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默了一下,伸手向后将窗子向里拉了一下,彻底关上的同时,忽然感觉到男人清冽的味道已经逐步靠近。
季暖别开脸,不看他。
看着她这明显是打算继续无视他的姿态,墨景深完美的下颚线条收紧,下一秒,她的手腕直接被他扼制住,按在她身后的落地飘窗上。
季暖意识到他压迫而来的力度,骤然受惊了一般抬眼看他,向后退了步,整个人完全靠在后面的玻璃上。
然而就在她下意识的想挣扎时,男人的手机铃声忽然响起——
悦耳的铃声,一声接着一声,不用猜也知道一定是晚宴那边还没有结束,无论这电话是安书言打来的,还是墨绍则打来的,总归都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你电话在响。”季暖提醒。
墨景深却仿佛没听见一样,仍然在盯着她。
季暖被他看到浑身发毛,见他手机响过几声之后停下,之后没过几秒又继续在叫嚣,她干脆抬手在他的大衣上摸了摸,摸出手机看见上面显示的是一串没被存进通讯录的号码。
但季暖也认得那是安书言的号码,那天夜里只看见一次,她就凭着女人的本能把这串数字记住了。
她要笑不笑的看着他,将手机递到他眼前:“是你的安秘书。”
墨景深却冷冷的将她举到他面前的手机推开,更在季暖双眼横视着他时,直接将手机从她的手中夺走,毫不留情的向身后一扔。
“砰!”的一声,手机在微微反光的金色磁砖地面重重的摔落在地,那一直在不停响着的铃声也嘎然而止。
墨景深是那种根本不需要怎样做出盛怒的表情,只是淡淡冷冷的一眼,就能让人心生畏惧的男人。
季暖虽然不至于畏惧,可还是因为手机落地的一瞬间,而脑子里空白了那么一下。
“我的安秘书?”他呵的冷笑:“谁给她的资格?”
季暖回过神,转眼越过他的肩膀看向地上的那支已经碎了的手机。
虽然不是之前和她一起买的那个,但还是让她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我再说一遍。”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一字一句清晰的落进她耳里:“你现在不够清醒,我们更也没必要争吵,等你明天睡醒后再谈,听话,嗯?”
他明明目光是冷的,他明明是带着不满的,却终究还是因为季暖的眼神而放缓了声音,免得吓到她。
……
季暖之前在那家清吧里沾了不少的酒味,味道不算好闻,她又去洗了个澡。
因为暂时不想面对墨景深,这澡洗了很久才出来。
她将身上的浴巾裹的很紧,又在浴巾外边套了件浴袍,确保自己从头到脚都严严实实的,走出浴室。
扫视了一下房间,没看见墨景深的身影。
他又回晚宴那边去了?
季暖慢吞吞的将身上的浴袍向上拢了一下,走到窗前,打开窗子,厚厚的浴袍勉强能抵御得住窗外微冷的夜风。
这个时间已经很晚了,这家酒店的走廊里也安静的没有人再来回走动,窗外夜深人静,只有偶尔路过的车灯路过,灯光一闪而逝,十八层的高度几乎能看得见半个海城的璀璨灯火。
酒意总算是又醒了几分。
更也清楚的确定,自己现在想要的,的确是比以前更多了。
如果是一个多月前,她刚刚在婚房里醒过来的时候,她根本就不会在意今天那些人的话,包括安书言的存在。
她要的只是墨太太的这个身份,要的只是能守住自己曾经失去的一切,不要再重蹈覆辙。
要的,只是重新活好这一生。
可是刚才,她是真的很介意,介意到连自己都惊到了的地步。
今晚她可能是真的有些情绪化了吧。
出来的时候居然连想都没想,直接上了盛易寒的车。
换做平时,拿刀架在她脖子上都不一定会上去。
季暖抬手抚了抚额,忽然有些懊悔。
真是白白活了两世,几乎什么都经历过的人,居然心里素质还是不够强大。
她刚要转身,忽然听见房门的声音,转过眼就看见墨景深颀长挺拔的身影进了门,男人身上的大衣似是沾染了些夜里的寒气,却不影响他的英俊,手里拎着两盒像是他刚亲自去打包回来的外卖。
第2卷 第106章:原来你还知道自己是谁的老公
男人站在门前,见她杵在那里不动,还用浴巾和浴袍裹的像个臃肿的雪人,他冷峻的眉宇顷刻就蹙了蹙.
“过来。”他淡淡开口,声音辩不出喜怒。
季暖仍然站在那里没动,刚还以为他是回晚宴去了,结果居然是……
去给她买了吃的?
“晚上才在洗手间里出了事故,浑身冷冰冰的昏迷不醒,现在站在窗前吹风,你是想直接大病一场么?”墨景深声音淡沉:“关窗,过来。”
季暖确实有些冷了,刚才也只是觉得吹吹风能更清醒些,见墨景深的眼神又凉了几度,索性抬起手就将窗子关了上。
走过去,她垂眼看向他手里拿着的外卖,闻闻味道也知道是她平时比较爱吃的几道菜。
再抬眼见墨景深低眸瞥着她身上的浴袍,好像也没刚才那么冷漠了。
“你没回宴会那边?”季暖清了清嗓子,有些不太自然的说:“我还以为……”
墨景深伸手在她脸上抚了抚,季暖一顿,抬眼看他。
触手是一片冰凉,他没说话,冷峻的眉宇一结,温暖的掌心在她脸上又揉了揉,直到季暖的表情不再那么僵硬,脸也不再那么凉才将另一手中的外卖放到旁边的桌上。
“一个安书言已经把你气成这副模样,我要是现在回去,你怕是连十八楼都敢跳。”墨景深语气冷冷。
季暖:“……我还不至于不要命。”
墨景深瞥她一眼,手托起她的下巴,清冷的眸色睨着她:“清醒了?”
