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花难嫁(穿书)——倾碧悠然
时间:2018-11-04 10:04:56

  陈氏正想和纪桃打声招呼,闻言一愣,“不会啊,夫君他一大早就去官学了。”
  “那我不知道有没有看错,那人被打得浑身青紫,我看错也不一定。”纪桃淡淡道。
  陈氏半信半疑,看了一眼一旁的瞿倩,加快脚步和张李氏一起走了。
  两家离得近,住得久了,她也知道纪桃一般不会胡说,这话从纪桃嘴里出来,她先就相信了几分。
  纪桃回了家,就进了厨房,将筒骨炖在锅中,这个是给林天跃喝汤的。
  刚刚炖好,外面就有人敲门,陈氏站在门口,满脸眼泪,一看到纪桃就猛的一把抓住她的手,道:“你要帮帮我。”
  “于大嫂,你慢慢说。”纪桃抽回手。
  陈氏擦了一把脸,忙道:“我夫君他回来了,你能不能去帮我看看,大夫有没有给他包扎好?我一碰他他就叫痛,我怕他还有伤没包扎到。”
  “但是我灶上有火。”纪桃看了看厨房,回身道。
  陈氏马上道:“我让李家妹子来帮你看着。”
  纪桃点点头。
  陈氏跑开,很快就拽着张李氏来了。
  纪桃去了于家,虽然两家离得近,但是因为她们关系冷淡,纪桃这还是第一回来,院子里收拾的干净利落,就和陈氏的性子一样。
  陈氏带着她直接进屋,于启明半躺在椅子上,哼哼唧唧呼痛。
  陈氏上前哄道:“启明啊,纪大夫来了,她给你看看。”
  于启明闭着眼睛,只胡乱点点头,道:“我身上到处都痛,能不能给我配点止痛的药膏?”
  纪桃看了一眼他猪头一样的脸,早没了原先的俊秀,淡淡道:“那可不行,你现在身上到处是伤,不好乱用药的,最好还是擦治伤的伤药,其实一般伤药里面也有止痛的配方的。疼两日就好了。”
  陈氏在一旁也很着急,“不是啊,妹子,他腿骨断了……”
  说到后来,已经泣不成声。
  纪桃一进来就看到于启明高高抬起放在凳子上的腿,还能隐约看到木板的模样,此时闻言,低着头看了看,又捏了捏,成功让于启明再次呲牙咧嘴起来。
  纪桃仔细查看后,淡淡道:“无事,包扎得蛮好,这骨头断了也只能这慢慢养着,不要乱动。止痛药膏不能用,还有哪里不舒服么?”
  于启明摇摇头,面如死灰。
  陈氏在一旁担忧的不行,孩子又在隔壁屋子哭了起来,陈氏忙就进屋去了。
  纪桃收拾了药箱,打算回家,于启明一只手反正额头上,突然问:“纪大夫,倩儿……瞿姑娘还好么?”
  纪桃无语,他浑身上下此时都肿起来了,已经不成人形,还有心担忧别人,不过还是道:“她很好。”
  屋子里一片安静,纪桃收拾了药箱出门,只听到于启明低声道:“我对不住她。”
  纪桃已经一只脚跨出门外,闻言脚步丝毫未有停顿,没听到一般出门去了。
  纪桃觉得,道歉什么的,当面最有诚意,而且于启明给瞿倩的伤害,不是道歉这么简单的。
  若是瞿倩没有碰上纪桃,她的脸大概还是没有好的。脸上有疤,何然也不一定会娶她。那她这一辈子就因为一个于启明就到头了。
  说起来付大夫的那个治疤的药膏,确实有奇效,纪桃原先以为,不过是药材难寻一些,没想到乔霖那样的贵公子对疤痕也无可奈何。
  纪桃回了家,张李氏正守在灶前,目光一错不错的盯着柴火,时不时看一眼锅里。
  见纪桃回了,她笑着站起身,“纪大夫,你这骨头怎么炖的,闻起来好香。”
  纪桃随口道:“不过是加了些补身的药材。”
  张李氏不再问了,药材都贵,尤其是补身的。转而问道:“于秀才身子如何?”
  “养养就好了。”纪桃笑道。
  张李氏点点头,道:“我去看看她,于嫂子大概是不好过的,她还要带孩子呢。也不知得罪了什么人,打成这样?”
  看着她出去,纪桃出去关了门。
  到了下午陈氏又过来敲门,纪桃开了门,她忙道:“妹子,启明他又说痛,我实在没办法了,你去帮我看看好不好?”
  纪桃皱眉,解释道:“受伤了,本来就是痛的,更何况他还断了骨头。”
  陈氏急得眼眶都红了,想了想,一咬牙道:“妹子,你帮我配些药,只要吃不坏就成,我拿回去,就说是止痛的,他兴许就不叫了。”
  纪桃无语,半晌才道:“药不能随便吃。”
  陈氏几乎哭出来,“我也知道啊,但是他这样,我……要不,配点补身子的药?”
