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得得终于得到了一丝喘息的机会,北生剑脱手,直追锁天绫而去,剑魂仿佛人一般,无需白得得以元神控制就能自主攻击。而众人看到的则是那剑魂仿佛实化而从北生剑中生出,然后持剑追击。
“这怎么可能?这是什么剑魂?竟然能化形!”
就在这人感叹时,全场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包括裘其利。一个修士能将自己的元神练得离体实化都只是传说中才存在的东西,一个剑魂就更不提了。
石嘉善回头看向场中的白得得,她每一次都能给她惊喜。
这一战,尽管锁天绫变化诡谲,却始终在剑魂上输了一筹,自然算是白得得取胜了。
第191章
事后,南草缠着白得得不放, “快, 给我炼制一个这样的法器,我也要那样的器魂。”南草眼睛都红了, 大有白得得不答应,他就要以死相逼的意思。
白得得摊摊手道:“这真的是超常发挥, 我可没有这炼器水平。”
“那为何剑魂能实化?”南草问。
白得得其实也想不明白, 在她炼器的过程里唯一的意外,就是听见了杜北生的回应。“我炼器的时候, 以神桥沟通星河,仿佛中听到了北生的回应和呼唤, 那一刻我和他就像建立了心灵联系一般,然后器魂就成了。那剑魂你也看见了, 是不是像极了北生?”白得得问。
其实不用说,南草也觉得像, “可是, 这也太玄幻了吧?北生怎么可能听到你内心的呼唤?”
白得得道:“我不知道,可是我感觉北生还活着, 虽然不在瑶池域,可他就在星河里的某颗星辰上, 我们迟早能找到他的。”
虽说白得得觉得自己这一仗胜得有些莫名,若非那器魂仿佛融入了杜北生的元神, 她是必输无疑的。但赢了就是赢了。
现在白得得终于有了站到郭世宗跟前, 向他挑战的资格。
郭世宗的年纪比玉山书院炼器堂其他夫子的年纪都小, 少年成名,在炼器之道上从未曾尝过败绩,关键是人还长得很俊,如今更添儒雅,至今未婚,说不得在女修士的眼里,他比石嘉善还有魅力。因为男人嘛,还是得靠自己的能力吃饭。
不过在白得得眼里,看郭世宗就怎么看怎么觉得有点儿她爷爷白元一的范儿,对他就不由自主有些孺慕。
“郭前辈,我能向你挑战吗?”白得得有些紧张,害怕被郭世宗拒绝,眼看离救她舅舅就只有一步之遥了,越是这时候就越是担心。
郭世宗笑了笑,“白姑娘向我挑战,是只是挑战我本人,还是想取代我成为炼器堂堂首?”
郭世宗这话一出,旁边看热闹的人都倒吸了一口气,虽然他们都惊艳于白得得的炼器天赋,但她如此小的年纪,就想取代郭世宗实在是太叫人吃惊了。
须知,郭世宗就是瑶池域炼器界的一棵大树,所有人仰望的高山,没人希望自己的信仰倒塌。
白得得道:“一直以来,我的目标就是成为炼器堂堂首。”
郭世宗道:“有志气,如果你不是有这样的目标,也不会小小年纪就有如此高的成就,但愿咱们瑶池域多一点儿像你这样的年轻人才好。”
白得得被夸得连连点头,“嗯,我爷爷也是这么说的,没想到郭爷爷也有这样的感受。”
其实郭世宗从没觉得自己的辈分已经到了白得得爷爷这个程度,毕竟是没成亲的男人,内心的某个角落总还是把自己当二十岁男子看待的。至于成亲了的,年龄还会往下再降点儿,经常分不清成亲究竟是娶媳妇还是找妈。
傻鸟 “噗噗”地笑,又怕笑声太大,用翅膀遮住自己的嘴巴,搞得跟打屁似的,“哈哈,郭世宗要被白得得搞得内伤了。”
傻鸟回过头对容舍道:“你说她怎么没喊你爷爷啊?”
容舍道:“在名为地球的星辰上,以前也有女子喊家里的丈夫为‘爷’的。”
傻鸟愣了愣,半天憋出一句,“好,你见多识广。”
尽管白得得把郭世宗叫老了,郭世宗也没生气,“白姑娘既是来向我挑战的,咱们同辈相称即可。”
白得得这时候还是很谦虚的,“不行,在我心里,你就跟我爷爷是一样的,郭前辈,我怎么能不敬老。”
傻鸟笑得差点儿从容舍肩头摔下去。
好在郭世宗涵养了得,“无妨,白姑娘喜欢如何就如何吧。只是如果你是想成为玉山书院炼器堂堂首,我就不能接受你的挑战了。”
白得得脸色一变,“为什么?”
