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在罗马尼亚呆了一段时间,潦倒却简单。他想远离这一切,想要悄无声息在世界上过着自己的日子,想要躲得远远的不要再伤害到任何人,但黑锅总是一口一口往他身上扣。
他想远离,可现在他又必须回去,回到最开始的地方。回到那个让他饱受折磨,又埋葬了什么的西伯利亚基地。
从前的巴基并不是个悲观的人,但现在,他却好像游离世界之外。
他不知道这一切到底值不值得,可他们终究要去做的。
飞机即将降落。
“我似乎记起来一点事情……”他想了想,“你有个女朋友,是吗?我好像不记得她的名字了。”
“是,”史蒂夫垂眸,唇角微扬,“她叫维奥莱特。”
巴基应了一声,显得有些困惑。
过了几秒,他又重复了一遍:“……我还是记不住她的名字。”
史蒂夫倒是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巴基的记忆终究是个问题。他拍了拍兄弟的肩膀,无声地给予安慰和支持。
“这里被九头蛇废弃之后,我已经很久没有来过了。”
巴基凝望着已经被打开的门,眉头紧皱:“我……好像承诺过什么,在这里。”
可他串联起来的破碎记忆还停留在他的过去,身为詹姆斯·巴基·巴恩斯的时期,而不是后来。他的大脑没有得到妥善的修复,他也无法信任自己。
史蒂夫率先走进了大门:“会好的巴基,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
当复仇者联盟处在明处的时候,总有人在暗处盯着他们,就好比策划了一切的赫尔穆特·泽莫。
在他们自己都知道得不够多的时候,竟然有人研究了他们的一举一动,得到了想要的资料,并且借着天时地利,一举从内部破开了他们的防御。
一切都乱了套。
托尼·斯塔克倚着墙柱,坐在原地,平复着沸腾的心情。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在想些什么。
父母死去的真相,曾经友情的背叛,被欺瞒戏耍的愤怒……
哈,这可真是,漫长的一天啊。
“星期五,”托尼沉默了好一阵,突然开口,“召唤一套新的马克装甲过来。”
“BOSS,”星期五回答他,“我发现了一个从未见过的智能程序。她在沉睡,但是她在求助。”
托尼挣扎着站起来:“……什么?”
他按照星期五的指示,找到了一间近乎完美的密室,里面有着一套和外面那几个“冬日战士”相同的冷冻装备。
那里,沉睡着一个年轻的,浅金色长发的姑娘。
作者有话要说: 简单解释一下外加说明私设。
1.一无所知有时候并不是一种好的保护,维妹什么都不知道,她才会去做她以为能做到的事情;可能是我笔力不够吧,我想表述一个,因为这个世界的维妹是“真实生存”的,和以前的都不一样,所以她的性格变化也是最明显的。以前因为距离感,或者各种原因,她一直是安静的,被动接受的,而这个世界她有了宠爱她的父母,有了自己的身家背景而不是漂若浮萍,所以她是个真·14岁的青少年,没有记忆,没有阅历,她不知道到底有什么危险因为谁都没有告诉她,她对危险的预估也是有偏差的,所以做这些是预料得到的;
2.维妹不是送菜,我上章写了大家可能没注意到,在维妹出现前,九头蛇下令要巴基杀了博士,但是在维妹挣扎出来之后,九头蛇决定把博士留下来了……所以维妹是用自己的命换来了爸爸的命,她其实做到了;
3.抱歉有些小伙伴觉得故事没有之前精彩了。我最开始凭着一股子凭什么妇联三吃刀片我也要喂刀片的冲动开了这个文,因为是同题目,还切换了预收梗(预收原来的那个抱歉了),然而随着现在的心情平复了,我也写不太出来那种梗了,而且其实有点觉得,总死来死去有点过分?何况,有理有据不是故意的那种BE也不是那么好写的,我想出来的有一些不得不被自己推翻,所以说……很抱歉。
4.私设,因为短时间内两次机器洗脑,最近记忆被清洗得十分干净,一直到现在,巴基也根本记不起来维奥莱特,只有零星碎片式片段。
5.男主在MCU了,这个故事写到这里,是给她留了一条回来的路。
6.谢谢愿意陪我的你们陪我到这里,爱你们。
