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0 Game——迩旬
时间:2018-11-15 10:57:42

  艾俪被护士们推进病房察看伤口之前,在走廊上看见了站在门口的多拉,她皱了皱眉,没有搭话。
  医生还是上次替她缝合额头上伤口的那位,一脸恨铁不成钢地数落艾俪一点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一边掀开她的病号服,她向按住自己的护士姐姐宣称自己的伤已经好了,两个人都嗤之以鼻,却在拆开缠在腰腹的绷带后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
  “怎么可能?!”明明今早换药时还是深见血肉的伤口,怎么可能一天就愈合到连一点痕迹都看不出来?!
  艾俪耸了耸肩膀,做出一副“我早就说过”模样,暗地里却偷偷瞟向了门口的多拉。“谁让你多管闲事现在收拾残局吧”,她的眼神是这个意思。
  多拉看都没看她一眼,不过显然领会了艾俪想要传达的意思,下一秒震惊到怀疑人生的医生护士就收敛了神色,面无表情、动作熟练地给艾俪那块完好无损的皮肉抹了药膏,又缠上干净的绷带。
  做完这一切两人恢复到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叮嘱着“不许再做可能会让伤口感染的事情!”“回家之后也要勤快地更换药膏和绷带!”便走出了病房。他们前脚刚走后脚格温就探了进来,她礼貌地向多拉打了声招呼,告诉艾俪她得先离开了,艾俪点头,道了声谢。
  病房里就剩下她跟多拉两个人。
  “你来干嘛。”方才展现给格温的一点点笑意悉数散去,艾俪的神色很冷淡。
  多拉也没什么表情:“医院找不到你,给我打了电话。”
  艾俪这才抬眸看她:“你有手机?”
  “我买了,”多拉说,“号码写在你床头的便签上了,你保存一下。”
  艾俪答应了一声,却没动作:“我是不是可以出院了?”
  多拉点头:“出院手续我已经办好了,你也没什么行李,现在就能走。”
  艾俪也点头,翻身从病床上下来,已经准备走人了。
  多拉看着她身上的装束,迟疑了一下:“我带你?”
  仿佛就等着她说这句话一样,艾俪答应得很干脆,直接走过来挽住了她的手臂,多拉眼神一动,也没说话,一阵挤压翻涌之后,再睁眼已经到了自家的客厅里。
  卡伦立刻打开了整个屋子的电源开关,对主人的回归表示庆祝。
  “谢谢。”艾俪说,松手从多拉的臂弯抽出,没有片刻停留。
  她听见多拉叹了口气,再回过头,人已经不见了。
  艾俪在空荡荡的客厅中央站着发了会儿呆,自己也长长叹了口气,接着她招呼着家里那家简易的小机器人,一边将自己的袖子给撸了起来:“卡伦,帮我抬一下这个柜子。”
  卡伦骨碌碌地滑过来,给她搭把手:“搬去哪?”
  “把壁炉堵住。”
  “好的,艾俪。”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可能得了一种过零点才能更新的病……
  每天都好忙哦…不行 明天一定得多更新
  2017.11.13
 
 
第20章 GAME 18(虫)
  艾俪又做梦了。
  梦里她是一个刚跟父母看完歌剧的小孩子,走出剧院迈进暗巷就遭遇了抢劫,尽管父母已经配合地交出了身上所有财物,歹徒还是毫不留情地开了枪。
  母亲的珍珠项链散开坠落一地,她跪倒在父母身下蔓延开的血泊里,绝望地看着凶手转身离开。
  醒过来之后艾俪还是停不住地抽泣,她抹掉脸上的眼泪,抽噎着起床洗漱。
  太讨厌了……
  从很小的时候起艾俪就一直做着这样的梦,最初还以为只是单纯的噩梦,直到某一天她梦见了身边的人,当熟悉的同班同学像梦里的自己一样遭遇了车祸,当爷爷去世前说了和梦里的自己一样的话,一家人才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她所代入的人总是有着悲惨的未来,却不知道梦里的自己究竟是什么身份,只是以第一视角,经历或面临了无数死亡。
  所以她无法看到受害者的脸,所以连提醒他对危险进行规避都做不到,她写了那多张便签来记录自己的梦境,就是希望能尽可能地改变未来,可是一年又一年便签贴满了整张墙壁,数量还是只增不减。世界上的人有那么多,恰巧能遇到梦中之人的概率有多么小——除非这个人她认识。
  她会竭尽全力去拯救那个人,将梦里的每一处细节都牢记在脑海里,分析事故的诱因,分析凶手的身份,最开始被当事人不甚在意地笑着略过,接着被骂乌鸦嘴、不吉利,再之后,她就变成了引来祸端的被诅咒的人。
  墙上的便签倒是被揭下了,未来却没有改变。
  这样的预知又有什么意义?
  父母禁止她再向外人描述自己的梦境,艾俪觉得很不服气,明明她是在救人,为什么他们不但不信,还要来指责是她的过失?
