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晨曦眨着眼睛看她,一副害怕的样子。
“你弄这副鬼样子给谁看呀,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底细,你最会装疯卖傻。”
“什么叫装疯卖傻?”上官晨曦说完,将小花送了上去,“姐姐,给你的,你不要骂我了。”
“那你说说,我这几天忍着没有找你,你倒是告诉我,什么叫我和宇文大哥嘴对嘴?我们哪里有?你为什么撒谎?你现在跟我说清楚!”
上官晨曦嘻嘻地笑了两声:“我看到了哦。”
“你!还说!我们根本没有那样做。”
“有的,我看到的,小和尚也看到了。”上官晨曦边说边捂着嘴笑,那眼睛里的表情是那样的天真单纯,让上官飞雪都有些怀疑起自己来了,她又细细地回忆,难道是因为角度的问题。
想到这里,她哼了一声:“不管你瞎说什么,我没有做过的事情,根本不会心惊,你倒是小心了,边让我再抓到你撒谎,看我怎么收拾你。”
“姐姐,给你花。别收拾晨曦。这是飞霜送给我的。”她小心翼翼地讨好。
却见上官飞雪眉尖蹙了一下,上官晨曦心里暗暗得意,可能一会儿上官飞雪就有的忙了,刚才她还决定原谅上官飞霜,现在就给她送出了一个大麻烦,希望她能接得住。
上官飞雪一把将花打掉:“这样低贱的品种,我看都懒得看,那花也得论品相,论出身的。”
说完转身走了。
她走得很快,因为激动,走了几十米的时候,脚还拐了一下,她将赶过来的丫环推到了一边,嘴里骂着什么,上官晨曦吸了口气,自己不过小试牛刀,这个上官飞雪还真不是成事之人。
连这点的小容忍都没有,她难成大器。
不过与宇文逸正好配对。
确实,很快上官飞雪就找到上官飞霜质问此事,上官飞霜三言两语的便消了她的气,说自己不过是替她试探上官晨曦而已。
第七十三章 没安好心
上官飞雪听听也在理,心里想,自己生了这么大的气,不是中了那傻子的计吧。
但再一细想,那傻子倒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偶尔貌似不傻,她又不确定了,这些日子过得很是郁闷,她不禁走到了上院,彼时孟氏正欢天喜地试着衣衫,见她进来,便招呼:“快过来瞧瞧,我这身衣衫怎么样?这红色正不正?这珍宝坊的手工就是不错,听说时常有宫里的妃子还找他们做衣服呢,这料子也是宫里人都喜欢的,但也只有皇后才可以穿的颜色。”
上官飞雪听到自己的娘亲这样说,脸上的表情很是怪异,扯了扯嘴角,敷衍地点头:“自然好看。”
说完这句话便坐了下来,无精打采地样子让孟氏脸露不悦:“怎么了?是因为没有给你做衣服吗?娘亲不是说了吗?他们家来不及做那么多套,再者,上次去睿王府,你不是还有一套没穿吗?那娇黄的颜色,最适合你不过。”
“娘亲,女儿哪里会因为一件事情而不开心,那您真是太小瞧女儿了。”上官飞雪将桌上的珠花捡起,往自己的头上比理了一下,然后嗐地叹了口气,“娘亲,您有时间没?我有话想说。”
孟氏闻言摆手让服侍的人都出去,然后坐在了梳妆台前,看着镜中的容颜,声音淡淡地:“不是又旧事重提吧?若是关于宇文逸,我不想听。”
上官飞雪脸色微赦,用手绞着衣襟,想想又突然抬头:“娘,难道就由那上官晨曦顺心如意?刚才女儿见到她了,还一副得意的样子,上次她污蔑我,你们人人都不信,只以为是我恣意枉为,却都以为她可怜,前个娘亲也说了,她说她不会管你叫娘的,那岂不是她不承认你这个将军夫人?这个傻子会有这样的想法,娘亲不觉得可怕吗?她敢想敢说,还敢做,父亲又由着她,那您这个将军夫人就算是扶正了,也是委屈,那些下人们还不知道会如何说嘴呢,而时间一长,保不准不传出去,到时候,您……我们岂不成了别人的笑柄?”
