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会用排除法了。
这么想着,陈景书道:“你知道自己的行为算什么吗?”
何昕眨巴一下眼睛:“流氓?”
陈景书:“……”
你居然真的知道的吗!
好在何昕只远远地看了那么一回,如今又上门提亲,总算不至于让人怀疑他的人品问题。
倒是何昕,这会儿眼巴巴的看着陈景书道:“话是这么说,但我家里还是有些不放心的,若瑜,你家夫人既然当初是和她们一处长大的,应该清楚她是什么样儿吧?”
陈景书回忆了一下黛玉的话,最后道:“也没说什么详细的,但据说是个不错的,我瞧着她似乎觉得你们俩正合适。”
何昕听到这话顿时高兴起来:“这就好!”
有黛玉这话的意思,探春就算再怎么差也不会差很多的。
过了十一月,几乎一眨眼就是新年了。
这一年是陈景书和黛玉一起过的头一个新年。
虽然他们两相识不止一年,但一起过节却是真真正正的第一次。
嗯,新年的时候顺带忽悠着赵载桓又赏赐……啊不,是赠送了不少东西暂且不提,就说陈景书和黛玉。
因为陈景书新年有几天的假期,两人总算又能悠哉几日了。
早前陈景书拿回来的两幅画,因为平日里公务较多,也难有静下心仔细揣度学习的时候,这会儿便趁着空闲拿出来好好的看。
不得不说,黛玉推荐的画确实是好的,陈景书自觉学到了不少,再加上他们家里多得是陈孝祖的画可以互相比对参考,陈景书感觉自己好像确实明悟了一些。
再想到这里头其实也有赵载桓的一些功劳……嗯,虽然说是坑,但赵载桓真的算是个很不错的好孩子,陈景书觉得自己也是该有些回礼的,便想着作画一副作为礼物。
当然,比起画,陈景书的字和棋都是极好的,于是时而与黛玉手谈一局,时而两人共同讨论前人的棋谱,或是一起写写字什么的。
倒是初一头一天,陈景书收到了陈孝祖不远千里,跋山涉水送来的礼物。
一张有五百多年历史的古琴。
陈景书看到的时候甚至有些惊讶:“大伯怎么给我送这个?”
说起来,自从陈孝祖开始出门云游,陈景书就时不时能够收到一些礼物,除了他之外,陈孝宗在扬州也常收到。
都是陈孝祖在各地看到,觉得有趣,也不拘是什么,能弄到手的便送给他们当做礼物,一起分享了。
啊,说起这个,皇帝前些日子还收到了陈孝祖送的礼物并书信一封呢,皇帝可感动了,只觉得陈孝祖虽然辞官了,但心里还是有他的,不过一时半会儿皇帝见不着陈孝祖,便干脆对陈景书加倍的好。
好到陈景书那几日总觉得背上毛毛的。
就连这回新年,皇帝年三十的晚上还给他赏了两道菜呢,另外还有更早之前赏赐的皇帝亲手写的福字。
这可是一种非常高的殊荣了。
毕竟这种赏赐每年都是有定数的,什么样的品级的官员,什么样关系的宗室才能收到,这都很清楚明白。
陈景书一个五品官,既不是宗亲,也不是公侯,能够拿到这样的赏赐,实在是很出人意料了。
大家心里不由都感慨,皇帝对陈家的余恩犹在,对陈景书也是极为看好的呀。
除了皇帝那里,赵载桓也亲自写了福字甚至还有一副自己作的寓意极为喜庆吉祥的对子打算给陈景书送去。
然而就在赵载桓送去之前,陈景书先给他送了笔墨。
一看陈景书的字,再对比自己的,赵载桓默默的把自己的福字塞进了箱子底,然后咬牙翻出一堆字帖来埋头练字。
啊,说起来,父皇的字也写的很好看呢,是因为当年兆源公的字也很好看吗?
胡乱猜测的赵载桓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摸到了真相。
陈景书原本以为这个年也就这么过去了,哪知道新年头一天就收到了陈孝祖的大礼,平日里收别的也就罢了,这么一张难得的好琴也送给他,陈景书顿时体会到了皇帝收到礼物的感觉。
又温暖,又感动。
陈景书抱起琴打算好好的存放,哪知却从琴上不知哪里啪嗒掉出一张纸条来。
“咦?”
陈景书好奇的捡起纸条,就见纸条上陈孝祖那熟悉的字迹明明白白的写着:“琴不是给你的,给你媳妇,旁边箱子里那两把折扇才是你的。”
陈景书:“……”
大冬天的送折扇你也太敷衍了吧!
