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山有些疑惑的问：“世界核晶难道不是‘十全大补丸’？怎么会衍生出这么邪恶的植物。”
智脑0000的语气有些淡漠：【世界核晶所蕴含的能量确实巨大，但越是如此，其中的风险也就越大。这点我想你们应该可以理解。】燕山点点头：“简单地说，这是反噬的结果。”
【也可以这么认为。】智脑0000：【世界核晶凝聚了每个位面世界的精华，它们大多会因为本世界的本源属性，而携带某些极其强烈的个体风格。若有人将两种属性相悖的核晶放于一处，它们甚至会互相攻击，用你们那里的话来讲，这叫做一山不容二虎。】它道：【这样一群不安定的能量，被一并注入进格莱格衰竭的核晶中，自然免不了会产生某些不可控的变化，灰噩只是这种异变中的很小一部分。】格尔莫两只手都放在操作台上，听了智脑的话，不由长舒一口气：“幸亏这悬浮车有空气内循环系统，不然咱们怕不是早死了一百遍了。”
饶是知道坐在车里不会有中毒的危险，格尔莫还是不自禁加快了速度，风驰电掣的驶离这片灰噩群。
破晓时段，0时15分。探索者们架势着悬浮车，自空无一人的第二域安检大厅上方急速飞过。
因为机器人集体死机，九大域的监控系统也全部瘫痪，四个人坐在偷来的军用悬浮车里大喇喇行驶在主干道上，竟也没遇到来自伪人类的阻拦。
【第二域的研究员们都喜欢蹲在实验室里，除非必要，一般不常在外面活动。】针对这一情况，智脑0000是如此同探索者们解释的。
生活在机械研究者圈子里的格尔莫，对此表示出一万分的理解：“没错。我的老师，老师的老师，老师的老师的老师，还有老师们的同事们都是这样子的。”
他不禁发出感叹：“等到哪一天，我也能像他们那样为了制造武器，一连三十多天都忘记吃饭，那我肯定就离机械大师的称谓又近了一步。”
燕山：“……”这只会离升天更近一步吧。
到了第二域，灰噩的数量急剧下降，不多时，众人的视野中出现了一堵白色高墙，墙的后面是巍峨高耸的建筑群，数量不算多，但明显能感觉到与第三域那些军工基地的巨大差别。
悬浮车在距离高墙两百米远时开始减速，格尔莫找了半天，随后在智脑0000的指点下找到一处隐蔽的小山头，这才缓缓降落在郁郁葱葱的树林之中。
【看见刚刚那面墙了吗？从那里开始，再往前就是第二域的科研开发区。整个科研开发区被划分为十五个园区，前三个为重点项目园区，其中国家科学院被设立在A区里，从地图上看，它处于第二域北部偏西的位置。】智脑0000的声音同时出现在四个人的脑中，探索者手环自动开启，半透明的光屏蓦地在空中展开：【刚刚同人工智障打架的时候，我分神盗来了第二域科研开发区最新的建筑分布图，现在已经同步传输到各位的手环中了。】说着，它哼了一声：【幸亏当时反应快存了一份，不然现在那智障正死机着，我也没法钻进他的系统里偷东西，进了第二域肯定抓瞎。】燕山与封勋坐在一起，他盯着第二域的地图看了半天，发愁道：“第二域这么大，十五个园区，智脑0011会被藏在哪里呢？”
封勋任他没有骨头一般歪在自己肩上，少年抬手揉了揉燕山的头毛，目光在光屏上搜寻了一圈：“第二域中，最有分量的科研中心是哪一个？”
【当然是国家科研院。】智脑0000答道：【我就是在那里‘出生’的。】格尔莫一拍巴掌，振奋道：“那智脑0011肯定也在那里了！”
智脑0000：【它有可能在任何实验室。0011自被投放使用后，针对它而展开的摧毁行动就不下千次，为了避免被最高管理员之外的人蓄意毁灭，最高管理员会不定期对它进行一次设备转移。】格尔莫听得张大了嘴巴：“这……还能这样的吗？”
