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没戏,齐延只当是那边没拍好拖延了,可接下来第二天依旧如此,等第三天他忍无可忍地亲自找到了副导那,那胖乎乎的副导看了他一眼,笑,“编剧前天改剧本了,齐影帝你的戏份变化不少啊,怎么没好好看剧本呢?”
这话里意思绕着,可那语调里的嘲讽却是半点不少。
齐延气得脑壳生疼,喊他那男助理去拿了剧本,翻开来一看,更是气得差点没憋住气——他那男三的戏份,被删得只剩几个路人角色了!
而偏偏,他在V博上都已经放出过消息了,这样的电影拍出来上映,他只会再次成为所有人的笑柄。
何!珈!以!
齐延将这三个字都要生吞嚼烂了,却不知道,珈以送给他的“分手”礼物,可不止这么点清粥小菜。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独狼和金主就要见面啦!!
放心,齐延只能起到推动他俩的作用,根本算不了啥阻碍的~
第97章 别人家的金主(3)
齐延和何氏旗下某个饮品的代言,黄了。
顶替他的是个刚崛起的小鲜肉,听说身后背景不俗,是何氏某个董事的女儿,比珈以大了快二十岁,喊声“姨”都不为过。
许是从狗仔拍到的那几张照片里看出来苗头,这位占股百分之三的董太太在商宴上瞧见了珈以,还特意过来探了个口风,“何总,我那小孩子不懂事,陪了我三天才求了这么个代言,我推拒不过,就只能应下了,何总还请见谅啊。”
话说得软,可那话里就是藏着那么些尖酸刻薄的味道。
董太太瞧珈以不爽已久,早些时候何有道没亲生孩子,她爸带着她从小在何有道面前晃,也算是有几分薄面,可何珈以这皇太女一出生,百分之十的何氏股份就握在了手里,她这只有面子情的,更不知道被甩到那条街上去。
不要说如今她人老珠黄,和丈夫两头各自玩,而珈以却容光烁烁,虽有个名义上的男朋友,可那屁股后跟着的追求者,个顶个比她那中年谢顶的丈夫好。
这次抢了齐延的代言,她就是有几分压过珈以的意思。
看,你藏着掖着要给男朋友的东西,我抬抬手就给小情人了。
珈以握着香槟,朝她淡淡一笑,“这种事,还不至于需要我亲自处理的地步,董太太愿意给毁约金,一个广告,拿去就拿去罢了。”
她站在这说了两句话,很快就有人跟着围了上来,将她的注意力岔开。
珈以笑着打发走了一堆人,一回头,半个月前才在私家遇见过的男人就站在她身后,瞧着她似笑非笑,“怎么,那小白脸惹了你厌烦,你不要了?”
“一心二用的人,我从来都不要,”珈以看着面前的男人,朝他笑得无半分芥蒂,真是往事皆如云烟了,“郭二少不是应当心知肚明吗?”
旧事被揭,郭二又咬牙,“我追求你时还有女朋友是我不对,但我也跟你说了,我那只是忘了分手,不是故意令你难堪,我……”
“郭二少不必与我解释,我也不想听。”
珈以将这杯总被打扰的香槟放下,“是男朋友,我才照顾,不然,与我何干?”
她与他点头告别,握着手里精致小巧的手包,缓步朝宴会厅门口而去,一袭蓝色渐变长裙将她身上的大半肌肤都遮盖住,却仍旧引得众人瞩目欣赏。
何珈以,便是在他们这个圈子里,都是人人想要攀折下的那朵雍容牡丹。
至于她那捕风捉影的劳什子影帝男友,不过是闲极无聊时拿来打发时间的罢了,他们谁都不信,她会真嫁给那方方面面不如他们的小白脸。
珈以出了宴会厅转角,远远就看见早她几步出门的某个中年男人被个穿着简单黑西装白衬衫的男人给拦住了。
贺梢将手里的乐谱递出去,熬了好几天的他眼睛里全是血丝,来之前只来得及匆匆刮了胡子换了衣服,连水都未喝一口,这会儿开口说完了话,忍不住就用舌尖舔了下干裂的嘴唇,却愣是挤不出个笑来。
吴科自然看得出来他的落魄,可他皱了眉,满脸也是无奈。
“贺梢,不是我不想帮你,可你好歹也在这个圈子里待过,你应该知道,你这曲子,没名气就等于没价位,而且你当年曲子就以个人风格过重,旁人难唱而出名,这要是被,被那位发现了是你的曲子,这谁还敢买啊?”
