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黛玉的声音也有些许的不自然:“补偿你的。”
陈景书:“……”
沉默了好一会儿,黛玉道:“你怎么不说话了?”
难道是觉得她这样做不矜持端庄……
黛玉还没想完,就听到了陈景书结结巴巴,羞羞答答的声音:“我……还、还想要……”
黛玉:“……”
想要你不会主动啊?
第78章
赵载桓觉得今天陈景书的心情莫名的好。
这种好体现在陈景书在遇到求字的人的时候, 居然没有像平日里一样推辞拒绝,而是很大方的答应下来。
如今陈景书的字虽不像是陈孝祖那样算是得到了整个大晋天下的推崇, 但还是有很多人欣赏的。
于是在有了第一个成功的人之后, 很快就又有其他听到消息的人来试探。
赵载桓注意到, 仅仅半日的功夫,陈景书就答应了三幅字。
因此中午休息的时候赵载桓特意请陈景书过来一起吃饭, 然后就发现, 陈景书今天对他也格外的亲切。
不是说陈景书平日里不亲切, 而是说今天陈景书亲切到让赵载桓几乎要怀疑他的陈庶子是不是被人调包了。
于是赵载桓试探着说道:“我前些日子那册习题还没写完, 陈庶子可不可以多宽限几日呀?”
陈景书笑眯眯道:“殿下这些日子确实忙碌,何况过几日就要选伴读了, 迟几日写也没事的。”
赵载桓眨巴一下眼睛:“陈庶子你今天的心情是不是特别好呀?”
陈景书特别坦白的点头:“是呀!”
赵载桓刚要问有什么好事这么高兴, 陈景书就问道:“过几日选伴读的事情殿下可有章程了?我听说圣上将此事全权交给殿下自己呢。”
赵载桓道:“想好了!”
见陈景书看着他,赵载桓道:“我想着……是不是也出些题给他们考一场?”
陈景书点点头:“这是个好办法。”
考试嘛,从古至今最常见的方法了。
“只是不知殿下打算考什么?”
赵载桓闻言答道:“四书五经是一定要考的, 其他的……新学也得考一考,我亲自出题!”
陈景书道:“只考校这些?”
赵载桓问道:“这还不够么?”
陈景书微微摇头:“给殿下选伴读和选其他是不一样的, 不仅学识品性要好, 人也得有趣才行,否则选出一个只会读死书的呆子,那也没什么意思。”
“对对对!”赵载桓顿时觉得很有知音之感,可又有些犹豫:“……我怕父皇说我只顾着贪玩, 玩物丧志没有太子的样子。”
陈景书道:“有趣和玩物丧志还是不一样的。”
赵载桓看着他, 很认真的听着他说。
陈景书道:“花不可以无蝶, 山不可以无泉,石不可以无苔,水不可以无藻,乔木不可以无藤萝,人不可以无癖,人无癖不可与交,以其无深情也,人无疵不可与交,以其无真气也。”
说完,他对赵载桓笑道:“事到可传皆具癖,这般有趣又怎么是丧志?”
赵载桓也笑起来:“陈庶子说得对!”
明明就是想找几个不那么死板无趣的陪着自己,怎么从陈景书的嘴里说出来,就好像这不仅是一件正当的事情,甚至是一种独具慧眼的识人之道?
不过这话倒是可以记下来和自家父皇说,想必也是可以很理直气壮的。
赵载桓看着陈景书,心里不由想着,到底是兆源公的侄子,虽说是走的科举之路,但和那些读书读死了的酸腐儒生果真是大有不同的。
到了下午的时候陈景书没有太多事情,就想着干脆把之前答应的那几幅字写完好了。
赵载桓对此兴致勃勃,立刻叫郭思收拾自己的书房,摆好了笔墨等着陈景书。
陈景书很少写字赠与他人,哪怕是赵载桓这里,多的也是陈景书写给他的字帖,但字帖这东西和可以悬挂赏玩的书法还是不同的,赵载桓以前没有亲眼见陈景书写过,因此颇感新奇。
只是,陈景书提起笔,脸上却露出几分难色来。
赵载桓问道:“陈庶子怎么啦?”
