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为了工作牺牲了太多个人时间,长年累月对家庭的疏忽,实在难以弥补。
回过神,却见到于泽川正站在自己旁边,他道:“收拾好了嘛,天都黑了,你自己一个人也不安全,我送你回去。”
周洛熙无奈地叹了口气,估计他是有什么不想当着同事的面说的话了。
之前那次,于泽川将她直接拖回到局里审了半宿,等到第二天下班,周洛熙再去那酒店旁边找自行车时,却发现车已经没了,只剩半截车锁还挂在旁边的栏杆上。
这个金额的财物,就别去报警找了,反正去了也没用。
她原本就嫌麻烦,加上自家距离同单位也不算很远,便索性没再去买新车,直接每天步行上下班。
今天确实也挺晚了,虽然她不觉着有什么危险,可能节省些时间,搭个顺风车,倒也不错。
于泽川倒是很想问问周洛熙对这件案子的看法,她直觉准的惊人,虽然未见得是什么靠谱的建议,但是在启发思路上总还有点用。这样一筹莫展的时候,还真的就是想要听听她的意见。
周洛熙斟酌了一下道:“要是从客观角度来讲,我觉得一定是,这些家长、孩子、或者幼儿园中,有一些潜在的共同点,我们还没有发现。”
“嗯,接着说。”这样常规的分析,并不是他想听到的。
周洛熙舔了舔嘴唇,又自余光打量了一下于泽川的神情,接着道:“但如果从主观角度来讲,我更倾向于这世界上存在一些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咱们遇上纯属倒霉。”
就比如那个严语,也许就做得到,在小孩子即将走进大门的时候,他如果假扮成家长再将其喊回去说不用上学了,那小孩子肯定就乐颠颠地跟着走了,一点多余的动静都不会有。
肃然这样的大手笔,只是为了拐几个孩子,有些说不过去,可自古以来天赋异禀的人脑子多半不大正常,当然得除了她自己之外。
他之前大费周章地去给胡孝容下毒,总不会是单纯为了给自己的养母出气的。严春华的言行都表现出,她并没有多怨恨自己的前夫,想来也不会给孩子灌输什么扭曲的观念。
一向不惮以最坏的打算来做准备的周洛熙,有些阴暗的猜测,此人会不会是极度心理扭曲,不在乎一切法律和道德,他所大费周章做这些事,目的就只是为了不断搞出大新闻,然后再凭着自己掌握的第一手独家材料把这些新闻写下来。
她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十分合理,神色凝重地对于泽川道:“倘若这回严语还要来采访,甚至没采访就写出了相关的文章来,那能不能不问缘由,先把人抓了再说?”
于泽川撇了她一眼,“他写的是《都市情感》,不是《社会头条》。”
哦,说的好有道理呢。
毕竟这种知音体杂志,好像还真用不着兴起这些腥风血雨、没事蹲在街边听点八卦也就够了。
看来还是自己太敏感。
不过即使不是他,此事也未必就能全然排除有些“非正常”的人在里头起作用。
异能这种东西,一个还能说是特例,但是如果有第二个,就一会接二连三的蹦出来,兴许好多人都有,只是都藏的严严实实,不叫旁人知道罢了。
周洛熙叹了口气,刚想说自己的直觉也不是任何时候都灵验的,却突然想起一件事,眼珠儿一转,笑眯眯的扭过脸来,直视着于泽川道:“这个我虽然算不出,但是你可以让我替你测算一下,来看看这件案子,你能不能成功破了。”
于泽川又不是当真相信这些装神弄鬼的玩意儿,可面对这狡黠的笑脸,还真是生不起气来,他似笑非笑的瞥了周洛熙两眼道:“这位大仙,你就不能直接跟我说,这案子明天就能破?”
周洛熙无奈地笑笑:“我要是有这本事,就先给自己安排一下,一辈子都别遇到案件才好。”
等到了周洛熙家门口的那个小巷子,车停了下来,于泽川却没和之前几次一样,目送周洛熙回去,而是也跟着下了车。
看着周洛熙略带疑问的眼神,提醒道:“你不是要替我摸骨吗?那总得找个地方,现在这世间,也只能去你家了吧。”
“……”没理由拒绝,自己是独居这一点,于泽川可是早就已经查清了。
周洛熙一边安慰自己道,这一定是纯洁的同事关系,一边暗自回忆自己有没有把房间搞的太过狼狈。
二人进屋之后,周洛熙给他倒了杯水请他坐下,这才回头道:“我这儿从来也没便招待过谁,什么都没预备,你就担待些。”
话是这么说,语气里却没带着几分愧疚。嗯还是别让他待的太舒服,正事办完就尽早告辞比较好。
于泽川一边摆手表示用不着客气,一边抬眼打量了一下周围,随后笑道,看不出来,这样的老房子都能弄的有模有样,你还真是在这些奇怪的地方都很有才能啊。”
“……”这是夸奖还是挖苦啊?
