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粒暴躁情种——丧丧又浪浪
时间:2018-11-05 09:39:16

  当年的青蟹炒年糕,现在的芝士年糕。
  命运真是一个轮回。
  *
  沈何启的年糕还没咽完,又节外生枝了。
  隔壁两个女孩子在观察了他们这一桌半天后,确认了在场两位女性都不是金铮的女朋友,于是其中一个姑娘在朋友的撺掇和鼓励下大着胆子过来了。
  抖音正是流行的时候,女孩子举着手机,开口是甜甜的嗓音:“小哥哥,小哥哥,给你个东西你要吗?”
  沈何启在心里骂了金铮一句“骚狐狸”,拿毛巾擦了嘴往桌子上一丢,眼不见为净去了洗手间。
  走了几步就听到金铮在背后很符合剧情套路地问了一句“什么”,也不知道他是故意按照剧情说的,还是只是下意识的回答。
  “我你要吗?”“要啊。”沈何启在通往洗手间的路上,忍不住一个人自导自演把接下来的两句台词念了出来,念完恶寒,做呕吐状,被旁边的服务员看了个正着,立刻上前来关心:“这位女士你还好吗?”
  于是脸不红心不跳:“哦没什么,我就是有点孕吐。”
  *
  沈何启从厕所出来,不想看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外头金铮双手抱臂等在洗手池边上,背影挺拔又颀长。
  两人的视线在镜中交缠。
  明明有好几个洗手池,她偏偏要到他挡着的那台去洗手,他也不动,任由她挤进狭小的空间里头,与他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彼此的体温轻易穿透初夏单薄的衣衫,传到对方身上。
  她半弯下腰洗手,原本藏在衣领里的挂坠跳脱出来,悬挂在半空中随着她手上搓泡沫的动作轻轻晃着,灯光下泛着莹莹柔柔的光芒。
  “在这等谁?”
 
 
第39章 
  “在这等谁?”
  金铮没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好整以暇地笑。
  这个姿态,这抹笑意,像极了当年戳穿还是小姑娘的她忘记删输入框的风流倜傥。
  沈何启又把垂下头把注意力集中到洗手池里,洗手液打发起来的绵虚泡沫一遇见水流便被冲了个一干二净,重新露出底下的一双莹白细嫩的纤手。
  只是,这双手未免洗得有点久,泡沫已经被冲干净好一会了,她却还是在那一动不动。
  本来一旁的服务员大叔是要在客户洗完手后递上纸巾的,但这个场景下,他凑过去……很煞风景啊,大叔踌躇了片刻,又和保洁阿姨交换了一个眼神,最后决定还是不去打扰别人的好事为好。
  眼见沈何启这是打算没完没了地浪费水资源了,她有这耐心耗着,不代表金铮也有。他单手去水流下捉过她的双手按到她身上,笑容越发狭促起来:“手上有什么,怎么这么难洗干净啊?”
  自动水龙头失去感应,一两秒后哗啦啦的水声便止住了。
  沈何启的视线中是他的手轻而易举握住了她的双手,那手骨节分明,干净修长,看着秀气,下手的力道倒一点都不客气,五指的形状带着温热的触感,透过裙衫的布料印在她的小腹上。
  她抬头,对上镜子里金铮的视线,随之也笑起来。
  然后转身。
  没有纸巾,沈何启在转身之后把两手上的水都擦到了金铮腰侧的衣服上,先擦的手背那一面,擦完手背的又去擦手心那一面的,擦完就没松手了,顺势拉住了他的衣服:“怎么了大少爷?今天有女人可以来厕所亲热了?”
  KTV他在厕所撞到她和吴勉时调侃说的话,她现在又原封不动抛回来了。
  保洁阿姨一见这阵仗,很识趣地撤到了一墙之隔的镜子背面,还给假装看别处实际上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服务员大叔使了个眼色。
  大叔也觉得自己在那不太合适,跟着阿姨撤,边撤边小声嘀咕:“现在的小孩哦,什么事情不能回家再解决啦……”
  金铮目送闲杂人等退散,等大叔的衣角片子都彻底消失在墙后,他才开了口,今晚第一次回应起她的挑衅:“这能哪算门子亲热。”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沈何启屏息才听清了,她舔舔干燥的嘴唇:“那怎样才算啊?”
  一时间暧昧横生,流转蔓延,连空气都燥热几分。
  小小的火星子就够燎原,更何况这是一把烈火。
  他的视线从她的眼睛游离到她的嘴唇,片刻后又回到眼睛。
  瞳孔含着秋波,像嵌着两颗葡萄,又清澈又明亮,浓密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她一眨眼,他的心里便犯起一阵酥麻的痒来。
  嘴唇被她刚才那一舔,还微微泛着水光,并不多红润,倒是有几分苍白,越发显得弱不禁风。
  瘦成这样,身体肯定是很虚的,贫血也不足为奇。
  想到这里,一亲芳泽的心思便被打了岔,他暂时放弃身体力行教教她什么叫亲热的想法,眸色恢复清明,没接她的茬儿,只问:“这几天过得还好吗?”