“刚才洗澡的时候,酒醒了不少。”季暖试图别开脸,却还是被他捏住了下巴,没法转开视线。
她抬眼看他,四目相对,男人的眸光有些暗沉,凝视她许久:“盛易寒是怎么回事?”
季暖掀了掀眼皮,语气有些不以为然:“我跟他没什么关系,他一直是夏甜的主治医生,我去医院看夏甜时难免有些交集。”
见了墨景深只是眸光冷暗的看着她,她才情不自禁的蹙了下眉,继续解释:“他就快回盛家了,邀请我一起来参加晚宴,本来我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宴会,没想来,可后来还是阴差阳错的被带过来……我怕有什么蹊跷就一直没进去,然后……我就看见你了和安书言……”
说到这,季暖的眼神似有若无的瞟了瞟他,就算没说话,意思也显而易见。
意思是,她根本也没打扮做谁的女伴,也没想跟盛易寒有太多的关系。
还不是因为他的原因?否则今晚也不会有这么多事。
读懂她这副表情下理直气壮的控诉,墨景深被气笑了。
他捏在她下巴的手指力度在她的肌.肤上摩挲,惹得她莫名奇妙敏感的颤了下。
“先吃东西。”他放下手,将桌上的外卖打开,里面精致的半透明盒子里有季暖喜欢吃的中式的热菜和糕点,还有一杯热果汁。
季暖本来心里有些气闷,但现在清醒了大半,也闹不起来,坐下来拿起筷子就尝了一口。
“你怎么知道我没吃东西?”她边吃边随口说了句,眼神只盯着面前的吃的,不去看身旁的男人。
“你刚才在外面吐的时候,只能吐得出酒。这要是还看不出来,我还怎么当你老公?”墨景深见她还算识趣,见她还知道不拿她自己的身体和胃过不去,说话时语调也清淡柔和了许多,不再那么冷冰冰。
季暖嘴里还堆着满满的食物,她顿了顿之后,忽然用筷子在米饭里戳了下,含糊不清的嘟囔了句:“原来你还知道自己是谁的老公……”
墨景深眉宇一动,手在她头上安抚似的揉了揉,低笑了声。
听见他居然在笑,季暖勉强将嘴里的都咽下去,抬起头就瞪向他:“墨景深,我就算酒醒了,但不代表我的气消了!你居然还笑的出来?”
“所以你这是在委屈?”他仍然在笑,手指已经点上她含怒带嗔的眉眼。
她才不委屈!
她就是气!
墨景深本来就是墨家唯一正统的继承人,也是最被看好的继承人,只要他点头,没有任何人能阻挡得了他去得到这一切。
何况墨家的根基始终都很稳,根本不需要什么安家的扶持辅佐也一样是美国华人企业里的巨头,地位不会被撼动分毫,算来算去,和安家也不过就是互相借利的合作关系。
一切不过就是墨景深父亲的一厢情愿,可偏偏却被那些人说的,好像墨景深不娶安书言就是他的损失似的。
这换是哪个女人听了不生气?
为免这小女人吃饭也能吃出一肚子气,墨景深坐在她身边,将那杯热果汁放到她面前,嗓音清沉而耐心的解释:“还记得我答应过你,一个星期就让安秘书回美国?”
季暖噎了一下,忙伸手将果汁捧过来喝了一口才勉强顺下了气。
墨景深的手在她背上轻轻抚了抚,一边帮她顺着气一边低淡道:“墨氏和Shine集团的合作,本该在两个星期左右完成,却被我强行限制在一星期内结束,最近几天在公司加班开会和项目应酬过于频繁也是这个原因。”
季暖目光一怔:“你是因为我,所以才把本该两个星期结束的工作,全都压缩在一个星期内完成?”
墨景深笑了笑:“我父亲的确打算把安书言留在海城,可我对安家和安书言的情况大概有所了解,今晚就是为他们而设的局,每一步都在计划之中,目的是成功将安书言送回美国,并且与安家之间也不会因此结怨。”
见季暖的眼神忽然有些歉意,他淡笑:“毕竟墨家与安家是多年的世交,不能让两家长辈的脸上太难看,所以才会有今晚你看见的那一幕。”
季暖这才意识到自己今晚这醋吃的是大错特错,尴尬又歉意的说:“今天晚上,我其实也没看见什么……”
她看见的只是安书言做为墨景深的女伴共同出场,无论其他人的言行如何,但墨景深和安书主其实并没有什么过于亲昵的举动。
墨景深抬手在她满是自责的脸上捏了下:“还吃醋么?还一个人乱跑么?还气么?嗯?”
第2卷 第107章:墨景深直接把她压在浴室的墙上
季暖撇了撇嘴:“那你怎么不事先跟我说一声?”
墨景深意味深长的睨着她,手又在她下巴挑过,眉眼间是低沉的笑:“在事情结束前,不想让你有心理压力。”
季暖的内心顷刻间便有如初雪消融。
如果她早知道墨景深这些天的忙碌只是因为答应她在一个星期内就做到这些,她的确会有心理压力,更也会扪心自问,自己是不是有点过于不讲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