而且……他拿起两把折扇看了看,发现似乎和陈孝祖上回送来的折扇是同一个系列的。
……所以果然就是在敷衍吧。
陈孝祖可不觉得自己是在敷衍,至少对于他来说,送琴给陈景书,琴是会哭的。
反正已经有一把可怜的琴了,就不要再增加这个数量了。
第二日陈景书便要黛玉弹琴他来作画。
用的当然就是陈孝祖送的琴。
哼哼,就算你不送我,但我的黛玉还是会弹给我听的!
这么想着,陈景书笔下动作不停,很快,从前些日子就一直在画的画作终于完成了。
陈景书缓缓呼出口气,对黛玉道:“你来看看。”
他觉得自己这幅画的水平比上一回的要高多了,看来这些日子每日用心揣摩学习还是有进步的。
嗯,黛玉该夸我了。
黛玉确实夸他了。
只听黛玉道:“画的真好,我瞧着比上回的长进了许多呢。”
陈景书顿时露出笑容:“那你说说哪里好?”
黛玉指着画上一处道:“这里,我上回还说你该好好揣摩花鸟鱼虫的画法,这回可不就见了成效?这两只鸳鸯画的活灵活现的。”
陈景书:“……”
黛玉见他突然沉默,不由问道:“怎么了?”
陈景书道:“我这回画的……是两只鸭子。”
黛玉:“……”
哦,不小心哄错了。
第52章
大约是前两次都猜错的关系, 接下来黛玉看陈景书的画总是特别小心的样子。
但不管陈景书的画是不是好,至少黛玉的琴是好的。
连带着陈景书也觉得自己的欣赏水平高了不少。
至于说实际弹琴的水准有没有提高,这种事事情,反正黛玉是不会说的。
等过了新年, 陈景书那里立刻就忙碌起来, 过年大家都放了几日的假, 事情积压起来,全都得这时候忙活。
也不敢拖延,毕竟新的一年到了, 皇帝那里的事情也不会少, 说不定就分派几件给太子处理了呢?
才刚这么想着,皇帝那里居然真的派人分过来不少事情, 如此一来, 东宫的一众属官忙的脚不沾地。
至于说赵载桓本人,自然是只会比属官们更忙, 绝不会更加清闲的。
好不容易到了二月里,陈景书这才算是松了口气。
黛玉的生日在二月, 又是百花盛开的季节,虽只是小生日,但陈景书还是觉得要好好操办一下,毕竟这也是黛玉与他成亲后在陈家过的第一个生日。
哪怕外头不必闹得人尽皆知, 但在自己家里还是可以多热闹一下的。
黛玉的生日,各处那里也都送了些小礼物来,因不是大生日, 所以送的礼物也只是凑个趣,因此多数并不厚重,不过却都是花了心思准备的。
二月才刚过,很快就又要是陈景书的生日。
陈景书自己对此并不大在意,反倒是黛玉对此十分用心,陈景书劝她,黛玉却道:“这是我给你过的第一个生日呢。”
以往再怎么样,也至多传一封书信,送几样礼物罢了,连见面都困难,如今的一切却都是黛玉亲手操持。
原本并不怎么在意这事的陈景书听到这话立马精神起来。
黛玉亲自给我过生日的,嘿嘿。
这么想着,原本往年都不太在意的生日也变得值得期待起来了。
等到生日那天,陈景书收到的不是其他,而是黛玉亲手做的一碗面,虽不是什么新奇的东西,但黛玉亲手做的就是不一样啊。
何况黛玉之前又哪里学过厨艺,显然是为了陈景书的生日特意练习的。
两人一起分着把面吃完,陈景书只觉得这样的日子真美好。
当然,除了黛玉,其他朋友也都送了些东西。
倒是吴玉棠,在陈景书生日之后不就就得到旨意,外放做官去了。
虽只是一个小小的县令,但与吴玉棠同期的大部分进士目前还都慢慢熬日子呢,吴玉棠却能够得到这样的好机会,偏偏他虽是二甲,却又不是二甲当中最成绩最好的那一个。
陈景书不得不承认,或许吴玉棠读书是比不上他的,但若论做官,吴玉棠是真的非常合适。
吴玉棠外放做官,这原本应当是一件喜事,毕竟考上进士只是做官的预备人员,多得是进士许多年熬不上个靠谱的官职的,县令算是个好开始了。
可吴玉棠只能有限的高兴一下。
陈景书等人一起为他庆贺的时候,吴玉棠就显得十分犯愁。
何昕奇怪道:“你外放做官,这是好事呀,怎么还愁眉苦脸的呢?”
“唉,”吴玉棠再次叹了口气:“虽是好事,但我也有放心不下的事情啊。”
何昕问道:“难道你担心自己做不好?”