陈景书一叹:“早上太高兴,昏了头,这会儿才想起来我竟然答应了一副草书……我又不擅长写草书。”
赵载桓倒是知道,陈景书的楷书行书,放眼朝堂上下都没有比得上的,但若说草书么,以前没见他写过,也没听他提过,原来竟然是不擅长么。
“兆源公的草书似乎是极好的。”
赵载桓说道:“要不要对着兆源公的字写一幅?陈庶子家里应当有兆源公的字呀。”
陈景书摇摇头:“草书不是那样写的。”
陈孝祖的草书观之笔墨酣畅,大气磅礴,非心中早有定数,下笔从容自信是写不出来的。
陈景书原就写不好草书,哪怕对照着写,恐怕除了写的更加糟糕,也没有其他可能。
赵载桓啊了一声:“那就不写了吧,写其他的,总归是白给的,谁还嫌弃不成。”
心里想着,要是敢嫌弃陈景书的字,那大概是不想在东宫干活儿了。
陈景书无奈道:“也不能这样说,我答应了人家的,如今只能先把前头两幅写了,明日我再问问,换成其他的行不行,也是我自己之前糊涂了。”
赵载桓问道:“要是不行怎么办?”
陈景书道:“要是不行,那就只好好好练一练草书,硬着头皮写一幅了,既然答应了,总不能失信的。”
赵载桓闻言坚定道:“陈庶子放心吧,肯定行的!”
一旁的郭思拿眼神去瞟赵载桓,心里不由嘀咕自家殿下这回不知道又要干什么呢。
结果才刚想着,就被赵载桓瞪了一眼:“眼睛乱转什么呢!还不快来磨墨!”
哼,孤的左庶子孤自己宠!
郭思:“……”
一边低头磨墨,郭思一边觉得自家殿下没救了。
除了那幅草书,楷书和行书陈景书写起来都顺手,且他的字确实极漂亮,赵载桓看着爱不释手,简直不想要陈景书送人,想要自己耍赖收下了。
等陈景书写完,郭思收拾桌面,赵载桓这才好奇道:“陈庶子到底遇上什么开心的事情了呀?连不擅长写草书都糊涂了。”
陈景书露出个笑脸来:“这个事情,殿下还小呢!”
说罢,接过郭思递过来的两幅字告辞离开了。
赵载桓回头看郭思:“你说,陈庶子这话什么意思?”
郭思:“……”
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啊。
陈景书回到家里的头一件事情是往黛玉那里去,见了紫鹃就问:“你奶奶呢?怎么没瞧见?”
紫鹃道:“奶奶去书房了。”
陈景书点点头:“我去叫她,你也叫人准备晚饭吧。”
紫鹃笑道:“这还用大爷说,奶奶一早叫人准备了。”
陈景书道:“她从来是个仔细人。”
说完这话自己去书房找黛玉。
陈家最大的那间书房是陈景书的,旁边小一点的就是专门给黛玉的,陈景书的一些闲书也放在这里。
陈景书过来的时候黛玉果然在看书,旁边雪雁正给她把杯子里已经凉掉的茶水换掉,抬头却见陈景书推门进来:“大爷。”
她一开口,黛玉自然也注意到陈景书回来了:“今日这么早?”
陈景书道:“既有佳人,归心似箭呀。”
黛玉脸上一红:“说什么呢!”
说着有些不大好意思看了眼旁边的雪雁,见雪雁没什么特别反应,这才镇定了情绪。
陈景书也不多纠缠,只道:“先吃饭吧,今日写了几幅字,可累着我了。”
黛玉道:“写字累着了?”
陈景书活动了几下手臂道:“头一回写这种应酬的东西,就有些拿不准。”
黛玉放下书,走到他身边帮他捏捏:“衣服也没换就过来,先换了衣服再吃饭。”
这话说了陈景书却没动,反而脑袋一歪,搭在黛玉的肩膀上:“好累,不能动了,要玉儿帮我换。”
黛玉一脸无奈:“多大人了,还跟个孩子似的。”
话是这么说,还是和陈景书回房换衣服去了。
雪雁犹豫了一下,想起早上紫鹃的话,跟着的脚步就有些迟疑,然后就眼睁睁的看着手特别快的陈景书,当着她的面把门关上了。
雪雁:“……”
想了想,雪雁还是转头去找紫鹃了。
倒是黛玉,一见陈景书关门,不由道:“你关门做什么,雪雁……”
“雪雁不来啦!”陈景书张开双臂站着,让黛玉帮他把外头的官服换下来,一边道:“再说了,我也不想让她进来。”
黛玉抬头看他,陈景书趁机低头亲她一下:“你舍得把我给别人看呀。”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黛玉不由红了脸:“不许再提!”
