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挡在长年累月的西装下面,皮肉细嫩,显得养尊处优,手感上佳。
李宓清心寡欲地在手心抹开精油,然后搓热,顺着应嵘的后腰开始按摩。
“啊~”
这黯然销魂的声音,听得李宓老脸一红。
“你矜持点好吗?有那么舒服吗?”
应嵘:“嗯,很舒服。”
李宓被他这邪恶的一声‘啊’搞得下手不敢那么大劲儿。
“用力点……对,就是那个地方,用力……”
应嵘不知道是存心还是故意,把李宓指挥的面红耳赤。
低重的呼吸声,时有时无地从喉咙里发出来的无意识声音。
李宓被撩拨的不能自已:“好了。”
应嵘翻了个身,扣上扣子,似笑非笑地看她:“脸怎么红成这样?”
李宓见他一副正人君子样儿,咬牙:“你说呢?”
“知道的以为我们俩在按摩,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俩在干嘛。”
应嵘靠在窗边,倚着床前的软枕问:“咱俩在干嘛?”
李宓看着他跟老狐狸一样狡猾又可恨的脸,把精油瓶子盖起来。
威胁道:“下次不给你按了。”
应嵘立刻反过来夸她的手艺:“摁的真不错,舒服的要上天了。”
说这话时,他那一副陶醉还想再来一次的表情绝对不是骗人的。
李宓心里艹了一句,一时不知道是该捂耳朵,还是捂眼睛。
看着被他调戏的落荒而逃李宓,应嵘支着下巴看的有趣。
稍作休息后,下午两点多从服务站出发,继续赶路。
小奶包在李宓怀里睡得昏天黑地,李宓见他睡得那么香,被他传染到,忍不住开始打瞌睡。
忽然睡在她怀里的小奶包,不知道怎么了,身体开始挣扎起来。
李宓以为他醒了,低头一眼,他还在闭着眼。
像是梦靥了,脸上的五官纠缠在一起,小手在空中乱拽着什么。
先是一句话不说,眼泪从闭着的眼缝里开始流,表情在隐忍。
应嵘从后视镜里看他:“做梦了,你轻轻叫醒他试试。”
李宓小幅度地推他,睡梦里的小孩完全没有反应,依旧沉浸在梦境里的悲伤里。
李宓叫了一会儿,见叫不醒索性就抱着他,低声地哄着他:“妈妈在呀,别怕别怕。”
小孩一系列前面的表现,就像是在等待一个最后撕心裂肺的爆发。
只见他突然张开小手,无意识地攥紧了李宓的衣服。
嚎啕大哭:“不要离婚。”
李宓被他吓一跳,敢情他梦到了这个。
于是抓住他的小手:“好好好,不离婚不离婚。”
可能被自己那一嗓子嗷呜给吓醒了,小奶包情绪平静下来,慢慢地睁开眼。
眼睫上还挂着泪珠,迷茫地看着李宓:“妈妈,你干嘛?”
李宓见他鼻子和眼睛都红红的,“你刚才做什么梦了?”
小奶包湿漉漉的眼睫毛忽闪忽闪,似乎又回想起梦里的伤心事了。
“你们不要离婚,好不好?”
李宓:“……”
她心里想,傻儿子,我们连结婚证都没有呢。
“好,不离。”
小奶包听了她的保证:“真的,你不骗我?”
李宓:“真的不骗你,我们真的不会离婚。”
小奶包终于不哭了,站起来,蹲在她的怀里,亲了亲她。
“妈妈,我觉得我好幸福呀。”
李宓内心半是忧伤半是甜蜜。
甜蜜是儿子非常懂事,她很欣慰,忧伤是儿子太懂事了,无形之中克了她。
对上他天真的大眼睛,李宓言不由心:“嗯,我们是幸福的一家。”
应嵘从后视镜里扫了他俩一眼,有儿子这个神助攻,领证的事情应该是指日可待了。
到了春夏镇已经下午五点多,宁静的镇子在夕阳下显得更加静谧和安详。
这里的美景汇聚了烟雨江南的独特精致,又保留了原始村落的古朴深厚,说它美得像一幅画并不实,它比画还要美。
一路驱车直接到李家,以前门庭若市的李家,现在却冷冷清清,门口空荡荡的不见有任何停车。
李宓下车后,敲门。
敲了许久,就在李宓以为家里没人时,李钺终于过来开门。
少年还是以前那头精短的寸发,但是精神却不比以前,眼中的血丝很重,眼帘下一片乌青色,像是很久没睡觉一眼。
他看到李宓后,眼神里散发出喜悦:“姐姐。”
李宓:“家里有人吗?方不方便进去?”