  “前几天怎么不来问问?”
  “如果你不把我拉黑的话。”
  两人的微信好友请求,最后是金铮同意了她的,同意后发现看不了朋友圈,心里边就有了一个不好的预测,试探着发过一条:“渣渣?”
  果然,系统提示弹出来了: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
  沈何启不觉得这是自己的问题:“别人怎么知道微信找不到人就用短信?”
  这个别人是指吴勉。
  金铮蹙眉,忍住了没说“可你把我手机号也拉黑了”。
  不过确实,他还有别的无数种方法可以去找她,只是他并没有。
  他这几天也忙得焦头烂额,工作室突然有三个玩家被挖走,其中包括水平最好的那个,支付数目不菲的违约金眼都不眨一下。当然也有没被挖走,留在他身边忠心耿耿的。
  只是大赛在即,还是弄得措手不及。
  金铮能猜到是谁要弄他。
  一问,果不其然,他爹干的。
  金甚还在墨尔本,到底是商人本性,裴艳梨花带雨地在电话里哭诉并不管用,金甚不会为了一个情妇抛开生意不顾一切赶回来,而且既然事情已经败露,金甚也绝无可能硬要留着那孩子给云同辉和老丈人添堵,算是默认了金铮的行为。
  黄毛说,裴艳的父母看透了金甚的态度,再加上金铮让人在学校给裴艳的弟弟使了点小绊子,回想起“从今往后别想顺利做好一件事”的威胁,知道他是来真的,半强迫半诱哄,还是让裴艳把孩子拿掉了。
  黄毛还说,何医生很生气。
  听到这个金铮很头痛。
  哪怕金甚也已经无意留下孩子,但是金铮以下犯上和自作主张到底还是挑战了父权。
  父子两剑拔弩张,不过金甚始终没有联系金铮,因为一旦联系就会捅破最后的窗户纸,而这个家庭需要这层窗户纸来维持表面的和平,所以金甚只是下手给儿子惹了点麻烦当做警告。
  姜还是老的辣,当爹的动动手指而已,做儿子的已经兵荒马乱。工作室里实力最强的选手被挖走,短时间内再招到替代人选的可能微乎其微,金铮除了亲自上阵别无选择,比赛的难度是平日里和兄弟们小打小闹不可比拟的,再说队友之间的默契也绝非一朝一夕可以养成。
  距离比赛的时间不多了,金铮几乎是泡在游戏里和队友找感觉,已经熬了两个通宵了,早上吴勉来找他的时候,他才睡下不到两个小时。
  要问他这几天什么感受,只有三个字可以道明:想将军。
  此刻这将军就站在他面前,他甚至一冲动想问问她,愿不愿意两天后陪他去Z市打一场比赛。
  不过话到了嘴边又咽下了,她早已不再是将军,可能连Killers的快捷键都不记得了。
  她更不再是那个目光灼灼追随他的小姑娘。
  再开口,就变成了一句半调笑半哄的话:“这不是让伟业陪你了么?他黏起人来,还不够你烦的?”
  “陈伟业能代替你吗?”
  她没头没脑地来了这么一句,话音刚落,突然双手揽住他的脖子往下压。
  虽不知道她想干什么,但是金铮还是顺着她的力道低下头来。
  随着一道骤然袭来的黑影,他的唇上传来一阵微凉又软糯濡湿的触感,鼻息间全是她身上的香味,不知是来自沐浴乳还是什么,总之带着浓郁的花果香,甜得腻人。
  近在咫尺她的脸,连视线都模糊了。
  金铮没闭眼。
  沈何启亦然,她眨眼的时候,睫毛长长,轻柔地刷过他的脸。
  那种微痒的感觉与他方才想象中的一模一样。
  浅尝辄止的一个吻,大概大眼瞪小眼持续了五秒钟,她大概也是觉得两个成年了这么久的人居然跟中学生献初吻一样单纯到只是嘴贴嘴有点发魇,“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随着这一声笑,牙齿轻轻磕上他的嘴唇。
  然后她退开了。
  唇上的唾液蒸发带来浅浅的凉意。
  “这个也能让陈伟业代替吗?你知道的,成年人嘛,万一我兴致一高,有别的什么需求,是不是也能找他啊?那样的话,你们四个人我就集齐三个了,再努力一把,四个全齐指不定就能召唤神龙……”
  看着那张喋喋不休冒出挑衅的唇,金铮没再压抑自己,托住她的后脑勺凑过去堵住了她未说完的话。
  唇齿纠缠间沈何启又溢出一丝轻笑,结果惹来他更重的肆虐,似是惩罚她居然在这个时候不专心。
  她的手重新盘上他的脖子,给予一场热烈的回应。
  哪怕半夜人烟稀少,毕竟是公众场合,亲吻并未持续多长时间,金铮很快松开了她,把她的脑袋摁进自己怀里,她蹭了蹭,偏过头把脸埋进他的脖颈处,她眼睛每眨一下,睫毛便又酥酥麻麻地刷过他的皮肤一次,紊乱的呼吸喷洒在他裸露在外头的皮肤上,炽热又急切。
  明明他是打算平复情绪的,她这样,让他越发躁乱。
  金铮问她:“这算什么?”
