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宫戏——君未期
时间:2018-11-15 10:56:33

  “小主若是发现屋里少了一样物件,就算是奴婢拿的!”紫荆有恃无恐地辩解道。
  “青杨。”苏盼琴轻声唤了一声。
  青杨便转身走进了内室,紫荆紧紧地盯着青杨的背影,生怕错过了一丝一毫,因为她也知道这青杨平日虽然话不多,却最是谨慎细致了。紫荆不禁低下了头,安慰着自己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同时,她也暗自祈祷着一定不会被发现的,一定不会被发现的!
  可是,当青杨端着那鎏金香炉和桃木匣子走出来的时候,紫荆的脸一下变得惨白。
  “小主,奴婢发现,这香炉中加入了一点无味的白色粉末。而这桃木匣子也是被人打开过。其他物品到是没有什么变化。”青杨将两样物件轻轻放在桌上,平声回答道。
  “这两样可是你动的?”
  “奴,奴婢,不知道小主,小主在说什么。”紫荆嘴硬道。
  “哦?我这香炉里可是从不添香的,你倒是说说这白色粉末是什么?”苏盼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还有,这桃木匣子里的绢花都是我让青杨仔细摆过的,只要有人稍稍一碰这位置就会变。这些你可知道?”
  紫荆没有想到这苏盼琴竟然如此谨慎,眼底闪过一丝的慌张,喏喏开口道:“奴婢真的不知道,小主你让奴婢说什么呢!”
  “若是有人打开这桃木匣子碰了那里面的东西,她的手指一炷香后,必然会变黑。”
  因为紫荆还没来得及离开便被青柳来喜几个给反手绑住了,根本没机会看看自己的手指又没有变色,便急急忙忙开口解释道:“奴婢之前不过是收拾小主桌案的时候不小心沾染了墨,奴婢根本没有动过那桃木匣子啊!”
  “哼!”苏盼琴冷笑一声,“来喜,去把她的手解开让她自己看看。”
  来喜给她松绑后,紫荆飞快地将手在背后擦了两下,才伸到前面来,“奴婢手上的墨真是刚刚不小心……”
  紫荆忽然不说话了,因为她分明看见自己的两只手上白皙无暇,一点黑色的痕迹都没有,更别提什么墨渍了。
  她惶恐地抬头,看向苏盼琴,就见苏盼琴的唇角定格了一抹冷笑,正目光盈盈的看着自己,紫荆不由打了个冷颤,就听到苏盼琴的声音透着不同平日的冰冷从自己头顶传来。
  “紫荆,你究竟说还是不说!”
 
 
第35章 审问
  “紫荆,你究竟说还是不说!”
  苏盼琴原本柔和的眉目此时显示出了平日少有的肃然,语气中也在刹那间闪现出冷酷的寒意。
  “奴,奴婢,奴婢真的什么也不知道。”紫荆还在咬着牙硬挺着,似乎觉得她只要不说,苏盼琴拿她定然是没有办法。
  苏盼琴似乎看透了她的想法,直视着她的眼睛开口道:“好,那我问你,昨天用过晚膳后你自己从常宁殿去了哪里?”
  紫荆没有想到苏盼琴问的居然是昨天的事,一时间自己已经打好如何解释自己去内室的腹稿居然无处可用了,便只能喏喏地开口说道:“昨天奴婢用过晚膳,看小主没有吩咐奴婢做什么,左右也没有什么事情,就去了在别处当差的同乡那里去聊聊天。”
  “你同乡是在哪儿处当差的啊?”苏盼琴含笑问道。
  “在,在,在千秋殿,对就在千秋殿。”紫荆似给自己确认一般,点头答道。
  “可是,青杨明明看见你出门后就拐到旁边的延英殿去了,没一会儿,身怀龙胎的姜御女就来常宁殿了。你说可是青杨眼花看错了?这千秋殿的方向可和延英殿根本不一样啊!”
  “是青杨姐姐看错了,对,一定是青杨姐姐看错了。奴婢没有,奴婢从来没有去过延英殿也没有找姜小主说过话。”
  紫荆的话音刚落,苏盼琴猛然间手腕一转,就将桌上的白瓷茶杯狠狠掷到了紫荆的面前。
  瓷杯应声而碎,将屋里其他几个也吓了一跳,大家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青柳,去将那削好的竹签和绣针全都给我拿过来。”苏盼琴声音冰冷的吩咐道。
  青柳朝着紫荆骄傲地一抬下巴,翠生生地应道:“是,小主。奴婢这就去。”
  其实昨天青杨、青柳几个根本没有看见紫荆是否真的去了姜婉清那里,苏盼琴也根本没有准备什么竹签银针,这些说出来不过是吓吓她而已。
  “紫荆,你可听说过宫里‘扎针’的刑法?”