***
最后加一句,被放弃的原本设定。关于维妹是否完成任务的这个,两个设定,完成任务是这样,如果没有完成任务……结局是爸爸被用自己的方法洗脑保持了对九头蛇的忠诚,然后自己说明了对巴基动手脚了,女主被用来证明巴基最后的洗脑是否成功,主要差不多;
还有一个,在我最开始打算写长篇的时候的设定,被放弃了:
同样是系统给了她世界身份,但是这个设定的爸爸和故事里是相反的,真·九头蛇,用她做实验的那种。完全不会任性只会被动接受是因为没有人给她任性的权利,所以这个故事的话,维妹还是之前的性格,并且更沉默,和巴基同病相怜,属于那种两个人的温馨,发糖,依旧是互相陪伴我只有你的梗,维妹对一切充满怀疑,不信任系统,自然没有去完成任务。结局是,她父亲也沉迷超级英雄改造计划,在自己女儿身上尝试,并且最后自以为成功了,把维妹洗脑,尝试让维妹攻击巴基,对巴基下令不许留手,最后发现维妹能力太差,还是打不过冬兵,下令杀了她……冬兵不能拒绝。
完成任务,
结束。
☆、变种人类
“我想回家……”
五岁的女孩儿抱着手臂, 缩在墙角,一双浅蓝色的圆眼睛无神地看着自己缠绕着药布的手腕, 喃喃自语。
这好像是地窖, 入口被关上了,黑漆漆一片。地下室的面积不大, 大概只有三四平米, 也只有一米多高,四四方方的。女孩儿坐着的地方对面, 就是一大堆土豆,还有洋葱。
她在这里似乎已经呆了好久, 但她根本没有办法判断自己的时间。
眼睛已经感到了干涩, 她抬手揉了揉。就在这个时候, 一丝光线照进来,地窖的出口打开了。
有人趴在那里,脸埋在并不宽阔的入口处, 露出一只浑浊又贪婪的眼睛。
枯瘦的手从那里探入,朝向稚嫩的女孩儿:“过来。”
女孩儿瞬间警惕起来。
她努力让自己更贴近墙壁, 但她太小了,小到根本没有办法保护自己。
灰扑扑的姑娘被抓了上去,洗刷干净, 换上了一身纯白的棉布衣裙。给她洗澡的妇人拆开了她身上的药布,看着没有丝毫痕迹的白皙皮肤,脸上的表情复杂极了。
稚嫩的姑娘被按在餐桌旁,几天没有吃东西的她终于有了食物。
她怯生生地打量着四周, 最后还是忍不住,伸手抓起了面包。
她太年幼,幼小得无法判断怎样做才是正确的。
煎蛋很香,面包是甜的,牛奶是热的,香肠味道恰到好处。
一根手指抹去了她唇角的奶渍,而后手指下移,强迫女孩儿抬起了头。
那是个留着小胡子的男人,头发梳得整齐,戴着一副眼镜,看起来有些文质彬彬,但事实上,敏感的女孩儿一瞬间就感觉到了他身上的可怕气息。
女孩儿登时僵住不动。
这位陌生来客倒是笑了。
他的音调放得温柔:“你叫维奥莱特?”
女孩儿没有回答。
“乖。”
他倒不是很在意,只是招招手,让之前给女孩儿洗漱的女人过来,并且示意她,在自己的身上划出一道伤口。
血液溢了出来,维奥莱特瞳孔一缩,挣扎着想要离开,但那只手就好像锁链,紧紧地把她困在原地。
农妇粗糙的手臂与女孩儿稚嫩的手指接触,而后,成年人身上的那道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而在女孩儿的手臂上,相同的位置,出现了一模一样的伤口。
男人轻笑一声,指尖轻点在女孩儿身上的伤口那里,听着她的啜泣。
“别哭,和我走吧,”他说,“我会帮你的。”
泪水溢满眼眶。
稚嫩的女孩儿抽泣着:“我想要妈妈。”
“没有妈妈,乖女孩儿,”男人把她从凳子上抱下来,摸了摸她的头发,“她让你跟着我,你得跟着我了。克劳斯·施密特,我允许你叫我克劳斯。”
***
维奥莱特做了一场噩梦。
妈妈带她出来玩,但是有人想要抱走她,妈妈保护了她,可妈妈受伤了,她闭上了眼睛。
维奥莱特做了什么?
稚嫩的女孩儿捂着流血的伤口,她反应有些慢,当时唯一想的就是,如果妈妈没有受伤,就好了。
伤口转移到了她身上。
她被路过的人发现了。
她被卖给了克劳斯·施密特。
维奥莱特猛地睁开了眼睛。
她额头上都是冷汗,翻了个身,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连脑袋都裹在被子里。
她的声音是童稚的软糯,像是自言自语:“系统,你在吗?”
