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玉吓得眼泪都要出来了,猫腰从他腋下钻了出来,拦在了徐迦宁的身前,也是叫嚷起来:“我警告你们,我们小姐不是你们能惹得起的,等我们少爷来了……”
差点咬到舌头,她一时心急,竟说错话了!
果然,光头男哈哈大笑,更是嬉笑起来:“原来这位少爷还没来啊,吓谁呢哈哈!”
这些人,平时就泡在剧院舞厅,没事生事的主,徐迦宁知道那些歹意,拉着红玉连连后退,正要转身,一把瓜子从天而降,噼里啪啦打在了光头的身上和头上。
他啊的一声,一脸怒意,喊了声谁打你爷爷,二楼的围栏处,突然多了一双军靴。
苏谨霖一手扶了围栏,低眸冷笑。
不用他开口,那光头立即改口了:“我说谁跟我闹着玩呢,原来是二少啊,您是我爷爷,您是我爷爷,您这是……”
不等他话说完呢,他已转身,从旁边侧梯走了下来,身后还跟着几个人的。
虽然人还未到眼前,可目光已然瞥了过来:“下次在外面遇着事了,记得报你二哥我的名号,看谁敢不给面子欺负你,真是不要命了。”
红玉适时叫了一嗓子:“二少爷!”
光头男脸色顿变,当即给徐迦宁跪了下来:“小姐饶命,我这刚才……刚才是闹着玩呢!”
说话间,苏谨霖已到面前,只一抬腿,立即将人踹翻了去!
第48章 贵妃打电话
几个人被打了一通,满地打滚。
苏谨霖下手狠重,对着光头男不管头脸踢打了半天,光头男痛苦哀嚎,抱着头来回翻滚,他知道苏谨霖是什么样的人,不敢求他,口中称爷爷道奶奶的,只管喊着徐迦宁小姐小姐的叫着,求着饶命。
那两个同伙也在旁哭嚎,徐迦宁冷漠地看着这一幕,动也未动。
片刻之后,苏谨霖倒退几步,到了她身边。
跑堂的过来给苏谨霖递烟,他伸手接过,一低头,跑堂的给他点上了:“二少,实在对不住,要知道是苏小姐在这,早请楼上去了。”
苏谨霖摆手,回眸看着徐迦宁。
光头男知道他厉害,连滚带爬过来伏身道歉:“刚才是小的唐突了小姐,还请小姐看在二少的面子上,饶了小的吧,以后见着小姐一定当祖奶奶一样……”
徐迦宁只目光冰冷:“光道歉就有用的话,还用律法干什么?若不是刚好有相识的人在,你们刚才想干什么?嗯?饶了你?你要知道,饶你一命就算饶了你了!送警察局!”
说着,当即拂袖,哦对了她没有袖子了。
人一转身,苏谨霖已是失笑,他左右一摆手,叫人将这几个送警察局关上几天,大步追了过来。
到了剧院门口徐迦宁站住了,她果然在等他,苏谨霖到她身侧,这才站住。
她回眸见是他,道谢:“谢谢。”
他扬着眉,并未看她:“大晚上的,怎么自己出来了?苏谨言呢?”
徐迦宁哪里知道苏谨言在哪里,她没回答,径自站着。
苏谨霖向前两步,见她没有要跟过来的意思,才又回头:“怎么?还要在这站着?不跟我回去?”
她回头看看,剧院的几个戏班不知在后台干什么,没有一个出来的,几分犹豫:“我在等我爹,他今天被邀登台了。”
哦,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她跑出来看什么戏。
月牙挂在空中,夜晚的上海长街两边,各种霓虹灯牌交替闪烁,人来人往,繁华的街景都尽收眼底。苏谨霖将自家车开过来,让徐迦宁坐在了副驾驶上。
熄火之后,二人在车中坐着。
苏谨霖两手扶在方向盘上面,一点一点点着指尖。
世上哪有无缘无故的伸手呢,徐迦宁端端坐在一边,别开眼看向剧院的门口:“为什么帮我?”
他轻笑出声,一手搭了车窗上面:“别想太多,就算不是你,也一样。”
他这个人有点恶劣,看起来,还没恶劣到骨子里1她眼帘微动,勉强接受了这个说:“总之,谢谢你,谢谢你刚才出手相救。”
说话间,红玉已经同徐老爹一起从剧院走了出来,她手里不知拿着什么,徐老爹背了一箱子东西,一边走还一边说着什么,看样子还在为今天登台唱戏喜不自禁。
徐迦宁看着他,探头对他摆了摆手:“爹,这边。”
徐老爹看见她了,也对着她招手,她笑过,回身坐好,又看向了苏谨霖:“也谢谢你提议送我爹回去。”
苏谨霖眼底都是笑意:“别,我可没安什么好心,现在说你是苏唯我也不信,和你爹熟悉熟悉,说不定能找出什么破绽来。”
徐迦宁:“……”
说话间徐老爹已经到了车边,苏谨霖当即下车,亲自给他开了车门,把东西收了车厢当中,让徐老爹和红玉一起坐在后面。
徐老爹见是他,脸色微变,不过闺女在车上,他什么都没有说,直接坐了进去。
苏谨霖启动离开,徐迦宁转过身来,两手举起对着徐老爹都竖起了大拇指来,眼睛都笑弯了:“我爹真厉害,唱戏都唱到大剧院来了,我看了,真不错。”
徐老爹满心欢喜,一下就被勾了起来,他是真高兴:“我也没想到,不过是个替补的,没什么的啦!”