  “明明是你亲的我,还问我这算什么?”
  “你先亲的。”
  沈何启坦诚得很:“哦我亲的那次啊,中意你呗,想亲就亲了。”
  “沈何启,你中意我的时候不是这么看我的。”正是因为在她的眼睛里住过三年,所以他分得清什么是真情,而什么是假意。
  “那是怎样的?”
  沈何启抬起头来,皱着眉头思考得很辛苦,片刻后她闭上眼睛,再睁开眼睛,已经是截然不同的感觉。
  犹带着少女的天真无邪,充斥着爱慕,装着崇拜,满怀期待,自带星光。
  但又不可避免地有羞涩,小心翼翼,还有惊慌失措。
  是这样没错,记忆一瞬间澎湃汹涌,穿越过漫长的六年,回到那些年的青葱校园,回到下了课教学楼拐角处的邂逅,回到七中礼堂里隔着人群的遥遥相望,回到他错失的她爱着他的时光。
  他还在回忆里挣扎,可她的嘴角已经露出胜利的微笑,玩味又残酷,打碎所有的缱绻与温柔:“是这样吗?”
  金铮如鲠在喉,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她明明还在他怀里,却宛若遥远得如隔云端。
  “还有啊,”她扭扭身体,“你需不需要解决一下啊。”
  两人贴在一起,他的身体反应自然瞒不过她。
  “去那里面。”沈何启下巴朝男厕所扬了扬,“我可以帮你,我会的……”
  成功感受到他的身子变得僵硬,她笑一笑,把未完的话说了出来:
  “可多了呢,你一定会满意的。”
  死一般的寂静。
  半响,金铮听到自己咬牙切齿的声音:“沈何启,你别说你跟我也只是是玩玩。”
  “啊?难道你来的是真的吗?”她微微瞪大了眼睛,很是惊讶的样子,“再说这怎么能说是玩呢?”
  “只不过是不谈将来不谈婚姻。我们自在点,游戏人间,怎么样?”
 
 
第40章 
  餐桌上,李姝杰和陈伟业对着还在“咕咚咕咚”冒泡的火锅意兴阑珊地挑挑拣拣,服务员本来要过来给锅底加汤,因为都吃饱了就拒绝了,火锅汤底随着蒸煮变得越来越浓稠,和煮的稀烂的食材混杂在一起,卖相有点惨不忍睹。
  “还有个年糕,你吃吗?”记得李姝杰刚才也一直捞这玩意吃,陈伟业挑出一块黏在锅底的年糕,随着他夹起来,拉丝拉得老长。
  李姝杰看着这块面目全非的不明物体,嘴角抽了抽,挑起眉看陈伟业,潜台词是:“你觉得呢?”
  陈伟业也觉得这块东西已经难以下咽了,于是又把年糕丢回去了,溅起小小的水花。
  “诶,你再给我讲点加四和金铮的事呗。”李姝杰放下筷子,手托住下巴洗耳恭听。车上时间不长,陈伟业只告诉了她一个大致框架,细枝末节的都还没来得及共享。
  没有什么比云端的人跌下神坛更有看头的事了,李姝杰对于好友的这把往事,除了震撼就是痒到心坎里的好奇心了。
  金铮和沈何启,几何和将军。随便哪种身份都能扒上半天,陈伟业在记忆库里那么一搜,轻而易举又想起好几桩往事,刚要开始演说,远远看见吴勉走过来,忙紧急噤声,咽下了即将脱口而出的八卦。
  李姝杰馋虫被勾起,但也只得生生忍住。
  两人又拿起漏勺和筷子假装在锅里翻东西吃。
  吴勉步速很快带来一阵风,他在二人暗戳戳的注视下回到自己位置上坐下。
  “怎么这么快?”陈伟业问道。
  “嗯?”吴勉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似乎一下子并没有意识到陈伟业是在跟他说话。
  陈伟业重复:“你不是上厕所去了吗?怎么这么快。”
  “不想上了。”
  什么叫不想上了?陈伟业皱眉,觉得这哥们怎么莫名其妙的:“阿铮呢?还有加四,怎么厕所去了这么久。”
  吴勉仍是魂不守舍,拿了手机毫无头绪地划了几下屏幕,突然站起身来,说:“有点事,我先走了。”
  “诶诶,老吴,大晚上的你什么事这么着急啊,我们也快吃完了呀,一起走啊。”陈伟业望着吴勉离去的背影叫了他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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