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归位——狂上加狂
时间:2018-10-25 09:33:30

  嘉康帝原本安适地坐在书桌后的龙椅上把玩着手里一对玉核桃。
  听闻了此言,将两只龙眼瞪得大大,直望向了曹德胜,脸色暗沉道:“曹秉仁一个小小的统兵,因何胆子敢扣押一个堂堂王爷!他将琅王扣押在了何处?”
  曹德胜连忙鞠礼道:“回圣上,臣今日来此,也是要说此事。昨日在琅王妃娘家的货船上,查扣了一批熟铁锭,那批货物的商贾是两个胡人,而这些熟铁足足有五船之多,足以装备下一只虎狼之军……兹事体大,下官的犬子也是不敢渎职懈怠,恰好琅王的侍卫阻挠,而琅王也似乎在亲自督船,大有脱不开干系的嫌疑,是以将琅王扣押下来,以免案情泄露,相关人等得以串供……”
  曹德胜话音未落,嘉康帝已经是气得猛一拍桌子。
  太子心内暗喜。
  北地胡患,一直是父皇的心头大患。此番琅王维护自家生意,全然钻入钱眼里,正落到这圈套之中。
  只要坐实了他里通外敌的罪责,便再难翻身!
  于是他上前一步进言道:“父皇,虽则琅王也有受奸人蒙蔽之嫌,可是熟铁事关边疆安定,实在不敢轻呼,若……琅王乃是有意而为之,与胡地的藩王勾结,那我大沅朝的安定,岂不是岌岌可危……”
  太子还想再多言几句,可是嘉康帝已经彻底听不进去了。
  事实上,他现在满脑子全是儿子忘山在破漏的军营里,忍饥受冻的情形。
  忘山的身体耐不住寒气,这点随了他的母亲晴柔,小时与表姐在皇宫里,每到天寒时,晴柔的手毒冰凉的,他便借此寻了机会,将她那双手揣进了自己的怀里,可是那手儿还是凉凉的,怎么也捂不热……
  这么一想,晴柔与他的孩儿放在了京城根下,自己的眼皮底,却还叫一群急功近利的忘八抓去受苦,实在是在他的心上插刀,只气得嘉康帝说不出话来。
  那手里的两颗玉核桃狠狠地砸向了曹德胜。
  曹德胜也不敢躲,只砸得正中脸面,疼得是一趔趄,更是不知这么漂亮的差事,怎么龙庭震怒却全朝向了他。
  “朕叫你剿灭水匪,什么时候叫你稽查私活了?难怪人叫你‘羊角锤’,你的钉子也钉得够远的了!”
  太子其实也是脑子一乱,不知父皇震怒何来,只是这扳倒琅王机会难得,只能硬着头皮进言道:“曹将军也是听闻有人线报,这才借着督守河道的便利,截下了这批铁锭,按理来说也是功大于过啊!”
  嘉康帝的脸阴沉得一片,只瞪着太子道:“琅王当初督建运河奇功居伟,是以他掌管京城三司兵马,也负责运河的货物往来。你的曹将军得了线报,难道琅王就不知这批铁锭?琅王妃接了订单时,便发现了端倪禀明了琅王,而琅王也一早告知于朕,并在督运司备案。这么大批的铁锭转卖,绝非几人之所为,原本琅王是想将计就计,按着既定航线巡走,将相关人等一网打尽。可是你们倒好,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竟是全然打破了督运司的布置!更是不问青红杂白,就拿住了一个堂堂王爷……太子,你身为储君,却这般毛躁,大清早的领着曹将军来到朕的眼前,是准备邀功请赏来了吗?”
  太子和曹德胜早就听傻了,竟是没有想到琅王原来已经禀明了皇上。
  就在这时,安静的书房里传来一声轻微的啜泣声,只见琅王妃乱蓬蓬的头发,满脸泪水道:“臣妾不懂朝堂政事,可是昨日跟随琅王去的侍卫,有好几个被殴打得吐了血,是被人抬回府的。琅王生性秉直,不会折弯,若是昨日跟小曹将军发生了口角,也被……那……王爷若有个意外,臣妾也是活将不起了!”
