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有些着急了呢!”苏盼琴轻声道。
听到苏盼琴这样说,青柳的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小主,您也着急了,那您就让陛下多来咱们常宁殿才好啊!”
苏盼琴抿唇笑了起来,那月光照在她白瓷般的脸上,显示出一种清新若兰的味道来。
多来几次,我倒是想,但是这后宫之中又有几个人不想呢!
延英殿,侧殿。
“咚咚咚,咚咚咚。”雕花木门被轻轻扣响。
“兰芝!兰芝!”姜婉清扯着嗓子喊道。
“你去看看是谁,这么晚了在敲门!”姜婉清今夜从乞巧楼便生了一肚子气,一回来也没换衣服便直挺挺地躺在了床上。本来就气的睡不着,现在听到这戚戚岀出的声响就更烦了,“若是吓到我肚子中的龙子,我定然饶不了她!”
如今之前自己看不上的姜御女居然不过侍寝一次就有了身孕,现在整天对自己吆五喝六的,一会儿要吃这个,一会又要喝那个。这兰芝也是心高气傲的一个人,早就受够了。
“是,奴婢这就去。”兰芝应完,转过脸便撇了撇嘴,一脸不耐烦的开门去了。
紫荆?
姜婉清看紫荆在这个时候过来,心中也是一惊。难道,自己让她放的东西被苏盼琴发现了!
“你这么这个时候来了!”姜婉清因为紧张,她的声音不由自主的就被拔高了。
兰芝连忙扯了扯姜婉清的袖子,朝着正殿的方向努了努嘴。
姜婉清收到提醒后也连忙收了声,这延英殿可大都是江昭媛的人,若是让她发现那可就糟了。
“这个时候你怎么来了,苏盼琴若是发现了怎么办?”姜婉清压低了声音又问了一遍,“还是,还是她已经发现了?”
“回姜小主的话,才人刚刚从乞巧楼一回来便睡了。”紫荆小声答道:“她,她也没有发现奴婢在香炉加过东西。”
那就好,那就好,没发现就好。姜婉清在心理安慰自己一下,其实她的心思也是很矛盾。从华州府到大兴宫,摸着良心讲,苏盼琴对自己其实是不错的。从来没有欺负过自己,也帮过自己不少的忙。但是,她就是见不惯苏盼琴那副总是不紧不慢、不慌不忙的样子,明明没有自己努力,却什么都比自己好。
“我看她可没有带送去的绢花啊!你是不是没有提醒过她?”
“奴婢,提了,但是小主说她决定那绢花太香了,夏天闻着有些晕呢!”
哼,她这个鼻子到是灵敏!也罢,就算没有那绢花,也是逃不掉的。“她不爱戴就不戴吧,你记得加那个就行了。”
“可是,可是那青柳一直防奴婢防的紧,奴婢是不是每天都有机会进内室伺候的。”紫荆为自己开脱道。
“没机会便找机会啊,还要我手把手的教你吗?”姜婉清皱了皱眉毛,半晌才不满道:“罢了,只要每次她侍寝完点上就好。若是陛下去她那儿去的少,还浪费了我的宝贝了呢!”
听到姜婉清这样说,紫荆在心里悄悄松了口气。
“就这点破事儿,也值得你跑一趟?”
紫荆听她这样问,便赶紧将自己今夜观察到的事情讲了出来。
什么!冯瑾瑜也怀上皇子了!
刚听紫荆说完,姜婉清便把一个瓷杯狠狠地掷到了地上。原本清秀的脸上露出了狠毒的表情。
今日要不是她冯淑妃非要和自己杠上,她能在乾封帝面前丢那么大个人吗!
当时,在姜婉清挑衅的提出要蒙眼穿针后,她便和冯瑾瑜两个一起站在了场中央。她想着,冯瑾瑜这样出身国公府的小姐就算女红手艺再怎么好,也不可能练过这专业绣娘都不一定会的蒙眼之法的,便一通气定神闲的匀速穿着。未曾想,等时间到了,自己穿了二十枚,摘下眼罩刚想朝冯淑妃那边得意的看去,边看她的双手之间的细线上挂满了针,比自己足足多了一倍还多。
果然在王皇后派白芷数过后,自己穿了二十根,冯瑾瑜却足足穿了五十根。
“到底还是淑妃技高一筹啊!”乾封帝的一句话像铁锤一般重重砸在自己的心头。
想到当时的情景,姜婉清的脸色一下变得那看起来,她狠狠地开口:“这个孩子绝对不能让她生下来!”
听她说完,紫荆抬头悄悄看了姜婉清一眼,又低下头没有说话。
但站在姜婉清背后的兰芝却实实在在地翻了几个白眼。你当冯淑妃和冯太后是吃素的啊!且不说你这四妃还根本没当上,就算能当上那也是当初冯太后开口许下的,现在凭你一个小小的御女还想把手伸到人家亲侄女的承香殿,这是根本不可能的啊!
