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归位——狂上加狂
时间:2018-10-25 09:33:30

  不过偶尔有清雅闲逸的茶宴,还是值得一去的,大抵能在茶宴上遇到些与自己一般怀了身孕的夫人们,大家在一起闲谈,也能让怀孕不适的心情开阔些。
  满朝文武里,她与长袖善舞的礼部侍郎夫人的交际最好。
  一个是因为这礼部士郎夫人先前就是她的素心斋的老主顾。素心斋能名扬京城,她功不可没。
  另一个原因也是,这位夫人会做人,侍郎大人更会做人。所以先前别人都对琅王落井下石时,这对夫妻虽然不能提狼王说话,但也没有趁火打劫,这一点,琼娘觉得难能可贵。
  是以士郎夫人每次邀约时,她若无事都会欣然赴宴。
  今日的茶宴,乃因为侍郎夫人老家的春茶下来了。这越冬后的茶树久历风霜。在春风里初次萌发的芽叶,叶肉肥厚,不同于老茶的苦洌带着一股别样的甜香,最受夫人们的欢迎。
  不过侍郎夫人倒还细心给几位怀了身孕的夫人们备下了浓淡适中的红茶,免得腹内的胎儿们喝得兴奋了闹腾母亲。
  也许是初春的美好气息叫人精神振奋。许多许久不出的夫人也都露了面。如今是安业王妃的云曦便算得一个。
  前太子刘熙总算是听得他外祖父的话。在作死的路上止步下来。熬过了这个严冬,卸去了太子之职的刘熙总算是重获得父皇的慈心,虽然风光不再,却也远离的风头浪尖。
  身为安业王妃的云曦便也得了自有,总算可以出府交际,与众人品茗闲聊。
  不过琼娘觉得云曦似乎对自己有话要说。
  于是在饮了一杯茶后,琼娘便借口着困乏了,去了阁院西侧的独栋阁楼里休憩。
  不多时,便听楼下有人道,说是安业王妃要来与琅王妃闲聊。
  琼娘便就靠坐在阁楼的软塌上跟云曦王妃一起闲聊了半晌诗画。
  到了最后,云曦屏退了左右,凝神望向窗外半晌,才道:“他……真的要娶公孙家的小姐为妻?”
  当初琅王带人去龙家踢馆,也算是闹得尽人皆知。那与龙大人交好的刀笔吏胡大人更是不管不顾,又狠参了琅王一本。
  但是琅王也是振振有词,自己部将的妹妹岂能让人白占便宜?凡事都是有个先来后到,难道他龙家看上了谁,别人就要给他让路不成?
  最后万岁也是在这无关紧要的小事上和稀泥,更是感慨了一番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一类的话,算是不了了之了。
  可是云曦听闻了此言,心内自是百味杂陈。当初虽然是她辜负了二人情谊,现自嫁了,可是听到昔日情郎有了意中人,心里也不大舒服。
  大抵不随心意的婚姻的痛苦,想想中的还能忍受,到了现实里去,却是每一天的煎熬。
  云曦也是入了太子府里去后,才发觉这日子的苦楚。
  她向来是个志趣高雅之人,虽然恋慕的柳将琚并不是才子类型,却也品位不俗。每次,当她讨论诗词歌赋时,总能耐心倾听,就是那种眼里心里只有她的专注,便让人的心融化。那样的昂扬男子,就是看一眼,都让人脸红。
  可是反观太子,被酒色掏空的身体略显单薄,浑身上下毫无赢人之处。新婚的第一夜里,那种被陌生人侵犯的屈辱感,叫云曦对那夫妻之事也起反感。
  加之太子嫌弃云曦放不开,便去找府内的侍妾们享乐去了,倒是让云曦落得清闲。可是刘熙失势,被废除了太子之位后。云曦当初违心嫁入皇室的牺牲也变得全无意义。
  在这种无望的婚姻里,骤然听到柳将琚已经有了新人的消息,心内的打击可想而知。于是今日看见了琼娘,便想问个究竟。
  琼娘想了想,倒是据实说出来公孙二姑娘不过是处于义气,帮助大哥脱困而已。
  云曦听了,缓缓吐了一口气,又道:“其实,他若是要娶那公孙二姑娘也好?”
