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们都变了,亦或者说是剧情已经被她彻彻底底的给扭曲了呢。
夜华裳平静的移开了眼神,早已学会了放下。她也曾在过去几次了杀了左子衿好几次了,这一辈子夜华裳无论如何都不会再看重她了。
天公不作美,明明该是清风朗月的夜色骤然变成了狂风暴雨。
宴会自然不可能就这样匆匆就此作罢,只是从室外移动到室内罢了。所有人都有条不紊的开始撤出。
夜华裳一直以为这场宴会就会这么不咸不淡的一直维持到结束。
却没想到到最后在这边女眷撤离的时候终究还是撒了狗血。
被周围的人推推搡搡的时候,夜华裳抽空回头望了一眼不远处的左子衿,果然不出所料也有人在做小动作。
主角和配角的待遇在这一刻高下立分。
左子衿绝对不是什么柔弱小女子,所以云淡风轻的就把身边想要把她推落湖中的人给推开了。可是倒霉的夜华裳昏迷了两年,醒来的时候身体虚弱得不像样子,至今都还没养好。
所以她毫无悬念的就被人给推落下了湖中。
万籁俱静,只有天空中细碎的雨丝稀稀落落的洒落下来。
空气里皆是清新的雨水味,偶尔夹杂着青蛙的鸣叫声。月亮被云雾遮住了,只是若隐若现的出现一会儿又消失了。蝉鸣和有些狂放起来的风声交缠在一起。
原本该是美极了的场景,却只让人觉得寂寥。
夜华裳认命的开始游泳,三月天的湖水还有些寒冷。
直到她爬上了岸,发现刚才还热热闹闹的御花园已经变静悄悄,这才自娱自乐的笑了笑,仰头望着暗黑色的天空。
这一刻她所想着的只是,最近果然诸事不宜。却并没有什么伤心和羞愤之感,大约这种场景她也早已见怪不怪了。
淅淅沥沥的雨水已经在下,
模糊的视线中,她似乎见到了那边急速过来的几个身影,却最终还是不在意的笑了笑。
不远处的正殿中灯火通明,恍惚中她听见那么嘈杂的声音,想来一定是皇帝震怒的声音,大概是觉得这么乱糟糟的成何体统,期间还参杂着一些细小的笑声
想来大约是看她笑话的人吧,若是普通女子遇到这么尴尬的事情,大概早就掩面而去了。
只有夜华裳,依旧是面容沉静的走了过去。
她看不清他们的表情。
鞋在游回来的路上失踪了,她并不在意,只是平静的走了过去。
黑发早已被濡湿,紧紧的黏在她的两颊边上,她略显苍白的脸上还在滴水,
水滴拂过苍白的红唇,划过精致诱人的锁骨,最终滑入那袭紧闭的衣领里。
一身玄衣早已报废,只是凌乱的黏在她身上,然而那具在黑夜里显得尤为夺目的起伏身段上,令人无端羡慕起那件衣衫。
她□□的双足如玉般晶莹剔透,形状美好而小巧,让人忍不住想要放在手里把玩。
红毯上,银色月华洒下,就如同踏着红色的月光,仿若在血海中翩然起舞。眉目如画,姿容绝丽,凝脂般的肌肤上还透着一抹令人心悸的苍白,她一双蕴含着浅浅冷意的琥珀色眸子扫过正殿的方向,美目幽深,撩拨着所有人的心弦。
时间似乎为她而就此停滞,视线里只有她一身玄衣宛若已经快要融入这片夜色里一般的静谧。
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原本那么多人该是很热闹的正殿里安静了一瞬间。
再回过神的时候,夜华裳已经被飞身前来的夜笙歌整个人抱在了怀里,她半眯着凤目只是望着身前同样站着的楼熠尧,看不清他们半陷入阴影的表情。
夜华裳就由着自己放软了身子靠在了那个有着熟悉青草香的怀抱里,感觉到腰间的手僵硬了一下,立马抱得更紧了她也乖乖的待着没有挣扎。
她看不到夜笙歌心疼的眼神,看不到楼熠尧隐含愤怒的眼神,也无暇顾及拳头紧紧攥着的韩邈。
明明灭灭间,她只觉得似乎一切都那么吵闹。
她缩在夜笙歌的怀里,安静的扮演着废柴的角色,一切只要交给他们去烦恼就好了,耳畔是宫女侍卫们混乱的脚步声,夜华裳在他怀里瑟缩了一下,只是觉得有点累了而已。
时光倒转,她突然扬眉浅笑了一下,
当年也是这样的,可是她却是那个推了左子衿却反被拉下水的人。那时候拥有这样温暖怀抱的人是左子衿,而那个孤身在雨里狼狈不堪的女子身影却似乎已经离她很遥远很遥远。
那么多次轮回里,夜华裳总是怨气冲天,如今,一切似乎都颠倒了,可惜她的心底没有了怨恨却也没有多少快意了。
所谓因果轮回,也不外如是。
☆、第三四章
作者有话要说: 卡文专业户优雅又一次卡文了亲们!