  待说到这,琼娘脸色一白,堪堪倒卧在地。
  曹德胜的心里都要长出苦瓜瓤子了,他妈的,他曹家父子才没法活了!
  琅王若是奉旨领差,昨日为何不名言?现在想来,竟然是迫不及待地要入他的曹家军营,还有这王妃,方才还健步如飞的光景,怎么这会儿,说晕便晕?
  看这光景,他算说那琅王昨日在军营里好吃好喝好睡,足足吃了一整条羊腿,也无人肯信啊!
 
 
第95章 
  琼娘因为夫君气急晕了过去, 自然是连忙请了太医把脉调理,只说一时气急攻心, 喝几副药也就无关隘了。
  皇帝一番震怒, 将太子与曹德胜二人骂得是狗血喷头, 更是命令曹德胜立刻将琅王从军营里放出来。若是少了一根汗毛, 唯曹家全家是问。
  曹德胜哪里敢怠慢, 自然是能缩能伸, 满面带笑去琅王出营。
  可是琅王似乎真是被羊角锤钉过一般,竟然死赖在军营里不走,只说自己这般被抓,全然失了面子,若是灰溜溜出营,岂不是闹得谣言四起,还真以为自己作奸犯科了不成!
  再说府里的侍卫们, 各个尽忠赤胆, 如今为了保护自己, 被曹家军打得是口吐鲜血, 落下病根, 将来的一家老小,饮食起居, 又该何人照料?
  曹德胜脸上赔笑, 可是心里明白, 这就是赖上自己的光景了。但此事已经闹到万岁那里, 惹得龙颜震怒, 不赶紧收场,自己的官运说不定就此到头了。
  最后,参与缉拿琅王的所有人等,全是到了琅王府门前,当着四周的百姓与胡同里朱门王侯邻居的面儿,三叩四拜地讨饶谢罪。
  据说当时王妃含泪相迎的场面,堪比苏武北海牧羊归来,场面十分感人。
  更是包出了大笔的汤药费,包赔了那几位生活不可自理的忠心侍卫。
  面子里子都赔偿够了,这才高头大马地送走了琅王这尊瘟神。
  饶是这样,皇帝都觉不够,亲自召见琅王时,直拉着他的手心疼道:几日不见,忘山竟是瘦削许多。”
  这心疼同时,也突然发觉,那曹德胜剿匪的权限甚大,竟然一时无状,全没了章法。
  做国君的,自然是要赏罚分明。那曹德胜虽则好心办坏事,却不好直接拿这一点来治罪,但是这般越界地方官员,无视上下级的权限却大大收紧,依然是剿匪,可是由“统领”变为“协同”,再无权限调动沿岸各地武将,到了江东地界时,更是要事事与江东的地方武官商量。
  听了皇帝这般圣谕,琅王的心便放下了一半。而琼娘更是心里长出了一口气,只暗道一声:“好险!”
  那日若不是琅王亲自陪她前去,可能自己这个漕运的门外汉,真要连累的琅王府受了牵连,坐实了勾结外藩的罪名呢。
  原来那日,琅王陪她去码头上时,她在核对那客户的账目时,琅王却立在码头口看那些个工人的搬运。
  他在江东擅长水战,自然了解在船上的事务,虽然那两个胡商自己雇佣了人手搬运,但从搬运工人的在甲板上的吱呀脚步声里,琅王便断定那箱子里的肯定不止粮食与瓷器。
  但是乔掌柜急着签下这大宗的买卖,也同意了客人关于不可开箱,免得潮气入侵,粮食长霉的要求。
  所以琅王也没破环了崔记的规矩,只是在船装完货时,叫自己手下的得力干将去看船身的吃水线。
  熟手一打眼,这便是瞒不住的事情,那么深的吃水线,必定是装了铁器一类的重物。
  琅王对于军事一类甚是敏感,当下命人偷偷摸上船开箱察验,发现了这满船铁锭。
  他当初还真是抱着顺藤摸瓜的心思,想要测查了此案。
  可是琼娘知道了后,先是自责自己一时心急,差点酿成大祸。想了一会,犹是不放心,便于琅王商量,让他先自与皇帝禀告,以免瓜田李下,受了牵连。
  琅王自那中毒事件后,也恐怕圣心猜忌,当下便入宫进御书房与皇帝禀报了此事。
  同时布下了人手勘察,注意胡商动静。
  可是这在船四周布下了眼线不打紧,竟然发现有白家的伙计,还有可疑的人手在盯梢。
  琅王左右思量了下,觉得闲着也是闲着,倒是要多做些安排,看看这满船的铁锭能勾来多少不足的人心。
  最后便引来了曹家军的满嘴捉贼,那船上的琅王侍卫也是贼精,事先备好了鸽血,趁乱含在嘴里,在与曹家军动手之际,喷了个血满天边。
  这件事情虽然有惊无险地折腾了过去。可是琼娘却是打起了十二倍的小心,直接在崔家船行里挂上了规矩,以后运河,若有不愿开箱检验者,一律不接!