  琼娘挑眉问:“这是为何?”
  云曦叹道:“说句心里话,他娶了个能真心对他好的,我高兴,可是他娶的不是真心喜欢的,我的心里,也好受点……”
  云曦知道,琼娘绝对不会将她们私下里的话过到别人的耳中,所以此时说的倒真是憋闷在心里许久的真心之言。
  可是琼娘听得却不大舒服,只问道:“安业王妃缘何认为,公孙二姑娘就不是我哥哥真心喜欢的?”
  安业王妃没有回答,只是笑了笑,便与琼娘告辞离去了。可是那话却不言自明。
  说句实在的,那位乔装的公孙二公子的飒爽英姿,满京城都是有一份,加之她跟雍阳公主交好,也有那出双入对的时候,这样的公子,可当真不是柳家大哥的品味,所以当云曦听说公孙二乃是义气相助时,便是放心下来。
  可是她的话,却让琼娘很是不高兴。云曦前世里是她的好友不错,但公孙二也是她的至交。
  云曦话里对公孙淡淡的轻鄙之意,叫琼娘如鲠在喉。
  以至于茶宴回来时,琼娘入船行查账,看见了公孙二一身长袍的英俊模样便开始运气。
  偏偏公孙二还不自知,抽着扇子勾搭着王妃的下巴道:“敢问这位美人,紧盯着看在下,可是要与我邀约黄昏后?放心着,在下的嘴最近,绝不告知你丈夫可好?”
  被这么一位难辨雌雄的“公子”调戏着,对于已经嫁人了的贵夫人们来说,还真是即说不出的暧昧刺激,又让人放心的安全稳妥呢!
  难怪着这几日公孙二去货铺轻点货物时,撩拨得雍阳公主一干贵女夫人也频频入铺子选买东西。
  琼娘有些被这公孙二气到了,拂开那轻薄的扇柄道:“敢问二公子,你的邀约是不是太赶了?我可听说着,那雍阳公主可是为了你,跟武将军家的二小姐打了好一番嘴仗呢!”
  这可是真的,能让贵女们争风吃醋的大姑娘,满大沅朝便是公孙二这独一份!
  公孙一开扇面,摇了摇,挨着琼娘笑道:“在下自当尽力照拂了小姐们的芳心,便是雨露均沾,绝不冷落了哪一朵娇花!”
  琼娘一抖算盘,长指一划,一边拨拉着一遍道:“这样便好,只是你也别冷落了我的哥哥。柳家公子身世清白,不是让你白睡的,他这几日应该跟你大哥定下聘礼的事宜,你还有什么洒泼雨露未匀的事情,还请趁早了,免得婚后无暇,干死了那么几朵!”
  英俊潇洒的公孙二公子听到这,便是表情一垮,甩了扇子道:“你那大哥是榆木的脑袋吗?怎么跟他说竟是不明白,非要从死乞白赖的赖着我!我大哥也是,这次竟是住猪油蒙心也跟他胡闹。”
  琼娘这时抬头道:“对了,你先前不是要跟我要这远洋船队总把式的差事吗”
  公孙二忙不迭地点头,只有远洋出海,才能断了大哥让她嫁人的念想。
  琼娘上下打量着她道:“你只要两个月内,不再穿男装,穿衣打皆有我摆布,那这差事,便是你的了!”