孟氏本来还有一搭无一搭地听着,却不想被上官飞雪狠狠地戳中心事,这两天她也正为这事生气,便不由地沉下脸色来:“这个上官晨曦确实也是不象样子。”
“是呀,现在她把谁都不放在眼里,若是她成为了相府的少夫人,那岂不是连将军府都不放在眼里了?”
“相府虽然尊贵,却也未必高于将军府,你这样说有些过了。”
“是,可是娘亲,即便是这样,我们也不能让她如愿,是不是。”
“好啦,我知道了,你的声音也小些,别四处嚷嚷,传到你父亲的耳朵里可不是好玩的。”孟氏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定,将手上的东西一丢,“你去给我研磨,我要写封信。”
城外孟府。
家丁把信交到了老夫人杨氏的手中,杨氏一看是将军府的来信,脸上露出欣喜,随信而来的,还有一些礼物,绸缎衣料,银子,笔墨纸砚,一些下人们用的衣裤,总之,孟府这些年的用度,大部分都是孟氏赏的,杨氏对于这个女儿自然满意,同时也很器重。
虽然她是将军府的妾氏,但到底瘦死的骆驼大过马,如果不是这些年有她的接济,他们哪里能差奴使婢呢。
孟琴芜有个哥哥,叫孟仕隆,是个不得志的书生,连着参加科举,也不见考中,若非妹妹照顾,日子几乎过不下去了,他娶了邱氏为妻,生有一子孟光兴。
从儿子的名字可以看得出来,他是想自己没有实现的愿望让儿子来实现,光耀门楣,兴旺发达。
杨氏正看着信,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夸张地响起:“娘,您看看这镯子,这水色,将军府到底是将军府,好东西真是不少。”
随着话音,一个浓眉的妇人走了进来,眉头一颗黑痣分外醒目,随着她丰富的表情,那颗痣也跟着上下地动弹,这正是邱氏。
她手腕上的翠玉镯子正是随信而来的,杨氏抬头看了一眼,嘴角露出得意:“当年她没有嫁给穷书生就对了,她爹还反对不同意入将军府当妾,现在看看,她又比谁不如呢,而且马上就要成为正室了,正儿巴经的将军夫人呢。”
她说话的时候,将手里的信扬着,那绢纸哗哗作响,邱氏闻言更是惊喜万外:“我说呢,这几天这喜鹊打都打不走,敢情是应在了这上面,我们家的小姐总算是熬出头了,以后的日子就更好过了……娘,小姑还说了些什么?让不让我们参加典礼?”
“娘家自然是尊贵的,她还让我们提前去呢,光兴呢,这会儿在哪里,一会儿你去跟他说说,让他跟我们一起去,我们这次可是有好事呢,琴芜有心将将军府的二小姐许配给光兴,这可真是大好事。”杨氏边说边抿着嘴笑,脸上的皱纹都笑得跟朵花似的。
邱氏倒愣了:“二小姐?可是那个傻子?娘,您不是高兴得糊涂了吧?那是个傻子,怎么可以让光兴娶个傻子呢。”
“傻子?她就是傻子也是金子堆成的,银子砌的,若光兴娶了她,这辈子还嫁什么前途吗?将军府自然不会亏待我们的,也不用像仕隆考了这么多年仍旧不得志,你瞧瞧仁隆,都老成什么样子了,再说,找个傻子,还不是任你搓圆捏扁?她能带来钱还能生孩子,你有什么不满意的,再者,娶了她,光兴若是不喜欢,自然可以再纳个妾,将军府不同意,悄悄的呗,傻子还能觉察出来什么异样?”杨氏说到这里,眼睛放着光,挥舞着手里的信,像是投降的白旗。
邱氏本来还不乐意,听她这样一说也是点头:“姑娘当妾室的时候,也能那样风光,还能赏给我们这些东西,若是这个二小姐来了,怕是赏的东西带的嫁妆,真的够我们吃用一辈子了。我回去跟仁隆说,他呀,怕是得好一会儿劝,倔强着呢。”
她说完飞快地转身,脚步蹬蹬,仿佛去赶庙会一样兴奋。
