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灵境的修为太弱,不足以驱逐自己所有的灵气,而定泉境应为开辟了灵泉,让丹田无法枯竭,所以也无法真正领悟寂灭剑的好处。这就是寂灭剑被误读的原因,所以一本绝学居然成了三流剑诀。
这件事从侧面讲也说明了大门派的好处,每一门剑法的修行心得一代一代传下来就不会误读。而寂灭剑诀的主人应该是传承断了,所以也没有心得传下。当然也可能是因为寂灭剑对修行者的灵种要求非常高才导致失传的,如果白得得那个“剑齿草王”的推理没错的话。
南草听完白得得分析后失望地哭丧道:“天哪,又是一桩我们知道法子,却没办法得到的好东西?”
白得得怒其不争地道:“你脑子里都是草渣子吧?就不懂变通一下的?”
南草委屈地看向白得得。
白得得道:“法子我都帮你们想好了。这个寂灭剑诀知道原理就好,它是枯竭丹田,我们就封闭丹田。我已经拟了个药方,等我写信回去给我爹,让他帮你们炼制出来。”
白圣一收到药方时,反复看了良久之后道:“没想到咱们家得得对毒之道也很有天赋。”
唐色空伺凑过去看了看,“怎么说?”
白圣一道:“你看啊,不愧她小时候的睡前故事我都给她将的是草药大典,她对各种草药的药性极其熟悉,还能灵活运用。”
“行,别拍你女儿马屁了,她又听不见。”唐色空不耐地道。
白圣一这才捡着重点说,“你看这个药方,她另辟蹊径地用了封灵蛛的丝、驱魔草的花蕊……”
“说重点!”唐色空忍无可忍地吼道。
白圣一这次无可奈何地道:“她居然用良草配出了一副毒药,可以封闭修士的丹田,这样一来他们就无法运功了。药方搭配非常好,只有一点儿瑕疵,就是这毒药气味儿太大,很容易被人察觉,不好下毒,我想想法子替她改进一下。但是得得这个创意是很好的,非常值得夸奖,我得写信好好夸夸她。而且她用的这些药材啊,都是好药材,毒副作用不太大,只要吃了解药,基本没有副作用,我们家得得真是心地善良的好姑娘啊。”
其实白得得压根儿不需要隐藏这毒药的气味儿,因为南草她们会很自觉地吃下去的。
在等待白圣一配药的日子里,白得得一行终于慢吞吞地抵达了回春门旧址。回春门在瀚海西端,这里是一片戈壁滩,稀稀疏疏地有些草木,但跟“春”字可是一点儿也沾不着边。
回春门就建在这里,四野茫茫,只余几幢破损的木殿、木屋,看起来非常凄凉,一个人影也没有。
山门处的牌匾摔在了地上,断做了两截,春字下面的日都没有了。
这和白得得想象中的回春门可完全不一样。能炼制得出让断肢再生的回春门,怎么也该是绿意盎然的地方,但这里既是是全盛时期,也依旧是一片荒漠。
南草幸灾乐祸地看着白得得。原本白得得来这里的原因就是觉得找不出灭门蛛丝马迹的那些人大概都是傻瓜,认为非得她亲自出马不可。
现在看了现场,南草就想,白得得要是能找出没门痕迹来才有鬼了。打脸了吧?让你能了吧?
“主人,你发现什么线索了吗?”南草故意问道,“主人是世上最聪明的人,别人发现不了的,你一定能发现。”
“呃。”白得得说不话来了,话都被南草给堵住了,要让她大小姐轻易承认自己被打脸还是有些难为情。
这个时候女人的优势就体现出来了,她们可以强词夺理地先发脾气,“废话那么多干什么?快去找找回春门的炼丹室。”
白得得心里的打算是,找不到凶手的线索也没关系,只要能找到残留的药渣,甚至药香,她大概能辨析出其中的主要药材,然后再回去和她爹白圣一讨论讨论,没准儿能自己写出回春丹的丹方来,那样杜小徒弟的残缺就能被补足了。
回春门埋在地下的炼丹室很快被南草给找了出来,白得得走进去看了看,药鼎倒在地上,药杵等物散落四周,但却一味药材都没有。
白得得大大地吸了口气,偏头道:“好奇怪啊,这里是回春门,以炼丹为主,怎么四周的器具上一点儿药材的味道都没有?不应该啊。”
像她爹白圣一呆的地方,即使打扫得再干净,空气中也总会有一丝药香。
“很正常啊,这都灭门这么久了,有药味儿也该早就散了呀。”南草道。
白得得摇摇头,“不可能,我现在的鼻子灵得厉害。”白得得将鼻尖凑到药鼎里嗅了嗅,“这里常年炼药,就算其他地方没有,药鼎里也该有啊,但却一点儿味道也没有,连我都闻不到,这就是大大的不正常。”
炼丹室自然不止一间,但是继续往里走,每一间里都没有任何药材的气味儿残留,白得得的盘算是落了个空。
“那主人你觉得是什么原因啊?”南草听进去了白得得的话也觉得不可思议。草木之香他也是知道的,润透了药鼎之后,哪怕十年之后再闻也应该是有气味儿的。
白得得道:“我看过这些药鼎,都是使用年生很久的器具,应该是回春门的东西。如此一来,我只想得出一个原因。那就是有人以大神通将四周的药材气息都收走了。”
“把气息都收走了?怎么可能,谁做得到呀?哪怕是孕神境大能恐怕也不敢说能做到吧?”南草道。
白得得点点头,“如果不是这样,那是有人将药鼎都换走了,然后留下这些东西故布疑阵?原因是什么呢?”