  那段时间她开始跟父母闹别扭,在孩子们中间的人缘也越来越差——他们都说,大人们不让跟她玩——于是脾气也变得越来越坏,有一点不合心意的事情就要把整个家都掀了。父母都知道她委屈,也就由着她的性子,东西被砸了就用魔法复原,书本被撕了就用魔法复原,把邻居家的男孩子揍得鼻青脸肿……也用魔法复原。
  艾俪却毫不领情,甚至认为这是身为巫师的父母对自己这个哑炮无声的嫌弃,再加上父亲拜托朋友对她进行的基因检测也出了结果,她被判定为变种人——在此之前所有人都以为她的预知能力是潜在的巫师血统带来的。
  那可能是艾俪整个童年最灰暗的一段时间,她开始频繁地做预知梦,那时她才小学三年级,甚至会混淆梦境与现实的界限,有好几次都差点被梦中的死神带走,然后挣扎着大哭着醒来。她变得敏感、猜疑,每天夜里都不敢入睡,醒着的时候也不再大吵大闹,日复一日愈加沉默寡言,甚至对自己的双胞胎姐姐心生妒忌——她既有魔法天赋、又是如此的善解人意!
  八岁那年的冬天,艾俪生了一场大病,高烧几天昏迷不醒,等她恢复意识,自己已经躺在喜马拉雅山脚的一所旅馆的床铺上,被激动的父亲与姐姐紧紧抱住,嚎啕大哭。
  后来母亲告诉她,救了她的人是一位拥有强大魔法的巫师,五百年来都保护着地球不被外星语种侵略,世人尊称她为“古一”。
  古一法师似乎是将艾俪精神与肉体的联系转变得稀薄了一些,之后她再做梦的时候便能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处于梦境,将他人的死亡与自我分开。这同时也导致她现实中的触觉不再如以往灵敏,对疼痛、气味的感觉都变得迟钝。
  但艾俪并不在意这些感官的退化,能够与那些梦魇保持距离对她来说已经是最大的解脱,她又重新快乐起来,只要有爱她的家人还陪在她身边,任凭外界再多流言蜚语也不过是掀不起波涛的小风小浪。
  艾俪无比地想念艾轶,这一个多月以来她又开始频繁地做梦,最煎熬的那段时间,每当她从噩梦中惊醒,艾轶总是会有所感应一般摸到她的房间,握着她的手,抱着她哄她入睡。后来稍微长大一点,艾俪就觉得不好意思,总是装出很嫌弃她的样子,每次被妹妹毒舌地吐槽了,艾轶还要呆愣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也还是乐呵呵的,仿佛从来不会生气的样子。
  ——跟脾气坏嘴巴也坏的艾俪一点也不一样。
  艾俪呆呆地在被木柜挡住的壁炉前望了一会儿,被卡伦出声提醒了,才回过神来准备出门。
  现在还不能联系艾轶,哪怕只是听到她的声音,艾俪都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全盘皆崩,她又是那么敏锐的一个人,只要说上两句话,她就能察觉到她的有所隐瞒。
  现在还不行……至少在她解决那个凶手之前,绝对不能被任何人发现。
  艾俪匿名在网络上发了一份悬赏,只要能抢在警方之前抓住通缉令上的嫌疑人,酬劳是一千美金,不限死活。
  对于一个名不经传的小罪犯来说,一千美金的酬劳已经算是很丰厚了,如果不是发布人没有留下任何身份信息与联系方式,没人愿意做一次没有保障的无偿的劳动,否则这个家伙一定会成为猎人们眼中的香饽饽。这个悬赏只在短时间内引起了一番讨论,没多久就沉了下去。
  而事实上,艾俪一直在监视着那个悬赏贴,每个留言的人都被她黑进主页检查过了,判断是真正有能力接受悬赏,还是只来凑个热闹。
  很可惜,几天过去了还是没有合适的猎人出现。
  艾俪也说不清自己是以怎样的心情在做这件事,理智上她清楚地知道以恶制恶是错误的,可一想到杀害本叔的凶手还逍遥法外,她就无法坐视不管。
  一直没有适任者出现,对于艾俪来说,也不知道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与艾俪一样心情阴晴不定的还有彼得,警方迟迟没有抓到凶手,他也变得日渐暴躁起来。
  艾俪刚打开储物柜的门,就听见旁边彼得跟弗莱舍起了冲突。
  自从上次的针锋相对之后,艾俪一直都跟弗莱舍互看不顺眼,尽管他在学校的地位一落千丈,最近人收敛了很多,似乎是好好反省了一番想彻底改变自己的坏毛病,也有对之前的霸凌与歧视进行了道歉,当时被他拦住的艾俪是怎么做的来着?应该是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走开了。
  艾俪从小就是个记仇的人,从小就习惯了无关痛痒的外人的异样目光。
  所以当下意识以为弗莱舍是来找茬的彼得不耐烦地给了他一拳的时候,艾俪抱着书走过去,真情实感地鼓了两下掌,在他不可置信的注视下,挽过后知后觉想要道歉的彼得就走。
  凭什么他想改过自新就能改过自新?凭什么加害者道歉受害者就必须接受?凭什么这个世界对于好人的要求就是比坏人严苛?弗莱舍被全校人孤立她都不会同情,她就是觉得他活该。
  就连彼得都察觉到艾俪的想法越来越偏激了,明明这些天他总是一副心不在焉没睡醒的样子。
  “我讨厌他,”艾俪直接说,“讨厌所有加害者,他们都是不配存活在这世上的渣滓,令人作呕。”
  彼得显得有些犹豫:“我想弗莱舍还不至于到那样的程度……”
  “是吗?”艾俪冷笑起来,故意提高音量达到让教室后面的弗莱舍也能听到的程度,“谁知道他长大之后会不会朝无辜的人开枪?”