陈景书笑嘻嘻道:“你喜欢我,有什么不能提?”
他一说这话,黛玉不由想起昨晚的事情了。
昨晚陈景书软绵绵羞答答的撒娇要亲亲,她原以为陈景书又是如同往日一般同她闹着玩。
哪知道后头,陈景书不仅主动了,而且十分主动。
几乎是在转瞬之间情况就发生了变化,温热的气息整个包围住她,细碎的亲吻一点一点落下:“怎么不说话?不喜欢我那样?那……这样呢?”
黑暗中温热的气息与低沉的声音纠缠,化作一种让人浑身发热的温度,随着亲吻蔓延开来:“这样喜不喜欢?”
黛玉不记得自己有没有回答,又回答了什么,只记得那炙热的温度让她全身发软,只能紧紧地抓着被角,就连呼吸都一点一点急促起来。
然后她听到陈景书低低的笑声:“看来你喜欢。”
黛玉简直不想说话了。
她与陈景书成婚多年,不是没有过亲密的动作,但当陈景书的手握住她的,却有了一种平日里从未有过的酥麻感,那让她全身发软,几乎不能有任何动作。
陈景书却一如他平日里那般耐心,哪怕他的呼吸似乎比她的更加急促。
当黛玉反应过来的时候,陈景书已经引导者她做完了大部分该做的事情。
她指尖所触碰到的不再是布料的柔软感觉,而是一种全然不同的,紧绷的,起伏的,炙热的的感受。
无可否认,陈景书的身材比大部分读书人更加有力。
指尖顺着紧实有力的肌肉一点点滑动,几乎能够感受到那紧绷的爆发力。
那是完全陌生的世界。
她不知所措,只能不自觉的顺从耳边声音所说的每一个字。
她听到对方带着笑意的声音:“抱紧我。”
便下意识的收紧了手臂。
她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却依然不知所措。
“别紧张,一切都交给我。”
第二天早上,当黛玉迷迷糊糊的醒来,就看到陈景书正背对着她穿衣服。
赤。裸的上身让他的每一个动作,牵动的每一块肌肉都那样清晰。
等黛玉回过神来,就看到陈景书正把衣服搭在胳膊上,眼含笑意的看着她:“看来你确实非常满意呢。”
黛玉呜咽一声,把整张脸埋进了被子里,觉得自己简直没脸见人了。
她、她刚才竟然盯着陈景书看的入神了!
陈景书见黛玉羞成这样,也不由有些好笑,伸手轻轻拍了拍被子道:“只看哪里够,要不要再摸摸,我记得你昨晚很喜欢。”
黛玉还没来得及更羞,就听到陈景书捏着嗓子,娇娇怯怯道:“反正人家都已经是你的人啦!”
黛玉:“……”
害羞什么的,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了。
陈景书你咋就那么能呢!
第79章
终于可以吃肉的陈景书心情愉悦到就连练草书都不能打击他了。
不过第二天不知为什么, 前一日跟他要草书的那位今天却主动找上陈景书,颤颤巍巍的表示自己只要一幅行书就够了,不, 不写也行, 不写也行的!
陈景书眨巴一下眼睛, 最后还是承诺了一副行书,只是心里难免嘀咕, 这位……怕不是撞了脑袋吧,怎么瞧着那么不正常呢。
于是就那么一副行书,陈景书趁着有空的时候也干脆去赵载桓那里就给写了。
倒是赵载桓, 在陈景书写完一副之后颇有些意犹未尽的样子:“陈庶子的字真好。”
他很向往的样子:“我什么时候也能写这样的字呀。”
陈景书谦虚道:“殿下的字如今已经颇有气象,日后成就定当在臣之上的。”
这话说的赵载桓很开心,当下拿了自己最近写的东西出来:“陈庶子帮我看一看吧,你都有好些日子没有指点我书法了。”
陈景书点点头, 便也给赵载桓细细的讲解。
两人正说的热闹,已经有好些日子未曾见过的裕王赵载楧却突然来了。
赵载桓听到通报,唇边露出几分笑意来:“二哥来了?快请!”
说着, 自己还往门口走了几步, 仿佛十分盼望赵载楧前来似的。
等陈景书看到裕王的时候, 大概明白为什么赵载桓那么开心了。
裕王身后的小太监抱着一摞纸, 摊开发现是写了不少题目的试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