杜北生此刻从外走了进来,“师傅,我四周都看过了,周围没有任何血迹,至于打斗的痕迹,即使有也早就被风沙刮没了。”
没有痕迹,就意味着看不出灭门者用的是什么神通。白得得道:“我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要把这里的气息都湮灭?总不能是预先知道我这种人可以从气味辨识出药材吧?”
白得得可不觉得对方会知道,因为她也是在回春门灭了之后才跟她爷爷提及要买回春丹的事情的。
“当然不可能。不过也可能是下手的人特别谨慎。他花了这么大工夫灭了回春门,总是有企图的。”南草道。
白得得点头,“对啊,所谓企图,不外乎就是钱权色或者复仇。钱者灵石也。看这灭门的干净利落,不太可能是瞧得上一个小门派的灵石积累的,否则瀚海里就不该只有回春门被灭。”
“难道是情杀?”南草兴奋了。
“我可没听说回春门有什么大美人,而且为了门下弟子的感情纠葛而灭一个门派也不太可能。再说了能跟他们有感情来往的人,再厉害也不可能达到灭门无痕迹的地步。”白得得这观点是,人交往的层次通常都是相近的,差也差不远。
“那是有人复仇?”杜北生道。
大概就是这个了。“有可能,这也能解释为何回春丹丹方一直没流出来。可能是对方要等风头过了,等几十年再拿出来卖,也可能对方就是为了报仇,把回春丹全部灭了更解气。可是我总觉得这并不能很好地解释为何要把气息都湮灭。”白得得道。
“你不是自己说他可能是为了彻底灭了回春丹吗?”南草道。
“是啊,可是这得多大的仇啊?这么大的仇,这里就该血流成河,尸横遍野,但是现在却一点儿痕迹都没有。回春门弟子的尸体呢?难道同一时间所有弟子都在门里?你们可有听见过之后有任何回春门弟子的消息?他们就像全部失踪了一般。最初发现回春门被灭的是谁啊?他发现了尸体吗?如果有尸体总是能查出动手的人用的什么神通的呀?没有尸体的话,那些人是被用了化尸水?”白得得的问题是一个接着一个。
南草也答不出来了,“头疼,我头疼。”
从炼丹室的地上重新回到地面后,白得得并没离开,她随便找了个看着干净的地方坐下来,她身上裹着水璃罗,防尘隔风,一点儿尘埃也不染的,所以席地而坐也没什么心理负担。
白得得的手随意地撑在座下石板上,指尖轻轻点了几下,便狐疑地低头看了下去,“咦。”
她坐的这是一块残碑,风吹日晒的上面的字迹早就看不太清了,表面看去反正并无任何异样。
“这里面好像有东西。”白得得道。
杜北生和南草都凑了过来。
白得得站起身,“北生,你试着用剑把这块碑里的东西挖出来,小心一些。”
杜北生点了点头,用剑轻轻地一层一层给石碑削皮,削到最后石碑的中部渐渐地露出了一片小指甲盖大小的玉简。那玉简的灵气已经非常薄弱了,可以想见再过一年甚至一月,可能就将彻底消失,里面记录的东西将再无法重见天日。
“这石碑年生应该不短了,居然都没人发现过这里面有东西,连回春门的人都不知道。还是主人洪福齐天啊,随便坐个地方都能发现宝贝。”南草嘴巴圈成了圆道。但其实说真的白得得的狗屎运是南草深恶痛绝的。
就连白得得自己都觉得自己约莫、估计、没准儿是幸运女神投胎转世了。当初找南草的时候,几乎就是它自己撞上门的,仙樱果王的筛选也是轻而易举,这次更是随便一坐,就发现了宝贝。灵气这般虚薄,她若是不往这儿坐的话,恐怕就错过了。毕竟她神识虽然敏锐,但也得是带着目的去留心才会有发现。
“快看看这玉简里有什么吧,藏得这么深肯定有好东西。”这是南草寻宝的经验之谈。
第66章
白得得将神识探入玉简, 却发现里面什么也没有,只浮现出一句诗来:
闻道神仙不可接, 楼台倒影入池塘。
“不会吧?藏得这么深就为了写这么句狗屁诗?”南草不无失望地道。
白得得没管那诗句,反而是轻轻摩挲着手里的玉简,然后放到眼前对着阳光看了看,“这玉色莹润, 质地温腻,对着阳光看的话,里面有一道若隐若现的金丝, 这应该是上古金丝玉坑里出的,现在早就绝种了。能用这种玉简记录的东西,绝对不是狗屁诗。”
南草一听有戏, 立即改了态度,狗腿地道:“那怎么解啊,主人博览群书,博闻强识, 肯定能解对吧?”
