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就要抢鞋子。
扶嘉抚开她的手,亲自给她穿好鞋。
沈盈枝抿抿唇,再次和他商量:“小河,那什么 ,我保证不离开你,你松开我的脚链好吗。”
林河的动作一僵。
这是沈盈枝思考很久后得出的决定,如果扶嘉不同意,她能逃开吗,答案显而易见,目前不可以。
她是不喜欢扶嘉这个人,不喜欢心狠手辣,低贱人命,但他到底是……小河。
那个乖巧温柔的少年可能是伪装的,但是对她的百依百顺不可能是伪装的。想到这一点,沈盈枝很难像害怕扶嘉一样怕他。
“哦。 ”扶嘉抬头,看了沈盈枝一眼。
哦是什么意思。
扶嘉起身,拍了拍手,几个丫鬟鱼贯而入,沈盈枝闻到食物的香甜味道,丫鬟把几道清淡食物放在膳桌上后,退了出去。
他弯腰,又抱起她,把她放在凳子上,筷子放进她手里,淡淡地看着她:“吃饭。”
沈盈枝拿着筷子,再次望着他:“你能不能把我脚踝上的链子解开。 ”
扶嘉不可置否的看她一眼,一个字没回答。
不能聊聊吗?
沈盈枝不死心的看着扶嘉。
半响过去,扶嘉抬眼,瞅了瞅她,然后说道:“ 不可以。”
不要相信她,只信自己!
扶嘉这样告诉自己,就这样维持这段扭曲的关系,会最安全,也不会再失望。
把她放在属于他想的地方,只要他愿意,随时都可以看见她,就够了。
聊天失败,沈盈枝低头,专心开始吃饭。
扶嘉到底想要干什么?
很快,沈盈枝就知道扶嘉想要干什么了。
他把自己当成会说话的真人娃娃,每天给自己梳头发,第一次梳头发的时候,扶嘉很不熟练,把沈盈枝头发拉的很痛。
“小河,我自己来,自己来。”她伸手,想要把梳子拿来。
扶嘉看了她头顶半响,没把梳子给沈盈枝,但在她头上梳了一个男子发髻。
“盈盈,好看吗?”扶嘉饶有兴致的问。
沈盈枝能说什么:“ 好看,好看。”
她没说谎,以一个男子发髻的审美观来评判这个发髻,的确是挺好看的,扶嘉梳的干净利落。
“ 那你喜欢吗?”手指卷起她耳后一缕发丝,扶嘉靠在她肩头,轻轻的问道。
嘴角扯出一个笑容来,沈盈枝点头到喜欢。
反正就算说了不喜欢,扶嘉也会逼着她改口说喜欢。
扶嘉闻言,满足的笑了笑,又亲了亲沈盈枝的发顶,“盈盈喜欢就好。 ”
他垂下眼睛,当然她也没有不喜欢的权利,只要照着他想要的发展就足够,至于心甘情愿,他……不在乎。
哪怕都是……假的。
都是他编造的假象,也没关系……
到了晚上,扶嘉还会给沈盈枝洗澡。
对,没错,洗澡!
这时,扶嘉会解掉沈盈枝的脚链,第一次发现通过墙上的暗门,能到浴室,沈盈枝还有些惊讶。
这间卧室,布置精美,应有具有,绝不是一时兴起囚禁她的地方,所以扶嘉什么时候就起了心。
浴室是她有生以来看到过最豪华的一间,接近十米的圆形浴池,以通透的汉白玉为石,周围竹管引水。
但马上沈盈枝就顾不得打量浴室,旁边的扶嘉说了几个字。
沈盈枝震惊地看着他。
扶嘉温柔的笑了笑,带着点不寒而栗的意味:“既然盈盈不愿意动手,那我就帮盈盈动手为了。 ”
我的天!!
沈盈枝往后缩了缩,不停地咽口水:“ 小河,洗澡我可以自己来的,我可以的。 ”
不仅仅是洗澡,梳头穿衣吃饭之类我也可以自己来。
“可是我想给盈盈洗澡呢。”扶嘉慢慢靠近沈盈枝,沈盈枝僵笑着后退,但没退几步,扶嘉就把她捉住了。
肉身皆皮囊,肉身皆皮囊!!!皮囊不重要!!!
沈盈枝默念了无数次这句话,她抬头望着房顶精致雕花横梁,保持微笑。
扶嘉靠上来,沈盈枝一动不敢动:“盈盈怎么不动。 ”
我敢动吗!!!
