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野风声——喻言时
时间:2018-11-16 09:55:17

  司濛:“……”
  两人站得近,以一种相互依偎的姿态。
  司濛的手没敢动,身体绷住,一动不动。
  明明是薄薄的衣料,可指尖触碰到,却烧得慌,有些发烫。
  “继续。”男人的嗓音低迷,近乎嘶哑,却足够蛊惑人心。
  司濛的一双手垂在半空中,渐渐变得僵硬,一直不敢动。
  也不知道究竟在怕什么。横竖不过就是男女之间那点事儿,同床共枕那么久,晏竟宁精力旺盛,她也是正常的女人,有生理需求,可真没少身体力行。不过每次都是晏竟宁主动。而且都是在床上,直奔主题的那种。
  如今场地不同,感觉也大不相同了。
  替男人解纽扣这种事暧昧得很,司濛觉得羞耻,过去从来没有做过。
  如果真是夫妻,解个扣子,倒也没什么,这是一种情趣。可问题是,他们这种夫妻,没什么实质性的分量。比情侣多了个证儿,可要说是爱人,又少了爱情。倒是真有点像盖了戳的炮.友,尴尬得要死。
  晏竟宁哪里懂她心里的这点小九九。同床共枕,余生都和她捆绑在一起,他都觉得不满足。他想要的是司濛真正把心给他,而且是主动的那种。
  所以他就是得让她正视两人的这段婚姻,慢慢的接纳、认可、依赖,甚至是离不开他的那种。而夫妻生活就是最好的切入点。一段美好的婚姻,要从和谐的夫妻生活开始。
  “继续。”他耐心很足,“晏太太连替我脱件衣服都不愿意?”
  司濛:“……”
  “没……没……不愿意……”
  司濛颤颤巍巍地抓紧纽扣,手心都有些冒汗了。
  高档的贝母扣,做工精致,质地坚硬,表层圆滑。司濛的手指碰到,一阵清凉的质感。
  手有些抖,好不容易才费力解掉一颗。
  继续解,却见眼前埋下一道阴影,男人的脑袋垂了下来。
  司濛心尖一颤,隐隐觉得不妙。想躲开,可已经来不及。
  男人准备无误地封住她唇,实力碾压。
  她的手再度僵住,全身紧绷,不敢动弹。
  他细细地吻她,由浅入深,嗓音徐徐,“继续,不要停。”
  司濛:“…………”
  ——
  一件衬衫的扣子全部解完,司濛直接被热出一身汗,呼吸都变得不顺了。
  终于解完最后一颗纽扣,她整个人如释重负,立马就想退开。
  却听见舒缓的男声自头顶响起,震慑力十足,“帮我脱了。”
  司濛:“……”
  “现在?”她觉得很不可思议,事态正朝一个奇怪的方向发展,越发不受人控制了。
  不对,应该是说越发不受她所控制。而晏竟宁却从始至终都掌握着主动权,掌控全局,且实力碾压她。
  这种感觉很不好受,司濛觉得无比心慌。这不是她所熟悉的,所能自如掌控的区域,她本能地感到心慌。
  “对,现在。”男人的声线照旧沉稳,没受到任何干扰,像是王者主宰一切。
  “我饿了,先喝粥。”司濛心慌意乱,只想逃离。
  可事实上她哪里逃离得掉。她被男人死死禁锢住,丝毫动弹不得。
  “不是说要让我教你真正的艺术?”男人温柔地捧住她脸,静静地端详起来,像是在看一件神圣的艺术品,“事到临头,怂了?”