周洛熙见他这悠闲的如同在参观一般,表现的十分有兴趣,便不由得心下烦躁,嘟囔道:“有什么好看的……没见过女同志的屋子啊?”
于泽川十分诚恳地回答道:“对啊,哥又不是女同志,当然没见过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作势就要站起来再细致干观摩。周洛熙急忙拽住了他的胳膊,把人又按回到座位上。
“不是说要让我给你算命吗?你要是不算,现在就出去。”她假做生气,气鼓鼓的白了于队一眼。
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还是手里有着新鲜出炉的把柄。
周洛熙此刻并不是不怕的,但就是因为怕,才更要装作毫不在意。
很浅显的试探,就看于泽川会不会扯出之前的事来要挟她。
倘若他真的有什么企图,那自己也不会忍气吞声,大不了就让他把这事捅出去,一拍两散不干了。
她还是盼望着,于泽川真是个表里如一值得信任的人。
如今孤家寡人一个,也只剩面前这位,因为跟他撒谎也没用,反倒可以放弃治疗的说上几句大实话,也能把心内的憋屈往外倒一倒。
他之前是不是说过有苦水可以冲他去来着?还真说准了。
而她这千回百转的思想斗争,于泽川自然是看不出来的,在他眼里,面前这姑娘虚张声势的模样,像一只炸了毛的小猫,想让人顺毛捋。
他挑了挑眉,重新坐了下来,笑着道:“那来吧,让我听听你的铁口直断。”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终于把存稿也修完了一部分,稍后还有一更~
PS:经过激烈的角逐,下一篇要开的文已经决定啦~献出一点爱,戳进专栏轻轻点下收藏,就能拯救秃头作者啦(づ ̄ 3 ̄)づ~
《被阿飘养的那些年[娱乐圈]》鬼界宠儿X呆萌天师,携手闯荡娱乐圈~
一句话简介:哪个幸运的小伙伴今天又见鬼了?不要急,我们坐下来讲道理。
第27章
照例让于泽川伸出左手来放在桌面上, 在将自己的手搭上去之前, 周洛熙犹豫了一下, 她有些害怕,在预知的画面中看到自己。
毕竟现在他俩可是搭档, 也算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了。
结果做了半天的心理建设,全是白费。
在她接触到于泽川手背的一瞬间,眼前出现的, 是颇具古典韵味的大堂, 举架很高, 正上头的水晶吊灯晃得亮眼, 显然这是一座老式别墅中,不知从什么年代流传下来的, 超豪华那种。
周洛熙看着这一幕, 内心五味陈杂, 这是要上演一出豪门恩怨吗?
她之前有幸搭乘过于泽川的座驾,就觉得这人没准是个富二代, 可这么一看,似乎土豪的过分了。
而此时, 于泽川正和一个年轻女子靠在旋转楼梯的扶手处交谈着什么。
他面上仍是那副拧紧了眉头的标准表情,谁也猜不出他究竟在烦恼着什么。比起平日没有案子时的“平易近人”, 他此刻的表现可说不上有半分的亲切。
那姑娘说上三句,他能回两个字,就算多了,惜字如金。
虽然并听不清他们究竟在谈些什么, 可周洛熙却有了一种听人墙角的羞耻感。
倘若他们一会儿要再进行什么激烈交流,那还真是值得让人情绪激动。
二人聊了一会儿之后,于泽川摆了摆手,说了一句什么。那女人楞了一下,随即眼圈儿就红了。
整整二十秒泪珠都没淌下来,这演技跟自己比差远了,周洛熙仿若在看言情剧,顺便还品评了一下。
于泽川本已是转头准备往门口去,听到了哭声,只好又回过身来,似乎要安慰她,不过倒是没有同狗血偶像剧一样,来个强吻之类的,甚至连摸头杀都没有。
周洛熙一边观察着周围,想看看一会儿究竟会从什么地方突然冒出些危险来,一边心里暗自猜测那女人到底是谁。
结果,一直到思绪回到了现实的那一刻,整个画面都还停留在这个阶段。
再次睁开双眼,见到于泽川正看着自己等待答案,他不说话不训人的时候,看起来倒是像个好脾气的人。
真令人捉摸不透。
周洛熙抬起手,冷哼一声道:“好了。”
“算出什么来了?”于泽川兴味盎然,他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找人算命。
“事业线没算出来,不过倒是算到了你近日福星高照,即将招惹一身桃花债。”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于泽川抬手摸了摸鼻子,似乎很是意外,随后嘴角微微上扬,“这倒是件稀罕事,那我就借你吉言。但愿能遇到个眼神不好的姑娘看上我。”
过度谦虚可是装B,要遭雷劈的,周洛熙心内恨恨地道。
估摸着他是个有钱人家的大少爷,岁数不小,中二病却没治好,非得出来体验这种水深火热的生活。偏偏还有个眼神儿不好的傻姑娘,为了他把脑子都扔进了太平洋。
不过这事儿到底是人家私事,自己没权利过问。
还亏着自己担心他会不会因为紧追着去查严语而遇到什么危险,结果人家可是好着呢,甚至还有艳遇。
她意兴阑珊的对于泽川道:“于队,明天还有的忙呢,要不然早点回去休息?”
