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尊重姜谣的职业,也愿意尽量配合她,所以在高铁上的时候,他就订了附近另一家宾馆。
尽量不对姜谣造成影响。
姜谣摇摇头,撒娇似的轻哼:“我喜欢让人看到,我想让人看到,季渃丞,我好高兴。”
她表达自己的喜爱一向直白,季渃丞已经习惯了。
他轻轻点了点头,然后缓慢的把姜谣揽进怀里,让姜谣靠在他的胸口。
她头发上有青柠的香气,清新又柔和,她还是那么瘦,但似乎摸起来并不骨感了。
然后,季渃丞听到姜谣砰砰的心跳,心里彻底踏实。
他把右手伸进兜里,左手捏住姜谣纤细的手腕,轻轻的把手镯套在了她的手上。
她的手指凉,但手腕却很热,脉搏沉稳有力的跳着,乖巧的被他攥住。
姜谣紧紧贴在季渃丞左肩,面对着他白皙的脖颈,看着轻轻滑动的喉结,觉得快乐来的太不真实。
紧接着,她感到手腕上一凉,有什么东西,从季渃丞手掌心过渡到她手上,覆在那条星星手链上面。
她浑身一僵,然后缓缓抬起手,看到一个三色金的新款手镯。
很好看,又好看的不张扬。
姜谣抬起眼,懵懵的望着季渃丞。
季渃丞将她的碎发捋到耳后,低声道:“圣诞快乐,女朋友。”
酒店里报时的钟声响起,午夜十二点。
第23章
零点一到, 大堂里暗了下来, 只留下应急的几盏橙黄色照灯。
但是那枚闪烁着金色光晕的手镯却光彩依旧。
她简直不敢相信, 季渃丞会主动给她买礼物。
那种极致的惊喜过后,她仿佛迟钝了一样,有太多的可能性要想, 却每一个都不敢多想。
可是她也不敢问。
如果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 她怕她会失望。
或许季渃丞是顺便买的呢?
因为哪个同事和亲戚需要代购,他看着不错, 也顺便买一个?
她拼命把这种念头挤出脑子,自怨自艾也太矫情了。
季渃丞不知道她乱七八糟的想了那么多,他握住她的手腕, 垂眸,认真的把那个星星手链给摘了下来。
手链上还带着姜谣的体温, 他捏在手心里,仿佛接住了姜谣独自度过的那三年。
他不由得攥紧了手指, 感觉到星星的角刺着他的皮肉, 有点痛,还有点麻。
当初之所以送这个手链,是因为批评的狠了, 司湛又正巧提醒他, 姜谣的那天是姜谣的生日。
他心中有愧, 紧急补了一件生日礼物。
只是那时候没有想过, 这个手链还会有别的意义, 他和姜谣还能有这样的后续。
似乎自从和姜谣认识以来, 一切都偏离了正常的轨道。
本来他受屈回国,一时任性的跑去高中教物理,只是对这个科研环境无可奈何的抗议。
但却机缘巧合的跟姜谣纠缠在一起,还结识了司湛,童淼,陈冬他们几个有趣的学生。
陪着这些人一起度过奋斗的岁月,让他匆匆而过的少年岁月有了另一种形式上的完满。
这种完满还一直延续到了现在。
冥冥中那些失去的东西,上苍会补偿给你。
“为什么摘下来?”
姜谣没有阻止,眼睁睁的看着季渃丞没收了那个手链。
季渃丞轻轻松开她的手,眨巴着眼睛认真道:“那个是送给学生姜谣的,这个是送给你的。”
被姜谣细心呵护了五年的手链,不代表他现在愿意给予的感情。
姜谣轻轻摸了摸手镯,觉得空气中都是季渃丞身上淡淡的茶香。
这种感觉很奇妙,季渃丞在她心里和一种味道联系起来,她沉醉如怡。
季渃丞的眼睛长得很好看,在昏暗灯光的斜照下,睫毛的阴影在脸侧一闪一闪,少了平时严肃正经的正气,多了几分细腻的柔和。
“那个可以留给我么?”
姜谣指了指季渃丞的手心。
季渃丞微微歪了歪头,摊开手心:“这个款式已经有些过时了,而且你们做演员的,不是经常会被拍?”
姜谣从季渃丞的手心把手链捏出来,揣进自己的裤兜里。
“我收藏呗,带了那么多年,都有感情了。”
她笑眯眯的抬眼看季渃丞,露出白白的小牙。
其实心里想说,这毕竟是她三年来的唯一支撑,不知道没有这条手链,她还能不能坚持的下去。
“我来晚了。”季渃丞扶住她的肩,不让她原地乱晃。
他其实是有些愧疚的,正赶上帝都这边下雨,所以飞机延误了几个小时,不然他来得及陪姜谣吃晚饭的。
姜谣盯着他滑动的喉结,咬了咬下唇,意味深长道:“不晚,我也刚睡醒。”
季渃丞轻轻一笑:“我猜,你大概也没少埋怨我?”