  看着紫荆听见“扎针”两字便惊恐地看向自己,苏盼琴继续似笑非笑地开口说道:“这所谓‘扎针’,就是准备几十根粗细不同的但都是削尖了的竹签,先选出最细的十根,一根一根扎紧这指甲缝里,然后再一根一根的拔出来。这所谓‘十指连心’,紫荆,你说这竹签子扎进指甲里疼还是不疼啊?”
  紫荆似乎是想到那难忍的疼痛,光洁的额头隐隐冒出汗来,但还是仅仅咬着嘴唇没有说话。
  “那细签子拔出来后,再换成十根更粗更钝一些的竹签以一根根地再扎进去,若还是不说实话,就再铁针烧红了插进去搅上一搅。常人这个时候是已经坚持不住了,若是还有能坚持的住,那当真是条‘好汉’。不过没关系,我那儿也还有招儿,就是把那十个指甲片一个一个拔出来,用铁夹将已经流血不止的手指全给夹住浸泡在浓浓的盐水里,若是盐水不行,还有辣椒水都可以轮换着来。”
  许是因为苏盼琴描述的愈发细致,那鲜血淋漓的场面一下子便出现在了紫荆的脑中。所以,当青柳端着盖着红布的木盘再次走进来的时候,紫荆的心理防线终于还是全面崩溃了。
  她哆哆嗦嗦地开口说道:“小主,奴婢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请您饶了奴婢吧!”
  “你先说说,我再决定看看要不要饶了你。”
  “小主若是不答应,奴婢是不会……”紫荆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青柳面带凶光地端着盘子走了上前来。她赶紧改口说道:“昨日确实是奴婢告诉姜小主陛下提前来常宁殿的。那香炉里的白色粉末也是姜小主给奴婢的。”
  紫荆说完,抬眼看了看苏盼琴,发现她还是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便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道:“姜小主告诉奴婢,小主只要一侍寝,奴婢就要将这香炉中的粉末殿上,小主只要闻上一个时辰就决计不会有身孕的。”
  苏盼琴眯了眯眼,开口道:“那你动那桃木匣子里的绢花做什么?”
  “姜小主问奴婢小主是否经常带她送给您的那六朵绢花,若是不常戴,就让奴婢闻闻可是还有香气,尽量多劝小主带上几次。”
  “那绢花是做什么用的?”
  “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姜小主没有告诉过奴婢。”紫荆小声答道。
  “嗯?”苏盼琴冷哼一声,神色一凌。
  “小主,这个奴婢真的不知道了,姜小主真的没有告诉过奴婢。小主,奴婢知道的就这些,求您饶了奴婢吧,千万不要用那竹签子扎奴婢的手指啊!”
  苏盼琴幽幽叹了一口气,这绢花估计也就是起到避孕、绝孕的作用,这姜婉清就这般怕自己有孕吗?
  她不是都已经有了三个多月的身孕,还要阻拦着自己。再说,这宫里住着这么多妃嫔,都是身体健康、青春年少,她一个小小的御女能拦得住吗!
  “紫荆,你告诉我,要背叛我,她许给你什么好处是我许不了的吗?就是因为姜御女怀着龙胎?可这生男生女都还是未知数啊,这江昭媛也是怀着龙胎月份不是还更大些?”
  紫荆见都已经到了这个份上,索性一咬牙全说了。“这江昭媛肚子里的不过是个女胎,姜小主的肚子里才是怀着陛下的皇长子呢!姜小主诞下皇长子后,陛下肯定会封她为四妃的。”
  “这是姜御女自己告诉你的?”苏盼琴见紫荆说的这般肯定,不由疑声问道。
  “不,这是奴婢自己看出来的。奴婢家有想不外传的本事,只要这妇人怀胎三个月,就能通过面向看出她腹中怀的究竟是男是女。从来没有看差过的!”
  说起自己的看家本事,紫荆惨白的面容上隐隐露出了一种得意,眼睛也微微亮了几分。
  没想到,这紫荆瞧着普通居然还有这样的本事,直接堪比那孕检仪了!这样的人才在自己身边,却是一心向外,自己这主子做的也是失败的很呢!
  “那你是想去姜婉清身边做那‘四妃’娘娘身边的第一‘女官’喽!”
  原本,紫荆确实是这样的想的,自从分到苏盼琴的常宁殿起,她就从没见乾封帝来过,这好不容易同姜御女搭上线,事情还没办好就让苏盼琴给发现了,还人赃俱获。
  “你这个吃里扒外的贱丫头,咱们小主那里不好,让你连同外人一起这样害她!”青柳实在是气不过了,开口控诉道。这宫中侍寝过的妃嫔若是没有怀孕生子,那是最凄惨不过的,新帝登基以后还要被赶去寺庙为皇家祈福。
  “青柳,”苏盼琴开口道:“那我现在直接让你跟着姜御女去你可愿意,那样你也不用再在我这里靠日子了。”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这让苏盼琴发现了,自己也将一切说了出去,去姜婉清那里还能落得了好。“小主,你就原谅奴婢吧,奴婢真的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这样说着,紫荆在地上“咚咚咚”的磕起头来,她今日才知道,这苏盼琴也是个狠角色,那变着花样的扎竹签的手段自己真是闻所未闻。也许,跟着这样一个“心细心狠”的主子也是有出路的。
  “原谅你?我为什么要原谅你!”苏盼琴眉心微动,勾唇笑道。
  “要不奴婢替您去把姜御女的龙胎给弄掉……”紫荆目光微转,狠声道。
  “嘭!”苏盼琴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我什么时候说过要你去把苏盼琴的龙胎弄掉的!”