  左右现在船行保本便可,她身为琅王王妃,比起前世里尚大人夫人的身份,更是感觉到高处不胜寒。
  所以只要她跟琅王是一天的夫妻,就要时刻睁大眼,提防着来自各方的暗算。
  同时她的心内也自感慨,难怪前世里琅王造反,这等子构陷龌蹉,当真是楚邪那种性情之人不能忍下的。
  相比较与琼娘的满心感慨,太子那边也是震怒。
  此时虽则是尚云天主导,但是尚大人的种种预测皆准,那胡人的确是运送的铁锭。只是白家人和曹德胜做事有疏漏,没有看紧琅王,闹得他在父皇的面前丢了这么大的脸。
  只是如今他还依仗曹德胜,这股子闷气便尽数发在了白氏的身上,冷声怒骂了一顿不说,接连几日都不去那白氏的屋里去了。
  太子新近纳了太子妃,而太子妃也是上一世的那个靳家小姐。
  初时柳萍川心内忐忑,毕竟当初在夏宫里时,她剽窃了云曦的茶上舞,此事外人不知,可她们二人却是心知肚明。
  不过云曦入了太子府后,走的是端贤正妃一道,对于满府的侧妃妾侍均是按着等阶对待。
  除了新婚那几日外,各房里的雨露安排也甚是周到,绝没有霸占储君一人宠爱之意,更没有对柳萍川露出过什么刻意刁难。
  这下来,柳萍川也就渐渐放下心来——身在太子府里,说到底,依靠的是太子的恩宠。
  她虽初时不了解太子的喜好,一时孟浪落了下乘,但是掌握男人心这等子事情,她最是熟稔。
  太子妃美貌端庄,白氏碧玉可人又怎么样?那柳家将琼当初何等出众,不也是被她抢去了丈夫?
  是以趁着太子冷落了白氏的功夫。柳萍川借着前世记忆,仿照太子一位宠妃之做法。
  让自己的丫鬟偷偷运来此时远疆交国才有的紫光萤火虫,在太子府的暖房花窖里吟诵思念太子的长诗歌赋,更是附上曲子,抚琴歌唱。
  恰好太子游经花房,正看见萤火虫在柳萍川四周散开的情景,流萤颊边飞紫光,竟是凭空营造出了几分清绝佳人之感。
  那一夜,太子兴起,留宿在了柳萍川的房中。而柳萍川现在也摸透了太子脾性,只收敛起自己那些不入流的放浪,含羞带怯的迎欢一场,更是亲手煲汤,学了琼娘的厨理,绊住了太子的脚儿。一时竟然是取代了白氏的荣宠,成为太子府的新贵人。
  她服侍太子尽心,加之父亲位高享有声誉,只在妾侍之位不得进,的确有些冷落柳家之意。于是太子提升柳萍川,一步,成为了太子府的侧妃,一时与另外两位侧妃并坐,只在太子妃之下,竟然是比白氏早一步荣升,待得太子登基,贵妃之位唾手可得心内一时得意无比。
  此番恩宠,竟是府外之人都知道,心内便是感叹着王妃贤惠,竟是任着王府里的妾侍独宠。
  冬至寒冷,无法郊游泛湖散心,众位夫人们便是闲聚到了琅王府新归置的汇馨园子里散心。
  这汇馨园在京城的西南角儿,原本是个荒废菜园子。被琅王买下,盖了占地颇大的花房,顶端用的是西洋藩国进贡的琉璃子,大块的带着花纹的透明琉璃为顶儿,白日阳光尽洒下来。
  花房一处引了水修建一处荷塘,竹筒水车水流阵阵,甚至雅谧。
  而花房里又修了暖灶,人在繁花团簇下不一会就透着微汗,厚点的棉袄都穿不住。
