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艾玛本是淡淡地回复着,直到她听见了最后一个名字,表情厌恶地皱起了眉头。
俩人各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整理东西。
庄园规定,求生者每人只能带一样东西去到游戏场地,并且那样东西还不能危害到监管者的性命。
目前这条规定暂时没有人敢不听从,但是各自都有黑暗故事的求生者们却不会甘愿自己日常被监管者压着打,最后干脆利用规定的漏洞携带特殊的道具使得监管者们受伤……
晚上七点半后,吃过晚饭的求生者们集结于大厅的一扇看上去相当诡异的等身铜镜前。
只要踏进去,他们就会在一阵眩晕后被困进一道不知是用什么能量隔阻,看上去就像空气一样,却偏偏比钢铁还要坚固的围墙里。
它是凶狠毒辣的监管者在追逐猎物时的不二帮手,同样也是求生者在感到无力逃脱的绝望与痛苦时紧紧扼住他们喉结的致命藤蔓。
“那我们就快点出发吧?”克利切柔声说,一如既往地凑到了艾玛的身边想要讨她欢心。
艾玛提着自己的宝贝工具箱看也没看他,迫不及待地踏出脚步让自己第一个走进了铜镜中。
克利切刚伸出想要搭在她肩上的手僵住了。
剩下的艾米莉和弗雷迪互相对视了一眼,表面上看上去是对社工的痴情无法得到回报而深感同情,其实心底却毫无波动甚至蔑视。
他们俩人前脚后脚地走入了铜镜里。
大厅里仅剩下了克利切。他表情愤恨,任由怒火涌进头脑,强烈的破坏欲使得握住手电筒的手克制不住地想要狠狠地将它砸在地上,但是理智制止了他做出破坏武器的蠢事。
克利切阴沉下脸,恶狠狠地叫道:“总有一天,总有一天你会是我的!到时候,哼……”
在庄园的另一头,监管者公寓。
与求生者公寓四处充满灯光的客厅不同,监管者们的客厅却是一片黑暗,仅有的亮光也只是沾在四处由蜘蛛小姐点燃的几支蜡烛而已。
难得地,孤僻的监管者们这次都齐聚到了客厅。
小丑和厂长站在铜镜的俩端,蜘蛛则趴在他们的中间,众位监管者一起等待着铜镜中即将显现出的游戏直播。
杰克用另一只没有长刃的手指端起咖啡喝着。他翘着二郎腿,面具下的神态悠闲,不喝咖啡时还心情很好地哼了几句自己独创的那首不成型的小调。
☆、密语
我睁开眼睛。
脑袋里还残留着进入镜子后的眩晕。
恶心。
难受。
异常的想吐。
我面色不好地抱着肚子蹲下身体,将面庞埋入双膝中,不愿闭上的眼睛只得看着陈旧的地板上累积的那一层层灰尘和肮脏的泥鞋印,胸口里翻涌的混物越发激烈,直往上涌……
“她不会是要吐了吧。”
小丑看着镜中逐渐浮现出来的人影,圆圆胖胖的球状红鼻子微抖,扯着自己这张缝了层人皮的嘴角狰狞地笑着,语气中充满趣味。
厂长重重的“呵”了一声,眼睛里流露出不屑,“这就是新来的监管者?实力弱的一逼。”
蜘蛛同样很不好看她,满脸妒恨地挥舞着机械义肢,嘲讽道:“抢了舞台还不好好表演,真不晓得庄园主怎么选人的,还不如让我上。”
和其他监管者充满恶意的表现不同,杰克仍旧很淡定地坐在沙发上品尝着咖啡的美味。
“最起码,她还是有一样优点的。”
半响,他缓缓地、意味不明地说。
众位监管者回头,瞪着说出这种话的“叛徒”。
杰克毫不在乎积聚在身上的几道视线。
他依旧兴致高昂,自顾自地又饮了一口浓郁香稠的咖啡,因美味感到满足而微微阖上的眼眸则在穿着破布公主裙的人儿身上打转……
铜镜中蹲伏的人儿颤抖了一下身体。
她抬起头,茫然地摸着起了鸡皮疙瘩的手臂环视四周,似乎是恢复了精神想要站起来。
“噢,你们看看她呀——”
杰克立刻露出一抹诡谲的微笑,用舞台剧里那种抑扬顿挫的优美语调说着赞美的词语。
“她——新来的监管者,是个多么美丽的女人,有着令人艳羡的精致五官和窈窕的身姿……在那身肮脏衣裙的映照下,她就像是高贵典雅的白天鹅坠入泥潭,从此沾染人世间的尘埃——不,不对,拿这个打比方一点也不恰当。”
杰克有些苦恼地皱起眉头,伸出指刃轻轻敲击着玻璃桌面,发出几道悦耳的清脆声响。
其他监管者面面相觑。
他们都搞不懂杰克想要表达的意思。
“杰克,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厂长满脸不耐地问道。
“你是想说她的优点就是漂亮吗?”