  看着陈氏一副坚决的模样,纪桃回身进屋,很快就配了两包递给她,道:“这个,去内火的。”
  陈氏连声道谢,塞给纪桃一把铜板就回去了。
  陈氏果然再没来找纪桃,看来于启明喝了“止痛”的药确实好了。
  夜里林天跃回来,听纪桃说起这个,伸手摸了摸她的发,才道:“于启明和丰安郡城中的一些纨绔去漪澜阁,里面的头牌对于启明情根深种,扬言再不接客,只等着于启明考中举人去迎她回家。这才惹恼了他们一起的一位公子,被揍一顿扔到了集市。”
  纪桃彻底无语,突然觉得不对,皱眉问:“你们不是每日都在官学里听学,如何于启明可以去什么漪澜阁?你们官学里,不管你们去那儿吗?”
  林天跃笑看着她,“官学里各老师和学子之间关系本就是错综复杂,那于启明经常告假,就是因为他和一老师的晚辈,也是个学子走得近,他每次都是陪着他们而已,自然不会有事。”
  纪桃闻言,想起当初于启明心悦瞿倩,大约也是因为瞿倩的表哥,这个人不好好读书,整日专研这些关系,本末倒置。
  于启明被揍,在官学里知道的人还是挺多的,让人意外的是,基本上每日都有人敲他家的门,官学里许多人都来看望他,纪桃和他家就隔一堵墙,想不知道也难。
  看来这个人对维持这些关系很有心得,同窗之间,大多数人对他都颇有好感,要不然人家也不会上门了。
 
 
第五十六章 
  来看于启明的人多,几日后也没听到陈氏再说于启明呼痛什么的。
  因为离得近,再加上熟悉,陈氏一直都是让纪桃给于启明诊治的。
  纪桃几次去,都看到于启明手里拿着书,很认真的模样。还每次都对纪桃含笑道谢,他的脸渐渐地恢复以往了俊秀,含笑的眼神柔和,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难怪能让漪澜阁的头牌动心。
  纪桃看他的样子,一点没有孟浪,如今认真起来和林天跃也差不多了,他那些关系好的同窗经常过来,也会给他讲解一番。纪桃都碰到过两次。
  日子慢慢流过,到了五月时,气氛渐渐紧张起来,各家都紧闭门户,巷子里越发安静,就连孩子的笑闹声都没了。
  不说别的,纪桃去买菜都得去早一些,要不然肉没了不说,骨头都没了。
  天气慢慢的暖和起来,脱下薄袄,身上的衣衫渐渐地薄了,纪桃每日天蒙蒙亮就起床给林天跃做些饭菜,等他走了就和瞿倩一起去集市上买菜。
  五月的一日下午,阳光洒在身上懒洋洋的,只让人昏昏欲睡,巷子里突然来了衙差,众人都往外探头探脑,纪桃知道,不过她没去看。
  第二日和瞿倩一起去买菜时,她才知道,顾长河的功名被革除了,官学也不能上,更不要说众人暗暗准备的乡试。
  许多人觉得惋惜,眼看着还有三个月就考乡试了,顾长河这辈子就只能止步于此了。
  “所以,好色要不得。”瞿倩叹息。
  “眼看着乡试在即,如今他只能收拾东西回家了,连个秀才功名都没,那顾秀才以前就是个清高的,像我哥哥就算是家中有些存银,得空还要抄书补贴家用,那顾秀才,从来不挣银子。嫂子,你以为他们家为何那么穷?”
  “就是因为他从来都不养家,全靠大娘和张氏给人绣花挣些银钱,一家子吃喝都不够。”
  说起顾长河,刘珊瑚早已养好了伤,只是纪桃好久没看到她了,实在是刘珊瑚去买菜的时辰越来越晚,几乎都快中午了。就等着买那些卖不掉只能带回家的菜,这种很便宜,几乎是送。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做出的事情付出代价的。”纪桃语气缓慢道。
  瞿倩左右看看,又道:“嫂子,你是不知道,我听人说,那刘珊瑚还想要和来送公文的衙差讲道理来着,气得衙差都拔刀了。”
  纪桃无语,刘珊瑚就是有这种本事,实际上纪桃很好奇大张氏的腿被打断那次刘珊瑚劝了那两帮人什么,人家架都不打了,一起要给她好看。
  还有这一次,衙差虽然看起来凶,其实人家吃行饭也不容易,起码那回来请纪桃的两人虽强势,却还算是客气的。那挎在腰上的大刀其实就是个摆设,根本就没看到过衙差拔刀。
  两人去买好了菜,天色已经大亮,两人慢悠悠往回走,时不时说笑几句,就在这时,许多人往顾家院子的方向跑去,就跟那一回张氏摔倒一样,纪桃和瞿倩对视一眼,加快脚步,却不是往顾家去,而是赶紧回家。
  开玩笑,被连累得进府衙什么的,一回就足够了。
  再说别人也不知道她们是被连累的,那一回两人随衙差去府衙,巷子里好多人都看到了,不知道还以为她们俩犯事了。后来才知道,是因为纪桃给张氏诊治过才会如此。
  俩人回了家,直到中午林天跃回来,也没有消息传来,林天跃吃过饭又走了。
  一直到午后,纪桃去隔壁给于启明把脉的时候,才听到陈氏说起,说是刘珊瑚在家中寻死,被人救下后,言:知府李垣查案不清,随意污蔑顾长河,收受贿赂,革了顾长河的秀才功名,府衙不给人活路,要害死他们一家。”
  被人救下后还不甘心,只身往府衙去了,如今还在府衙外头跪着。
  “那顾秀才呢?”纪桃收拾了药箱,随口问道。
  陈氏叹口气,“借酒消愁。”
  于启明一直在边上沉默听着,陈氏说这番话时余光不时扫向他,纪桃了然,陈氏这是一点也不浪费时机,在暗示于启明呢。
  纪桃回了家,林天跃夜里回来,纪桃随口就说了。
  林天跃揽住她的肩,躺在床上叹息,“女人多了,麻烦就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私心,此事一开始就是刘珊瑚和顾长河之间的感情起,贪心不足,闹到如今,每个人都受伤不轻。”
  纪桃讶异,挑眉看着他。
  林天跃低笑一声,“桃儿,听不懂是不是?”