白得得偏头道:“南草你最近是不是读书了?连博闻强识都说的出来了。”
南草的脸上稀有地出现了一丝红晕, 这还不都是被白得得洗脑给洗的么,他的确有偷偷地看几本书, 只是总看着看着就打瞌睡。
“主人, 你就快说吧,别吊我胃口了。”南草催促道。
白得得道:“我也解不出, 这个需要机缘。”
“师傅。”杜北生叫了声。
白得得侧头看了看杜北生, 在顺着杜北生往后指的手指, 转身看向广阔的大漠。
“那是海市蜃楼。”白得得喃喃道。
“那里面的亭台楼阁吗是不是就是诗里说的呀?”南草问。
白得得道:“没文化真可怕。海市蜃楼只是幻想,你走过去看就什么都没有了。”
“哦。白兴奋了。”南草耷拉下了脑袋。
白得得手里依旧无意识地攥着那玉简,却突然感觉它有一丝发热,但这波动非常微小,很容易让人觉得是错觉。白得得将玉简举起来对着光又看了看,却发现里面那道金丝似乎便明显了。
这该不会又是幸运女神附体了吧?
“走,我们过去看看。”白得得道。
南草嘀咕道:“你不是说走过去就什么都看不见了吗?”
但这一次海市蜃楼并没在白得得等人周围消失。她们走过去之后发现这片海市蜃楼就像一片园林般,四周围绕着高墙,只留了一道彩虹门对外,但那大门却紧紧闭着。
南草心急地伸手去推,他的手并没如预想中的那般从门上穿过,反而推到了实质性的墙上。
“这是真的门,怎么回事啊?”南草惊异地看着白得得。
白得得也上前推了推,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她也是第一次遇到。大漠里居然凭空出现了一片园子。
彩虹门十分坚硬,即使杜北生以剑去轰击,也不过是波动了一下,瞬间又恢复了原装。
好在白得得眼尖的发现那门上却留着一个方块小孔,与她手上的玉简大小十分吻合,白得得也是抱着姑且一试的心态将玉简靠近那小孔,还隔着一拳头距离时,白得得感觉有一股吸力主动地将她手里的玉简吸了过去。
彩虹门上出现了波动的涟漪,渐渐扩散开去,中间露出一个可供人通行的椭圆门洞来。
“这是时空缝隙!”白得得立即张开双臂拦住身后好奇想往里走的众人。
“那不就是跟魔舟一样?”南草道。
白得得摇摇头,“怎么能一样?魔舟是法器,是可以人为控制的,所以没有什么惊险,但这里是未知的时空缝隙,后面可能是另一个时空,也可能是时空碎片,进去了,再想找到这扇门出来就不太可能了。”
南草听了就想往后退,但旋即一想,朝旁边吐了口口水道:“奶奶的,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想我草魔当年什么机遇都没有,现在老天爷给饭吃,不进去看看实在对不起这机缘。”
白得得却不想进去,“我还有爷爷和爹娘呢,我要是再回不去了,他们仨儿非得哭死。”
南草急了,“怎么可能,再生一个不就得了。”
南草说出这句话的下场是,被东食和西器揍得满头大包,他抱着胸道:“别袭胸,别袭胸。”对南草而言,那对宝贝可比脸重要多了,人家挨打都是抱头,只有他是护胸。
而这片时空缝隙并没给白得得她们留太多时间,刚才那片玉简只让彩虹门的涟漪支撑了半盏茶的功夫,眼看着彩虹又开始汇聚,而椭圆门洞即将封闭。
南草是着急想进去,但是又没那个胆子,若是白得得不进去,他自己可没信心能走出来,还是跟着“狗屎运”比较放心。
“主人,你看看啊,这东西是在回春门残碑上发现的,说不定这时空缝隙就和回春门有关呢是吧?万一有回春丹的丹方呢?”南草道。
白得得眨了眨眼睛,不得不说南草还是很会抓人弱点的,为了杜北生白得得肯定是愿意冒险的,何况她还发过神魔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