“小主,奴婢觉着,若是仅凭您一人之力现在决计不是淑妃娘娘的对手的,”紫荆想了想,开口提议道:“您一定要在这宫里找个帮手才是。”
本来听到紫荆前半句,姜婉清干想要发脾气,自己怎么就对付不了她冯瑾瑜了,连当时的江昭媛不也让自己在皇帝面前说了一通便被禁足了吗!不过,紫荆说的也对,孤军奋战确实艰难了些,要找谁当帮手呢?
“既然你这样说了,你心里肯定有了主意,你倒是说说看我要找谁做同盟呢?”
第40章 结盟
姜婉清到底应该和谁联盟?
紫荆心里其实也没想好,她不知道姜婉清到底是真的要听自己的想法,还是只是一个单纯的考验。她略一迟疑,开口道:“按照小主现在的情况看,小主既然已经与淑妃娘娘对上了,那样在诞下平安诞下皇子之前,必须找一个在后宫中身份地位能与冯淑妃抗衡的人。”
紫荆稍微顿了一下,抬起头飞快地看了姜婉清一眼,看她合着眼睛,也不知道有没有在听,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分析道:“现在与冯淑妃地位相当的就只有梁昭仪、江充媛还有王皇后。”
姜婉清虽然眯着眼睛,但却也是竖着耳朵在认真听着。江充媛是绝对不可能了,一开始就不是非常待见自己,她肚子里也有一个怎么看也不像会同意和自己联盟的。梁昭仪身份背景上到是可以与冯淑妃一较高低,只是这入宫几个月来,梁昭仪虽待人也十分和善,却与自己没什么交情反而与苏盼琴的关系好像一直不错。再说,梁寄秋如此年轻娇艳,难保以后不会有自己的孩子,到那时她那里需要自己,至于王皇后。
“……王皇后已经嫁给陛下好几年了,却一直没有身孕,想必是个不能生。小主此时若是加入王皇后阵营,一来可以寻求王皇后的庇护平安生下皇子,二来太后本就不喜欢王皇后,现在冯淑妃有了皇子,太后娘娘自然会有别的心思,王皇后手里没有一个皇子她还能不急啊!再说了,以后跟在皇后娘娘的身边,那样咱们大皇子不但有了长子的身份还有着嫡母的照料,有些事情自然……”
水到渠成!
紫荆的一番话自然说的姜婉清心潮澎湃。她仿佛已经看到自己的皇子登基为帝,自己成为西宫太后的样子。
“这些话,你可曾对苏盼琴说过?”姜婉清清秀的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在这本就有些昏暗的房间里尤为诡谲和阴森。
紫荆给自己鼓励鼓劲,放平声音解释道:“奴婢从来没有对苏才人说过,才人的身边一直是青杨、青柳伺候着,奴婢是根本就靠不上边的。”
哼,这苏盼琴真是,青杨沉稳、谨慎自然可以重用,但那青柳性子跳脱的很她倒也用的顺手。
紫荆仔细的斟酌着语句才开口:“在奴婢看来,跟着娘娘你才是奴婢要走的正路。”
紫荆口中这句“娘娘”极大的取悦了姜婉清,在这宫里只有三品以上成为一宫主位的嫔妃才能称之为娘娘,其他分位的只能被称做小主而已。
而此时,紫荆却将自己唤作“娘娘”,可见对自己确实是个衷心的。姜婉清的笑容里带了几分的真情实意,“你先在苏盼琴那里好好带着,以后等我循着机会了,会把你调到我身边来的。最近要是没什么要紧的事情也不要来这延英殿找我了,这里里外外大多都是江昭媛的的人,若是让人看见了,解释起来倒也麻烦。”
“是,奴婢知道了。”
延英殿,正殿。
这宫里头有什么事情发生,江若男或许不一定全知道,但这延英殿里有任何风吹草动,是绝对逃不掉她的眼睛的。
第二天一早,花剑伺候完江若男梳洗,便将昨天夜里的情况悉数汇报出来。
这常宁殿的紫荆又来找姜婉清了?
江若男那有些英气的眉毛微微挑起,若是自己没记错,这紫荆应该已经来过三次了吧!
“那她这次说的你可探听清楚了?”江若男对姜婉清的手段虽然十分的瞧不上,但是听个乐子还是可以的。
花剑的脸微微皱起,“她们的声音实在是低,奴婢只听到了几句而已。”
……
王皇后?
这姜婉清居然单挑了冯淑妃后,还敢打上王皇后的主意,她这胆子还真是大啊!王静坤这个人,她还在闺中的时候也接触过几次,自己入宫后王皇后也对自己多有照拂。这宫中的妃嫔斗争她看似公正清明,其实不过是懒得理睬罢了,可若说王皇后看不穿众人的算计她是第一个不信的。
当年六王之乱的时候她就在京中,看着父亲、兄长忙进忙出,祖母、母亲也具是严阵以待,但没有男主人的七皇子府却被王静坤打理的想深井中的清水一般平静无波。
“娘娘,可是这姜御女要同苏才人一起对付您?不如奴婢去。”花剑的眼里有道狠利一闪而过,她飞快的做了一个江若男才能看懂的手势。
江若男笑着摇了摇头,这姜婉清是个脑子拎不清的,那苏盼琴可不一定。
“不必,这姜婉清想算计的人也着实太多了些,她也不怕贪多嚼不烂!”江若男摸了摸自己的已经鼓起的肚子,“给皇后娘娘请安去吧,为这么个人耽误了时间可是不值。”
江若男扶着花剑的手一走出正殿的门,就看见姜婉清一反常态的站在自己的门口。江若男的眉毛微微一挑,轻笑道:“今天姜御女起的倒是早啊?”