智脑0000道：【我的技术员曾不止一次派遣制裁者进入格莱格，这些情报便是他们探听来的。】话毕，它接着道：【转移过一次的地方，一般来说都不会再成为之后的安置点。之前的制裁者中，有人曾潜入进最高管理员的宅邸，匆匆看过一眼0011的转移报告表。后来他被W阁下拧下了脑袋，但临死前，那份报告表被他复制在了自己的手环里。】“拧下了脑袋……”燕山不由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心有余悸道：“我还挺喜欢我现在这颗头的，话说，脑袋掉了褚橙管缝吗？他针线活好不好？会不会藏针法？”
智脑0000顿了半天，似乎没想到他问的是这种逗比问题，嫌弃道：【管缝，褚橙连意识体都缝过，缝完了还能给你打个蝴蝶结，行了吗？】“还真能缝啊。”燕山意犹未尽道：“哎呀，我比较喜欢中国结，蝴蝶结就太俗了。”
被他这么一打岔，原本凝重的气氛顿时歪得再也找不回来了。
所有人的关注点从“W阁下拧掉了制裁者的脑袋”，成功变成了“褚橙能给人缝脑壳”以及“褚橙缝完了脑袋还能用线打个蝴蝶结”。
智脑0000：【……】
智脑0000：【……】
小号波板糖：这一届的游戏者真他妈有毒啊啊啊！
☆、第144章 第一百四十四章
拿着褚橙做了一通调侃， 燕山心中那点儿小小的阴影总算被撇到了一边。
智脑0000在这个时候，对四人面前光屏上的地图做了进一步更新。
【我将0011曾经转移过的研究院全部做了标记，以红色圆标展示在你们的地图上， 这些研究院都可以被排除在外。而剩下的那些， 都有可能是0011的藏身处。】那地图上画了二三十个暗红色的圆形标记，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绿色三角标， 燕山大眼一扫：“红色是被转移过的研究院吗？那这个绿色的又是什么？”
智脑0000：【绿色的三角标， 是我演算出来的， 0011近期最有可能藏匿的几个地点。】格尔莫大喜：“咦，这么说我们不需要去一栋楼一栋楼的搜索了吗？”
燕山使劲儿一拍他后脑勺：“废话， 就是没这标记咱们也不能一栋一栋的搜啊，那样可太傻了吧。”
格尔莫被他推得一晃，不好意思的嘿嘿笑了笑。
坐在另一侧的斐瑞将地图放大， 在密密麻麻的建筑图标中搜寻所有绿三角所代表的研究所名称。
他一边将这些研究所的名字默默记下，一边用手点了点光屏上的某处：“棒棒糖先生标记的研究所一共有十二处， 其中七处都在A区，鄙人以为， 我们可以就先从A区开始搜索。”
燕山闻言也侧头看了看他的那张屏幕，思索道：“如今我们的位置在第二域的最西边， 距离A区少说也有七十多公里，有点儿远啊。要去那里的话， 没有悬浮车肯定不行。”
说着， 他晃了晃波板糖吊坠：“棒棒糖， 咱们的车能通过前面那座围墙吗？”
【显然是不能的。】智脑0000道：【第二域目前开启了备用电力方案，科研开发区里大部分建筑已经恢复供电，这里面也包括整个园区里最基础的安保系统。现在，你们只能从正规出入口进去，贸然飞跃高墙，很可能被隐藏在地面下的激光武器轰成渣渣。】燕山不禁道：“正规出入口就没问题吗？”
智脑0000哼了一声：【有我在，什么门能拦得住你们。】这倒也是。
智脑0000又道：【这辆车没法通过安检门，你们要么弃车步行，要么进去以后，再找辆代步工具。】“步行怕是要走到明天才能到。”燕山摇摇头，道：“代步工具的话，咱们队伍里不就有现成的嘛。”
此话一出，格尔莫和斐瑞全都转头盯着封勋，眼神灼灼的看了又看。
“代步工具”先生的嘴角抽了抽，并不想理会来自同伴们的调侃目光。
“虽然咱们的‘代步工具’略显颠簸，但鄙人并不介意。”斐瑞诚恳地说：“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比小格尔莫开的飞行器更加颠簸的了。”
格尔莫抗议道：“我最后开的那段路难道不稳吗？你不能因为一开始的失误，就否定我整段路程的驾驶水平啊！”
