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冥君总是不和离——霜谷雨
时间:2018-10-23 09:46:04

  桌上的烛火还在摇曳生姿,暧昧地晕红了这一室温情。
  ***
  次日直到巳时,桑梓才迷迷瞪瞪醒了过来。
  刺眼的日光透过纱窗,柔和地洒在床头,桑梓瞧了眼空落落的身侧,尝试动了动极为酸涩的身子,红着脸在心里暗骂了句“禽、兽”后,便慢吞吞地撑着手臂起身。
  云旗听见床上有衣物摩挲的动静,忙从厢房门边走了进来,伏低做小地去扶他的爱妻。
  大概是昨晚两人说开了话,少年没有戴面具,满是讨好笑意的凤眼不住围着桑梓打转,月白色云纹锦服穿在身上,将人衬得分外清俊挺拔。
  “夫人,为夫来扶你洗漱如何?”
  桑梓见他那一副精神奕奕的样子就有些气闷,暗暗瞪他一眼,却又只能借着他的力道撑住身子,慢慢穿衣洗漱起来。
  两人一出厢房,便见一个穿着朴素的妇人正细心地摆着碗筷,见他们来了,平淡的脸上漾出温柔的笑意,“少爷、少夫人,这四喜饼和汤圆刚出锅,快来趁热吃罢。”
  云旗笑着应了声,同桑梓一同落了座。
  点心?
  桑梓一双眼不住往桌上瞄去,那瓷白的盘子上摆放着一个个铜钱大的酥皮馅饼,煎得澄黄发亮,看着便令人食指大动。
  她夹起一块细细嚼着,这小馅饼外焦里嫩,还混着一股桃花的清甜,入口滋味馥郁香浓,直甜到了人心坎里。桑梓眼睛亮了起来,偏头看向那妇人,仿佛是在看一件稀有的珍宝。
  云旗被她这些孩子气的小动作逗笑了,盛了碗酒酿汤圆放到她手边,开口道:“这是李妈,负责府里的伙食,以后夫人想吃什么都可以告诉她。”
  李妈和蔼地看着两人,笑道:“老身看着少爷长大,如今少爷有福,娶了个神仙似的少夫人回来,也算是了却了老身一桩心愿。这四喜饼是家里的风俗,寓意多子多孙,你们俩啊接下来就努把力,生个小小少爷……”
  “咳咳、咳……”
  桑梓听到这猛然噎了一口,咳的面颊通红,接过云旗递的汤碗忙咽了两口下去。
  “李妈,夫人脸皮薄,您就别打趣我们了。”少年笑得眉眼弯弯,抚着桑梓的后背给她顺气,“今儿天气正好,等夫人吃完,为夫带你去后院看看那刚开的合欢花。”
  桑梓看着满脸温柔的少年,头一回觉得这种平淡无奇的日子竟也会如此让人沉醉,她难得露出了个真切的笑来,“好啊,夫君。”
  ***
  两人成亲才第三日,云旗便被禁军的李统领急急召回了宫,临走时怕桑梓在家无趣,还派人将那太尉府的红嘴玉连赶着送了过来。
  小兰将银顶鸟笼挂在窗边,眨着圆眼睛跟那只小雀大眼瞪小眼,欢喜地在笼子边晃来晃去。
  桑梓端着清茶坐在边上,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思索着。
  这个小世界走到如今,大致的构架应当已经显现地差不多了,唯一一个拿捏不稳的就是云旗的那个身份,或许会给这个故事再掀起波澜。
  心魔世界的一切都来源于宿主的内心,在这个小世界里,一开始设定应龙和她两情相悦,接着是应龙想要杀了云旗,最后便是现在云旗威胁桑太尉从而娶到了自己。
  如果云旗的那个身份影响不大,那么桑梓猜测,云旗的心结应该就落在她与应龙的情意,和她对自己亲人的逼迫,且后者明显不如前者对心结的威胁大。
  那么今后,自己要做的就是让云旗完完全全相信,她对应龙已经没有了情意,才有机会解开这个心结。
  桑梓抿了口茶,心中实在有些不解。
  她和云旗相识那天至今日不过百年,相处也一直是平平淡淡无甚起伏,到底是因为什么才让云旗觉得她同应龙有私情呢?
  她自认从未和应龙有过暧昧举动,在婚后更是很少同他来往,若不是自己元神有损,她倒也愿意就这么放下一切身份地位,陪云旗待在鬼界生活。
  想不通,自从来到这个地方她就一直在思索云旗的心魔成因,却怎么都想不通。
  除非还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小兰,小兰在少夫人院里吗?”
  福全粗犷的声音传了进来,小兰窜了起来,朝外面答道:“在呢!福全哥,怎么啦?”
  “院里一个丫鬟病了,你来替她干点活!”
  “好咧!”小兰兴冲冲就要出门去,走之前还对桑梓挤眉弄眼道:“仙女姐姐,小兰先走了哟!”
