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安是知道的,可这种弟媳妇偷人,连娃都是别人的,宋玉平当了接盘侠,戴了绿帽子,还帮别人养儿子的事情他不好说出口,万一说出来以后宋玉美问他他怎么知道的,他难道要说这是书里看来的。
最重要的是,宋玉平现在的走向已经跟前世不一样了,万一这中间出了变故呢,还是等警察的结果最好。
现在还在年假里,宋玉美两口子干脆带着孩子又住下来,好就近照顾宋衍。
宋衍输了四天液,感冒才算好了,但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他本来年纪就不小了,这一病,精气神都没以前好了。
哪怕宝珠和宋玉美天天给他煲汤进补,老人家还是比以前清瘦了一些。
叶卫军和叶拥军知道这事儿以后,每天过来溜溜弯和他说说话,开导开导。
这年头通讯不发达,查案找人这些可没有监控,都得警察自己跑断腿的去挨家挨户的问,这又是跨省,结果当然不可能很快出来,宋玉安也要忙其他的事情。
去年石榴丰收了,村里人都定了要插扦,正月十二晚上下了一场小雨,都说春雨贵如油,宋玉安不愿意放弃这个好机会,就叫人挨家挨户的去通知,要插扦石榴了。
研究所的成员们,年纪大的,来了以后就把老伴带了过来,年轻没成家的,回去休年假也回来了,宋玉安领着他们去给石榴剪枝条。这活他可不敢叫村民来干,万一剪得太过了,那这一园子今年估计就没收成了。
地是一早就准备好的,村民们赶着自家的牲口,背着篮子来把石榴枝条运走,一家子就全员上阵的去插扦,这剪下来的枝条越早插扦越好。
这活儿一天干不完,宋玉安忙了三四天才弄好。
这头忙完了,那头远处几个镇子的要移栽果树苗,他们镇长打电话来想请宋玉安派几个专家过去看看,指导指导,一个镇好多个村委会呢,宋玉安又把研究所的事情交给杨教授和几位年纪大的教授,自己亲自带队过去忙了好些天。
现在周围跟着种植果树的人越来越多,宋玉安的目标也在一步步实现。
出了正月,贵省警察局那边打了一个电话过来,他们没有抓到人,倒是把宋玉平在海市的事情打听了个清清楚楚的。
“我们过去才知道,这人已经失踪很久了,说是半年前,他忽然说有一票大生意要去做,带着老婆孩子走了。据他岳父的邻居说,走了一个多月以后,他岳父岳母忽然接到他的电话说生意上忙不过来,叫他们过去帮忙几天。
那时候他岳父退休在家闲着,就过去了,然后就一直没有联系。
那边的亲戚邻居以为是这家人挣了大钱不愿意联系他们了,直到我们去找才知道宋玉平犯法了。”
很多人甚至还觉得不敢置信,毕竟在他们眼里,宋玉平是个懂事重情义的小伙子,老婆赌博败了家业,他都没有和人离婚呢。可是遗憾的是,所有邻居都不知道宋玉平一家人去哪里了。
所以宋玉平的下落又失去了线索。
宋衍在旁边听着,见没有人提到席芬芬,给宋玉安使了几次颜色,宋玉安这才问起了席芬芬的事情来。
警察正为难这事情呢,见他们主动问起来,就说道。
“前年宋玉平给他的母亲介绍了一个老伴,那老头好像挺有钱的,后来宋玉平走的时候偷偷拿了那老头的钱,老头找不到人就拿席芬芬出气,手上的力气太大,直接把人打得半身不遂,送到医院以后就没管了。席芬芬是医院食堂的临时工,所以医院也没有把她送出去,到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听说欠了不少医药费。”
因为宋玉安开了免提,宋家姐妹都关心这事儿,所以齐齐整整的全部在这里了,听了这个消息,完全不知道要做什么样的表情。
宋玉安甚至都不敢去看宋衍的脸色,这宋玉平也太无耻太没下限了一点,有钱,打人,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套路,这不就是他当初给宋玉梅找的对象一样样的情况吗!