姜谣拉住季渃丞的手,把他往电梯带:“怎么会,季教授为国为民,我哪有那么不识大体,我们上去聊。”
“哎,不好吧。”季渃丞有些抗拒。
姜谣现在人在剧组,把他往房间里带,好说不好听。
何况他也在外面订了宾馆,明天一早就要坐车回学校上课。
“没什么不好,现在哪有人关注我呀。”
姜谣硬是把季渃丞扯进了电梯。
大晚上送上门的,怎么会让他跑了。
更何况他们现在都是男女朋友了,有些福利,也是正常的对吧?
姜谣不由得想入非非,脑子里的念头越来越大胆了。
大胆的她觉得有些对不住卡地亚手镯单纯的含义。
季渃丞也没过多挣扎,酒店大堂的确不是适合聊天的地方,况且现在姜谣也没有那么多人盯着。
坐在宾馆的沙发上,被温热的空调风吹着,季渃丞随意的把西装扣子解开了。
姜谣坐在一边,翘着腿,眼睛一眨不眨的被他解扣子的手吸引了。
季渃丞的动作顿了顿,然后当做没看到,端起纸杯,喝了口水。
杯子还没放下,他微微侧眼看向姜谣,有些不自在道:“怎么了?”
姜谣一直看着他,不是刚见面惊喜的眼神,而是有些狡黠,仿佛酝酿着什么坏心思的模样。
季渃丞的睫毛颤了颤,目光不知道该落在哪里。
“房间里好热啊,我去换个衣服。”姜谣佯装燥热的用手扇了扇风,扯了扯自己衣服的领子。
“哎......”
季渃丞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姜谣已经跑进了卧室。
门轻轻一带,没有刻意关上。
当然以季渃丞正人君子的个性,肯定不会偷看什么。
他低着头,转着手里的纸杯玩。
姜谣在自己的衣柜里面疯狂翻腾,她就没有一件性感与可爱兼得的战袍。
要么就是睡衣领子开的太大了,要么就是包臀黑色紧身裙。
她抓紧时间挑挑拣拣,最后咬了咬牙,把裤子脱了,在内衣外面穿了件长款白色衬衫。
衬衫刚刚遮住大腿根,一走路忽扇忽扇,犹抱琵琶半遮面。
她把蓬松的头发揽在耳后,然后解开了胸前的两颗扣子。
纤细的锁骨和白皙的脖颈一览无余,被胸撑起的纽扣紧绷着,引人遐思。
她仔细在镜子面前照了半天,觉得凭自己的身材,这样的打扮,怎么还不能把季渃丞拐上床。
想到难以启齿的画面,她到底有些害羞的涨红了脸,拍了拍脸颊,姜谣推开门走了出去。
季渃丞一抬头,手里的动作停住了。
姜谣故作轻松道:“凉快多了。”
季渃丞:“......”
是很凉快。
姜谣坐到季渃丞身边,翘起腿,手肘撑在膝盖上,身体微微前倾,一脸无辜的问道:“季老师还喝水么?”
季渃丞轻轻舔了舔舌根,心中无奈的笑。
他把纸杯放回桌面,双手交叠,盯着杯中的水:“有点饿了。”
他说的是实话,真的饿了,飞机上只有下午茶的水果,该吃晚饭的时候,他又匆匆赶高铁,在高铁上还要确认研究生毕业论文的课题,一晃就耽误到了现在。
他现在只想吃点东西,没有姜谣那么缤纷多彩的心思。
但姜谣显然理解错了,她抿着唇咽了咽口水,用小手指勾住季渃丞的拇指,用气声道:“那...你想吃什么,我...我都可以。”
她说完之后,鼓了鼓嘴,有些期待的眨了眨眼。
是不是太主动了一点?
但她就是很期待啊。
季渃丞看了看姜谣纤细的手指,又侧过脸看她弧线完美的侧颈。
虽然他现在还没有那种心思,不过不得不说,姜谣的确是诱人的,从各种意义上的。
作为一个心理身体健康的成年男性,季渃丞也不是没有冲动。
只是他自己,还没办法立刻跳出曾经是姜谣老师的障碍。
“附近有江浙菜么?”
季渃丞问。
大晚上的,还是吃清淡点好。
姜谣懵懵的抬头:“啊?”
什么...江浙菜啊?
