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那么美(快穿)——红妖果
时间:2018-10-22 10:14:09

      夏璎身上盖了几层的被子依坐在床上,望着只开了一条小缝用来通气的窗子。有雪粒子从那缝隙里飘进来,很快便没了踪影,夏璎愣愣出了会儿神。
      良久,她将手从被子里抽出来放在被面上摊开,又试着去握成拳头,已经明显感觉到手上使不上力气。
      依她现在身体的状况,别说是提剑行武,再过几天,怕是想要下床走路都会是个问题。
      若香提着炭桶进来,夏璎偏头看过去,见她一张小脸通红,也不知是被冷风吹得,还是因为提了重物给累的。
      她将炭桶放在火炉旁,稍作喘息,然后伸手在炉火上烤了烤,待身上的寒气被驱散掉,才走到夏璎身边,行礼道:“姑娘,睿王殿下来了,说是待会儿要过来跟您说几句话。正好姑娘醒着,奴婢这就去请殿下过来,姑娘先别睡。”
      夏璎这阵子喝过药后睡得时候多,景忻应该是怕打扰她休息,所以才提前跟若香打了招呼。
      她朝若香点了点头,道:“知道了。”
      过了一会儿,窗纸上映出一抹剪影来,景忻立在窗外没有进来,轻声唤道:“夏璎,你睡了吗?”
      夏璎坐起身子,一边准备披衣下床,一边回道:“殿下,属下在听。”
      “好。”听到屋内的动静,窗纸上的身影动了动,“外面冷,你别出来。”
      “我来,就是想跟你告个别。”景忻将身子斜斜靠在窗沿上,声音在寒风里有些飘忽,“夏璎,我说,你听着就行。”
      夏璎身子一顿,从窗缝里盯着那一点漏进来的衣料颜色,依言重新坐回了床上,“好。”
      “夏璎,这次出征狄国,我向三哥主动请缨,作为主帅亲自带兵,三哥答应了,两天后出发。”
      “本来三哥要亲自去的,可是朝廷内外都离不了他。三哥从小替我挡风遮雨,也是时候让我为他做些事情了。”
      夏璎静静的听着,没有搭话。
      景忻轻轻叹了一口气,像是在自言自语,“三哥能同意让我去,我想也许是他也看出了我想要逃避什么。”
      说到这里,景忻停顿下来,他抬头看向灰蒙蒙的天空,怔怔出神。
      “夏璎,当三哥跟我说他要娶你的时候,我很震惊,心里却是既难过又高兴。”
      “因为我知道,三哥说出这样的话,证明他的心里是真的有你。三哥是个不轻易表露喜好的人,无论他表面上装作多不在意,他身边的那个位置,还有他心里的那个位置,除了你,恐怕都不会再有任何人可以取代了。”
      景忻突然轻笑了一声,继续道:“我当时差点就把三哥当初对我说的话还给他,可是话到了嘴边,我却说不出口了。”
      “夏璎,我不如三哥。”景忻微微低下头,有碎发轻轻拂过他挺拔的鼻尖,他的嘴角带了一抹苦笑,“三哥可以在你身边看着你痛苦,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束手无策也好,与命运执着也罢,他都有那个勇气陪你走完最后的路,可是,我却无法做到。”
      “我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你离开。所以,我选择了逃避。”
      “夏璎,我宁愿相信这世上真的有轮回,而你只是比我和三哥先行了一步而已。”景忻手肘抵在墙壁上,声音低了下去,“或许在将来的某一个地方,某一个时间,我,三哥,你,我们三人还能重新遇上。若真的有那个时候,我希望我能和三哥做个调换,成为那个勇敢守护你们的人。”
      沉默了一阵,景忻站直身子转过来面对着窗子,窗纸上印出了他挺拔的轮廓,“夏璎,你还在听吗?”
      夏璎抬眼看着那影子,默了默,道:“在。”
      听到她的声音,景忻舒展开眉眼,朝着空无一物的窗纸轻轻一笑,“夏璎,我要走了。”
      没有保重的话,也没有交代其他,因为两人都心知肚明,这一别,怕是见不到了,说了那些,也只会徒增伤感。
      “睿王殿下,”夏璎出声叫住他,“北疆寒苦,此去一路,您多带些衣服。”
      夏璎并不担心他的安危,因为依景煊的谨慎性格,他既然能够同意让景忻随军出征,事前就一定对这个弟弟做好了万全的保护措施。
      “好。”景忻故作轻松了笑了笑,并试图让这离别的气氛不这么沉闷,玩笑道:“夏璎啊,你不趁这个难得的机会,跟本王讨些什么吗?错过可是无补哦。”
      夏璎想了想,眼下还确实有一件事需要有人来帮她做。
      从床上起来,取了笔墨,夏璎抖着手写下一张字迹歪斜的纸条,然后缓步来到窗户旁,伸手将窗子彻底打了开。
      屋里的暖气从窗户喷涌而出,景忻明显一愣,待看清面前那张已消瘦的不成样子的脸时,他的心口猛地抽痛了一下。
      才不过几日不见,夏璎已经瘦的几乎要站不住,仿佛随时会随风而逝,原本还有一点婴儿肥的脸颊,此时已完全凹陷了下去。
      容颜依旧如花,奈何却行将败落。
      “殿下,属下有一件事,想要拜托殿下帮属下去办。”夏璎将手中的纸条递了出去,抽葱般的手指,骨节分明。
      景忻垂下眼眸盯着那只手,努力将眼中的一点水光隐下,伸手接过了纸条,“放心,无论什么事,我都会帮你办成了。”
      她的指尖很凉,比那飘着的雪粒子还要凉,直凉的景忻的心也跟着打起了颤。
      不忍再多看一眼,景忻背过身去,声音有些涩,“夏璎,你别恨三哥。”
      说罢,他不再回头,径直走入了雪慕里。
      夏璎立在窗口,盯着那背影渐渐消失的方向,久久没有动。
      窗沿上留下了一个黑色的布袋,夏璎拿起来缓缓打开,一只芙蓉玉簪静静映入了眼帘,温润的色泽,与它的主人如出一辙。
 