郭世宗道:“因为玉山书院炼器堂堂首的位置,不是靠一次比试就能上任的。我成为炼器堂堂首时,为玉山书院炼制的是‘方寸壶’。当白姑娘炼制出一件让玉山书院九堂堂首都认同的可以赢过方寸炉成为炼器堂镇堂器的法器时,自然就成为了堂首。”
白得得愣了愣,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一种比试方式。
“方寸壶?原来郭世宗真的炼出了方寸壶?”南疆书院炼器堂的人惊呼出声。
方寸壶在瑶池域是一个传说,只存在于典籍之中,白得得也曾经见到过它的描述。
只有一句,“纳山河于方寸之间”。
可就这么一句已经让人浮想联翩了,就好似白得得的小炉子那般,也只有一句,“五星连珠炼星辰”。
白得得定了定神,朝郭世宗行了一礼,“多谢堂首提点,待来日晚辈能炼制出胜过方寸壶的法器,再来向前辈请教。”
白得得离开斗器台之后,先去找的南草,毕竟救她舅舅的事情,主要还是她和南草在张罗。
“怎么办?能赢过方寸壶的东西我实在炼不出来。”白得得道,她自己的实力她还是清楚的,何况有时候炼器,不仅是要求天赋和技能,天材地宝也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南草勉强扯开唇角笑了笑,“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谁知道玉山书院这么坑,咱们再想其他办法吧。”
白得得喃喃道:“南草,为什么我觉得你比我还难过伤心呢?”白得得有些愧疚,“是因为我对舅舅不够有孝心吗?”
白得得总觉得被南草衬托得自己很没良心似的。
“怎么会?”南草道,“要不是为了你舅舅,你这样懒散的性子怎么会如此努力?”
白得得其实自己知道自己的事儿,她这么努力,最大的原因当然是为了唐不野,可是其中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不想在容舍心里留下个草包的印象,想要也有一技之长。
“不过我不会放弃的,一定要救出我舅舅。不就是方寸壶吗,哪怕踏遍千山万水,我也会努力收集材料的,只是要多花些时间而已,我是怕我舅舅他……”白得得说着就红了眼眶。
不曾想,南草的眼眶居然也红了。
一个女的,和一个不男不女的就这么执手相看泪眼。
容舍踏进客栈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凄凄惨惨戚戚的景象。
“得得。”容舍喊了句。
白得得回过头去看向容舍,用手背擦了擦眼泪,站起身朝南草道:“我先回去了,办法肯定会有的。”
南草看着白得得,大有指责她重色轻友的意思。什么叫回去了?搞得容舍那儿跟她家似的。
白得得却没这个自觉,很自然地就走到了容舍身边,任由他牵起自己的手。
白得得一路低头有些闷闷。容舍这个人各方面都挺好的,只唯独一点儿,就是不太能在人心情低落的时候逗乐。因为他的特长是在人高兴的时候扫兴。
白得得闷了半天,最后无语地抬头看向容舍,“你就不能说说话逗我开心吗?你没看见我心情很不好吗?”
容舍很有自知之明地道:“你感觉我能把你逗乐吗?”
白得得噘噘嘴,从容舍掌心里抽回手,“那我不跟你走了,省得把不开心传染给你。”
只是白得得嘴里虽然这样说,抽回手之后却留在原地不动,这就是等容舍来讨好她呢。
容舍也果然上道,重新牵回白得得的手道:“走吧,我虽然不能逗你笑,但有只鸟可以。”
白得得原以为容舍说的是傻鸟,毕竟只有傻鸟才有那逗乐的气质。但容舍带她去看的却是秃毛。
“你不是好奇秃毛为何不去找傻鸟吗?我带你来看看。”容舍道。
容舍和白得得所处的位置乃是一处大山,群山绵延,望不见头,即使白得得飞到高空也看不见尽头。
秃毛就在群山里飞窜,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白得得好奇地落在秃毛边上问道:“你不在窝里孵蛋,在这里干什么?”
秃毛听到声音时,本来有些紧张,看到是白得得才松了口气,它的脸上又露出了憨厚的傻笑,“我来找点儿草药。”
“什么草药?”白得得问。
秃毛叹息一声道:“我们赤金风烈鸟一族,打生下来起头顶就会秃一块。”秃毛敲了敲自己的头顶,白得得听到金属的“铛铛”声,果然还真是赤金做的。
“然后每百年就要褪毛一次,我第一次见到傻鸟的时候,正是褪毛期,也是我族的发情期,所以我才会,才会犯下大错。”秃毛道。
“可是后来傻鸟就一直用我秃毛的事儿说事儿,我问过容宗主,只要我能找到金木草,再炼制出金木膏,头上这块赤金之地就能长出毛来。”秃毛怅然地道,“这样的话,傻鸟以后就不会嫌弃我秃毛了。”
白得得不敢置信地道:“所以你犯了错,不去求傻鸟原谅,反而跑了来找什么草?你觉得你头顶重新长毛,她就能原谅你了?”