  司濛:“……”
  司濛是真的怂了,很无力,双腿止不住打颤。
  在她决定嫁给晏竟宁以后,二哥曾私下找她谈过一次。他问她为什么要嫁给晏竟宁。她自然是以“一见钟情”为由搪塞过去的。
  她清楚地记得二哥当时说过的话——
  “濛濛,你玩不过晏竟宁的。”
  如今看来,二哥真是一语成谶。
  这个男人俨然就是经验老道的猎者,为了让猎物缴械投降,他不惜漫长等待,只为消磨掉对方的耐心。
  她思绪游离之际,再回神,眼前的人已经和她坦诚相见了。他自己动手了。
  她觉得辣眼睛得很,忙不迭移开视线。
  他却强迫她睁开眼睛,低迷暗哑的嗓音徐徐逼近,“准备好了吗晏太太,带你感受一下真正的艺术。”
  司濛:“…………”
 
  ☆、第21章 第21阵风
 
  第21阵风
  至于过程,简直难以启齿。感觉到位了,真是肆无忌惮,毫无顾忌。抽丝剥茧,全身心投入。
  俨然就是一场不见硝烟的争夺战,司濛简直溃不成军,被晏竟宁实力碾压。
  她真切地感受到了男人惊人的掌控欲。他就是黑夜里的一匹狼,而她则是待宰的羔羊,手无缚鸡之力,根本不能与之相抗衡。
  可即便是这样,她却并没有感觉到不舒服,一点都没有。相反的,她是愉悦的,甚至可以说是满足的。
  司濛觉得很神奇。她把这归因于男人技术好。
  折腾一番,粥都已经彻底凉掉了。
  她洗完澡出来,晏竟宁已经替她把粥热好了。
  体力劳动,身心俱疲,司濛正好饿了。一口气喝了一碗。
  喝完粥,满月复活。本想回书房继续把那幅画给画完。可一看时间都已经快十二点了。
  这个点必须睡觉,这是晏竟宁一早就给她定下的规矩。
  她这么不喜欢受约束的一个人,以前除了在那个人面前,她会收敛锋芒,在别人面前都是怎么舒服怎么来的,向来都是随性而为。
  后来那个人走了,她没必要再继续收敛,就越发不受拘束,家里人根本没人敢管她。更没人敢给她立规矩。就算立了,她也是不会听的。
  可到了晏竟宁这里,她竟然愿意听他的,他说什么便是什么,她从没想过反抗。
  她究其原因,大概是觉得他为了他的失眠花费了不少心思,哪怕成效甚微,可这份心是好的。她应该感激。
  年纪越大,感受到来自周围人对你的用心便越少。父母认为你已经成年了,可以独立了,你有你自己的想法了,他们便不会去过多的约束你。这种凡事都管着你,给你固定很多条条框框反而就变得难能可贵了。
  除了家里人,没有人会无条件的对你好,任由你折腾。身为一个已婚人士,司濛有最基本的觉悟——听老公的话。
  其实和晏竟宁结婚以来,她的作息规律明显有了很大的调整。虽然还是会失眠,做不到整夜安睡,但最起码那种彻夜难眠,无法入睡的情况已经有所好转。这是一种好迹象。
  她打算回卧室直接睡觉。
  她从床头柜抽屉里翻出一只白瓶子,从中倒出两片药片,就着开水吞下。
  “吃什么呢?”晏竟宁正好洗完澡,擦着头发,走进卧室。
  他光着膀子,腹肌明显,下.身围着浴巾,头发湿哒哒往下直掉水。小麦色的肌肤看着格外健康。
  美男出浴,视觉冲击分外强烈。
  司濛没管住自己的眼睛,多看了两眼。她觉得自己当下看到的就是一幅天然的写实画。
  “问你话呢,走什么神!”愣神间,他便已经走到了她身侧,音色清朗。
  司濛把白瓶放进抽屉,轻声说:“维C。”
  晏竟宁不疑有他。
  她跳上床,“我先睡了。”
  男人轻轻嗯一声,声线温柔,“睡吧。”
  他擦干头发的功夫,司濛已经睡着了。
  小小的身体蜷缩在大床的一角,闷青色的头发铺散在米色的枕头上,颜色对比明显。她睡相安稳,模样乖巧,微微嘟着嘴,像个小孩子。
  司濛这个女人是有棱角的,清冷的性子,对外界充满了防备。甚至连睡觉的时候都放不下戒备之心,睡不安稳,一碰就醒。
  可每次做完,她就能睡得特别迅速,而且能够卸下满身防备,睡得很安心,一觉睡到自然醒那种。
  所以说他那么卖力耕耘,不止满足自己,也是给司濛的福利。
  他轻轻拉开床头柜的抽屉,翻出里面的药瓶。拿在手里一看,一只是安眠药,另一只是妈富隆。
  ***
  第二个周六约了汪雪涵在时差咖啡厅见面。
  自从加了微信以后,司濛和这个新编辑私下聊了几次。
  这姑娘才二十三岁,刚刚大学毕业一年。活泼开朗的性子,为人乐观,很健谈,也很热情。据说还是她的死忠粉。
  知道是同一个人司濛一点都不意外。反倒是汪雪涵,知道她就是三水小姐后,整个人瞬间石化,震惊得不得了。
  “你就是三水大大?”汪雪涵捂住嘴巴,不可思议地大叫:“天,我没弄错吧!怎么会这么神奇啊!”