自从姜婉清也有了身孕以后,她起的便很迟。不过左右她是不用去给王皇后请安的,后来连到这正殿请安也越发少了了,江若男虽瞧在眼里却也懒得管她。
“嫔妾给昭媛娘娘请安。”姜婉清一手扶着肚子,便小心翼翼地朝江若男行礼,“嫔妾想着,已经许久没有去立政殿给皇后娘娘请过安了,心中思念的紧,不知道昭媛娘娘今日能不能带嫔妾一起去?”
江若男匿了一眼姜婉清那行礼的样子,脑中只有一个字闪过——“装”,听她把话说完就只剩一个大写的“作”字了。
“姜御女你若是去就快些出发吧,就不要等本宫了,本宫坐宫辇去速度总是快些的。”江若男随口答道,说完便迈着优雅的步子离开了,连一个眼神都是吝啬给留给她的。
姜婉清望着江若男绝尘而过的宫辇,眼中有朵朵火苗闪现,轻喝一声:“兰芝,还不快点,磨蹭什么呢!”
华州府,西秀县,张府。
“相公,你起这么早做什么?”程婉婉朦朦胧胧的睁开眼,娇娇弱弱的问道。
“这两天天气实在是热,早晨还清爽些,我去书房看会儿书去!”
答话的这个青年男子便是西秀县张司户家的的独子张文远,晨光透过那薄薄的床帐洒在他俊秀的脸上,那俊朗的眉、深邃的眼、高挺的鼻,仿佛都是上天精细雕刻出的杰作。
这张文远也算是少年才子,早早的就过了乡试,当时还是中了解元,本想鼓足干劲参见那年的春闱但又因为路上耽误而错过了。虽让他痛苦沉闷了一阵,但也很快调整了过来,毕竟他中举的时候也不过才十八岁,是整个县里最年轻的举人老爷。
张文远刚刚说完,程婉婉一条玉臂便横了过来,一把抱住张文远那劲瘦的腰,痴痴的看着这俊朗非凡又才华横溢的丈夫,声音带着些引诱与魅惑:“不要,再陪人家躺一会可好。”
这样说着,程婉婉便将那只穿着桃红肚兜的身子在他的背上轻轻蹭了蹭。
他的心中纠结了一番,昂起头深深喘了两口气,将程婉婉那像白藕一般的手臂给拉开,哑着嗓子低声道:“婉婉,不要闹了,我是真要去温书了。现在离春闱只剩不到半年的时间了。”
“相公,你也说了,还有半年的时间才考试呢?你都准备了三年了,还差这一时半会儿吗?”
张文远的身子一僵,不知道什么时候程婉婉将那薄薄的肚兜也给脱了,他感觉背后那团软雪似是带着火星一般,一下一下的摩擦着自己的脊背,也一下一下的将自己心头的那刚刚压下的□□给点燃了。似是觉得没有撩拨够一般,程婉婉纤细白皙的双腿也紧紧缠了上来。
张文远脑中一下闪过昨夜、前夜以及二人成婚后的每次的疯狂,心中一动,翻身将程婉婉压住。
程婉婉顺势将手臂勾到了他的肩膀上,娇笑道:“相公不去温书了吗?”
张文远将头埋在程婉婉的脖颈间,声音嗡嗡的说道:“不温了,不温了。”现在这般样子,张文远就算是文曲星在世,也不可能还有心思去想着那经义或时务了。
“可是,若是相公不去书房,母亲怪我可如何是好?”程婉婉故意避开,不让张文远亲到自己的如樱红唇,娇气的问道。
张文远的脑子早就轰的一下没有了思绪,听自己的娇妻这样问,便声音暗哑带着压抑的说道:“那娘子就快些怀个母亲盼望的大孙子便是……”
第41章 求解
芙蓉帐暖度春宵,张文远今日到底还是没有去温书的,他一下一下轻轻抚摸着程婉婉光滑的后背,声音带着丝丝情潮过后的沙哑,小声说着:“婉婉,以后可不能再这般玩闹了,这大半年我可都没有好好看过书了。”
程婉婉纤细的手指在张文远的胸前不老实的打着圈圈,被一把抓住后,才小声嘟囔着:“那相公这是怪婉婉喽!”
张家和程家在西秀县也都算有头有脸的人家,为了二人的婚事,从纳采、问名,到纳吉、纳征,再到请期、亲迎,足足用了好几个月。成婚后,这张文远就算圣贤书读的再多再好,也不过是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再加上程婉婉每日缠的紧,一旦开了荤,哪里还忍得住啊!书房的书,那两页怕是已经看了一个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