吴玉棠摇头道:“我对自己这点子信心还是有的,只是,我若是走了,郑沄又怎么办?没人管着他,还不知要闹出什么事情来。”
说起来上回何昕与武状元朱成钧打起来,其中有一半的锅算是郑沄的,就他在旁边煽风点火的。
吴玉棠觉得,自己还在京城郑沄就已经这么不靠谱了,他要是不在那还得了。
因此关于郑沄,这算是吴玉棠头一个烦心的事情。
然而这事似乎没有人能够帮得了他。
要说能管得住郑沄的,除了吴玉棠,大概也就是陈景书了。
当年陈景书年纪小倒是不见得,但随着陈景书这些年凭着实力考出的成绩,以及他在带草社中做出的贡献和威望,他说的话郑沄还是会乖乖听的。
然而吴玉棠根本不指望陈景书能管着郑沄。
陈景书这会儿可要管着太子呐!
太子的事情可比郑沄的事情重要多了吧。
这么想着,吴玉棠又叹了口气:“我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办,读书不成倒也罢了,若是真的有什么事儿,我以后可怎么见郑老爷子呢。”
陈景书笑道:“这可难得了,咱们的吴社首也有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
吴玉棠道:“可别笑话我了,正发愁呢。”
一旁的郑沄不服气道:“我都这么大的人了,玉二哥怎么还不放心我,我从来了京城也没干什么坏事啊,真要说起来,比薛家那个呆霸王可差的远了,你都没听听他在京城是个什么名声。”
吴玉棠气道:“你跟他比?怎么就不能比点好的?你若是跟若瑜比,比得上一半,我这辈子都能放心了!”
郑沄一见他瞪眼睛顿时缩脖子道:“我才不跟若瑜比,这辈子也比不上了呀。”
吴玉棠看他那样子,再次叹了口气。
陈景书笑道:“我倒是有个想法,或许能解你的烦恼呢。”
吴玉棠忙道:“快说快说。”
陈景书道:“何昕这会儿读书正缺个伴呢,要说起来,读书还是要有个朋友能一起讨论一起学习才好,如今你我都顾不上,让何昕与郑沄结个伴,他读书最刻苦,如此不就解决了?”
吴玉棠有些迟疑:“这……我担心他耽误了何昕。”
“这个倒是不妨碍,”陈景书上下打量一下郑沄,道:“瞧他这身板,何昕一只手就能把他摁趴下。”
吴玉棠眼睛一亮:“妙啊!还是若瑜你有办法!”
陈景书不提,他差点都忘了何昕还有这本事了。
……都怪何昕平时刻苦读书的形象太深入人心了,哪怕他长得再怎么高大壮实也改变不了这一点。
至少在一群朋友当中,何昕读书刻苦的形象是深入人心的。
于是这事就这么愉快的定下了,至于说郑沄本人的意见……嗯,没人会考虑的。
说完了郑沄的事情,吴玉棠又继续道:“除此之外,倒是有意见关系到带草社的大事要与你商量呢。”
陈景书问道:“还有什么事儿?”
吴玉棠道:“如今带草社在京城有社员二十三人,我走了,这些人又怎么办呢?”
二十多人虽然不多,去掉了陈景书等人,恐怕加起来也只有十几个,但日常的活动和组织安排总要有啊,而且还有其他要加入带草社的,或者是京城的其他文社前来或是友好交流,或是比试较量,林林总总,多得是事情需要人操心。
原本要说社首暂时顾不上这事自然有副社来负责,但带草社的所有人都知道,作为副社的陈景书虽然是带草社的活招牌,在社内也颇有威望,但他的威望不是通过平日里管事积累起来的,陈景书做的,多数是和学问有关的事情。
如今要陈景书去管原本吴玉棠负责的事情,想也知道不可能。
郑沄立刻积极道:“我我我!玉二哥,若瑜,你们看我怎么样?这些年我怎么说也跟着你们学了一些,管几个人还不容易?”
吴玉棠看他一眼:“先想想明天跟何昕一起读什么书。”
郑沄瞬间蔫耷:“哦。”
吴玉棠也不管他,只是看着陈景书面带微笑丝毫不为此发愁的样子问道:“怎么,难道若瑜又有合适的人选了?”
陈景书道:“你觉得沈纯如何?”
要说起来,沈纯之前也加入了带草社。
这大概算是陈景书除了何昕之外难得招揽来的一个人,而且还是探花郎,当时吴玉棠都快感动哭了,心想若瑜虽然并不热衷招揽社员,但经过他加入带草社的人,好像都不一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