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总是起起伏伏的。我们既要过得了最好的生活，也要能承受最坏的。现在是不能够再让你像以前那样花钱大手大脚。可是我们还活着还好好的，只要不放弃希望，一切都有可能，你说呢？”
她的神情恬淡温柔。
朱雨莎现在真觉得，她的妈妈这么好，她这一年多到底干了什么，怎么一切都跟她对着干呢？
“妈，我明天还想去看看他。”朱雨莎垂下了眸子，目光有点躲闪，有点不敢看谢文妤的脸色。
她今天才知道朱荣光对妈妈家暴，还家暴得这样厉害。
可是，她却也忘不了朱荣光对她的好。曾经，他是个多么慈爱的父亲。
她做不到，将这一切全部都抹平，然后只剩下记恨。
出乎意料的是，谢文妤并没有反对，而是伸出手，摸了一下她的手腕，那手腕真的细得只有骨头了。
谢文妤相反很高兴。她觉得雨莎会变懂事的。雨莎也会是个有良心的。如果她就这样跟朱荣光撇清关系，不顾过去朱荣光对她的疼爱，那谢文妤才会觉得有些凉心。
“你去吧。天冷了，明天我们一起出去买几件厚实点的衣服裤子，明天你去看他的时候，一起带过去吧。”
朱雨莎眼睛又不由自主的红了：“妈，他这样对你，你不恨他？”
谢文妤摇了摇头，复又点了点头。
当然恨，不恨怎么可能会离婚。二十来年夫妻，俩人一直在人前展示的是恩恩爱爱的模样。朱荣光也是给足了她面子。结果家暴起来却毫不留情。
人说变就变。也许并没有变过，骨子里朱荣光还是那个朱荣光。一切风光的时候，都好说。当风光富贵荣华不在，他又恢复成了那个暴力的朱荣光了。
现在两人离婚了，但朱雨莎名义上还是他的女儿，也是叫了二十来年的爸爸，朱雨莎想去看，她不会拦着。
*
接到贺思源的电话，路遥遥本来还想加会班的，这下也没了心情。
同事打趣：“是老公的电话？”
路遥遥应了一声：“嗯。”
“真好，又是来接你的吧？别加班了，快回家。”
路遥遥收拾东西步伐轻快的下楼，本来想小跑至电梯的，结果想到肚子里的胎儿，脚步又慢了下来。
楼下，贺思源正在那里等她。
他眉目清朗，一双眼睛在她一出现，就锁定住她。
而楼上同事站在窗台前，眼里带了羡慕，看下来。
她们的办公室所在的楼层有一些高，只看得清是两个小小的人影。
她看到路遥遥往贺思源走去。贺思源，顺手就接过了她手里的包。
别的人她不知道，同事却觉得路遥遥真的是能配得上贺思源的。
有个这样出色的老公，有个这样好的婆家，而她，却还仍然这样拼命。并且，在公司里低调得过分，从来没有一种高人一等的感觉，相处起来，让人觉得很舒适。
她看到路遥遥上了车，才回到自己的位置，也准备下班。
路遥遥在车里系好安全带，贺思源俯身过来，替她拉了拉安全带，弄松了一点。
“今天怎么这么早下班，医院的事情不用忙了吗？”路遥遥问他。
贺思源开着车，看了她一眼，又专注的注视着前方，声音温润如水：“也没什么事了。网上那些流言也是不攻而破。医院因为这次事件，暂时也流失了一些病人。至于其他事情，有振凯他们盯着，不会出什么乱子。肚子饿了吗？我们一会出去吃。”
说完，他伸出手指了下路遥遥座位前的储物格：“里面有吃的，你先吃点东西填一下肚子。今天我们去外面吃，吃完了去书店逛一下。”
昨天本来要去的，但昨天太累了。
今天事情解决了，心里也轻松了许多。
路遥遥本来还不觉得的，一听有吃的，肚子好像还真有饿感了。
她打开储物格，里面是采月轩的樱桃蛋糕。
她拿出来，小口的吃起来。点缀的几粒樱桃特别漂亮。
“你吃吗？”用手拈起一颗樱桃，路遥遥问他。
贺思源摇了摇头。这些东西他都不爱，再说，本来也是买给她吃的。
路遥遥吃得一脸满足。她怀孕前也还算喜欢吃甜品，现在怀孕了，感觉更爱了。
路遥遥吃完了，拿出纸巾擦完嘴，笑着跟贺思源说：“思源，我看我肚子里的宝宝，应该是个女孩子吧？”
她感觉自己怀孕之后，更喜欢吃甜的了呀。
都说酸儿辣女，她这喜欢吃甜的，嗯，一定也是女儿。
说起来，他们两人都想要个女儿，希望真的能够如愿。
贺思源嘴角弯了弯，伸出右手握住了路遥遥的左手。
“如果第一个是个哥哥，也不是不行。到时我们再生个女儿，让哥哥保护妹妹。”
路遥遥歪头认真想了一下，好像也挺有道理。
“若我们两个都是男孩呢？”
贺思源努力想像那种场景。他从小家里就只有他一个，表哥表姐，堂弟妹之间年岁也差不多，所以对小孩子他的印像不太深。但是贺思源是知道的，两个孩子在一起一定会打架的。