她咬唇不语,甚至有时她都希望扶嘉快点上。
扶嘉吻了吻沈盈枝的手指,眼睛又忽地变成蓝色,他紧紧抓住她的手,沈盈枝一僵,灼热的呼吸喷洒在沈盈枝肩头,她的手被他牵着一路往下。
等一切都结束后,沈盈枝的脸被氤氲水汽晕染出一片绯色,脸颊滚烫,像是一朵华艳芍药。她喘着粗气,后背又靠上一个滚烫身体,扶嘉抱着沈盈枝,靠在她的肩头 ,冷白皮肤上也沾上靡靡艳色。
“盈盈,盈盈,盈盈,盈盈。”
他无休止地叫着她的名字,盈盈两个字回荡在靡丽的浴室里,经久不散。
第41章
秋色渐深, 一晃又不知过去几天。
沈盈枝坐在美人榻上,看着眼前的针线框子,那是扶嘉前两天给她送过来的,她闲的发慌,扶嘉边给她拿了布匹针线, 让她为他缝制衣服。
她真的想出去,昌平侯府少了一个三小姐, 现在是什么模样?还有春柳阿陶,以及黄渔, 侯府的时候事情沈盈枝还敢朝着扶嘉打听,但黄渔一事,沈盈枝怕问了之后, 扶嘉本来不杀她,说不得都要弄死她。
沈盈枝从不怀疑,扶嘉对她强烈的占有欲。
她看着眼前的针线框子,默默地把它推远一点, 转头深吸一口气,随后愣住。
扶嘉的目光先落在沈盈枝身上, 又落在旁边的针线上,垂眸诡异地笑了笑。
瞧,在自己面前表现的多乖呢,却连缝制衣物避之不及。
沈盈枝看见他那张脸就知道他肯定在脑补, 忙道:“ 我没什么别的意思啊。”
扶嘉轻飘飘哦了一声, 又对沈盈枝道:“你的意思, 并不重要。”
沈盈枝:“……”
白说了!
她深吸一口气,不想这样下去了,最起码,她不想一直被关在这。
“扶嘉,你要把我关多久?”沈盈枝望着他道。
刚说完这句话,沈盈枝微微后退一步,扶嘉全身气势陡然危险起来。
沈盈枝舔了舔唇,悄悄地继续往后挪了挪:“我想回侯府看一看。 ”
她失踪这么久,莲枝春柳他们会不会很着急?
“看一看?” 扶嘉轻轻重复了几下这个字,他抬眸看着沈盈枝,意味深长地说:“好。 ”
他答应了!
沈盈枝愕然地看着扶嘉。
扶嘉走过来,看一眼桌上的布料:“等你做好一件外衫。”
沈盈枝毫不迟疑地点头。
他坐在她的旁边,把针线推到她旁边,沈盈枝看着那布匹衣料,伸出手。
扶嘉看她半响,其实这样也很好,逼迫的手段也能得到他想要的。
扶嘉离开了。
沈盈枝专心奋斗衣服,两日后,一件紫色外衫终于大功告成。想到可以离开,自从衣服做好后,沈盈枝度秒如年,她巴不得扶嘉快点来,最好是趁着天色尚早,说不准今天就可以带着她出去一趟。
她站在门口,一直等着,等到月上中天的时候,扶嘉一直未能回来。要知道,自从她来到这,扶嘉每天晚上都会过来歇息。她从一开始的男女有别到如今的无动于衷。
都是习惯。
可是今夜,人一直没有回来。
“殿下,到了,到了。”
正想着,院门口传来凌乱的脚步声,沈盈枝朝门口抬头,明二扶着脚步蹒跚的人晃悠悠的走过来。
那个人是扶嘉?
她想走过去看一看,才走到门槛,左脚传来脚链的碎碎声响。再也迈不出一步,沈盈枝低头一看,无奈的站在那儿。
眼看明二越走越近,沈盈枝微微侧身,好让明二进来。
“沈姑娘,快扶着殿下。” 明二道。
沈盈枝伸出手,越靠近他,酒味越发浓烈,沈盈枝皱眉道:“明二,怎么喝了真的多酒?”
明二道: “主子心情不好。”
他还有脸心情不好,她才是心情不好!!
沈盈枝愤愤想到。
两人合力把扶嘉放在床上,沈盈枝弯腰给扶嘉脱鞋,明二则给扶嘉盖上被子。
沈盈枝问道:“那也不能喝这么多。”
书中的扶嘉从不醉酒,醉酒意味能给人可趁之机,扶嘉又怎会做这种事。这不符他的人设,想到这,沈盈枝摇摇头,她的存在,不就说明不能再以书中剧情去推测扶嘉。
“ 一喝酒这么多了。”明二摸了摸头道。
沈盈枝看扶嘉一眼。
“沈姑娘。” 明二又郑重叫她,沈盈枝抬起头,疑闷的看着明二。
明二眼神落在沈盈枝的脚踝上一瞬,又瞥了眼床上的主子,这才道:“ 虽然我不太清楚殿下和您之间发生了什么,但跟在主子身边五年,你是与众不同 。”
闻言,沈盈枝抿了抿唇:“明二,你想说什么?”