打滚求评评,话说婚礼神马的总算开始了。我要说神马来着…潜水去也~
一场闹剧很快就被平息了下来,夜华裳也顺理成章的就被请去换下湿衣服。此时此刻房里,感觉到身上黏糊糊的,夜华裳蹙眉,伸手招了招。
“麻烦准备下热水,我要沐浴。”
“是。”
宫女退了下去,不一会浴桶里已经装满了散发着热气的水。夜华裳试了试温度,有些微烫温度正好。
“你们下去吧,没事了。一会儿我会直接去正殿的。不用伺候了。”
挥退了宫女,夜华裳这才真正放松下来,衣衫尽褪,她踏入浴桶,只觉得浑身舒爽了。她趴在浴桶边上,舒服的眼睛都眯起来了。
那么盛大的一个宴会,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再加上有些疲倦,夜华裳便心安理得的开始泡澡了。
……
过了许久,她迷糊中感觉似乎门被推开了,下意识扭了扭头,“谁。”
沉默,她放空的脑袋里自动脑补了一下,是宫女来加水了?浑身都懒散下来的夜华裳不愿意动,索性就由它去了。
又过了一会儿,她觉得似乎不对,怎么不放水也不离开呢。
她回过头,对于面前突然出现的男人,她下意识愣了。而后马上扯过屏风上还湿着的黑色外衫遮住胸前和水里的春光。
夜华裳半眯着眸,眼神不是很友好,“你怎么在这里。”
楼熠尧原本是想进来看看她的,那么长时间一件衣服早该换好了。他肆无忌惮惯了,是以直接进了屋子,却没想到这个小女人竟然悠闲的在洗澡。
她丝毫不在意外面包括他这个王爷在等她出来解释解释这场闹剧,还洗的快要睡着了。
不过现在,楼熠尧双眸微沉,她似乎不清楚她如今的样子比刚才还要摄人心魄。
那一层黑色衣衫飘荡在水里,黑如瀑布的长发弥散在水里,交缠着她象牙白的肌肤。再往下若隐若现的丰盈被她白皙的手臂挡住。如同一朵盛开的曼陀罗。
精致的锁骨还在滴水,白玉般的双颊嫣红似血,红唇被她无意识的咬着,让人忍不住想要吮上去,眼底波光却是冷而艳的色泽。
他从未见到过她这样旖旎的样子,从醒来之后这个女人一直都是静默而安然的样子。何曾如现在般,慵懒妩媚的仿若□□。
然而下一刻他的脸就沉下来了,再也不见了平日里的俊美笑容。她的表情从容完全没有任何尴尬,难道刚才无论谁进来她都无所谓?
还是说她压根没把他当做是个男人?
“本王担心你。”他低哑一笑,却不知为何心底有些烦躁。
夜华裳挑眉,“王爷能让我先穿上衣服么。”
“本王比较欣赏你此刻的样子。”
他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出这句话,夜华裳都不知道楼熠尧能如此厚脸皮。她只是微一愣神,就被他从温暖的浴桶里拉了出来,身上能有遮掩作用的,仅仅是一件外衣。
她被他从身后拥住,他微快的喘息声已经近在咫尺。
楼熠尧低头看见她还紧紧抓着身上那件仅有的黑色衣衫,曼妙身姿皆是时隐时现,眸子里渐渐稀释出火焰,他想做就做,低头吻上她洁白细腻的脖颈,时舔时咬。
不一会儿一朵粉色花朵便绽放在她光洁的颈项上,暧昧而艳丽。楼熠尧似乎很满意自己的杰作,感觉到怀里人的身子微微颤抖着,他浅浅一笑,回味了一下感觉味道很不错。又低下头轻啄着她的脸颊,就在快要攀上那抹令人疯狂的红唇前。
耳畔传来了夜华裳清亮而沉静的声音,有些幽冷却不损引诱。
“我要回府,今日受惊了。”
他的嗓音越发低沉下来,呼吸声渐渐在变大。夜华裳能感觉到他的眼神已经从颈项处向下蔓延。
“本王替你压惊。”
“楼熠尧。”她薄凉的眸子里是再也不遮掩的死气,静默的看着他。待在他的怀里不动也不挣扎。“你醒了没有。”
楼熠尧动作一停,微热的唇离开了她莹白细腻的肌肤,
看着她表情跟刚才如出一辙,没有丝毫变化。
他不由得在心底浮现出一点挫败之感,生平第一次一个女人能够被他搂在怀里这般动作还完全没有任何变化。
然而不知为何,他没有继续硬来,只是脸色铁青。
“你早晚是本王的人…”
夜华裳一双凤目里倒影着他略微有些狂乱的俊脸,幽冷宛若古井一般的沉寂,却依旧是不动声色的浅笑,“那就到时候再说。”
“本王等着。”
楼熠尧这才松开了手,眼底最深处似乎跳动着火焰。他转身离去之前,只是深深的望着她,深邃的眼底翻涌着难明的情绪。俊美无双的脸上沉寂着让人觉得不寒而栗的认真。
直到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夜华裳这才望着依然紧闭的门口冷笑起来。抬手抚上还有些微微疼痛的颈项,一双凤目里没有羞涩也没有愤怒,只是一片荒芜,空旷的寸草不生。
夜华裳早已不是十几岁的小女孩了,自然看得出来楼熠尧对她的态度已经开始变得不对劲起来,她并不在意楼熠尧是真的对她动心了还是出于男人无聊的自尊心,正如同她可以毫不在意韩邈如今的状态一样。