  公孙二觉得这还真是小差事,当下豪爽的一拍桌子:“ 没问题,那我就且忍了两个月。”
 
 
第145章 
  琼娘也学着她的样儿, 豪爽地一拍桌子道:“一言为定。”
  公孙二这辈子打赌没输过。她原先觉得是自己有本事, 后来她才有些明白,是因为没有遇到崔琼娘。
  这个女人小小的年纪,也难怪能拿得住那位混不吝的琅王,只不言不语的,却不动声色地将你往套儿里引。
  当公孙二被扎了耳眼儿, 用草木灰捂住了穿了银铛的耳垂时, 琼娘坐在她对面柔声细语地道:“不动啊,一会便好。”可那手腕却毫不见迟疑, 只几下的功夫, 就扯下几根多余的眉毛。
  公孙二想要反悔,反正她也不是君子,犯不着一言九鼎!正想撂挑子走人时, 琼娘只不紧不慢道:“现在走, 信不信我明日便能让两家定了婚期。”
  你看, 便是这般柔柔和和的语调, 却让从来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公孙二一时不敢动了。只能苦着脸道:“王妃, 您这是何苦来的呢?我这是粪土之墙,您怎么弄,我也不会有您的千娇百媚不是?”
  琼娘却眉眼不动道:“你我不是一类的容姿,怎么可妄自菲薄地胡乱比较?且忍了这两个语月,待陪我赴了茶宴, 叫那些个看不出你有多美的, 个个看瞎了眼。以后你套着麻袋在街上走, 我都不管!”
  琅王妃何许人也?经营着京城里所有最名贵的妆物布匹。那巧手画得丹青,更画得美人面。
  那公孙二的眉形她也没有修剪得太细,只是去了乱眉,柔和了眉峰。至于那肌肤也没有费心用脂粉去盖,但用调了鹅油的香膏滋润了下肌肤,让那肤色更加均匀发亮而已。
  公孙二姑娘原本便不丑,经过这般巧手微调后,若玉石被雕琢了一番,五官更显得精致大气,竟是一种别样的美丽。
  琼娘又替她搭好了衣服,满意地点了点头。
  因为先前捉拿拐子,还有大哥柳将琚的事情,闹得这位亦男亦女的公孙二姑娘在坊间的传闻甚多,大都是不堪入耳的。
  而她从云曦的话里,可是感受到了好些贵妇们对公孙不屑之情。
  如今公孙无奕因为助琅王剿灭水贼居功甚伟,已经得了皇帝的封赏,从了五品武官的空缺。
  虽然官职不大,但公孙二好歹也是官家小姐了,怎可让人那般轻看。
  琼娘这般周折,就是存心让人看看,公孙二姑娘这般的美人,并不是没有君子仰慕,且让她们收了轻视之心。
  这一切准备得宜,便是整装上阵之时。
  琼娘吩咐管家举行了一场茶宴,便是各府宜婚的公子,也请了不少。
  琅王府原本就是京城里的金贵巷子,当初万岁赐府时,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正好王府两侧的人家俱搬迁走了,琅王便将两处院子也买了下来。一点点地扩建。
  到了今天开春的时候,这西侧扩建的园子才算修整好,所以许多来王府的贵人们也不过是在王爷开府时,来吃了吃酒席,以后便还没有机会窥见王府新园子的全貌。
  等这次一来,只觉得琅王府似乎是从头修葺了一番,愈加富丽堂皇。
  大凡京城之地,各位王侯的府门修得再怎么阔绰,那宅邸也是受限,毕竟这寸土寸金之地,哪家的府宅的紧挨着修建,都挤得很。
  若是有不差钱的王侯,想要宽绰些,便在京郊圈地修建别院,隔三差五地去住一住,缓一缓在京城里逼仄的郁气。
  可是如琅王这般,拿京城最繁华巷子里的土地当京郊的耕地那般使用的,还真是只此一家。
  一来,就算位高权重,这天子的眼皮子底下啊,弄不到合并府宅的官府批文。
  二来,这般肆意圈买,实在是太耗费银子了,就算是王侯之家,那点子家底也有些挥霍不起。
  可是这位藩乡琅王却偏偏将两样都做到了,甚至那花园子里还挖了一片湖,能在其上泛舟,这可真叫人看着眼热。
  因为一直找寻不到大哥,柳梦堂按捺不知,便是叫柳萍川厚着脸皮跟着云曦一起入了琅王府,看看寻机会能不能看到柳将琚。
  可是这柳萍川没等看到哥哥,先是将一双眼睛看得红热。
  她这辈子最怕的便是入了琅王府成为那败王的侍妾,就此断了福祉。
  没想到自己这辈子居然还有主动踏入琅王府的一日。
  只是究竟是犯了什么邪?为何她这辈子所嫁的琅王到了今日也不见颓势,反而越来越富贵显达的样子?