赤裸裸的赶客。
将人送走之后,周洛熙回身想要将桌椅归位,然而目光落在他方才坐过的位置时,又不禁回想起方才看到的画面,他们似乎是很亲密的关系,到底在聊些什么呢。
傻站了一会儿,周洛熙反应过来,狠狠地用双手拍了自己的脸颊一下。
我这是生什么气呢?
对了,一定是因为他平时的摆出一副为了工作不要命,还拖着全队人天天陪他一起加班,表面上特别亲力亲为,实际上心思根本就没用在案子上,早就不知道飞到哪个妹子身上去了。
情绪激动的时候既不是在追捕犯人,也不是查询线索,反而是在和妹子卿卿我我。亏他看着还跟个正人君子似的,实际上怕是满脑子装的都是黄色废料。
————与黄色废料无关的分割线————
伴随着熙熙攘攘的忙碌人群不断自门前串流经过,新阳幼儿园在惶惶不安中迎来了又一天早上。
之前的连续失踪案,已经让消息灵通,又有条件自己在家照看的父母,都给自家孩子请了长假。只有一些还不知情,又或者实在照顾不过来的,才坚持将孩子又送了来,然而也是千般小心,都直接送进了教室,将孩子亲手交到带班老师的手里才离开。
园方因为已经平白无故丢了一个小男孩,也是提心吊胆。本来赵园长是打算放上一个月的长假,少赚点钱也认了,总比再出事强。
反正前几家出过事的幼儿园,虽然都是直接停业整顿了,可根本也没查出什么隐患来,自家的虽然说不上设备精良,可也不心虚,爱来查就查。可偏偏警方这一回不仅没有直接来勒令停业,甚至还要求继续正常上课,只是会有很多便衣在周围24小时巡逻监视,需要园方积极进行配合。
就算是布下了天罗地网,老师们仍然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差池。因为来上课的孩子只有平日的一半,所以便将同年级的直接合并在一起,而且取消了所有室外活动时间,连午饭都直接送去教室,连食堂都不用去了。
别的困难都能解决,可这种老式的小楼,本身修建时没有连接下水管道,厕所都是建在院子边上。你不让孩子们有室外活动可以,不让他们上厕所,根本不可能。
于是除了每堂课件都要由老师带着孩子们去组队上厕所外,其他时候也会安排没课的老师在走廊时候待命,真有孩子要去厕所,便直接全程陪着,只有一刻都叫其不离开视线才能放心。
而当这位巩丽娟老师领着一个小男孩儿去卫生间时,发生了任谁都无法解释的情况。
在附近巡逻的便衣警察听到尖叫声后,便立刻冲了进来。然而也于事无补,他们只看到一个崩溃的女老师坐在冰冷的瓷砖地面上,掩面哭泣。
据她回忆说:自己亲眼看着孩子走进了最里边的隔间,便在外门处靠着等。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里边却始终安静的什么声音都没有。
她这才感觉不对,冲里面喊了一声,却没有得到任何回答。
她这才意识到大事不妙,急忙冲进去,强行踢开隔间的木板门,发现里边空空荡荡。
一个五岁的男孩就在她眼前,这样凭空消失了。
周洛熙到达现场时,默默的听完了已经接近崩溃的女老师所提供的证词,主动要求去那间厕所看一下。
整间厕所房间很小,只有在门正对面的墙上有一个,位置很高的小气窗,且不说那窗户上边,有栏杆被封闭着,决计不是人类可以通过的大小。同时也积满了灰尘和蚊虫的尸体,绝不存在有别的东西在近期还出入过的可能性。
许是因为年久失修,又或者是本身就不愿意投过多的钱来修缮公共措施,靠外的几个蹲位,门都已经坏的关不上,只有最里边的那个还能栓上。
小孩子也是有羞耻心的,一般情况下都会选择最里边带门的那个。特别是在身边跟着的是个女性的情况下。
所以他确实会有那么一段很短的时间是独处的,可就这么小的一处空间,周洛熙想不到用怎样的手法才能让人凭空消失。
于泽川见她垂头丧气地自车里出来,眼神十分复杂。
他知道周洛熙想要说什么,不过这话当着其他同事,不能提。
忙活了大半天,眼看着又到了快放学的时候。在警方的层层监视下,仍然出了事,园长已经早早的让人去通知了家长将孩子立刻接走。这次不论如何,他也非要放假避避风头不可,倘若再出了事,这责任他担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