李钺立刻把他们的包接过去:“没有人,快进来。”
她之前只来过一次这里,而且是在院子里坐了坐。
现在进屋子里,被富丽堂皇的屋内吓一跳,成块的大理石墙面,地上昂贵的地毯,架子上摆设的不知是真是假的古董。
饿死的骆驼比马大,李家落魄时家里都是这番样子,繁荣是不知得多富丽。
李钺显然不经常招待客人,递过来两杯冷开水。
李宓直奔主题:“昨天你打电话给我,欲言又止的,我不放心过来看看。”
李钺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心:“我打错了。”
李宓才不相信她是打错了的,四处看了看:“家里还有人呢?”
李钺轻轻道:“爸爸被检察院带走了,姐姐被公安机关带走了,妈妈在医院。”
李振兴和李箐的结局,李宓都能猜想得到,但是卢翠为什么会住院:“卢翠怎么了?”
李钺:“精神不太好,有一次半夜出门去找我爸,落水了。”
春夏镇虽然四处都是小溪流和湖泊,但是好好的人怎么会落水。
“医生说她遭受的打击太大,精神有点错乱失常。”
李宓屏住呼吸,听着李钺的每一个字。
“她现在怎么样?”
李钺:“现在还可以,就是嚷着要见我爸。”
李宓放下心,只要不是她想的那种精神失常就行。
“你昨晚打电话给我,是跟她有关系?”
李宓猜的很准,李钺对李振兴和李箐的事儿,都是轻飘飘的态度,但对卢翠的病明显说了很多。
少年有点难以启齿:“是,家里的钱账户都被冻结了,我不知道哪里有钱,自己的钱花光了之后,昨天忍不住了……跟你打电话。”
四个人开车到了镇上的医院,虽然李钺经济窘迫,但他还是舍得给卢翠住条件最好的单人间。
晚上不是治疗时间,卢翠一个人在房间里看着电视。
听到敲门声,她从床上坐起来:“钺钺。”
李宓推门进来后,卢翠像是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的一眼,迅速往后退了好几步。
一直退到强角落里,眼中的恨意一点都不遮掩:“你这个灾星,灾星!”
李宓很淡定,本来她就没把卢翠当成什么人,所以听到她的话后,除了皱了一下眉头,并没有任何不适。
李钺从后面上前:“妈,这是姐姐。”
卢翠拼命地想要找东西打她:“你这个害人精,你爸和你姐姐是不是你送进去的?”
“你这个害人精呀,你怎么忍心,那是你爸爸呀。”
“你没有孝敬他一天,一回来就把他送进去,你怎么忍心?”
李钺拦着她,不让她扑上李宓。
李宓:“我给他送进去?你当检察院,公安局是我开的?想送谁进去送谁进去,李家做过什么事,你们摸着良心问问自己,再说冤枉不冤枉。”
她不知道应嵘在背后调查过什么,但她完全信任应嵘,李家干不干净,一查便知道。
卢翠:“就是你干的,这么多年一直风平浪静,怎么你一回来就出这么大的事儿,我好后悔生下你,生下你这个白眼狼。”
李宓:“我一回来就出这么大的事儿?有些事你们要是没干过,怎么会怕我回来?这么多年没出过事不是你们真无辜,是报应未到。”
卢翠被她的几句话气的嘴唇发紫,抖抖索索说不出话来。
李钺乞求的语气:“姐姐,你先出去吧。”
应嵘把李宓拉出去,小奶包畏畏缩缩地蜷缩在他的怀里,害怕地看着这一切。
医院的走廊上,李宓忍住心底里的难受,故作坚强。
应嵘没有瞒着她:“这件事是我干的,我之前搜集到一些李振兴贪污犯罪的证据,本没想举报出去,但在那场让你难堪的认亲的大会后,我就改变主意了。”
李宓:“犯罪了就要受惩罚,他们咎由自取。”
应嵘还是道歉:“对不起。”
李宓失声痛哭:“你做了应该做的,没什么对不起。”
应嵘搂着她,见她哭的伤心:“那你哭什么?”