她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生出这种心思的,
也许是因为她的举动引导了他们的感觉,才会使得现在的剧情变得一团乱起来。
夜华裳要做的事情,其实从来没有变过。无论他们究竟有多认真多深情,夜华裳都再也没办法像过去那般如此轻易就能被打动。
什么相爱相杀,虐恋情深都不是她想要的。
夜华裳眼神悠远,只是想起了当初她跟着他一路回到落星渊的那半年,
她这才叹了一声,她所想要的其实一直都很简单。
可是她是否能够为了这一世的轻松写意而背负未来生生世世的轮回诅咒…说实话,她自己都变得迷惑了。活到如今,夜华裳自己都不相信她会这样就被打动了。
这一日,夜华裳只是沉默的跟着夜笙歌提前回到了夜府。她面容平静,波澜不惊,哪怕是左子衿一脸复杂,哪怕是楼熠尧眼神灼热,哪怕是韩邈神色多么压抑痛苦。
她都没有关注过,只是沉默的来到皇宫,又沉默的回去。
唯独一个夜笙歌,坐在马车上准备回府的时候,他只是沉默而担忧的牵着她的手。
车帘被微风拂过,轻轻漾起一个角落,暗沉的夜色里,只见她的表情半陷入阴影,唯独看到的只是她尖尖的下巴,象牙白的双颊上流转着晦涩不明的光华。
夜笙歌狠了狠心,终究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华裳,还有三天。你若是想走,哥哥可以掩护你。”
在整个冰冷的夜家和这个妹妹之间,他终究还是选择了后者。
第一句话说出口之后,后面的一切似乎都顺理成章起来,夜笙歌目光灼灼的望着眼前不发一言的人,“当时他派人送你回来的时候,原本就有点蹊跷…”
夜笙歌动了动唇,还未出口的话就被她的一个微笑逼了回去。
“我自会去问个清楚。”夜华裳垂眸浅笑,“大哥。你要记住,无论三天后我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你都不要阻止我。我自有分寸。”
语毕,她抬头目光灼灼的望着夜笙歌,一双凤目里仿佛燃烧着火焰,“答应我。”
他微微一怔,直觉那天婚礼上一定会出岔子,她从来不是会信口开河的人,夜笙歌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已经恢复了清明,他不问她的打算,只是说了一句话,“值得么…”
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婚约,值得冒险么?为了摆脱提线木偶般的命运,需要这样决绝么?
她要他那天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分明是不想连累他。
如果夜笙歌愿意冒险,他绝对能够连夜把她送离幽都,甚至于时间充裕些,找到那个人也说不定。
可是这个曾经柔弱的女子却什么都不说,把一切都藏在心里。夜笙歌嘴里发苦,却无可奈何。他甚至猜不准她要做什么,又何谈什么阻止呢。
夜华裳却不管他的想法,她已经决定的事情,就一定要实行,甚至没有任何退路。
她抬手撩开车帘,唇畔弯起一抹弧度,一双凤目在黑夜里显得幽冷而沉寂,宛若古井般让人一望不见底,清洌而萧瑟。
帝王家最看重的是什么呢,作为王爷的楼熠尧最看重的又是什么呢…
无非就是一个面子罢了。她夜华裳不过是一个寻常女子,没有绝世武功,也没有大靠山,想要说服夜凌空拒绝皇帝的赐婚不过是一场白日梦,她若是真的言明了目的,夜凌空恐怕会二话不说就把她软禁起来,婚礼那天再送上花轿就是了。
既然如此,与其成为鱼肉任人宰割,不如手执刀刃亲手斩断。她垂眸望着自己白皙修长的手指,悠然的笑了起来,却透着一股无尽的冷意。
等待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三天转瞬而过。
这一日,艳阳高照,万里无云。确确实实是个适合婚嫁的好日子。夜氏大小姐要出嫁,虽然只是睿王的一个侧妃,也因为夜氏大小姐的身份而变得与众不同起来。
真正的奢侈,万里红妆蜿蜒而过,叫幽都的人实实在在的体会了一把何谓特权阶级。甚至连大路边上的小摊贩和行人都一律禁止,不能通过。更别说那铺天盖地的鞭炮和一路上蜿蜒的红毯,无处不显示着奢华这一词语。
夜华裳亲口要求的,楼熠尧做到了,
风光无限的俊美丈夫,许诺下的盛大婚礼,滔天权势的家室,容貌绝美的美丽新娘,这是一个令每个女子都梦寐以求的梦幻般的婚礼,换做平时不过一个侧妃怎的排场会比娶正妃还要荣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