  这心里泛酸,嘴上自然也没有什么好言语的。便跟着坐在身边的其他夫人们笑道:“这娶了商家女的好处便是,使银子的时候,眼睛都不眨,可惜了我们府里的老爷们都太规矩,讲究个门当户对,不然的话,娶个能赚钱的老婆,便也能不出京城,在院子划水泛舟了呢!”
  这进门的都是客。若是刘熙还得势,琼娘才不管什么礼节,定然将这柳萍川哄撵出去。
  可是太子被废,同情刘熙的老臣大有人在,若是此时她再哄撵柳萍川,便有得势不饶人之嫌,平白给王爷着了骂名,便只当是王府门缝没关严,飞入只苍蝇。
  但这蝇子却没个自觉,犹自在那里嗡嗡嗡地大放厥词,话里话外污蔑着琅王是个花销正妻嫁妆,吃软饭的败家子。
  不过她这话一起头,立刻有些夫人随声附和,那言下之意,她们心里也是认定琅王吃了老婆的嫁妆,才这般的阔绰。
  琼娘心内叹了口气,她嫁入王府时便阻拦着琅王扩建院子,怕的就是树大招风。可是琅王非是不听,只说自己在江东住惯了大宅,受不得京胡同一亩三分地的憋屈,可是若住在京郊,来来回回也是折腾,倒不如索性买通了三个府宅,将来孩子生得多了,也有地方戏耍。
  这番豪横之言,也是叫人着恼。可那都是自己家门府里的事儿。
  现在柳萍川贬损之言都递送到了她的面前,岂有让人当年污蔑之理?
  于是琼娘借着那柳萍川撩拨着众人话头的时候,琼娘笑了笑道:“若是真这般想,恐怕诸位要学得安业王,多纳娶几个商户的妾侍了。我赚得那些个脂粉钱,我们家王爷可看不上。王爷自接了王位时,便派出府里的家生奴才们去四处经商,积攒下来的钱财倒是有些盈余,各地约略有些薄产,只是迁来了京城,便将外地的店铺典卖了些,才有这闲钱修府。”
  她这话不疾不缓,便是徐徐打脸,话中之意乃是他家王爷却是比她这个京城第一女富豪富有许多。
  众人猛然想起当初朝廷兴建大运河时,户部一时拿不出足够的钱银,还是向琅王借了一部分才开的工。
  那位琅王能不管朝廷要饷银,养着江东的一干水军,自然是有家私财气的。
  这么些外乡的乡巴佬,怎么都这么的有钱银?
  柳萍川听了面色尴尬,心中更是泛起无限酸楚。
  自从白家被灭,刘熙骤然少了一大块钱银进账。
  而贬为安业王后,皇家的供奉上更是削减不少。王府的钱银本就捉襟见肘,偏偏安业王的排场一如往常,只苦了一干府里的女眷,日常所用不断缩减,现在连像样的胭脂也要个把月才能买上一盒。
  柳萍川想到这,看看通身珠光宝气的琼娘,心内更是有怨气,总是疑心自己此番重生,会不会是被琼娘做了什么手脚。
  明明她被赶回了崔家成为了商户贱女,为何现在竟是活得这般有模有样?
  偌大的宅院,她便是此间的女主人,真是让人看了生气。
  不过琼娘此次召集众人可不是为了炫耀自家的园子,她心里还有些正事。不久后,有人进来禀报公孙校尉的妹妹公孙二姑娘求见。琼娘道:“请公孙二姑娘进来。”
  最近众人耳中可是听了许多王府家公孙二姑娘的轶事,纵是没见过的,也是知道她平日里的派头和模样。一时议论纷纷,期待着公孙二姑娘进来时一副羽扇纶巾,斜眉摇首的风流公子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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