  “小机灵鬼,快去罢。”桑梓笑着看她。
  待小兰的影子跑不见了,桑梓也施施然起身,准备给那红嘴玉的钵里换点水。
  “小姐!”
  厢房外传来一声娇软的呼声,桑梓回过头,便见小辞忧心忡忡地走了进来。
 
 
第9章 9.大燕风云(八)
  小辞虽然名义上被调去了后院做杂活,但好歹是照顾了桑梓十几年的人,云旗并未亏待她,吃穿用度皆按照大丫鬟的分例,甚至比她在桑府过得还要富余些。
  正是清楚这一点,桑梓才从未跟云旗提起将小辞调回的事,毕竟若是小辞向太尉府通风报信,对云旗终是不利。
  桑梓见她面上焦急,便问道:“小辞,你怎么过来了?”
  “小姐!”小辞谨慎地左右看了看,将厢房门紧紧关上,接着走上前略带焦躁道:“今日是您回门的日子,那个……姑爷为何不带您回太尉府?”
  桑梓见她这样一副做派,便知她想说的话不止这些,于是顺着她的话答道:“御林军掌管皇帝出行,他忙着宫中军务,回门这种小事何必劳烦他。”
  “小姐你糊涂啊!”小辞急红了眼,“他这是想将你软禁起来,想让你和太尉府断了联系,好趁机对付老爷啊!”
  桑梓看着她,试探地问道:“云旗与我爹无仇无怨,为何要对付我爹呢?”
  小辞无奈地摇了摇头,“朝廷之上,谁不惦记着老爷手里的兵权?他手握五万御林军,已将表少爷陷害进廷尉,还有什么做不出来?!”
  “表哥不是因为太后遇袭,看守失误才进了廷尉吗?”桑梓不解道。
  “太后久居深宫,试问朝堂之上何人会与太后有怨?这件事一定是针对表少爷的人做出来的,他被表少爷打残过,想致表少爷于死地的人只有他!”
  桑梓静静盯着小辞,面上露出冷意,“你既知道表哥做了恶事,这便是表哥欠他的,不能因为亲疏关系你就是非不分。”
  “小姐……”小辞娇美的脸上满是不可置信,她不平道:“您怎么能这么对表少爷呢?表少爷对您那样好,如今他身陷囹圄,在廷尉里日日忍受酷刑,您竟是要眼睁睁看着他死吗?”
  应龙那熟悉刚毅的面容在眼前滑过,让桑梓有些心烦地皱起了眉头。
  的确,她虽心知那不过是个冒牌货,但一想到自己的发小被动用酷刑,满身鲜血、奄奄一息的模样,她就于心不忍。
  想当初,这头上古神龙差点死在战场,还是自己闯入佛祖的往生池,耗费了二十万年修为替他逆天改命,才生生保住了他的仙体。
  眼睁睁看着这个一模一样的人死,她自问是做不到,可现在这个关头,为了解开云旗的心结,她即便再有心思,也不能再和那个应龙扯上关系。
  这一个犹豫之间,小辞以为已经说动了她,便又凑近了些,压低嗓音道:“小姐,奴婢今日来此就是心有一计。依奴婢之见,十五已经对您满心爱慕、言听计从,夫人那边传信来说在他手里有关押表少爷牢房的钥匙,您只需令他放松警惕,将钥匙偷过来给奴婢即可。届时奴婢会带人来将您偷偷接走,夫人说了,会给您和表少爷在外面安排一个新的身份,一切后果夫人一力承担,……您看?”
  桑梓这才抬起头,认认真真地开始打量她。
  这番话看似说得好听,但如果事情真的发生了,桑梓毫不怀疑应氏会将这盆脏水悉数泼向云旗,而救应龙和带走自己不过是牵制云旗的手段罢了。
  桑梓垂下眼睫,淡淡开口道:“我……”
  “砰!”厢房的门猛然被人一脚踹开,那本该待在宫里的人沉着脸迈了进来。
  两人见状具是一震。
  小辞惊恐地望向来人,却仍然死撑在桑梓面前,颤声道:“你、你要做什么?!”
  唉,桑梓在心里叹气,头痛地揉了揉额角,完了,这回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云旗整个人都透着冰冷的气息,他没有给小辞任何回应,只是对着门外跟过来的小兰沉声道:“把这不知礼数的女人拉下去。”
  “是,少爷。”
  小兰难得收回了嬉皮笑脸的模样,走到二人面前随意一拉,便将比她高出许多的小辞死死制住,轻而易举地就扯着人往外走去。
  桑梓这才知道,原来这八九岁的小姑娘竟是个会武的,看来这府里的人都不简单。
  “啊!”小辞挣扎不过,便朝云旗喊道:“此事与小姐无关,你不要害我家小姐!这都是我一人所谋划……”
  少年冷冷看着,任凭她大喊大叫都没有做出一点回应,嘴角还噙着几分嘲讽的笑意。
  等小兰扯着人走远了,云旗才慢慢将目光落到桑梓身上,凤眼里满是复杂的情绪。
  桑梓坦荡地任由他打量,轻声解释道:“夫君,我不会做那些事情的……”
  少年还没等她说完,便上前将人一把搂进了怀里,他缓缓将下颌抵在了桑梓的肩上,沉默了一会,突然问道:“阿梓,一直以来我还没有问过你,你对我……可有些许情意?”说着说着他声音低了下去,“哪怕只有一点点,也好。”
  眼前这人面上看似坚硬刚强,可那微颤的指尖早已泄露了他忐忑不安的心绪。
  桑梓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背,想着正好顺水推舟,给云旗吃一颗定心丸,便毫不犹豫想一口承认,张开嘴却惊觉自己出不了一点声音!
