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夜下喜烛,艳溢香融靡靡生辉,又见红绡银钩,摇摇曳曳恍如水波,床儿侧枕儿偏,玉足金莲游龙蹿,真真春风一度玉门关。
隔日,天色大亮,姜琴娘翻了个身睁开眼。
锦衾下光O溜O溜的,她很不习惯,正想起床,边上伸过来一臂膀,强势将她按回去还拢进怀里困住。
“再睡会。”低沉惺忪的声音传来。
姜琴娘偏头,就见楚辞眼睛都没睁开,他还凑过来,蹭了蹭她鬓角:“不用给谁敬茶,再陪我睡个回笼觉。”
楚家除却楚辞一人,再无旁人,更无长辈,故而姜琴娘嫁过来其实会很轻松,毕竟偌大的郡王府,她就能做主,也没谁敢给她立规矩。
她眨眼看了好好一会,见身边的男人呼吸放缓,遂悄悄伸手,夹住他又长又浓密的睫毛,还轻轻扯了扯。
楚辞猛地睁眼,一把捏住她手,挑眉道:“做甚?”
姜琴娘有些心虚,她面颊微红,目光游离,小声的道:“我睡不着想起来了,重华一会该过来找了。”
楚辞意味深长地望着她,半晌后将人放开。
姜琴娘睡得里侧,她要下床穿衣裳只得先越过楚辞,偏生楚辞侧着身子,也不说让,就那么看着她。
姜琴娘咬牙,裹着锦衾,准备从他身上翻过去。
谁晓得,人还没翻过去,就被楚辞捉住了细腰:“夫人这么热情主动?为夫不应你多不好意思。”
诶?
这是什么意思?
姜琴娘还没反应过来,只觉视野一晃,整个人又被压住了,楚辞毫不客气啃了自发送到嘴里的肥肉。
一大早的,姜琴娘硬是被拉着荒唐了一场,待拾掇整齐出现在花厅,已经是巳时了。
出奇的,苏重华并未过来,也没任何人催促。
姜琴娘难得过了三天清闲的日子,不用看账本,没有人打扰,楚辞也没有公事,两人腻歪在一块,蜜里调油一般自在。
到第四天,几天不见娘亲的小孩儿蹬蹬跑来了,他似乎明白夫子变成了继爹,还要和他抢娘亲。
原本对楚辞甚是恭敬,这下霸占着姜琴娘,硬是不让楚辞近身。
楚辞哼了两声,提拎着人去了书房,好生教育一番。
至于两人说了什么,姜琴娘不晓得,总归再出来后,苏重华竟乖乖的开口喊:“父亲
大人。”
苏重华关系特殊,苏家老夫人古氏亦还在,故而小孩儿嘴里虽然爹娘的喊,但户籍却是没有落在楚家,便是如此,姜琴娘和楚辞待他也视如己出,和亲子毫无区别。
安仁县历经了战乱,苏家索性没有再回去,姜琴娘将苏家所有的产业重心都搬到了京城,她分的很清,苏家的买卖和楚家的,连账本都是两份。
如此清清白白,日后苏重华及冠,也好清清楚楚的交到他手里。
至于楚家这头,在半年后,姜琴娘怀了身孕,隔年给楚辞生了个娇娇软软的女儿。
楚辞稀罕的跟什么似的,三不五时就做一些木头小玩意儿给女儿玩耍,那些东西用得好了,堪比利器。
他还美名其曰:“给女儿防身,外头豺狼太多。”
姜琴娘哭笑不得,也只好随他了。
好在苏重华待这个没有血缘的妹妹也极好,日日都背背上,后来要去书院进学,都恨不得带着妹妹一块去。
又两年,姜琴娘将楚家的买卖遍布整个大殷,不仅是丝绸生意,还有其他的一些诸如酒楼茶堂,楚辞那万两金子的祖训也顺势达成了。
苏家的买卖也不差,苏家成为大殷丝绸皇商,苏家的双面绣更是一绝,诸多门阀权贵千金难求。
在第三年的时候,姜琴娘终于给楚辞生了个儿子,楚辞像丢烫手山芋一样,儿子才会走路,就跑去找皇帝,将自个头上的爵位丢给了儿子,至此再不管楚祖训。
姜琴娘惯是个会操持的,而且都是为人父母的,在儿子满七岁之时,她竟是连儿子那份万两金子的任务也给做完了。
这下,楚家财大气粗,至少往后好几代,都不会再为祖训发愁。
往后的很多年,姜琴娘偶尔想起玄渺高僧的批命,她也怀疑过,但目下日子和美,她也就丢之脑后不再去想。
这一生,姜琴娘一直活到六十八岁,这么多年,她已是成为大殷乃是海内外都声名远播的女商贾,就是皇帝见她都要礼让三分。
她那三嫁的风流韵事,更是被坊间诸多说书人津津乐道,当然伴随的,还有她那一双擅敛金抓银的富贵手。
在她阖上眼之际,楚辞抱着她一起闭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