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全靠演技[快穿]——许君三生
时间:2019-01-01 09:14:28

  北采看了一眼,应道:“不必,放在那里吧。”
  收拾完毕后,北采就上了马车,她最后看了一眼将军府的牌匾,还有自己也住了快一个月的小院子,目光似乎有一丝留恋。最后,随着一声“驾”,她收回了目光,离开了。马车渐行渐远,似乎她从没来过。
  很快,就到了辰时。将军府院子里,下人们陆续起床了,但是谁也不敢进将军的屋子,都在院子里小声的洗漱。突然,一个下人刻意压低的声音响起:“我刚刚去看,发现隔壁已经空了!”
  众下人连忙围拢过去:“空了?”
  那个人继续小声道:“一个人都没有,看来公主已经搬回公主府了。”
  一个丫鬟最先忍不住,低声生气道:“将军怎么回事!居然生生把公主气跑了!公主做了那么多,他看不见吗!”
  另一个下人小声为将军辩解:“他们之前一定有什么误会,将军做得也不少,那些杏仁酥什么的都是将军让我买回来给公主吃的……”
  “去干自己的活。”低低的声音蓦然在门前响起,打断了下人们的讨论,却是魏央出来了。
  他的气色不是很好,到底一晚上没睡,看上去有点憔悴。那个最先埋怨将军的丫鬟看将军面色这样,也不好再说什么。于是大家都作鸟兽散,各自干活去了。
  魏央顿了顿,似乎在迟疑着什么,然后他信步走出了院子,最后到底还是来到了……隔壁门前。
  真的空了,里面空落落的,仿佛从来没有人住过,仿佛之前的那个笑眯眯的小丫头只是他一厢情愿想出的梦。
  她等到了卯时吧。卯时的时候,魏央其实听到了马车的声响,只不过他当时思绪纷乱,就没有多想。也是,她等了一夜,从满心期待到心如死灰,她肯定很难过……自然想尽快逃离这个伤心之地了。  
  魏央走进隔壁院子里,随后又进入公主的屋里。
  他其实进来过这屋子很多次,第一次他们冷战,她发烧,他进来熬药,后来就是她总是在将军府睡着,他就抱她回来,她的睡颜真恬静啊,没有一点醒时古灵精怪的样子,他把她放到床上,往往还要看一会她再走,毕竟,她只有睡着时才最乖巧。
  现在屋子内也是空落落的样子,她把她的东西都带走了,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魏央负手站在那里,扫视着屋内,他看上去还是面无表情、冷冷淡淡,可是眸子中的怀念却出卖了他。
  那是什么?
  红木制的桌子上,方方正正地摆着一套白衣,魏央觉得莫名的眼熟,不由地走近去看,结果看到的瞬间,他刚刚还平静的眸光瞬间剧烈地波动起来,他想碰一碰,手却不自觉的开始颤抖……
  是他的白衣。
  那套脏了的白衣,如今洗得干干净净的,而且衣襟处还绣了一个小小的“央”字,是和帕子上的“央”如出一辙的手笔,歪歪扭扭,却又满含心意。
  之前在公主府做侍卫,公主喝药不小心吐了他满身,后来那衣服洗不干净,他就随便放在桌上,回来时,却发现不见了,他以为被下人随手扔了,也就没有多想,却原来,在这里。
  被洗得干干净净的、被她珍藏着、被好好地放在这里。
  魏央一时间觉得喉咙有些发涩,他想,他一定是一晚上没睡才会这样,不然为什么会鼻子发酸?
  一定是没休息好的原因。要回去睡觉,大战在即,要养精蓄锐才行。
  这么想着,他却觉得喉咙更是涩的难受。他深吸了一口气,刚刚激荡的心情慢慢平复下来。随后他珍而重之地收好那套白衣,眼里闪过坚定的神色——
  公主,等我回来。
  ****
  自从北采回到了公主府,她就开始睡觉,这一觉就睡到了第三日。丫鬟们也都知道她伤心,谁也没敢进去打扰她。
  第三日,她迷迷糊糊地起床,有点蒙圈地看着陌生又熟悉的环境,一种“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的茫然感划过内心。
  还是系统淡淡开口:“你回公主府了。”
  北采这才感觉记忆重新回到了脑海里,然后想起了自己睡了这么久的原因……因为她一晚上没睡在等魏央啊。
  魏央那个榆木脑袋!
  北采一想到这里就有点气愤,不由在床上打了个滚,生气道:“你明明知道他不会来,你还让我等了一晚上。”
  系统还是一贯的讽刺语气:“做戏要做全套,你丫鬟们都看着呢。还有,你太蠢了,怕你睡着了,卯时还叫不醒你。”
  北采:“……”好吧!这些天每天早上在墙头等着魏央,和他说一声早安,确实是系统在她耳边叫了一个小时她才醒来的……
  她想了想,又有些苦涩道:“你说魏央已经喜欢上我了?我怎么没有感觉呢?他要是喜欢我怎么会一晚上不出现?”
  “喜欢你,但是目前不能娶你,而他又不想当面拒绝你。”系统开口。
  “我知道,这个你说过了,他是担心他会死才拒绝我的,那他找个人来告诉我不用等了,这样也好嘛!”北采还是有点小小怨念。
  系统“嗤”了一声道:“你演的公主这么倔强,找个人告诉你,你也得等到卯时,不到黄河不死心。”
  “好吧。”北采将脸埋进柔软的丝枕里,闷闷地说:“那接下来要怎么办呢?”
