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失踪的?该死的,监控呢!”服部平次咆哮着,情绪处于一个暴躁阶段,“工藤,你没等到她吗?她没下楼吗?”
“没有。”工藤蹙着眉,“监控拍到的最后一个画面,是她进了洗手间……之后一直没出来。我等在车里许久,她的电话接不通,只能上楼看看,没想到她失踪了。”
“那个嫌疑犯呢?”
工藤调出监控,冷静道:“他出了大楼,但之后,他和叶久泽一起失踪了。”
“该死的!可恶!可恶!”服部平次一把摔了遮阳帽,“叶久泽每次行动前都会告诉我们去做什么……这一次,却没有。”
工藤整理着一叠又一叠的证据,翻看着一个又一个监控,将所有矛头都引上嫌疑犯的身,层层推进,最终锁定了三十几个地方,认为那是嫌疑犯的老窝。
神奈川的警察一下子忙成了陀螺!
等杀生丸赶到案发现场的时候,他发现所有与叶久泽相关的气息,都已经消失了……什么也没有剩下。
餐盘已经洗净,街道洒过清水,洗手间喷过香气……一切一切正常的运作,一点点蚕食着她的痕迹,让她无声地消失在原地。
她在哪里?
为什么嗅不到了?
是真的失踪了,还是不经意间掉入了另一个异空间?
当灵敏的鼻子无法再为寻人提供有效的信息,杀生丸头一次衍生了想抽出爆碎牙把神奈川翻一遍的冲动。这冲动,如此强烈!
她到底在哪里?
“气味。”杀生丸的情绪酝酿着风暴,语气却极为平静,“那个杂碎,你们有他的随身物品吗?”
杂……杂碎?
在杀生丸愈发浓郁的戾气压迫下,服部平次本能地抖着腿肚子,说话都有点不利索:“随身物……在、在前厅。”
杀生丸转身就走,却又停了脚步:“跟上。”
犹如上位者直接下达的命令,服部平次忍不住迈开腿,却在半途中住了脚,总觉得自己的表现不仅愚蠢,还很狗腿子。
工藤整了整笔记,说道:“跟上吧……别愣着了服部。”
几人到了前厅,杀生丸早已记住了嫌疑犯的气味,单枪匹马地就往外走。外头夜色已深,作为一堆成年人,谁也不放心一个小孩子外出。
他们想将杀生丸带回,却悲伤地发现,他们的脚程居然比不过一个孩子!
比不过一个孩子!
见鬼了吗?
还真见了鬼!
杀生丸循着逸散在空气中的味道,第一回 ,找到了一处血迹斑斑的地下室……警方大惊失色,当场在地下室的墙壁内,撬出了一具腐烂多时的女尸。
她不在,不是她……
杀生丸扭头就走,烦躁值直线上升,第二回 ,他带他们找到了大酒店的水箱……一窝人放完了水,在尖叫声和呕吐声中,扒出了第二具女尸。
不是她,都不是她……
杀生丸当机立断撒腿狂奔,第三回 ,他的脚步却驻足在了海边……这里是,最初的地方。不远处就是“约会”的高档餐厅。
为什么会在海边?
服部平次几乎跑断了气:“这……这里……怎么了?有……有什么问题?”
对于杀生丸那比警犬灵了不知道几万倍的鼻子,服部平次已经彻底服气了。到目前为止,只要杀生丸说“捞”,他们就能把海底都捞个遍!
“水,让人厌恶。”杀生丸蹙眉,“气味消失在这里。”
那个嫌疑犯的气味,最终消失在这里。
“投海,不可能。”服部平次下意识地否定,“这里人来人往,他就算想自杀都不可能做到悄无声息。”
“血的味道,很淡。”
杀生丸压根不理会服部平次,一双金眸平静地注视着波涛汹涌的大海,看着它潮起潮落,手握紧了爆碎牙…踟躇良久,他还是松开了刀柄。
“那个杂碎,在海里。”
服部平次:……
看来这海底,只能捞一捞了==
等黎明再启,阳光普照大地,海边早已围满了人。打捞队伍足足折腾了一夜,才从海中捞起了一副被海鱼啃到零零碎碎的男性尸体。
经过核对,的确是昨日的嫌疑犯无疑。
但至此,所有的线索都断了。
海水腥咸,一夜的时间完全能冲干净所有的气味,哪怕对方身上真有叶久泽的痕迹,可如今已被海鱼啃完了身体,能剩下什么呢?