说没什么,但是一脸笑意。
他仔细一想,也有点不好意思:“刚才在台上光顾着这点戏,没看台下,你什么时候来的,特意为爹来的?”
徐迦宁嗯了声,说来有一会儿了。
徐老爹不由得感慨着,说自己儿子一点不惦记他,还是闺女知道捧场的,苏谨霖在前面开车,听着她们有一句没一句说着话,一言不发。
一路开车到华安街后巷,车速慢慢降了下来,到路边停车,徐老爹拿了箱子和自己衣服下车,徐迦宁亲自送了他下车,他什么都不让她拿,背着抱着往大门口走。
走得远了,徐老爹这才问她:“你怎么和他在一块?”
一路上徐迦宁都未提过刚才的事,这会儿也没打算提起,轻描淡写的:“没事,恰巧遇见的。”
徐老爹回头看了眼,想起来更多叮嘱:“这两天早晚都凉了,注意身体呀……”
徐迦宁跟了他身后,一直送进大门,院子里漆黑一片,前院后院都没亮灯。
徐老爹将背着的箱子往地上一放:“你哥不在家里,他这个混账……天天晚上不知干什么呢,都回来这么晚,你先回去吧,我收拾收拾东西。”
她在院子里站了一站,这才转身离开。
苏谨霖站在车下吸烟,烟头上的火星在夜晚当中一闪一闪的,他靠在车门处,还直看着她,那双桃花眼隐藏在暗夜当中,有些意味不明的。
徐迦宁走到面前,径直上车。
她坐好了,苏谨霖绕过车头,倚了她这边车窗,他在窗外吸着烟,背对着他,还有笑意:“诶!这是谁家姑娘,怎么上了我的车了?再不下车我可给人拐跑了啊!”
徐迦宁端端坐好,定定提醒着他:“八点了,我还得陪祖奶奶说会话,你要再不走,回去就迟了。”
好吧,她完全没有配合他这玩笑的意思,苏谨霖扔掉烟头踩灭了,回身上车。
再回到苏家时候,已经八点多了,徐迦宁和苏谨霖都陪着老太太说了会话,能看得出来,苏家老太太特别疼爱这个孙子,见他们兄妹一起来的,念着之前的事还直让她们和好,她说从未怪罪过,不用和好。
惹得苏谨霖在旁偷笑,坐了一坐,徐迦宁带着红玉返回东园。
这个时候,苏谨言已经回来了,他站在二楼厅中打着电话,一句一句都是药品之类的,她上楼时候走得慢,听见他语气沉重,似是装药品的邮轮靠岸之后出了什么事,现在正在协商当中。
她直接回了房间洗手,糖球一直在自己的小窝里趴着,听见动静跑了出来。徐迦宁伸手将猫儿抱了起来,揉了揉又抱了抱,好半天了,听着客厅当中似乎安静下来,这才将糖球放下来了。
红玉打了点水来,站了一边直低着头。
徐迦宁洗着手,抬眼看见,皱眉:“怎么?”
红玉眼睛顿红,声音也低低的:“今天都怪我笨手笨脚的,惹祸了,幸亏有二少爷出现,不然要是出了什么事,我真是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小姑娘两只手都绞到了一起,忐忑得不能自己。
徐迦宁在旁擦着手:“祸不是你闯的,他想找麻烦故意撞你而已,你没什么错,就是太害怕说错话了,这没什么,以后记住了,遇事不能慌,你比他们镇定,他们也顾忌两分。别说是不是苏家小姐,就是别人,假意说出一个大家姓氏吓他,他都不敢轻举妄动。”
红玉点着头,只觉自己没用,又拖后腿了。
这种事不是光调教能学成的,她那时候性子直,什么都写在脸上,那人都教她多少次,还不是自己吃亏了磨炼出来的,所以说,还的靠自己。
徐迦宁拍了她肩头,让她好好看着糖球,出了房间。
厅中明亮,苏谨言坐在桌边写着什么东西,常福侧立一旁,正和他说着话,二人见她出来了,都看了过来。
苏谨言还知道她出门了:“干什么去了?才回来?”