小丑吃吃地怪笑着。
“哈,美人,坠入泥潭——”
蜘蛛反复嚼蛆着这几个字眼,她看了一眼镜中开始四处行动的监管者,又看了一眼自己丑陋匍匐的身体和义肢,心里嫉恨的发狂。
杰克没有搭理他们。
他正一心一意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就像是,就像是……”
杰克如着魔般喃喃自语,持在手中的杯子里的液体随着身体的颤动有些轻微地摇晃着。
不知何时,他的视线飘向了杯子。
咖啡在里头不规则地转着圈。
一圈又一圈。
后来终于圈住了他的心神,使得他仿佛回到了自己还没有当监管者的那个丑恶的时代……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预告:想撒点小甜饼
[此乃真实小剧场]
有一局我玩医生,在医院外遇见杰克,他死命地追我。笑话!我哪能这么容易就被追上?于是很霸气地翻板跑走了。但是!戏剧性的一幕来了!因为我的心脏逐渐减弱,所以很惊愕地回眸一看,发现杰克孤苦伶仃地站在原地遥望着医院,一副孤独寂寞冷的模样。
知道我的心当时就酸了吗?便毅然决然地抛弃队友,鼓起勇气跑到他身边围着他打转。
杰克愣了一会,一巴掌就把我打趴下了,然后抱起我到椅子旁边,没让我坐上去,就把重伤的我甩在地上,守在我旁边呆了一会儿,就跑去找我的队友们了。
最后队友治疗我,队友被抓我去救,我们赢了,四个人全跑走了。
渣男杰克,亏我芳心暗许,不把我抱全场!
(我估计当时他是想抓了三人让我走地窖,因为地窖就在椅子旁边,也有可能想让我飞)
哦,后面加了她,杰克是个女的(心碎)难怪对投怀送抱这么冷漠
☆、玫瑰
没有任何预兆的。
杰克的手指忽然一松。
杯子瞬间四分五裂,咖啡洒落了一地。
监管者们皆因这道声响下意识地绷紧身体。
他们敏感地察觉地杰克此时的表情很不对劲,本来刚才还笑容满面,但是在低头不知道沉思了什么后,就突然变得阴沉危险起来。
头戴的绅士帽向后倾斜,脸上罩着一个古怪,只露出俩个眼眶的白色面具的男人微微昂头抬起下巴。他的下巴尖锐,眼角微瞥,浑身透露出浓浓的不悦和一种黑暗诡谲的气息。
“我想起来了,那些令人讨厌的回忆。”
杰克用他低沉沙哑地声音缓缓说着。
他搭在沙发扶手上,悬在半空中的指刃轻轻地动了几下,就像是钢琴家在钢琴上弹奏着优美的乐曲一样。
“难怪~我总有种特殊的感觉……”他忽然满怀恶意地一笑,眯起眼睛上下打量起镜中的少女,“原来她就像,就像是那个妓.女一样!”
监管者们:“???”
那个妓.女?什么鬼?
你从哪里看出来的?
我们怎么什么都看不出来?
杰克放下翘起的二郎腿,不紧不慢地站起身体,移动那双修长结实的腿踱步到铜镜前。
“啊哈~不会有错的,这张脸果然就是她。”
他夸张地长叹一声,别在腰间的玫瑰手杖在下一瞬间就被狠狠地戳在了少女那颗黑心腐烂的心脏上。
手杖的底部与变得坚硬的镜面相撞,一道很刺耳,很响亮的重击声久久在客厅回荡着。
杰克的眼睛闪过一道红光,表情冷硬,似乎完全恢复了在“游戏”中彻底的虐杀者形象。
“那种清高的表情,我可是死都不会忘记……”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我才觉得自己胸口里的那股反复上涌的恶心感觉开始缓缓地褪去。
“咔哒——”
嗯?耳边似乎传来了什么奇怪的声音?