叶久泽恍若在人间蒸发,不见踪影。
杀生丸沉默地站在原地,最终甩开服部平次伸来的手,满脸凝重地离开了现场。当天,他回东京找到了宇智波斑,平静地告诉对方,叶久泽已经失踪了。
“他动手了吗?”宇智波斑眯起眼,“应该是他吧?”
“我记得掠夺者都有一定的能力。”宇智波斑沉思道,“如果他的能力也是开启一个异空间,那你确实找不到她在哪儿。”
杀生丸微微颔首:“所以我没动手。”
“工藤新一呢?”宇智波斑问道,“掠夺者如果动手,第一个计划便是控制饲主,第二个计划……不,所有计划最后的目的,都是为了杀死本尊。”
“柯基才是他最终的目标。”
“那他何不直接带走柯基?”杀生丸淡淡地说道,“以他和叶久泽的关系,想要将柯基带在身边不是问题。”
宇智波斑不语,心头骤然一沉。
“掠夺者想要掠夺的东西,不仅仅是本尊吧?”杀生丸回忆道,“还要掠夺更为纯净的……守护者的……系统?”
系统是什么,杀生丸完全不知道。但他不难将它联想成保命的工具。
而现在,有人要掠夺叶久泽保命的工具……
杀生丸的脸色越来越黑。
……
叶久泽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偌大的茶园里。他被安置在一张躺椅上,身上盖着一张薄薄的毯子。
头顶是蓝天白云,脚下是泛着松香的泥土。放眼望去,满山青翠的早茶盖满了一个又一个山头,洋溢着一股自然清新的气息。
叶久泽伫立了许久,像是明白了什么。
他抬起自己的手,使劲儿捏了捏,却发现自己的经络内空荡荡的,再没了分毫的力量。仿佛身处此地,他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女。
【商城】被封了,【背包】打不开,呼唤系统,对方却像条死狗,一声不吭。
完了,阴沟里翻船。
工藤……居然是……
谁特么能防住啊!
有风丝吹来,叶久泽浑身发寒。他捡起毯子披在肩上,并没有随意行走,因为他明白,只要“主人家”不愿意,他永远走不出这个怪圈。
良久之后,日头爬上了顶端,约莫到了正午时分,当叶久泽肚子饿得咕咕叫时,一阵轻微的空间波动在身后骤发,一张熟悉至极的脸托着一份便当,缓缓步入。
那是他的邻居、日常接触的朋友、办案时相互帮忙的伙伴……工藤……啧。
再见到这张脸,他对他,心情复杂!
工藤带着笑:“饿了吧?”
叶久泽不语,接过了便当就开吃。
“不怕我下毒吗?”工藤似乎心情很好,却不见叶久泽理他。
“这里环境不错吧,嗯?”工藤笑了起来,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照常与叶久泽聊天,“这是我用心经营的茶园,也是我……拥有的独立空间。”
叶久泽没了胃口,搁下了筷子。
讲真,类似于随身空间这种男主开挂的玩意儿,都应该是一个人带进棺材的秘密。
而当随身空间开挂男主动提起“我有一个空间”时,多半是认定听到的人将死,或者认为对方将永远被他掌握在手心里了。
无论是哪种,他光是想想,都觉得心头不舒服。
“打开天窗说亮话吧。”叶久泽懒得磨叽,直截了当,“要说啥说啥吧,看在以前还拿你当朋友的份上……”
工藤轻笑,随手招徕水壶茶盏,焚香泡茶。
可这一次清香四溢的茶盏,叶久泽并没有接。
工藤垂下眼睑,缓缓道:“我的前世,在距今百年之前的时代,是个贵族,我的姓氏……是北条。”
叶久泽微微一愣。
北条?!
“父亲有五个儿子,我行四。因为母亲不能为父亲带来足够的利益,他杀了她,当着我的面……而我,成为了弃子。”
茶盏斟满,“工藤”的声音依旧不急不缓:“我被杀死在卧榻上。嗯,我最疼爱的小弟,一刀一刀,砍杀了我。”
叶久泽看着他平静的脸,只觉得毛骨悚然。
“我怀着怨恨而亡,原以为会化作恶鬼,却不料再世为人。”工藤忽然笑出了声,面色微微扭曲,“有一个叫系统的东西告诉我,保护一个人。”
“真是可笑,我要保护的人,居然是北条家的长孙呢!”