孟仕隆听了确实不同意,并且亲自跟娘亲说,说他们家虽然穷,但娶一个傻子会让人笑话的。
杨氏自然百般地相劝,利害利益都摆在面前,孟仕隆也没有办法劝动杨氏,最后他们出行去将军府的时候,他都没有跟着,一个人在家里生闷气。
在孟仕隆的眼里,孟家虽然穷,但几代都是读书人,在当时也是有名声的言情书网,没有想到母亲和妻子却如此攀附权贵,竟然为自己的儿子选那样的女子为妻,但是他到底也是孝顺之人,不能生硬地反驳母亲,只希望她们一去,这件事情不要办成才好。
孟光兴并不知道自己的事情,他只知道姑妈要升为正室,心里也替着高兴,坐在马车里,便和娘亲奶奶兴奋地聊着天,他是一个有些模样的年轻人,偶尔也会有姑娘对他抛媚眼,但是他的心气是高的,他总觉得那些庸姿俗粉配不上他,此刻进将军府,这样的宴会,一定很多大户人家的小姐会来,他的心里打着自己的算盘……
晨曦阁。
上官晨曦在忙着自己的事情,她哪里知道这边已经有人把她算计得入骨三分了呢。
“嬷嬷,马车准备好了吗?”上官晨曦的语气里有小小的紧张,“我的衣裙可是合体?嬷嬷,我太姥爷是个什么样的人,厉害吗?”
上官晨曦边问边手脚麻利地又整理着衣衫,连嬷嬷在旁边帮着忙嘴里道:“国公是个严肃的人,当年你外公外婆因病去世的早,你娘亲才五岁,便由你太姥爷一手抚养长大,你舅舅才三岁,两个小孩子总是哭,好在国公对他们是最慈爱不过的,整夜整依地陪在他们身边,这么多年了,将军府与国公府都不太走动,而你也不记得有这户人家,再加上你先前那个样子,我们回国公府,也是为国公添伤感,他老人家都快八十岁了,受不了什么刺激,这次你去看他,有话好生的说,也不要太过悲伤,明白吗?”
“明白。”上官晨曦看着镜中明媚的容貌,深深地叹了口气,虽然国公府与将军府交恶,但自己可是他们的亲人,他们不会令自己难堪的。
她相信。
更何况自己还有着这张与慕容颖极为相象的脸孔。
杨良准备好了马车派人来通知他们。
在后街上,杨良叮嘱着连嬷嬷:“这件事情,将军并不知道,小姐若是出什么事,我这个脑袋和你的,都将不保,明白吗?”
连嬷嬷点头:“我们自然快去快回,不告诉将军,也是因为府内这段时间大事小事的这样多,我们帮不上忙也不想添乱。”
杨良闻言点头:“你们的意思我也明白,想来,你们是为了将军府才这样做的。你们做得很对,只是我派两个小子跟着,你们快去快回。”
上官晨曦坐在马车里安静地等待,直到杨管家交待完毕,她们才出发。
事实上,她不想表现得太过明显:她真的很紧张。
第七十四章 相见甚欢
她之所以还要主动去国公府,是因为她觉得这才是慕容颖的亲人,也是她该相信,该去争取的人。
以后这份势力也许会帮上自己的忙。
国公府与将军府相距不远,只不过隔了十来条街,马车走的快的话,也就是两刻钟。
国公府终于到了。
只看那大门就有一种巍峨之感,三个漆金的大字古中透着威严。
他们通报之后,就安静地在等在门侧。
守卫目不斜视,连看都没有多看他们,好像他们不过是不相干的,等了好一会儿,仍旧没有通知他们进去,上官晨曦心里有些微微的忐忑,也许这里面的积怨,比她想象的要深。
太姥爷会拒绝见她吗?
正在想着的时候,一辆马车停了下来,侍卫们立刻迎了下来,显然,这是一个很不同的人物。
车帘揭开,下来的是一个中年男人,身形欣长,步子很大,容颜沉静,侍卫上前与他低声说了句什么,他转向上官晨曦马车这边,然后安静地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