  是以每次来这里赏花,都是要带些薄衫,这可叫爱美的夫人们很是上瘾,每每聚会,都可以穿上冬日里不得施展的薄纱美衫。
  琼娘如今手里三大块的生意,那素心斋是进项稳定,漕运一块也是暂时拼抢不过白家。只胭脂服饰这一块的进项竟是远超前两项。
  而这汇馨园子也是她的老主顾们的一项福利。
  而热热的暖意,正好可以拿来展示美服,提前售卖春夏的布料款式。那足足燃烧的上好精炭,皆有大笔丰厚的回报。
  夫人小姐们很爱这汇馨园的茶会。
  在寒冬冷意里,有一处温润的地方,吃茶闲聊,试装讨论如何扮得更美,可比那宫宴都有意思多了。
  不过夫人小姐多的地方,这各府的秘史也多。
  那礼部侍郎夫人向来与靳王妃交好,便是语重心长地劝解道:“太子妃,您如今还没子嗣,可不能太过松泛了府里的那些个妾侍侧妃们,怎么听说你新近又替太子挑选了两名美妾?这样一来,您可得什么时候才能诞下龙孙?”
  靳云曦刚刚试穿了三套长尾纱裙,有些乏累,便是坐在荷花池旁团垫上品茗,听了侍郎夫人之言,她柔柔一笑道:“府里的柳侧妃身子羸弱,偏太子不懂心疼佳人,纳了两个新人来,也可分担些照料太子的活计不是?”
 
 
第96章 
  琼娘在一旁正给荷花池里的锦鲤喂食, 听了太子妃之言,也未抬头, 心里却替那柳萍川微微感叹了一下——重活一世, 竟然半点处事的路数都没有改变。
  柳萍川如今不过是太子府里的侧妃, 却丝毫没有将太子妃放在眼里。这大概也是在前世里, 被她琼娘处处忍让娇惯出来的。还真以为云曦是个软柿子, 肆无忌惮地没个尊卑之分!
  这不, 云曦兵不血刃,只开口纳入了两个貌美侍妾,就够那柳萍川日日难以安稳成眠,再次煞费苦心地邀宠了,却不知萤火虫后,又要闹出什么幺蛾子路数。
  感慨之余,琼娘其实也为自己将来的日子担忧。现在她与琅王正新婚燕尔如胶似漆时, 加之琅王身体排毒, 自然远避女色。
  可是放眼望去, 满京城哪里府宅里是干干净净, 只守正妻一人的?这不符合沅朝王侯将相的人间正道, 若在这件事上抱有什么幻想,还真是自寻烦恼。
  琼娘不再想下去, 只是暂时将这些忧患隐埋于心。
  眼下还有一样要紧的事情, 便是琅王的堂妹楚依依要来京暂住。
  琼娘在府里挑选了一处靠着花园子的院落, 又命管家拣选了库房里年轻小姐们喜欢的家私布置。
  只待楚依依入府, 且看还缺了什么再行填补。
  过了几日, 几辆华贵的车马停在了琅王府的府门外。琼娘自知琅王自小无兄妹,与这位年龄相仿的堂妹感情甚笃,便带着婆子丫鬟,在府门前迎着这位远道而来的娇客。
  当马车停稳时,只见从马车上下来一位看上去十七八岁的姑娘,一身紫色的长裙略显得人老气,,偏生式样是两年前京城里流行的窄袖裙,头上插着俗艳的花儿,细究起来,她身上的每一样的价格不菲,可处处透着搭配不当的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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