秃毛低头不语,却也没将白得得的话听进去。
白得得无力地对容舍吐槽道:“这秃毛跟傻鸟还真是一对儿,都傻到一块儿去了,等傻鸟彻底把他忘了之后,他就是长成孔雀,傻鸟都不会再多看它一眼。”
容舍道:“若不是傻鸟一直戳秃毛的痛脚,它也不会有这样深的执念。”
白得得瞪着容舍道:“你这是偏袒秃毛咯?”
“谁说的?”容舍道。
白得得偏了偏头,“那个什么金木草是真的吗?”
容舍笑道:“赤金风烈鸟天生秃顶,你觉得它真能重新长出毛来?”
捉虫
第192章
白得得这才知道, 容舍不捉弄人则已, 一旦害起人来比谁都更促狭。“你这是在为傻鸟报仇?”
容舍道:“总不能不给秃毛一点儿教训吧?”
白得得搂住容舍的手臂, “看来你还是很护短的嘛。”
容舍道:“我不是护短,我是怕傻鸟太容易原谅秃毛,你看了又不高兴?”
白得得好奇道:“你怎么知道我会不高兴?”
“大概是你肚子里长蛔虫了吧。”容舍道。
白得得知道容舍难得的说这种俏皮话是为了逗她开心, 带她来看秃毛也是为了让她开心, 至少知道秃毛还是在努力挽回的。
白得得叹了口气,朝容舍郑重地道:“谢谢你, 容舍。可是我怎么样才能炼制出胜过方寸壶的法器呢?我是不是应该出去历练?”
这其实才是白得得最不开心的地方。她知道自己如果只待在北德寺,待在容舍身边,见识和经验都不容易增加, 所以历来修士才会四处历练。她要真正的赢过郭世宗,也只能走这条路, 然而究竟要走多久,却是她所无法预料的, 她也不能自私地让容舍陪着她。
容舍替白得得理了理耳边的散发, “历练自然是要历练的,地方我已经替你找好了。”
“呃。”白得得愣愣地看着容舍。
容舍点了点白得得的鼻尖,“就你这性子, 我能放心你四处走动?”
白得得嘟嘟嘴, “说什么呢?”她嘴里虽然傲娇, 心里却甜得要命, 她就知道容舍不会不管她。
“那你觉得我能炼制出胜过方寸壶的法器吗?”白得得问。
“只要你想, 星空下没什么是不能的。”容舍道, “方寸壶又不是多了不得的东西。”
白得得踮起脚亲了亲容舍,“我喜欢你这样说,你这样说我就有信心了。其实你说得对,在对上裘其利之前,我对战胜他也是没有信心的,可是冥冥中好像北生在帮我,我在神桥的这一端呼唤,好像听到了他的回应,你说神奇不神奇?”
“嗯。”容舍敷衍地应了一声。
白得得狐疑地凑到容舍跟前,“你不相信吗?我真的听到北生的回应了,不然器魂不会那么强大,而且一出炉就护主,跟北生很像是不是?只要我有危险,北生从来都是不管不顾的帮我的。”
“嗯。”容舍又敷衍了一声。
白得得不高兴了,伸手拦在容舍面前,“你什么意思啊?我真的觉得北生还活着,就在某颗星辰上,我们能找到他吗?”
容舍道:“这种事情的确可能发生,两个人之间的精神共鸣传说中的确可以跨越星河,不过少之又少。如果你能听到杜北生的回应,这说明你们心有灵犀一点通。”
听了容舍这话,白得得才算又高兴了起来,“那当然他是我徒弟嘛,师傅召唤他,就算是无法跨越空间距离,在精神上也会支持我的。”
容舍没接腔。
“北生从小就粘我,既懂事又孝顺,我没想到的事儿,他就先帮我想到了,在外面的时候怕我一个人睡觉害怕,还抱着剑在我房间里打坐,陪我睡觉呢。”白得得一说起杜北生就有些打不住。
“我怎么才能找到北生呢?有北生剑,还有他的回应,能有办法定位到他吗?”白得得抓住容舍的袖子道。
容舍将袖子从白得得手里拉出来,稍微用了点儿力。
白得得也没放在心上,毕竟容舍经常毛不顺,她都习惯了。
只是傻鸟在旁边看见,一边嗑瓜子儿一边不转眼地侧头道:“我的天,白得得真的是个棒槌,哈哈。”等笑完了,傻鸟才发现旁边的位置上并没有以前那只丑得要命的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