他低低地笑出来,音色诡谲:“和小弟长得真像,同一个年纪的孩子呢……我杀了他。”
叶久泽:……
他搓了搓肩膀上地鸡皮疙瘩,有点齿冷:“那只是个孩子,再像也不会是他……你……”
“我知道不是呐。”工藤的语气温柔如斯,犹如情人间的低语,“但信任和情感是最脆弱的东西,比如现在,我欺骗了你,你能全身心地原谅我么?”
叶久泽语气冰冷:“做梦。”
“嗯,所以我杀了他。”工藤一直笑着,仿佛世界上没有不快的事,“我堕落成掠夺者,寻找着我的猎物。”
“我爱上了我的猎物,那是一个多么可爱的守护者。”工藤回忆道,“笑起来有个小酒窝,单纯善良,默默守护着尚未长成的工藤。”
“她的能力很鸡肋,前世死时玩着一款种植游戏,死后就继承了一个种植空间。除了种植储物和躲避外,并没有什么大用。”
“可让我放弃我也不甘心,结果守着守着,我爱上了她。”
“但她没有自保的能力,死在了北条家的器官贩卖组织里。啊,你知道吗,当我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被掏空了……却还有一口气,直到见到我。”
“她笑着告诉我,让我杀了她。”
“我杀死了她,继承了她的能力。”工藤轻抿着茶水,轻声道,“改成茶园了,那是个像茶一样的女孩。”
“不过她死了,工藤可就失去保护了……为了方便我行事,也因为我身上有她的气息,掠夺工藤倒是不错的主意。”
茶盏见底,工藤有些遗憾:“呐,时间到了呢,再不出去,服部会起疑。”
他慢慢起身,收拾着杯盏,微笑:“我不会杀你……不过从现在开始,很长一段时间以后,没有我的话,你在这儿可就活不下去了。”
叶久泽的脸色阴沉,嗤笑:“又不是没死过,你威胁不到我。”
工藤无所谓地耸肩:“总之,你只能看到我一个活人了呢。”
“不要太想念我,女孩。”工藤唇角勾起,“如果你愿意喜欢我,我会很乐意的呢。”
叶久泽:……
脸还真是大得可以!
以为他是斯德哥尔摩症候群吗?
等等……斯德哥尔摩……哦草!
第217章 第二百一十七只狗
“工藤”的前世, 谈不上美好。或者说,他对曾经心怀善念的自己, 感到十足的无奈和抱歉。
百年前的北条家,早已具备了浸透利益的黑心、争权夺利的手段。
他的生父是个渣滓。仅是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便佯装成落魄的武士混入了一个落寞贵族麾下,两个月后, 搞大了那名贵族独女的肚子。
很不幸, 他的生母正是那落寞贵族的独女。为了所谓的爱,她听信生父的花言巧语,入了当时尚且是个“泥腿子”的北条家。
北条家并非天生权贵, 很大程度上来讲, 北条家在贵族的层次中完全够不上位置, 仅是一介流浪武士聚合的集团。
然而正是这一群为贵族瞧不上眼的武夫, 利用姻亲和女人, 洗白了“泥腿子”的外皮, 竟是在谣言和舆论的操作中, 化作了从四国岛逃亡而来的贵族……
他六岁那年,生母和其家族早已被榨干了价值。当世人渐渐被“北条家是贵族之后”的观念洗脑, 他的生父就不再需要这一枚棋子了。
尤其是, 这枚棋子和她的家族, 都清楚他的底细、都能挟恩图报时……他们必须死!
多年后, 生父的美人中毒死亡,一切矛头全数指向母亲。他竟是问也不问,提起太刀直接剁下了母亲的头颅……鲜血染红了他的眼, 以及整个世界。
他成了北条家中的孤魂野鬼,一夕之间,从一名风雅的小公子变成了谁都能踩一脚的对象。挨饿、受冻、打骂,他逃不出樊笼,一日日被蹉跎。
直到十七岁那年,北条家下一代的争权开始白热化,他的生父终于想起了他的价值。
他重新成了一名被软禁的贵公子,也被当成了活体的靶子。
但在当时,他也瞧明白了世态炎凉,眼见所谓的生父要拿他给其余儿子磨刀,他非但没有拒绝,反倒攥紧了手中的权利,开始疯狂地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