燕山问他：“那你要自己开车，还是老封‘代步’？”
格尔莫回答得也很迅速：“封大哥代步！”
说着，他兴奋的原地蹦了两下：“封大哥拎着我飞的时候，哇塞，风一般的感觉！悬浮车算什么，封大哥比悬浮车厉害一百倍！”
封勋：“……那我真谢谢你的夸奖了。”虽然并没有觉得很高兴。
燕山则打了个响指，道：“那么，咱们现在应该对交通工具和目的地全都达成一致了。”
他一手指着光屏上的某片区域，轻轻道：“先去这个三角标志的位置，A区国家科研院。如果在那里找不到，我们还可以顺便绑架个科研院院长问问清楚。怎么样，大家对我的提议还有什么异议吗？”
封勋抽着嘴角道：“没有。”
格尔莫鼓掌：“我都听燕山哥的！”
斐瑞则举起右手，象征性的挥了挥：“等一下，鄙人有个请求！”
燕山看向他：“请求？”
“是这样的。鄙人在底格里尔大都市流浪的时候，曾经当过魔药师和魔导学术师，对各种研究和实验都非常的感兴趣。”魔术师转手捧着他那深紫色的高脚帽，满怀希冀地说：“到了国家科研院，我们可以逛一逛里面的那些研究室吗？可以看他们的研究资料吗？还有，可以从研究室里随便拿点儿实验品吗？鄙人保证不多拿，只塞满这个帽子就行。”
探索者们：“……”
那个帽子不是无底洞吗？怎么塞都塞不满的吧啊喂！
燕山迎着魔术师脉脉的目光，斩钉截铁的说：“不行。”
斐瑞又转头去看另外两人。
格尔莫：“呃……我说的也不算数啊……”
封勋面无表情道：“不行。”
斐瑞努力道：“别这样，鄙人觉得还可以再争取一下……”
封勋瞥他一眼：“不可能。”
斐瑞：“……”
封勋：“不过，任务结束后，你可以自己去同褚橙做交易。”
魔术师便只好蔫蔫地将帽子重新戴回头顶。
“哎，真是的，一下子就没有动力了呢。”他靠在座位上，抬手掩住半张脸，语气悲伤地说：“你们肯定不懂，作为一位学术爱好者，面对如此多的实验成果却只能看不能摸，啊，这简直是在扼杀他的灵魂！”
格尔莫听他呜呜哭起来，不禁心生怜悯：“呃……燕山哥，要不你就答应他呗？斐瑞大哥都哭了，看着还怪可怜的……”
他刚说完，斐瑞便哭得更起劲儿了：“呜呜呜呜——嘤——”
“笨蛋，他那是演戏给你看呢，认识这么久我就没见这人真的哭过。”燕山满脸黑线：“斐瑞，你真是够了啊，就知道欺负小格尔莫，有本事你去欺负老封嘛。”
斐瑞闻言立刻放下掩面的手掌，他脸上果然半点儿泪痕也无，魔术师笑嘻嘻的摆了摆手：“欺负老封？不了不了，这个鄙人肯定是不敢的。”
格尔莫：“……”
格尔莫：“？？？”所以刚刚的伤心都是假的吗？人和人之间是不是已经没有信任可言了？！
格尔莫难过的决定，以后都不要搭理这个可恶的魔法师了。
当然，这个决定下过后不到半小时，就被格尔莫自己打破，斐瑞仅凭一颗水晶球，便重新获得了这位同伴的五星好感。
彼时探索者们弃了悬浮车，由封大侠如同拎咸鱼一般拎在手中，四个人偷偷摸摸找到最近的一处通向园区的偏门入口，由智脑0000来破解安全门上的开启密码。
由于九大域所有机器人全部当机，把守在开发区几十个出入口处的安检部队全都成了装饰品，燕山与站在安全门边的几名持枪机器人擦肩而过，对方全无反应，只僵硬的站在原处。
离得近了，燕山便能看见对方眼中一片死寂。
“看来，将机器人应用得过于广泛，也并非什么好事。”他喃喃道：“集体死机还是小事，万一敌方派来个超级黑客，编一段代码让机器人战队全部临阵倒戈，那才是最让人绝望的吧。”
格尔莫搓了搓手臂，小声附和：“所以在我们琳莱共和国，没人会真的去制造一个能够管控全国机械设备的主系统，这样做的风险太大了，动辄出一次事故，就会导致全国机构一起瘫痪。而且，而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