我警惕地抬起头迅速站直身体,手指下意识握紧不知何时带在身边的花篮,准备一有什么危险就把它丢过去——希望它能有点用处。
维持着这样的姿势等待了半天。
除了那道声响外一点儿其他的动静都没有。
我疑惑地环视四周,这间有着俩扇大门的房间里摆放着各种各样的医疗器械,似乎荒废已久全部都结满了蜘蛛网和被铺上了厚重的灰尘。
这里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
看上去好像是医院里的治疗室?
不不不——目前这些都不是很重要。
现在应该需要搞清楚的是,为什么自己的视觉突然会变得这么奇怪啊?远处的那一堆散发着蓝色光芒的东西是什么?
我拧起眉头,脑中一闪而过一张信纸。
啊,莫非这个蓝色的东西就是邀请函上所说的入场便可看见,相当显眼的求生者的发电机?
这么一想好像一切都通顺了许多……
☆、猫鼠
那么刚才的那道咔哒声又是怎么回事?
因为耳朵听得相当清楚,所以制造出那个声音的地方应该离我不是很远,很可能就是从周围的什么地方或者是楼底下所传过来的。
我小心翼翼地一边走动一边观察着四周,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藏匿人或是物品的地方。
什么都没有发现。
一切都普通的出奇。
既然周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那么现在就只有这层楼的底下有异常的这个可能性了——
我低头向下望去,忽然瞄见了一台亮着白光的发电机,心底莫名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喂——园丁!别拆椅子了!”
弗雷迪跑出医院,瞧见艾玛还在围栏边拆着狂欢之椅,皱起眉头很是不满地说:“赶紧去修发电机!我刚才见着监管者呆在二楼!”
艾玛握住工具的手指一顿。
她抬起了戴着草帽的脑袋,目光紧盯着他。
“你见到新的监管者了?”
“嗯,是个穿着裙子的女的。”
“穿着裙子?女的?”
艾玛喃喃自语,面上难掩失落。
她抿起唇,心底却还是抱有一丝希望地继续问道:“你看清楚了吗?那人长着什么模样?”
弗雷迪感到疑惑,但还是努力地回忆着。
“我修完一楼的发电机后,本想去二楼看看还有没有,结果在楼上突然看见一个陌生的背影,就急匆匆地跑掉了……”说着说着,他有些不耐烦起来,“别啰啰嗦嗦的,管她长什么模样!我们只要再修完四台发电机就赢了!”
“哦。”
与弗雷迪急着要修发电机的态度不同,艾玛则表现的相当冷漠,好像这跟她无关似的。
她收回因他的话语而彻底被冰封的心脏,不紧不慢地拆完了这把狂欢之椅,在心跳声慢慢变大之前,慢腾腾地收拾好工具箱走了。
“啧——可恶!”
弗雷迪因艾玛的态度而感到愤怒。
他望着艾玛逐渐远去的背影,几乎想要逮住她破口大骂并且扔掉她的工具箱。但却还是为了大局为重勉强压抑住心底翻涌的怒气,只得泄愤般地朝她的背影狠狠地吐了口痰……
我提着花篮下了楼梯,循着白光找到了那台已经被修好的发电机——果然,这么说求生者只要再修好四台发电机就能“逃出生天”。
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
必须找到他们,将他们全都绑上狂欢之椅。
否则这场猫抓老鼠的游戏一旦失败,自己将要面临信中所提到的剥离人格的可怕处罚。
——从进入镜中便能抵达庄园的那股神秘力量可以观测出惩罚是相当有可能会实现的。
我心烦意乱地迈动脚步,寻着各个冒着蓝光的发电机走去,期间众多思绪涌入了脑海。
为什么这种倒霉事总是会发生在我的身上?
找找别人就是那么困难的事情吗?
☆、追捕
扑通扑通。
心脏在狂跳着。
它的声音越来越响。
听上去似乎将要飞越出胸腔——
“还差一点点。”
艾米莉喃喃自语,紧张地咬住下唇。
她再次加快了修发电机的动作,最后却因为手指的颤抖而将机子炸出一道绚烂的白花。
“该死!”
艾米莉不甘心地狠狠一拍发电机。
与此同时一道红光落在了她的脚边。
——监管者就在自己的身后!
艾米莉在意识到这点后冷汗直冒,根本不敢回头去看那个“死神”,只是下意识地撒开脚丫子努力朝着有木板和墙壁的安全区跑去。
代表着监管者的红光如影随形地跟随在她的身后,就像是悬挂在羔羊头顶的镰刀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