“陪我去吃个饭,然后早点休息,我明早赶车,你也要拍戏。”
季渃丞摸了摸姜谣的头发。
“不是...就吃个饭早点休息?”姜谣瞠目结舌。
季渃丞端起纸杯,把剩下的凉水一饮而尽,然后转过身,用手帮姜谣系上胸前的纽扣,意有所指道:“还早。”
手指难免擦到姜谣的皮肤,他很快把手缩了回来。
姜谣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扣子,撅了噘嘴。
她都成年三年了,觊觎季渃丞也六年了,真的不早了啊......
晚上风不小,但月光温柔,夜色漾了整座城。
大晚上溜出去,她陪季渃丞吃了顿夜宵。
酒酿元宵,煮干丝,灌汤包。
吃完夜宵之后,她哼哼唧唧的拽着季渃丞的手,不让他出去住。
可惜季老师心中有一定之规,还真的能忍住原始冲动。
随她使出浑身解数,都毫不动摇,最后实在看不过去,在她唇边落下虚虚的一吻,留她一人趴在门口,仿佛一块望夫石。
姜谣回到屋里,怒气冲冲的给柳亿一打电话。
“我说大哥,你的《男人本性分析指南》有没有做过市场调研啊?就没考虑能压抑住本性的那一批么?”
“我丢脸死了,我差不多都快把自己剥干净了,结果只吃到了一顿小笼包,根本没吃到豆腐。”
“我们家季老师难道只是被我有趣的灵魂吸引了,忽视了我性感的肉体?”
“我寂寞。”
“你怎么不说话?”
姜谣发了一通牢骚,终于意识到,柳亿一虽然接了电话,可一直都没出声。
按柳亿一心直嘴毒的个性,不可能任她吐槽到现在也不反击的。
姜谣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半晌,对面传来柳亿一克制的声音:“我在KTV,一会儿再说。”
姜谣能听得出来,柳亿一压抑的声音里,带着几丝哽咽的颤音,即便她努力隐藏,却依旧瞒不过姜谣的耳朵。
而所谓的KTV里面,安静极了,周围竟然没有一丝杂音。
她多少有些担心:“你出什么事......”
电话挂断了。
第24章
大概过了两个小时, 姜谣迷迷糊糊睡着,柳亿一给她回了消息。
“我没事, 刚跟工作人员起了点冲突。”
姜谣努力睁着睡眼看了半晌, 才逐渐把意识拉回来。
噢,原来是跟合作方有了点小摩擦。
这在圈子里还挺正常,本来双方合作就是互相拉锯,有的品牌方排场大,趾高气昂的,如果艺人也一副我不care的模样,基本就是谈崩的节奏。
姜谣觉得柳亿一就是谁都不care的个性。
所以那个周扒皮公司到底怎么想的,让她跟着去谈生意。
这时候,她真的是这么以为的。
姜谣趴在床上,胳膊肘撑着枕头,给柳亿一回∶“这位霸王花,别被小人记仇了,把你不是小白花的事实扒出来。”
等了一会儿, 柳亿一没回。
姜谣就又趴着睡了一会儿, 直到冯连叫她起床化妆。
出了门, 冯连欲言又止道∶“谣谣, 昨天晚上你出去干嘛了?”
姜谣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他一眼,狐疑道∶“你怎么知道我出去了?”
冯连摸了摸鼻子, 作势看了看房顶。
房顶可真白, 吊灯可真漂亮。
姜谣扳过冯连的脑袋, 强迫他看着自己∶“你别装, 你说你是不是趴我门口来着?”
她眯着眼,咬牙切齿,像一只随时要发飙的小豹子。
冯连拍掉她的手,翻了个白眼∶“我闲的我,公司给我当狗仔的工资么?”
姜谣半信半疑∶“那是谁?”
冯连轻咳一声,压低音量,含含糊糊道∶“昨天张仲洵助理不小心看到了,今天早上来问我的,你也是,多少注意点,之后还要配合宣传呢,别让仲洵哥尴尬。”
“哟哟哟。”姜谣皮笑肉不笑的鼓了鼓掌,“这么快就学会吃里扒外了?不是我说,你仲洵哥还没解决好前女友呢,助理还有心思操心我的事儿。”
冯连瞪了她一眼,赶紧用手堵住姜谣叭叭个不停的小嘴∶“别瞎说啊,根本没什么前女友,传出去了会被人做文章。”
不是前女友?
不可能。
姜谣还记得那个出现在张仲洵保姆车边的姑娘。
一般出现在片场的工作人员都带着挂牌,游人想要凑热闹靠近当红艺人的保姆车是绝对不可能的。
但是当时没人拦她。
姜谣耸了耸肩,也懒得再想张仲洵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