第23章 女护卫
 
      银针刺入穴道的时候,夏璎肩膀颤了一下。
      她大大小小的伤也算是受过无数次,可如今这小小的一根银针,却比那些刀剑之伤还要疼上几倍。
      针尖带着药刺入肌肤,刚开始如万蚁蚀骨般麻痒,随后便很快演变成了百刀剜肉。
      夏璎趴在床上,额头上满是冷汗,嘴里忍不住发出了一声闷哼。
      景煊却并没有因为她发出的这点声响而心慈手软。他手上动作纹丝不乱,穴道的刺入点也丝毫不偏差。
      “赵青死了。”又将一根银针准确刺入,景煊淡淡开口,“夏璎,你倒是执着的很!”
      夏璎知道自己找景忻帮忙的事瞒不过景煊,因此也不做辩解,只是忍着疼道:“王爷,属下现在已经成为一个废人,再也帮不到王爷什么,求王爷赐属下一死,好让属下解脱。”
      “好。”景煊握着银针的手停在半空,缓缓闭上眼,说话的声音有些沙哑,“若这世间真的没有什么能够令你留恋的,那本王会送你的弟弟为你陪葬。”
      他总是能准确无误地戳中她的软肋。
      夏璎有些无奈,这样的威胁又有什么用呢?他即使再想留住她,也终究是无力回天。又何必这样为难自己,也为难别人。
      她枕着自己的胳膊将头别了过去,牙齿紧紧咬住下唇,即使咬破出血,也倔强地不肯再出声。
      她不想让他太得意。
      景煊睁眼看向她,停了许久,手中的针才再次落下。
      一只手臂递到夏璎的嘴边,景煊的声音带了些疲惫,“要是忍不住,你就咬着。”
      想到自己平白受这样的折磨,夏璎起了报复心,也便毫不客气地咬了上去,试图将自己所受的疼痛统统转嫁到他的手臂上。
      她受着疼,他也别想好过。
      腊月二十二,整个京城都沉浸在即将迎来新年的喜悦中,人们开始忙忙碌碌地准备起年货,街道上一群小孩儿提前点起了炮竹,“噼啪”一阵乱响,引得他们欢呼雀跃。
      似乎是被这热闹的气氛感染,这天的日头也是出奇的好,一扫了连日来的阴霾。
      这天,祁王府更是尤其热闹。
      红绸高挂,宾客满堂,祁王景煊一身红色新郎装,怀里抱着身穿红色嫁衣无法行走的新娘,在众人的注视下,一步一步走入了厅中。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可是没等到过了新年,红绸便换成了素缟。
      夏璎轻飘飘地停在半空中,最后看了一眼那个抱着一副冰凉躯体神色黯然的景煊。
      他露出的小臂上密密麻麻地布满了两排齿痕,很快,它们会结痂生疤,那将会成为她留给他唯一的印记。
      死寂的房间里,似乎在重复着一段简单的对白。
      “夏璎……”
      “属下在。”
      “夏璎……”
      “是。”
      “夏璎……”
      “……”
      以后的日子里,无论他爱也好,忘也罢,都跟她再无瓜葛。
      夏璎看着景煊静静落下眼泪,微微扯动了一下唇角,随后她不再做任何停留,转身步入了下一个世界。
 