感情他这是妹子卖不了了,卖起妈来了。
就是不知道席芬芬偏疼这个儿子这么多年,为了他把其他所有孩子都给得罪了,现在被这个儿子卖了,心里是个什么样的滋味。有没有后悔。
席芬芬有没有难过,有没有后悔宋玉安是不知道,不过宋衍挺难过的,得知这个消息以后,本来已经好了些的精神又差起来。
过了三天,他终于还是忍不住和宋玉安说,想去海市一趟。
“她这辈子造了许多孽,亏待了你们姐弟几个,但到底为我生了你们姐弟几个孩子。特别是生你们兄弟那会儿,人都差点回不来了,安子,我们都老了,现在她这样躺在那里,我知道了不去管,心里也过意不去。而且她这医药费,欠着也是叫国家吃亏。”
宋衍这辈人思想觉悟还是很高的,宁愿自己吃亏也不愿意国家吃亏的不少,而且他本来就是个心软的人,如果席芬芬在海市过得好,那么宋衍可能一辈子也不会去联系了。
但是知道她现在这么惨,哪怕她找了别的男人这事情叫他膈应,但始终有几十年的情分在那里,宋衍也做不到对他不闻不问。
宋玉安并不意外宋衍会做出这个决定,事实上在那天接完电话以后,不论是他,还是三姐妹,都有了这个心理准备。没办法,他们这个父亲哪里都好,就是心太软了。
宋玉安同意了,当然,他是不可能叫席芬芬来住家里的,如果宋衍真把人接过来了,大不了在县医院开个床位,请个护工去照顾么。
席芬芬这情况,活着也不见得比死了舒服,他只要眼不见心不烦就算了。
能安抚宋衍,还能博得一个好名声,想想也不算太亏。
第126章
宋衍坚持不要孩子们陪,一个人去海市,可是家里的人怎么能放心。
“我知道你们都不喜欢她,还是我一个人去吧。”
他了解席芬芬的性格,她对几个孩子欺压惯了,害怕如果几个孩子去了,口头上又会受一场委屈,干脆就不叫他们去,左右席芬芬对他不敢过火。
像安子说的,把她接回来,放医院里,请个保姆照顾她,算了尽力夫妻一场的情分,也替几个孩子还了一场生恩,其他的,他也不奢求了。
他这辈子,工作的时候兢兢业业,热情都奉献給祖国了,于国,他没有一丝愧疚。于家人,他却不是好儿子,不是好丈夫更不是好父亲。
他把席芬芬娶回家,席芬芬经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别人家买米买菜都有男人去,她连买煤都是要自己扛回来,怀着大肚子还要伺候一家老小,一年到头别说累了,就是病得要死都见不着自己男人一面。
所以他一直觉得对不起她,哪怕席芬芬和自己的母亲有矛盾,宋衍也是夹在中间两边劝,两边道歉,从来没有指责过她。
但席芬芬的性格这样,他母亲却是嘴硬心软,其实吃亏还是他母亲多。
后来席芬芬生两个儿子命悬一线,他更是觉得要好好待席芬芬,再加上他一两年才能回一趟家,所以不管席芬芬怎么对孩子,他都没有指责过。
指责了有什么用,照顾孩子的是席芬芬,不是他。他不能自己做不到还要去嫌弃媳妇照顾得不好。
可到头来看,若不是家里有个安子,怕是这个家早就要散了,他挣再多工资养大孩子,又有什么用。
孩子们需要他帮忙的时候,他什么也没帮上,如今他们不喜欢席芬芬,他也不会用孝道再逼着他们去受委屈。
所以宋衍倔死了要一个人去。
宋玉安见劝说不过他,最后只得从胡队长找来的退役军人里找了几个人出来,跟着他去,宋衍也默认了。
从把父亲送上火车,宋家姐弟几个的心思就没定下来,时不时的就要给宋玉安打电话问问,父亲有没有打电话回来。
可是哪里有那么快呢,不说坐火车要两三天时间,宋衍这么久没有回海市了,他还有老领导老同事在那边,总得去拜访拜访。
另外,他和席芬芬是离了婚的,要接她出来总得走走手续,而且席芬芬是偏瘫,但是瘫到什么程度,能不能坐火车,还是要花钱请车送回来,这些都是要耽搁时间的,宋玉安估计,半个月能回来都算不错了。
只要宋衍身体没问题,他也不急。
宋衍还没等到,叶维国那边也还没到王明月的消息,叶家老七叶康国忽然虎着个脸跑回家了。
“不是,你这怎么忽然跑回来了,现在还不放假吧?电话也不打一个,你这孩子是怎么了?”
三婶见儿子脸色不好,一向爱俏的小伙子胡子都不刮看上去邋里邋遢的,心里就咯噔不好,这莫不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叶康国只说没事,过了一会儿见母亲的神色,怕她担心,又说道
“就是和新同事相处不好,不想在单位待了,回来住一段时间再找工作。”
三婶想开口问,那你对象呢,话到嘴边又没问,转而说
“那成,你这几年上学也辛苦,想休息就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吧,家里头不缺吃喝。”
当初宝珠他们那一届,叶家考上了五个大学生,宝珠,叶庆国,叶平过都是毕业了就工作。
但是叶康国和叶富国学校虽然比叶平国好一些,但也不算很好,他们当初还随大流的报了哲学系,两人出来上了半年多的班以后,不知道怎么商量的,双双要考研,还换系考,孩子上进是好事,家里哪有不同意的。
两人也算争气,都考上了京城好学校的研究生,还是同一个学校。叶富国这些年沉迷吃喝玩乐,有点儿闲钱就琢磨吃食去了。完全不把找对象这回事放在心上。
但是这孩子当初能为了川省东西好吃这个原因就拒绝和其他兄弟报考一处,老一辈也对他无语,催上两回见他当成耳旁风,索性就不管他了。
倒是叶康国谈了一个对象,听说是个漂亮的小姑娘,京城人,两人谈了好几年,但好像是姑娘家里不同意,所以一直也没有带回来过老家。
去年叶康国毕业留在了京城,进了一家银行做普通小职员,今年过年也是一个人回来的,三婶原本想问问他什么时候结婚,但见儿子面色不好也就没问,哪想这才没多久呢,儿子忽然跑回来。
虽然叶康国张口就说是工作上的事情,但三婶以女人的直觉,就是觉着和对象有关系。
这年轻人的感情问题,三婶一个长辈也不好问,见儿子去睡觉了,三婶连忙就往宋家走,打算叫宝珠去问问。他们兄妹关系自小好,宝珠撒起娇来谁都受不了,叫她去问肯定能问出来。
幸亏宝珠不知道三婶的想法,不然肯定欲哭无泪。
她儿子都已经过了撒娇的年纪了好吗?岁数一大把了,关起门来和老公撒娇那是情趣,谁还会和哥哥撒娇啊,还是逼问对象这种事情。
但没办法,在老人家眼里,孩子五六岁的事情都像昨天的事情,别说有儿子,就是有孙子了在他们面前都还是小孩子。
撒娇是不可能撒娇的,但是宝珠对这件事还是蛮好奇的,当下就答应三婶等吃过晚饭以后去看看七哥。
“你说七哥回来究竟是不是和对象有关,我也觉得他不像是会因为工作的事情就跑回家的人啊,再说了,他在银行工作,里头还有直系师兄,会受什么委屈?”