  相比之下,司濛倒是无比平静,伸出手,微微一笑,“你好,我是司濛。”
  汪雪涵紧紧抓住她手不放,异常激动,“太太你好你好,我可喜欢你了,很高兴认识你。”
  小姑娘今天穿了件粉色的娃娃领上衣,配白色牛仔短裙,朝气蓬勃,活脱脱的萌妹子一个。
  和她一比,司濛觉得自己真是老阿姨了。一身黑,无比冷淡。
  两人面对面坐下,司濛这才注意到时差咖啡厅正放着一首民谣,曲调优美。
  如果漂泊是成长
  必经的路牌
  你迷醒岁月中
  那贫瘠的未来
  像遗憾季节里
  未结果的爱【注】
  ……
  司濛静静听了两句,觉得这歌儿的歌词写得很美。
  她给自己点了杯苏打水。
  “店里的抹茶芝士味道特别好,大大一定要尝尝。”汪雪涵说:“黑森林和慕斯也不错。”
  司濛笑着说好。
  “大大,你和你二次元的形象真是分毫不差呢。”
  “怎么说?”
  “一样的高冷话少,丝毫不娇柔造作。”
  司濛:“……”
  看得出来汪雪涵很兴奋,真是粉丝见到偶像的反应,特别激动。
  汪雪涵这姑娘一口一个大大,很是自来熟。
  司濛说:“别叫大大了,直接叫我司濛好了。”
  三次元没必要把二次元的称呼带进来。平时在网上看到这种称呼没什么,现在和人面对面聊天,对方再一口一个大大,委实不习惯。
  她静静地听了会儿歌儿。这才开口:“现在的编辑都身兼数职的么?”
  汪雪涵听出司濛话语中的调侃。笑着说:“这家咖啡厅是我大伯开的,我只是周六周日过来帮忙的。”
  苏打水和抹茶芝士都被服务员端上来了。
  汪雪涵热情地说:“大大,你快尝尝。”
  一开口又是大大,看来短时间内是矫正不过来了。司濛索性由着她去,也不刻意纠正了。
  其实司濛很不喜欢吃甜食,腻得慌。可小姑娘这么热情,她不好拂了人家面子,必须要做做样子。
  她捏住小勺子小心剜了一小块,送进嘴里。浓郁的茶香混着奶香在口齿间萦绕开,口感绵软。可就是太甜,一两口还好,吃到第三口就腻了。
  两人大致聊了一会儿,大多围绕十一月份的巡回画展展开。
  “大大,学姐一直在极力替你争取,可你也知道,很多粉丝都想见到你本人。主办方为了造势,为了增加影响力,也都希望你本人能够亲自出席。学姐她马上离职了,她说的话高层不一定会采纳。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全力帮你争取的。”
  “谢谢。”司濛低头呡了口苏打水。
  她看着司濛,小心翼翼地试探:“如果争取不到,你会出席吗?”
  会吗?她扪心自问。应该会的吧。这是她唯一一次真正直面那个人。这么多年来,外界对于她的各种争议,她都隐忍不发。不是不气,只是羽翼未丰,做不到一击即中。
  这一次,她摈弃了过往一贯的画风,采用一种全新的画法,独创一个新系列的画作。无非就是想让外界看到不一样的、真正的、独一无二的三水小姐。她想要让外人认识到,她和百晓生是独立的两个个体,不要再将她们混为一谈。她和那个人捆绑这么多年,也是时候脱离了。
  比起惧怕镜头,害怕曝光,她还是更看重这次的巡回画展。她隐忍蛰伏这么多年,为的就是这么一天。
  “我会自己跟出版社谈,尽人事,听天命。”
  “八卦一下大大,上次在铜卜山和你在一起的那个男人是你男朋友吗?天呐,真的好帅。你不知道他在给你当模特的时候,我们身后这群女生全部都在看他。大大你真是太有福气了。”
  司濛:“……”
  “是我老公。”
  汪雪涵:“……”
  “我的妈呀,大大你结婚了啊?”汪雪涵一听,更震惊了。
  “前不久刚举办了婚礼。”
  “我的天,我又开始相信爱情了。”
  “你不认识我先生?”
  汪雪涵耸耸肩,不明所以,“我应该要认识他吗?”
  “不用。”司濛呷一口饮料,心里放心多了。
  看来晏竟宁的影响力还是不够啊,也不是人人都认识他的呀!
  ——
  和汪雪涵真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两人聊得很投机。这姑娘真是健谈,各种话题、各种梗都能接的上,也不怕冷场。
  和她聊天很愉快,也很放松。明明只是第一次见面,可司濛却觉得好像已经认识她好久了,是那么的亲切。
  两姑娘聊了一下午。
  临近傍晚,司濛接到了晏竟宁的电话。
  电话那头男人的话简短无比,直切主题,“在哪儿?”
  “在外面和编辑谈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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