自当小心谨慎,不能去作死。
萧湛堂心一沉,冷冷地瞥向她,语气冷硬:“给本宫盖上丝被!”
“没关系,我早已看过你,再者,你也看过我,这分明是我亏了……”霍清怡回道,但见他目光含霜蕴怒,便补充了一句,“行行行,我们扯平。”
萧湛堂一忍再忍,强按住心中杀意,闭上眼,放软语气道:“你既言道心仪本宫,那为何连本宫的一个小小要求,都不肯去满足?”
“只因是塑料花情谊。”霍清怡随口答了句,立马又反应过来,满脸是笑,“因为太子只能观……”谁让他外强中干、身患隐疾?
“太子殿下,”她忽而俯身,眼睛亮晶晶的,目光贼兮兮的,颇显灵动狡黠,吐气如兰,“你莫不是在用美男计?殿下一看便知不善此道。”
既冷着个脸,又不飞媚眼,能勾得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