  “…恩霍兰!!”弗莱舍几乎要将她扑倒在地,被身边几个橄榄球队的伙伴联合压住了,却还是愤怒地瞪着她,“你他妈有什么毛病?!什么话都能说出口吗?!!”
  刚才还毫不示弱瞪回去的艾俪忽然一愣,有些慌张地回头看向彼得,而他没有抬起头。
  艾俪僵硬地站了一会,逐渐感觉整个教室的空气变得锋利而无法呼吸,她又看了一眼彼得,他依然没有动静,艾俪憋了一口气,低声对他说了句“对不起”,抓起书包往教室外走,就算上课铃声在这时响起也没有人拦她,堵在教室后门的弗莱舍一伙人甚至给她让出了一条通道。
  刚出教室门艾俪就在走廊上迎面撞到了来上下节课的数学老师,直接无视了老师亲切的打招呼,越过他闷头往前冲。
  好脾气的老师尴尬地继续完成了挥手的动作,走进鸦雀无声的教室,对这个奇怪的氛围更觉疑惑:“有人能告诉我恩霍兰小姐发生什么了吗?”
  没人回答。
  他只好将询问的目光望向每次都会积极响应他问话的格温,她却皱着眉,欲言又止。
  “她的伤口有点开裂,需要去一趟医院。”彼得头也没抬,轻声说。
  “那可真是太糟了!”老师自然是知道艾俪被凶徒捅了一刀的事,可是刚才见她步履如飞也不像受伤严重的样子,他望了一圈默认的学生,想着她说不定是强忍着痛苦才走那么快,象征性地表示了一下关心,“彼得你应该陪她去的,你们不是一直关系很好吗?”
  彼得没说话。其他学生也不说话。
  老师自讨没趣,也不再追问,清了清嗓子开始上课,教室逐渐又恢复热闹。
  彼得盯着桌上没翻开的课本,过了好一会儿才轻轻“嗯”了一声。
  没人听见。
  作者有话要说:  女儿啊,你可长点心吧(。
  今天我不立flag了,能加更就加更吧_(:з)∠)_
  2017.11.13
 
 
第21章 GAME 19
  下课铃响过,彼得开始慢条斯理地收拾课本,经过今天的争端,他忽然对所有事情都有点提不起兴趣,但一想到待会儿还要潜入各个治安混乱的区域从一大片混混流浪汉之中排查那个犯人,他又强打起精神来。
  “彼得…!”即将走出教室之际他被格温叫住了,他回过头,格温本来在跟她的帮扶成员弗莱舍说话,余光瞥见他要走连忙靠近过来,“艾莉的手机无人接听,你到家之后顺便看一眼她家有没有人可以吗?”
  “当然。”彼得点点头。
  格温看着他阴沉的脸色,迟疑着又加了一句:“其实艾莉她没有别的意思……”
  彼得再次点点头,没再多做停留,转身离开了。
  他当然知道艾俪不是故意要揭开他的伤疤,更何况本叔的死对她自己来说也是无法磨灭的伤痕,但她总是这样,心直口快咄咄逼人……这样终归是容易被误解的。
  艾俪总说她不在乎无关紧要的外人怎么看她,可有谁又能真正做到不在乎呢?到最后,会受伤会难过的还是她自己。
  ——或许她应该一个人好好冷静一下。
  再加上……最近这段时间他实在是忙得心力交瘁了,每天晚上他都偷偷溜出去寻找那个凶手,跑遍了贫民窟、不法分子聚集区甚至黑帮火拼的地方,翻开每一个三四十岁左右的金发混混的衣领,检查他脖子上是否有刺青。可是一连几天过去了,他还是跟警方一样一无所获。
  彼得也说不清自己是以怎样的心情在做这件事,理智告诉他应该相信警方安心等消息,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擅自行动,可情感上他又无法容忍那个可恨的家伙,一定要亲手抓住他才解气。
  他现在还只是单纯凭着那一腔怒火在驱动身体,警方动作慢,那就让他来帮忙抓捕,而关于抓住他之后的事情,彼得还没有仔细考虑过,冷静一点或许会亲口质问他为什么要伤害本叔和艾俪,愤怒起来或许将他狠狠揍一顿,如果失去了理智……他也不是没想过要彻底做个了断。——而他现在拥有这个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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