李宓泣不成声:“我……我就是……心里好难过呀。”
应嵘:“别难过,这些都是我做的,我来承担。”
李宓摇头:“我本来就不抱希望,为什么被伤心之后,还这么难过呢?”
应嵘沉声道:“因为你善良,对他们还有所期待。”
医生安抚好卢翠之后,李钺从病房里出来。
他看到李宓,眼神躲闪,表情特别抱歉道:“姐姐,对不起。”
李宓摇摇头,两人一起坐在医院的长椅上,四处都是消毒水的味道。
“你也恨我吗?”
李宓问的很轻声,听起来似乎完全不在意李钺的想法。
李钺:“不恨。”
“我虽然年纪小,但是我什么知道,我们家迟早要出事。”
“但这么浅显的道理,连我都知道,爸爸姐姐他们反而不理解。”
“每次过节,来我们家送礼的人,门口的小院子都停不下来,一波接着一波。”
“小的时候,我馋嘴,就会去扒开客人送的礼物,看里面有没有糖。”
“圆形的铁罐子,上面印着饼干图案,但实际上,里面都是钱,一捆一捆的。”
“中秋的月饼盒里是钱,过节送的酒,酒盒子里面是钱。”
“我一开始不懂,不知道送钱是件坏事。”
“等到我后来懂了,一切都来不及了,爸爸姐姐他们已经收了太多的钱,没有办法停下来。”
“我越来越不爱回去,家里除了钱,什么都没有。”
“他们眼里除了钱,也什么都没有。”
李宓非常震惊,她不知道李钺从小是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
李钺:“钱在我眼里就是一张纸,它们没有意义,爸爸他们能给我源源不断的提供,我肆意挥霍,心底里一直觉得,不是我们自己的钱,还是趁早撒出去的好。”
说到这个他自己也忍不住笑了一声:“我是不是很天真。”
李宓一点都不觉得他天真,她在李钺身上看到了李家人全都没有过的东西。
李钺:“爸爸被检察院带走的时候,我竟然有一点点的安心,我们家再也不用胆战心惊地随时准备跑路了。”
“你问我恨不恨你,我不恨。我一直以为李家都是这样的人,甚至一度以为所有人都是爱钱的,没有人不爱,但我后来遇到你,我终于在你身上找到一点点认同感。”
“虽然我跟他们不一样,但是姐姐,我跟你一样。”
李钺的成熟超出李宓的想象,她很难把这些话和一个家里刚出事,才十六岁的少年联系起来。
她伸手抱了抱他:“你还有我。”
从出事开始,就一直冷冷静静的少年终于忍不住,埋在她的肩膀小声哭泣起来。
“你没有丢下我,我真的好高兴。”
李宓拍着他的肩膀,她从来未曾想抛弃过他。
第55章
李宓过来之后,李钺难得恢复了些以往的活泼,他抱着小奶包走在前面,边走边玩。
小奶包乖巧懂事,一口一个“小舅舅”,把李钺哄得买了一大袋子糖给他。
李宓和应嵘走在后面,两人肩并着,步伐默契一致,不近不远地地跟着他俩。
五月的晚风从耳鬓间吹过,温暖潮湿,像是情人的吻。
李宓散开的头发,被晚风吹得飘荡起来,有几缕缠在应嵘的脸颊上,酥酥麻麻,撩拨着人的情绪。
他脚步慢下来,步子走的轻缓:“李钺,你打算怎么办?”
李宓:“他辍学了一年,我想让他重新把书捡起来。”
李钺去年没考上高中,已经在家辍学一年,现在是五月份,马上秋天入学时,他的同学都升高二了。
而李钺却在家游手好闲,李宓不能看着他这样荒废下去。
应嵘赞同李宓的话,宽厚的手掌不动声色地牵起李宓的手。
李宓已经把李钺的未来打算好了:“现在是五月份,可以先给他请私教,等到秋天新学期开学,他要是能赶得上高一的课程就让他读高一,要是赶不上就让他重新回去读初三。”
李钺说这些计划时,眼神里的柔光,微微闪动,她对李钺甚至比对自己还要上心。
应嵘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牵起她的手来:“那你自己呢?有什么打算?”
李宓对别人的事情全都计划的井井有条,但对自己的事情上,一问就欲言又止,一副没打算的样子。
“我的打算很简单呀,多拍几部戏,多攒点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