第24章 假妻
 
      “弟妹,怎么就你一个人过来了?二弟呢?”夏璎刚落了座,王氏便急不可待地开口,她抬袖掩住嘴笑出声,“该不会是到现在还没起吧?”
      蒋峻爱睡懒觉,这是府上的人都知道,王氏这样故意当着两位高堂的面嘲笑,不过是因为老侯爷选了不学无术的蒋峻成为世子,她心里气不过罢了。
      王氏比夏璎嫁入侯府早了两个月,当初嫁给蒋灏的时候,她原本还想着蒋灏身为侯府长子,将来定能继承侯爵,她也能翻身成为侯府的女主人,好堵了那一帮原本看不起自己的人的嘴,却没曾想,夏璎嫁入门后,老侯爷最终竟将世子的位置给了小儿子蒋峻。
      她虽非嫡女,但好歹也是国公府的大小姐,而夏璎作为罪臣之女,将来却要压在她的头上,她自是恨得不行。
      夏璎来了这么些日子,对她这种明朝暗讽早已习以为常。
      坐在主位上的蒋老夫人皱了皱眉,看向夏璎的目光满是责备,“峻儿贪睡,你这做妻子的该多提醒才是,怎么能由着他的性子来。”
      夏璎微微颔首,垂眸道:“娘教训的是。以后儿媳一定会恪尽职守,好好督促夫君长进。”
      王氏最见不得夏璎这副乖巧顺从的模样,她轻蔑地朝天翻了个白眼,嘴里发出一声嗤笑。
      蒋老夫人闻声瞥了王氏一眼,王氏立马收了脸上的不屑,低下头不敢再出声。
      “夏璎,这次叫你来,是有一件事要与你商量。”蒋老夫人肃着一张脸,“你嫁入侯府也有两年了,这肚子却始终也没个动静。倒不是我和侯爷不通情理,但峻儿身为侯府世子,不能一直没有子嗣。我跟侯爷私下合计着,想要给峻儿纳一房妾,如今,想要听听你的意思。”
      说是商量,却没有一点商量的态度,夏璎知道,这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她的意见,根本就不重要。
      看夏璎垂着眼眸一直不说话,蒋老夫人脸上有些不悦,“我知道这样做委屈了你,但为了侯府的香火考虑,你也该通情达理一些。当初你们将军府满门入狱,若不是莫名其妙地冒出一纸婚约出来,也保不下你这一条命。”
      说到这里,蒋老夫人忍不住偏头白了一眼坐在身旁的老侯爷。
      当初要不是这个老糊涂私自跟夏家定下婚事,而且还是当着皇帝的面儿,自己的儿子也不至于娶一个罪臣之女。
      见老侯爷对她的白眼无动于衷,侯老夫人只得忍着怒气转向夏璎,“这样说起来,我们侯府也算是对你有恩,你该知道感激才是。”
      这桩婚事本就是不存在的。
      原主夏璎的父亲被告谋反,所有的证据摆在朝堂上,环环相扣毫无破绽,皇帝虽对夏璎一往情深有心偏袒,但迫于百官的压力,又不得不判了夏家满门抄斩。
      皇帝跟蒋峻自小一起长大,为了保住夏璎,皇帝便跟蒋峻商量着编造出这么一桩婚约出来,当然其中也少不了老侯爷的帮忙。
      这件事在侯府除了老侯爷和蒋峻,再无人知晓内情,就连蒋老夫人也被蒙在鼓里。
      说白了,平乐侯府只是皇帝暂时安置夏璎的一个地方。到了合适的时候,皇帝会给夏璎换个身份,然后迎入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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