宝珠吃饭的时候和宋玉安八卦,宋玉安想想叶康国,确实过年的时候就有些消沉,不过当时他们因为忙着关注福宝,后来又出了宋玉平那一档子事,也就没有多加关注。
现在一想,早有端倪,宋玉安也更倾向于和对象有关系,这都谈了好几年了,就算不结婚,也哪能几年都不带上门看看。
“还是我去看看吧。”
宝珠到底是姑娘,就算真有事,叶康国也不见得好意思和他说。宝珠想想也同意了。
一家子吃过饭,宋玉安就跑地窖里拿了两瓶梨花白去找叶康国。这酒是宋玉安是宋玉安用古法方子酿的,但是里面用的原料酒却不是古代的水酒,而是灵秀酒厂的高度酒。
两两一综合,喝的时候清香绵长,不呛人也不算太辣,但后劲十足,宋玉安拿这酒已经灌翻过好几个找他喝酒的。特别是何耀宗,这人是酒场老手,明明知道宋玉安不爱喝,每次一次吃饭还非得叫宋玉安陪他喝几口。
遗憾的是何耀宗醉倒了之后不仅没有就此收手不再劝酒,反而是打上了这梨花白的主意,时不时的就要来讨一些去抗别人。
“你悠着点啊,别灌太狠了。”宝珠见宋玉安拿酒就知道他的打算。
“放心,我有分寸。”
嗯,都说酒后吐真言,别人会不会吐宋玉安不知道,但是他记得叶庆国结婚的时候,叶康国被灌多了,第二天叶平国还吐槽他话多烦人。
宋玉安把去魏磊那里捞了一桶抗浪鱼回来,自个儿下锅炸了,又去叫叶保国叶平国和叶建国,他一个人去,七哥肯定知道他目的不纯。
叶平国和叶保国一叫就应声了,倒是叶建国,还巴巴的跑到牛兰芝跟前去
“芝芝,我去看看老七,保证不喝醉,天黑前一定回来。”
看牛兰芝淡着脸色可有可无的点点头,叶建国一步三回头,发现她没有变脸色生气,这才往外走。
叶保国天天跟他待在一起,早就熟视无睹了,倒是叶平国和宋玉安见了这相处方式,还有些稀奇。
“四嫂终于肯理你了?”
叶平国好奇的问。
“那是,你不知道你四嫂多爱我,怎么可能不理我。我们这是夫妻情趣。”
叶保国见不得他这又飘了的样子,当场就给他拆穿了。
“拉倒吧,这都多久了,还没能上铺呢,弟妹没跟你离婚那是看在爸的面子上,你要是再不着四六,你就打光棍去吧。”
这话一出,叶建国闹了个大红脸,也不说话了,好在都是自己兄弟,知道了也不丢人。
兄弟几个全到了,说是好久没一起吃饭了,要喝酒聊聊天,叶康国果然没有任何怀疑。
叶保国几个是知道梨花白的威力的,见了宋玉安的眼色,大概也猜到是怎么回事,老七这不年不节的跑回来,还不愿意说实话,确实是该问问,于是弟兄几个都一起给叶康国劝酒。
叶康国一来也想各位兄弟,二来嘛,他心里确实是装着事情,这又是在自己家里,醉倒了也不会睡大街上,并且这酒喝着也不像度数高的样子,所以来者不拒的都喝了。
结果可想而知,不过半个小时,这话就开始多起来了。
“五哥,我可真羡慕你,你说你和嫂子,上学谈恋爱,这毕业了就结婚,如今连娃都快有了。我也上学就谈恋爱,我对她不好吗?她怎么能因为对方比我有钱就去相亲,她这是把我放到了哪里,我们在一起四年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