在她第一次进实验室的时候,她就有了这个系统。虽然她不知道系统到底是干嘛用的,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经疯了,但她还能坚持下来,还是要谢谢时不时愿意和她聊天的系统。
【哦,我在。】
维奥莱特眨眨眼,唇角浮现出浅浅的小梨涡:“你上次给我讲的故事,还没有讲完呢。然后呢?你的宿主还没有完成任务?”
【任务?任务是不会完成的了,按照概率计算,她完成任务是可能性已经无限趋于零了,呵呵。】
女孩儿轻咬下唇,眼中闪过一丝难过。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难过,但她真的很难过,比被迫一次又一次转移伤害还要难过。
“那你的任务到底是什么呢?说不定……我可以帮帮你?”
【你?不可能了。任务是不可能完成的了。系统紊乱,数据丢失,等信息回收完毕,我就要被回收重启了,呵呵。】
维奥莱特低低地哦了一声,又翻了个身。
她已经清醒过来了,算着时间,她或许可以出去玩一会儿,但是听着系统的话,她又觉得自己有责任。
系统给她乱七八糟讲了很多片段,维奥莱特已经逐渐淡忘了过去,越来越向往外面的世界,但她终究被困在克劳斯·施密特身边;甚至已经在纳粹的集中营呆了几个月。
这里死气沉沉,没有希望,只有无尽的绝望与欺压。
维奥莱特看着那些被“处理”掉的人,只觉得那就是自己的未来。
她从床上起来,去洗脸。
镜子中的女孩儿已经长大了一些,她的五官长开了不少,一双浅蓝色的眼眸明亮又清澈。为了实验方便,她的头发之前被剃光了,不过长得也快,浅金色的短发已经齐耳,有些蓬蓬的,配着她线条柔和的圆脸蛋,可爱得不得了,让她想到妈妈小时候总爱对她说的话。
——维维,你是妈妈的小天使。
但是可爱在这里没有任何用处。
如果不是克劳斯·施密特说过,不能伤害她,维奥莱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会遭遇什么。
曾经的稚嫩天真早就在日复一日的黑暗中退却。
失去天堂庇佑的天使,正在残酷的人间挣扎。
她最近倒是没什么事,甚至还得到了一些连环画,不过波兰语她还在摸索中,说得磕磕绊绊,认识的词汇量也不够。
听说施密特好像有了新的研究对象,维奥莱特默默地在心里为他祈祷。
如果不算施密特在她身上做的那些研究,也不算他限制的自由,施密特对她还算不错。吃的喝的穿的用的,该有的她都有,甚至去年她八岁生日的时候,施密特还送了她一只浅棕色的泰迪熊,正摆在她的床头。
可惜没人想要这种“好”吧。
门被轻叩几声,纳粹士兵打开了她的房门,面无表情地看着被布置得温馨的牢房,点了点头:“施密特先生叫你。”
女孩儿顺从极了。
她从床上下来,浅金色的短发有几缕翘了起来。
她笑得可爱又乖巧,用绵软的声音说了谢谢。
纳粹士兵走在最得飞快,完全没想过身后还不到十岁的女孩儿还是个小短腿,可怜的姑娘只能小跑着跟上他,左转右转,来到了一片陌生的场地。
最近才下过雨,地上泥泞得很,女孩儿偷偷地往外看,但除了铁丝网,她什么都看不到。
士兵停了下来。
他让开路,低声说了一句:“到了。”
女孩儿乖乖地道谢,送上一枚甜甜的笑,小梨涡若隐若现,让实际上年岁不大的士兵心软了一秒。
他口袋里有一颗糖,之前是想要送给她的。
但是一想到,他们到底是什么样的怪物……他又冷了脸,站在门口不动了。
维奥莱特习惯了这些,她好像完全不在意别人怎么看她一眼,自己一个人进了门。
克劳斯·施密特在那里等着她。
这间房子是木质的,似乎连钉子都没用上几个。施密特站在一张木床前,而木床上正昏迷着一个年轻的男孩儿。
他呼吸急促,身上覆盖着不少血水,已经把身下的被褥给染了半红。他的四肢躯干都被束缚着,已经失去了意识。
他在发烧。
施密特看着维奥莱特,满意地点点头,伸手在她发顶揉了一下:“还是你听话。不听话的孩子……总是要吃些苦头。”
维奥莱特好像听不懂的样子,小梨涡浅浅浮现,只是乖巧地笑着。
“交给你了,”施密特在木质床铺上扣了扣,示意维奥莱特看向床上的人,“他叫埃里克,算是和你一样。”
施密特走向门口,在离开前,回头看了一眼:“之后给你放五天假,想吃什么和勤务兵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