想像家里两个儿子，因为争抢东西发生争执哭闹的时候，路遥遥在旁边只是温柔笑笑，也不插手，实在等两个孩子解决不了，上前来告状。
遥遥就柔声询问劝解的场景，两个孩子又最亲妈妈，异性相吸吧。这样的场景好像也挺不错的。
所以，贺思源笑了。
“那也好。”
路遥遥哪里知道他想得那么长远了。提到孩子出生的场景，她眼里都是向往。
因为还要逛街，两人干脆就去了西餐厅吃。
牛肉孕期适当吃一些也挺好，可以增加胎儿体质。
两人吃完，贺思源开车去z市最大的书店。
书店在负一楼。从商场的入口下楼梯，贺思源伸出手，牵着她的手往楼下走。
这个点人还不算多。书店里带孩子的，自己选书看的，学生模样的……
路遥遥看到贺思源脚步未停，径直走到了母婴专栏区。她有点讶异：“思源，我以为你要买医书。”
第220章 人生赢家
贺思源眉眼温和：“买点育儿的书看看吧。这一方面，我确实什么都不知道。”怎么照顾她，胎儿的发育，孕妇的心理，什么都需要知道。
两人选了一系列的育儿书。
路遥遥看他还选了孕妇心理类的书籍，就忍不住想笑。
“你觉得我怀个孕就不是我了？这种就不用买了吧。”
贺思源很坚持。
他们医院现在妇产科也是很出名的，同时，还开设了心理科。
对于孕期孕妇出现抑郁症的病人，他也是有所耳闻的。
他想做到万无一失，让遥遥这个孕期平平安安的度过，母子平安。
有人认出贺思源来了。
这次医疗事件本来在网上闹得沸沸扬扬，闹得有点大。贺思源又露了一个脸，长得这样好看，说话不疾不徐，又很有风度。丝毫没有对这次医院被蒙冤表现出气愤的样子。
那时贺思源回答得很自信：“我相信我的医生们，相信他们做了自己应该做的。”这份自信与信任，有几人能够做到？
不管是哪家医院出事了，负责的那个医生总是被推出来当炮灰的。但贺思源却不是的，从一开始到结束，他对他的职员们表现的就是全然的信任。
“你好，贺医生，可以给我签个名吗？”
贺思源挑了挑眉。他是医生，不是明星。要医生的签名有用吗？
路遥遥笑笑站在旁边，手里抱了几本书。
那人看了看贺思源，又看了看她，突然有了新的发现，贺太太是怀孕了吧？看他们买的那些书，都是跟胎儿孕妇有关的。
贺思源点了点头，笑容浅淡迷人：“签哪里？”
那人直接把书打开：“签这里吧。”签完了，这本书她肯定是要买的。
贺思源低一头，刷刷的写起来。
不同于其他医生鬼画符认不出来的字迹，贺思源三个大字写得龙飞凤舞，俊逸清雅，一如其人。
那人想了想，还是说了一句：“恭喜贺太太有孕。”
路遥遥笑着道了一声：“谢谢。”没有否认。
贺思源抱了大部分的书，到收银台去结帐。路遥遥站在那里等他。
儿童区那里，有三四岁的孩子在爸爸妈妈的陪同下，专心的看书。时不时轻声好奇的问上几句。
她收回了目光，手不自觉摸上了小腹。她的孩子，她很珍惜。
虽然不是在生日那天知道的，但路遥遥却将这个孩子当成了老天给她的最好的生日礼物。
贺思源和路遥遥抱着书，往停车的地方走去。
将书放好，贺思源开了车门，让路遥遥上车。
他伸出手，遮住了路遥遥的头顶，帮她挡了一下，让她上车。
路遥遥上了车后，贺思源关上车门，坐了进去，替她去系安全带，然后车驶远了。
*
厉升买了两杯咖啡出来，看到戴雪瑶在原地，问她：“你在看什么？”
戴雪瑶收回目光，笑了笑：“没看什么。”
她接过厉升买回来的咖啡，捧着，哈了哈气，暖了暖手心。
今年的天气有点反常，据说z市今年将会迎来寒冬。下雪是不可能的，但温度低到五度，对于z市来说也是史无前例了。
虽然是这样冷的天，戴雪瑶仍然穿着短裙，下身穿了打底裤，及膝的靴子。上身白色的羽绒棉袄，帽子毛绒绒的，看着她多了几分精灵美。
厉升现在很宠她。两人已经有了实质性的关系进展。
戴雪瑶还记得当天，他们两人在z市最好的酒店开了个总统套房，床很大很软，房间很豪华。
她先洗了澡，等厉升出来。
厉升已经五十岁了，但是平常保养挺好，脸上看不出来什么。
只是，当厉升在床上脱光了的时候，虽然做了心理建设，戴雪瑶这心里……
她想念唐俊，想念唐俊的结实有力，健美阳刚，想念唐俊的勇猛。
她不知道好好的一段感情，怎么走到这样的地步。
那天晚上，厉升是满足了，也累了，躺在床上睡得特别香。
但戴雪瑶却是失眠了，一晚上听到厉升的鼾声，挣扎到天亮才眯了会眼。
问她后悔吗？不后悔，献出了青春与肉体，她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