  纪桃确实听得一头雾水,她心里隐隐清楚,却还是有些理不清。
  闻言点点头,靠在林天跃胸口,此时已是夜深,外面只余些许虫鸣声。
  林天跃低低的声音在安静的屋子里响起。
  “那刘珊瑚虽自持正义,却看上了身无长物的顾长河,且人家还是有妇之夫,她一个姑娘,哥哥还是秀才,又年轻,未来还有无限可能,她却看不清,只为一个情字。又不甘心就这么做了妾,才有了后面这些事情。”林天跃语气平静,声音不疾不徐。
  静谧的屋子里气氛一片温馨。
  纪桃点点头,说到底就是顾长河想要给她摆酒席,才和张氏争执,若是没有此番争执,就算是张氏同样死了,顾长河也不会被撸了功名。
  第二日纪桃和瞿倩再去买菜时,不光是巷子里的人,就是集市上的卖菜的人都知道有刘珊瑚这样一个人了。
  主要是昨日刘珊瑚去府衙跪了半天,见李垣要回后衙,如何也不肯,直接拦住他不让他走,纠纠缠缠在府衙门口,路过的人虽不多,却也被人看到了。李垣几番退让不成,干脆以妨碍公务的名义,让人拖了她下去,又是十个板子。
  这一回李垣大概是为了立威,就在府衙门口打的,也没捂嘴,刘珊瑚还不罢休,板子打在身上,她越发觉得李垣不对,扬言道:“李大人为官不正,收受贿赂,不愿俯听民意,公报私仇,意图打死告状之人。”
  言语之间分明就是说,她说中了知府大人的痛处,恼羞成怒才要打她。
  路过的人都听到了。
  李垣本不想与她计较,闻言直接以污蔑朝臣为由,又打了二十个板子。
  三十个板子打完,刘珊瑚早已昏迷过去,围观的人忙回来找顾长河,却发现他早已喝得烂醉,唤都唤不醒,大张氏又腿脚不便。还是刘权回来听说后,气急败坏的去府衙门口刘珊瑚抬了回来。
  秀才功名被革除,此等事情,多少年也没有一个,顾长河彻底出了名,再加上刘珊瑚这一遭,两人之间的事情彻底被人扒了个底朝天。
  此事沸沸扬扬传了十来日,总算平息了下来。
  顾长河带着一家人搬出了巷子,不知所踪,大概是回乡去了。
  转眼到了六月,余氏生下了孩子。
  余氏的胎来得不易,她平日里根本不出门,就算是瞿倩成亲,她也没怎么费心,终于在六月初生下了一个大胖小子。
  洗三时,官学中许多学子都上门道喜,林天跃和纪桃到时,一眼就看到院子中间被众人围在中间的四十岁左右的男子,一身暗红衣衫很是喜庆,面上温和,只是嘴角带着压抑不住的笑容。
  “那位就是官学里的老师了。”林天跃低声道。
  “我去打个招呼。”林天跃又道。
  纪桃点点头,进了余氏的屋子,里面一片热闹非凡,不停的夸着余氏怀里睡着的孩子,余氏面色虽还有些苍白,头上带着抹额,却很高兴,看到纪桃后忙招手道:“妹子,过来这里坐。”
  又看向一旁的众人,笑道:“这个孩子,我要多谢纪大夫,若是没有她,我可能还……无论如何,她就是我的恩人。”
  瞿倩早就到了,在一旁看着余氏手里的孩子眼馋得不行。
  洗三过去,很快就满月了,满月的时候,红彤彤皱巴巴的孩子已经长成了白白胖胖的小包子,眼珠子黑亮亮的,清澈懵懂。
  如今官学里气氛越发严肃,走在巷子里的人尽量放低了声音,林天跃每日只睡两三个时辰,纪桃虽担忧,却也不阻拦。只是每日炖了汤和药茶给他喝。
  到了八月初,官学放假,是真的放假,若是此次得中,便不必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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