  难道她不想弄掉那一定是皇长子的龙胎,断了姜御女的四妃之路!紫荆一时间拿不准苏盼琴到底是怎么想的,只能愣愣地看向苏盼琴。
  “我听紫藤说,你还有个亲弟弟寄住在城西开面馆的大伯家?”
  听到苏盼琴提起自己京中的幼弟,紫荆的神色一下紧张起来,“小主,奴婢错了,奴婢一时鬼迷心窍。小主,以后奴婢一定对您忠心耿耿,求您放过奴婢的弟弟吧,他才不过六岁而已。是奴婢错了,是奴婢错了。”
  其实,紫荆也不过是想给自己谋个更好的出路,这本是无可厚非的事,只是她偏偏要害自己,那就不能怪自己心狠拿她的家人威胁她了。
  “紫荆,你过来,我和你说……”
  立政殿。
  “这又要到七夕了?”王皇后放下手中的史书,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白芷。
  “是的,娘娘,还有十天就要到了!”白芷小声说道。
  王皇后轻轻揉了揉额角,心中有些不耐,怎么记得端午的家宴才过不久这七夕居然又要来了。
  原来还在府里的时候,因为顾钧在陇西军中,常年不在府里,这些小节一般都是不怎么过的。后来这三年,为先帝守孝,这些也就一切从简了。
  “皇后娘娘,今年您若有什么安排,七夕节可是要奴婢们准备什么?”站在殿中的崔尚宫恭声问道。
 
 
第36章 七夕
  “皇后娘娘,今年您若有什么安排,七夕节可是要奴婢们准备什么?”
  “七夕节”是指每年的七月初七,也称乞巧节或是女儿节。在这一天的夜晚,一道白茫茫的银河横贯天幕,明亮耀眼的牵牛星和织女星,隔河相望,相传这一天是牛郎织女每年在“鹊桥”上相会的日子。相传,此时若是悄悄躲在在葡萄架下,便可以偷听到两人在相会时的脉脉情话。
  民间的女孩子们都会提前摆上时令瓜果,在这天夜里对着天上的朗月认真祭拜,乞求自己的自己的心思更巧妙,双手更灵巧在针织女红上的技法更为娴熟,最重要的是乞求自己可以拥有美满的姻缘。
  “崔尚宫,那乞巧楼可是打扫出来了?”
  王皇后口中的乞巧楼是□□皇帝当年命能工巧匠,在后宫中修造的一座用彩锦编织而成百尺高楼,楼上可以容纳数十人,顶端嵌有明珠,殿嵴四绘祥云,若是在夜晚登上此楼,凭栏远眺既可以尽览长安城中的万家灯火,又可以体会那“手可摘星辰”临仙之境。
  “回皇后娘娘的话,自年前修缮以来,便一直派宫人打扫着。此番若是需要,命宫女布置一番便好。”崔尚宫恭声答道。
  “那你就按照宫中旧例来就好。”王皇后随口吩咐道。
  王皇后还在家做姑娘的时候,因为生母早逝,父亲没有续弦,家中除了两名兄长之外,也没有别的什么姐妹。她虽也读了许多经史子集,但这些女儿家的活动还真是不怎么参加,也没什么兴趣的。
  “是,奴婢知道了。”崔尚宫也是宫里的老人了,此番看王皇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指示,心中寻思着按照往年的惯例就好,定是不会出错的。
  ……
  因为这七夕最热闹的就是那夜里的活动,苏盼琴早早地用过了饭,趁着天还没有黑透,便带着青柳和紫荆去了乞巧楼。
  步行许久,当苏盼琴站在乞巧楼之下的时候,心中也是震惊一番,美目中流露赞叹之色。
  她从下向上望去,只见乞巧楼东侧有一潭泉水,池水清澈见底,鱼戏蛙唱;而楼上彩霞满天,云雾缭绕,紫气霏霏,那每隔五到十米左右挂着样式奇巧的各式宫灯,宫灯随风摇曳,仿佛夜空里悬着半明半昧的初星,璀璨夺目。
  “青柳,你可知道这乞巧楼有多高?”
  青柳也抬头看了看,略一迟疑,犹犹豫豫地开口道:“奴婢有些记不清了,但至少百尺有余是一定的。”
  百尺有余,那就是三十三米以上,大约十层楼的高度。苏盼琴在心中计算了一番,便轻轻拎起裙摆,拾级而上。
  “寒波,从这里好像可以看见胡府呢!”苏盼琴一上楼,便听见胡悦容轻快而娇嫩地声音传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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