徐迦宁坦然上前:“我爹今天头一次上台唱戏,白鹤大剧院那,赶着去给他捧了个场,后来遇见苏谨霖了,和他一起回来的。”
他伸手抚额,不过没说什么。
看来真是实在疲惫,徐迦宁走了他的面前,对他伸出手了:“我有事,想给霍澜庭打电话,可我只接过,没有打过,你教我下。”
的确是很忙,不过,苏谨言还是在桌上拿出了记事本,他将霍家的电话号码和她房子的那台,都写了她手心上面,然后拿起桌上的电话给她做着示范,教她打电话。
徐迦宁学会了,赶紧回了房间。
红玉在收拾东西,小糖球直跟着她身后,她回头将猫儿捞了起来,抱在了怀里。
糖球吃了点东西,白天也睡够了,这会儿喵喵地直叫着,可爱得紧。
走到床边坐下,徐迦宁一手拿起了电话,拨通了霍家的电话。
电话是别人接的,问了霍澜庭了,佣人说刚好在,片刻之后,男人走过来拿起了话筒,先比她开了口:“霍澜庭。”
没等她说话呢,猫儿喵了一声。
霍澜庭的声音顿时带了几分讶然:“苏小姐?”
徐迦宁很直白:“我考虑了下,其实我们之间,还是可以合作的,明天上午,你有空的时候见一面。”
他当然说好,言语之间还带着些许笑意:“小猫儿还好么?”
当然好了,她迫不及待与他分享了下猫儿的名字:“它现在叫糖球,很乖的。”
霍澜庭嗯了声:“有多乖?”
徐迦宁单手抱猫,笑着刚要哄着猫儿让它喵喵两声,忽觉不对,干什么要跟他说这个。
想到正事还没有问呢,立即又板起了脸来:“对了,我还有件事顺便问下你,你们霍家是不是有个谁在小学当老师呢?”
他顿了下:“那是我姐姐霍麒麟,你问她干什么?”
竟然真的是霍家人!
徐迦宁又有笑意:“没什么,明天见。”
飞快挂断了电话,她将糖球举了起来,一逗弄它了,小猫儿喵的一声,软软的美美的。
她对着它笑,又抱了怀里。
第49章 贵妃的懒觉
早睡早起是她的习惯,本来已经要睡下了,可穿了睡袍,躺在床上却有点睡不着了。
好像落下了什么事情没有做,她记性很好,很少有忘记的事,从头理顺了遍记忆,一天当中,她做了很多事,从一早起来,和苏谨言去霍家,到晚上陪着苏家老太太说话,似乎没忘记什么。
打开床头灯,探身去看,糖球乖巧地趴在了床边,抱着个毛团睡得正香,小家伙呼吸浅浅,每呼吸一次,那白色的一小团,就起伏一次,柔柔软软,光是看着,就满心的欢喜。
她没有碰它,定定看着它。
片刻之后,起床下地。
徐迦宁在柜里拿出一件旗袍临时换上了,随手将长发拢起来,又看了眼时间。
走出房间,楼上静悄悄的,平时为了方便照顾苏夫人,苏谨言父子都在这楼里住,一个楼上一个楼下,今日有些过分安静了,她悄然下楼,已经想起来什么事没做了。
她还没确认,苏夫人有没有睡着。
下了楼了,一楼有两个老妈子一起叠着衣服,静悄悄的,娟姐不在楼下,徐迦宁问了她们,说是苏守信还在屋里哄着,平时这个时间早就睡着了,今个不知道怎么了,还不睡。
徐迦宁没有冒然上前,坐了沙发上面。
因为苏夫人喜欢看书,所以一楼厅中放着书架,她在上面挑了本《上古神论》,拿了坐在沙发上面翻开了来。也就十几分钟的样子,才翻看了几页,长廊的那头房门开了,苏守信走了出来。
他这会一身青衫,连眼镜都没戴,一边走还一边揉着眉心,神色疲惫。
看来,苏夫人应该是睡下了。
徐迦宁余光当中瞥见他走过来了,垂下眼帘,好像是看书入了神,苏守信一过来,李妈立即迎了上去,直问他要不要喝茶。
他点了点头,很快,李妈倒了茶过来,推了他的面前来。
徐迦宁书页一翻,哗啦一声,李妈好像这才想起来还有一个小姐,连忙说自己糊涂了,过去再倒一碗茶送了过来。
苏守信靠坐在沙发上面,先是发了一会儿怔,听见翻书的动静,又回头看她。
她只当不知,只低着眼帘。
恬静,还正值青春,这般年纪,同女儿一样大的。
苏守信摆手让两个佣人先下去,在长几上拿了烟抽出来一根烟,放在了口中,长几上放着火柴,他伸手拿过来把烟点着吸了两口之后,又看向她。
“你叫什么名字?”
厅中没有别人,他声音也不高,那根烟在他指尖还亮着火星,徐迦宁放下书来,这才端起了茶,先应了一声:“我名迦宁,徐迦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