  识海警告似地发出阵阵抽痛,她努力尝试了几次,但还是说不出话来。
  看来对于原身来说,她现在不该对云旗产生情意,识海的痛觉也是在提醒她,如果现在承认了,想必连云旗都不会相信。
  桑梓静默了片刻,只伸手回抱住了少年,没有再出声。
  仔细想想,这个小世界里她与云旗确实相处太少,云旗纵然对她感情再深也不会有太多信任,他的不安来之有理,唯今恐怕只有慢慢相处才能改变。
  云旗等了许久,没能等到怀中人的回应,那双凤眸一点一点盛满了落寞。
  他静了静,哑声道:“阿梓还是忘不了那个人?”
  是不是我不管做什么,都比不上你们青梅竹马十几年的感情?
  桑梓忍住心疼,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别开眼道:“你愿意等我吗?”
  少年闻言终于缓了脸色,将她往怀里揉了揉,“我为你死都心甘情愿,等你的心又有何难?”
  这句话与其说是在回答她,倒更像是安慰自己。
  可不这么想,云旗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压抑那个心里的魔鬼,那个日渐疯狂的,想将桑梓锁起来、关起来,想让她每日只能见到自己一个人的魔鬼。
  “夫君,”桑梓见他面色似有不对,软软地开口道:“阿梓不会想害你的,你且信我,今日之事,我看小辞也是糊涂了,但她……罪不至死。”
  平日里冷冷淡淡如玉般的人,用这般娇软的语气同你示弱,想必没有几个人能抵抗得了。
  云旗叹了口气,手指轻轻摩挲着她娇嫩的脸颊,“我没有打算杀她,但你莫要再见她了,没有第二次。你是我聂府的人,以后和桑府无关。”
  桑梓心中一跳,抬眼看了看少年略显阴郁的眉宇,总觉得要有什么不太好的事发生。
 
 
第10章 10.大燕风云(九)
  寅时,天色还雾蒙蒙地黑沉着,云旗却已经起身,轻手轻脚地穿起了官服。
  武官的官服一向简易大气,云旗将对襟捋好,伸手刚想去拿床边的玉带,便听到床里传来被褥翻动的细碎声音,裹在被里的人似是翻了个身,又静静睡了过去。
  云旗顿了顿,撑着手臂往里探去,生怕浅眠的小妻子被自己吵醒。
  桑梓乖巧地蜷缩在大红锦被里,露出的半张小脸显得柔软而平和,像只慵懒打着盹的小奶猫。
  少年伸手给她掖了掖被子,见人睡得安稳,便低下头轻轻吻着那白皙的额角。
  “唔。”许是感到了些痒意,桑梓迷迷糊糊地偏开头,躲掉了那温情地厮磨。
  云旗黏糊够了,便立刻起身系带佩冠,随手抄起御赐的长剑就匆匆出了房门。
  等在院外的小兵早已备好了马,见他来了,忙道:“大人,廷尉史大人已将前朝的证据准备好了,只等早朝和您一起上奏。”
  云旗点点头,翻身上马,“先随我进宫面圣。”
  “是!”
  彼时宫禁刚开,两人一路疾驰,毫无阻拦地便进了内宫。
  养心殿外,大内官刘致正恭敬地候着,待两人走近时,给云旗递了个安心的眼色,接着便不慌不忙地往里边走边喊道:“皇上,御林军指挥使聂大人求见——”
  殿里的小皇帝大概刚起不久,倒腾了好一会才出声道:“宣。”
  “好咧!”刘致露出个笑来,微微弯腰引道:“聂大人,请吧。”
  云旗略略躬身还了一礼,将佩剑递给亲兵,步伐稳健地踏进了殿门。
  此时离早朝还有小半个时辰,小皇帝端坐在椅上,眼睛里尤带着几分困意,“聂爱卿如此急着见朕,可是御林军出了何事?”
  云旗行完跪拜之礼,将手中的几份供词呈了上去,“回皇上,前些时日廷尉同御林军侦查太后遇袭一案,今已有了眉目。”
  “哦?”小皇帝细致地翻看,神色越来越凝重,迟疑地问道:“聂爱卿确定,这是刺客的供词?”
  云旗不卑不亢回道:“皇上,此乃御林军、廷尉一同探查而来,刺客却是来自桑太尉府邸蓄养的‘家丁’,臣不敢作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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