吴科说的全是真话,贺梢心里也早已有数。
可他爸现在还在医院住着,车祸的伤还没好又查出来胃癌早期,他之前当主播又只求温饱,手里根本没存钱,手术费还是拿那几张藏宝图得来的钱付的。
他走到连自己藏着的乐谱都拿来卖的地步,是真的山穷水尽了。
“吴哥,我……”
贺梢还想再说几句,忽然听到身后一声声高跟鞋踩在地上的轻微敲击声,似是某种独特的歌谣,让他都有些想要回过头去看是什么人。
“我敢啊。”
珈以走到跟前,站在贺梢身侧一步远的位置,看了眼瞪大眼的吴科,朝贺梢伸手,“贺梢是吧?”
她微微一笑,朝着眼前这个有些颓废却依旧帅气的男人,露出了难得和煦的模样,“我是何珈以。”
贺梢迟疑地伸手握上去,熬了好几天的声音有些嘶哑,像是一只手按住了琴弦后又拨动他才发出的嗡鸣声,“你好。”
他的力道很轻,也很绅士,等珈以微微松开后才放手。
第一印象很不错,珈以笑得更加和煦,眉眼间也露出了几分调皮与娇俏,“说起来,我应该自我介绍得更详细一点,六年前,你参加‘音乐少年’时,我是你的歌迷,只是那时我有急事忙了些,再去看,却发现你不知为何退圈了。”
要是贺梢没退,按他当时天才型创作歌手的名头和实力,那届“音乐少年”的冠军,无论如何也落不到当时已28岁的齐延头上。
那时候,才18岁,站在台上低头专心唱歌也引得台下少女们嚎叫,获得了胜利会忍不住垂眸浅笑,站上PK台会深呼吸捏鼻梁的贺梢,可是齐延的劲敌。
贺梢抬头,眼里有两分诧异地去看珈以。
今天为了来这个宴会厅堵吴科,他来之前还是做过些文章的,知晓这里面的人非富即贵,像吴科这样出名的音乐人,也不过是过来瞧场面而已。
珈以任由他打量,伸手去拿他握在手里的乐谱。
白皙如葱削的手指上并没有涂贵妇人们喜爱的指甲油,只是修剪得整齐细致,捏在贺梢专门选过的纸张上,他竟又觉得那纸显得低俗简陋了。
“贺梢,你还想唱歌吗?”
突然一声疑问,贺梢混沌的脑子醒不过神,答案脱口而出,“想。”
那是他的梦想,他曾经告诉自己,不管头破血流也要在这条路上冲到底,却没想只是因为一次误闯的意外,他将要走的路,就被人关上了门,封死了窗。
可答案一出口,他就回过神来。
想到当年无畏的数次挣扎和之后的警告,贺梢浑身一悚,正要改口,珈以就将全部的乐谱都捏着数了数,“那正好,我最近也开个音乐工作室,你就来当歌手好了。这些歌,五万一首,这一共十首,五十万,要给现金吗?”
贺梢还未来得及拒绝,就被后面那个问题堵了口,点头,“要。”
眼下最着急的,就是他爸看病的事。
于是他就被珈以带着出了门,先前在门口拦过他的那保安,看见他这会儿竟跟着珈以走出来,脸上的神情瞬间变得非常精彩,给他开车门时都快哭了。
再下车进了银行,看珈以取个五十万就把经理都给吓了出来,贺梢更加清楚地反应过来一件事——他貌似,惹到了个不得了的歌迷。
所以他看着那一大包的现金,脸上的表情就有些……尴尬。
他觉得自己是尴尬,可珈以看来却觉得他像只懵圈了的狼,没了凶狠,反倒有点二哈的可爱,被自己的脑补笑出了声,“怎么了?”
“咳。”
贺梢觉得有点燥热,可他不好意思脱掉西装,只能伸手解开颗衬衫扣子,瞧着周围等着珈以吩咐的一大群人,压低声音告诉她。
“那个,我带这么多钱不方便,我是想,”他从兜里摸出一张卡,绿油油的,最普通的储蓄卡,“能不能再让他们,帮我把钱存进去?”
知道是自己方才失神说的“要现金”闹出了这一场乌龙,贺梢很有几分羞愧。
他小声凑过来和珈以说话,为此还稍稍弯了腰,那颗解开的衬衫扣子就露出了他平滑的锁骨,和他紧张说话时,不自觉上下滚动的喉结。
离得近,珈以听见了很细微的吞咽声。
“咕咚”一下,那喉结起伏,像是一滴水砸进了深潭里。
男色太刺激,珈以别开脸叫人存钱时,语调都有些僵直了。
她这反应,贺梢自觉反应成是自己太过啰嗦了些,连压在心底藏着的“你说让我当歌手是真话吗”都不敢问,等卡拿了回来,跟着珈以起身。
“你连乐谱都拿来卖了,这钱应该是急用,我送你去高铁站?”