明二顿了一下:“其实我也不知道说什么。”他压低声音,朝沈盈枝使了个眼色,两个人走到门槛那儿去,这个地方离床最远,明二低声道:“ 殿下这样对你是不太对,但沈姑娘,但主子真的很在乎你。 ”
她闻言道:“我知道。”
不
明二松了一口气:“ 那沈姑娘您好好照顾殿下,刚刚殿下醉着,脚步都朝你这边走。”
沈盈枝点点头,目送明二离开。
等明二离开后,沈盈枝关上门,她走到铜镜前,然后褪下左肩处的衣物,那个嘉字清清楚楚。
她看向床上那个人。
目前不能反抗,所以只能放弃反抗。
沈盈枝慢慢走过去,坐在扶嘉旁边,醉酒后的他,脸上的阴厉尽散,和小河毫无差异 ,视线慢慢往下,然后看到扶嘉腰间挂着的钥匙,目光又落在自己脚踝处。
“盈盈。”
听见呢喃声,沈盈枝抬起头,看他半响,给他捏了捏被角。
“盈盈。”扶嘉迷蒙的睁开眼,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嗯。”沈盈枝低头看着她。
“盈盈。”他又叫。
“嗯。”
“盈盈。”扶嘉又来。
沈盈枝别开眼,不想搭理他。
扶嘉不满,抓着他的手,“盈盈,你怎么不答应我。”
沈盈枝无奈,“我在。”
“盈盈~”
“嗯。”
……
**
一响天明。
扶嘉醒来时,头痛欲裂,沈盈枝瞧见他动了,小心翼翼地扶起他,见他按着脑袋看她,忍不住指责一句:“ 看什看啊,你以后别喝这么多酒了。”
他怔怔地看着忙前忙后的沈盈枝,见她端着水靠近,扶嘉下意识张唇。
沈盈枝本想让他自己拿着喝,见状,也只能将就手着把水喂给它。
把水杯放下,沈盈枝又端起旁边的米粥,递给他:“这是明二才送过来的,你先垫垫肚子吧。”
他仔细看着她的表情,然后又张嘴。
好吧,送人送上西 ,呸呸,送到底,沈盈枝亲手舀了一勺米粥,喂进扶嘉嘴里。
一碗粥吃完,沈盈枝扭了扭有些酸的胳膊,扶嘉比她高太多,她要伸长胳膊,才能把粥喂进去。
扶嘉瞧见她的动作,眼神微眯,他掀开被子起身,沈盈枝乘机把昨天做好的衣服拿过来:“衣服做好了。”
目光落在沈盈枝脸上,扶嘉嗯了一声。
“要不,你今天穿这件。”沈盈枝眨巴眨巴眼睛。
扶嘉不置可否的伸长胳膊:“更衣。”
扶嘉喜欢给沈盈枝穿衣,但与此同时,他也更享受沈盈枝给他更衣,这些日子,沈盈枝经常被他指使着穿衣,如今为他换男子的衣服,也甚是熟练。
穿好衣服,扶嘉翘了下唇 。
“很合身。” 沈盈枝给他理了理袖子,当然除了合身外,沈盈枝也没有别的形容词。
扶嘉的衣服都是技艺高超的绣娘缝制而成,镶边花纹,无一不精,她的女工在库妈妈的调.教下,也不过是正常人的水平。虽然用了心思,也只能这样说。
扶嘉垂眸看了一眼,嗯了一声,随即往外走。
沈盈枝见他就这样走了,忙叫住他:“ 小河。”
脚步顿了一下,扶嘉回头道:“等会儿带你出去。”
听罢,沈盈枝有种尘埃落地之感,她脸上露出喜色,最起码能知道莲枝春柳如何。
扶嘉看着她嘴角的一抹笑,抬起衣袖,指腹轻轻摸了摸,面上表情变得偏执,原来都是为了出去。
好,他就让她去看一看,让她知道,除了他身边,她已无路可去。
差不多是正午左右,扶嘉带沈盈枝出了门,行动时,脚踝终于没有铁链的牵制,沈盈枝感觉自己轻了好几斤。
她看了看坐在一边的扶嘉,慢慢掀起帘子,她很久没有出门,院子里每天都很安静,安静到除了扶嘉的声音,就是鸟啼风声,沈盈枝听着街道两侧传来的鼎沸人声,脸上露出笑容。
扶嘉蹙了下眉,想把她拉回来,但偏头看见沈盈枝脸上的笑容,他收回了手,只贪婪地描绘她的眉眼。
但是越走 ,沈盈枝皱了下眉头,她坐回来:“这不是去侯府的路?”
话毕,沈盈枝望见扶嘉幽如深渊的眸光,扯了扯裙子。
扶嘉把人搂过来,不客气的靠在她肩头,柔声道:“谁说我们要去侯府了。 ”
“我们不是说好了吗?” 沈盈枝讶异,她在他的怀抱挣了挣,但越是挣脱,扶嘉就将人抱的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