珈以问了声没等到回答,转头想看看贺梢是不是真被吓傻了,却不想她停了脚步,贺梢却没停,她这一转,鼻子撞到了他的肩,身子一崴,贺梢上前想要拉她,竟就这么把她咚在了车上。
他的胳膊被珈以给拽住了,半身被她仰倒的姿态一拽,锁骨正巧落在了珈以的唇上。
斩男色的红唇印留在了贺梢的锁骨上。
完整的,被他紧绷的皮肤带成了微微上翘的弧度。
他低头也看不清晰,珈以却是近在眼前,想也没想就抬手擦了擦。
贺梢的视线就落在了她的手上。
五个手指都抹红了,才算是把那唇印给擦干净了。
过程里,贺梢就跟个木头人似的站着任她动手,直到珈以收回手,从她手包里抽出张纸来擦手纸,他才退开两步,提醒她,“这样对男人动手,不好。”
珈以拿手指上还留着的红印给他看,“用纸巾擦,擦不干净。”
贺梢定定地瞧着她。
珈以半点不怂,好似她刚才那举动理所当然,“你不也没躲吗?”
贺梢给了她开了车门,手按在车门上防着她撞了,好一会儿才“嗯”了声。
他的声音离得太近,不是那种隔了电波缓缓而来的感觉,音调带起的浮动更加直接惑人,连着他身上的气息而来,珈以身子一崩,头磕在了他的手上。
两人互相失神丢脸,谁也别笑谁,接下来一路安稳。
作者有话要说:
两个互相被对方的美色时不时撩一把的人,23333
以及,贺独狼现在和金主还不熟,欲不起来,等他混熟了以后,~~~~~~
也就浪成波浪线吧。
第98章 别人家的金主(4)
贺梢在高铁站下了车。
他来时心慌意乱,手里握着的只有过去几年写的乐谱,担忧着重病在床的父亲,差点茫然不知前路。可再来时,依旧心慌意乱,理由却换了一个。
活了二十四年,贺梢从没想过,他还有一见钟情的时候。
可直到此时还安静不下来的心脏活生生地向他强调着他想要忽略的事,贺梢深呼吸下捏紧了鼻梁,还是觉得焦躁难忍,看了眼还没到时间,走到吸烟区去点了支烟,试图让自己冷静一下。
他个儿高,人又懒,叼着烟低下头去点火,背就有些垮。
黑西装已经被他脱了下来挂在左手上,他低头凑过去点火时一溜碎发耷拉下来,垂在了他的眉眼上,年轻的男人站在灯光下,侧面剪影,像是副老照片。
过路的旅客有人在偷偷瞧他,贺梢听见了细微的议论声。
但他没注意听,他手里转着打火机,心思却不知偏到了何处去,不由自主地抬了手,去抚还残留着某些触感的锁骨。
一个简单的动作,却像是杂志封面上定格的惑人男色。
“贺梢。”
贺梢失神,晃了下脑袋嘲讽地轻笑了声被蛊惑得不浅的自己,将打火机装兜里再捏着剩烟嘴的烟回头想要寻垃圾桶时,却看见了站在吸烟区外的珈以。
他神情一变,用手指捏熄了烟头扔到桶里,长腿迈到了珈以面前,“怎么了?”
“我才想起,没有和你互换过联系方式,”珈以掏了手机,低头将他报来的号码输进去拨通,听见手机震动才挂断,“工作室那边还在筹备装修,大概过一个月,我再联系你,那时候你的事应该也能处理得差不多了。”
贺梢又“嗯”了声。
他还有话要说,可那边检票已经开始里,珈以小松口气,受不了他再一个字一个字的气音,和他告别了两句,就转身走了。
她这会儿也想不到,他们这女美男帅的,会被人远远围观拍照。
珈以回了公司,催了几句工作室那边,想了想,把齐延从黑名单里放了出来。
原本她单纯想捧贺梢压齐延一头,那整治齐延,让他自己好好背着“包养”的梗傻乐的事业不着急,可没想贺梢长得有点太符合她的口味,她的意向就转了转,觉得还是加快齐延那边的进度算了。
而这十几天,齐延却觉得像是过了几年。
他这些年顺风顺水,自觉也没沾何氏太多光,可不知怎么的,何珈以一和他说分手,他的水逆就快逆到了水星上去。
戏份被删,代言被抢,黑粉群嘲,偏薛青青还在这个时候给他打电话,说她家里进了小偷,东西被翻得一团乱。
齐延强压了怒火哄了她两句,没想薛青青还不依不饶想让他过去,他怒火中烧,喊了句,“你有手机在,不知道打110报警吗”就刮了电话。
谁料这电话一挂,手机又响。
齐延烦不胜烦,张嘴就来了句,“我劝你适可而止!”
他口气嚣张,对面人却更嚣张,“怎么,小白脸被抛弃了,日子不好过了?”
郭二喝醉了酒,打这电话就是表达心中不满,将珈以宴席上说过的话改了改砸给齐延,末了总结一句,“你在她面前,也就是个逗趣的玩意儿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