  系统淡淡开口:“你要跟着他去军营。” 
  北采惊地一下子把脸从丝枕中抽了出来,一脸“你不是在开玩笑吧”的表情。
  系统语气没什么波动地说:“没开玩笑,你睡也睡够了,去练武,两日后魏央带兵去边境,你混在里面一起去。主要练轻功。”
  北采还想挣扎一下:“去打仗哎?我会死的吧?”
  系统看她的没出息样,忍不住嘲讽道:“有我在,想死没那么容易。”顿了顿,他又说:“走之前去见皇上一次,和他说清楚,使尽一切手段直到他同意你去兵营为止,然后向他要护心甲。”
  北采终于认命,她哀哀地叹了一声,从床上爬起来,这才觉得腰酸背疼,浑身软绵绵的 ,果然是睡得太多了吗?她懒懒起身,拉长了声音喊了一句:“来——”
  那个“人”字还没喊出来,就看到一个绿色的身影应声嗖地冲了进来,然后死死抱住她,紧接着就抽泣起来,哭得好不伤心:“公主,你终于醒了,我都不知道你又被拒绝了,公主你没事吧嘤嘤,你别伤心了……”
  北采一时被她抱得动弹不得,费力地低头一看,居然是绿玉。北采有些艰难地说:“你先放开我……”
  绿玉仍然在那里哭唧唧道:“公主你好可怜啊……”
  北采满头黑线:“你先放开我!”
  绿玉这才松手,但还是满脸泪痕的样子,北采低头打量了一下绿玉,发现她腰肢又丰盈了些,脸也更圆了,看来在皇宫过得挺滋润,于是北采笑道:“怎么样?在皇宫有没有吃好睡好?”
  绿玉看公主一点都没有伤心的意思,这才收了眼泪,说:“公主把我派到皇上身边服侍皇上,皇上都没怎么用我,身边的人也都特别照顾我。”
  北采心想,当然了,我和父皇写信说让他照顾你了,谁敢欺负你。但是她没表现出来,仍然笑眯眯地问:“那你怎么回来了?”
  绿玉委屈道:“皇宫太无聊了,没人陪我玩,我就回公主府了。回来后公主就在屋子里睡觉,我听他们说,公主你又被魏央将军拒绝了……嘤嘤嘤,公主喜欢的怎么都是混账……”说到这里,绿玉又带了哭腔,她特别替北采感到难过。
  啧啧,也是,在外人看来,她这个公主是挺可怜的,之前因为又胖又丑被七王爷景梧拒绝了,现在变好看了还是被拒绝了,不过……
  北采摸了摸绿玉的头,安慰道:“没到最后谁也说不准。”
  绿玉泪眼朦胧地抬头,茫然道:“啊?”
  北采不想再讨论这个问题,于是悄悄换了个话题。她摸着肚子苦着脸道:“好饿啊,我刚醒,都没有吃的吗?”
  绿玉这才像想起什么一样,连声道:“有有有!我这就去给公主拿!”说罢急急忙忙地出去拿早就准备好的吃食了。
  吃饱喝足之后,北采就开始练轻功,就在公主府墙头跳下来、跳上去……来回反复地练习着……虽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练轻功,但是系统说的总是对的……
  正在她一脸怨念地打算再从墙头跳下去的时候,无意间往旁边一瞥,这一瞥,却差点没从墙上掉下来。旁边的房顶上,坐了一道黑影,不知在那里坐了多久,竟然是七王爷景梧。
  “你你你,你来干什么?你在这看了多久了?”北采连忙稳住身体问道,这要真掉下去可就丢人丢大发了。
  “没多久。”景梧还是平日里不正经的模样,他调侃道:“来看看我的公主,不行吗?”
  北采嫌弃道:“谁是你的?你不和段语韵在一起,跑我这来干什么?”
  提到段语音,一直嘴角噙着笑的景梧似乎表情僵硬了一下,他突然轻轻问:“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北采让他问得一怔,然后下意识地回答:“看不到就会想他,在一起就觉得快乐,想让他永远开心。”不怪她下意识,实在是小说、话本子把她荼毒得太深了,都是套路,虽然她没感受过,但是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嘛。
  她回答得这样顺,却是让景梧误会了,他以为她已经对魏央情深到如此程度了,他深深看了在墙头呆立的娇小公主,低声道:“听说你被魏央拒绝了?那你还会继续喜欢他吗?”
  北采一愣,反应过来后,涨红了脸生气道:“要你管!”
  北采的内心是无语的:八卦传得真是太快了呵呵呵呵呵,绿玉知道无可厚非,毕竟丫鬟们都在,可是景梧知道得这样快,恐怕现在全皇城都知道了。
  景梧又恢复到了之前的风流的样子,他似笑非笑道:“公主,之后可以来找我,我不会拒绝你的。”仿佛之前拒绝过她的不是他一样,说完这句话,还没等北采回应,他身影一闪就不见了踪影。
  北采一撇嘴,谁会去找你?虽然我目前看上去很惨,但是我之后就能逆转了……想到这,她又回想了一下刚才景梧的样子,他莫名其妙地问了一些奇怪的问题,然后声音又很低沉,和平常很不一样,她不由疑惑地问系统:”他刚刚是怎么了?”
  系统淡道:“在段语韵那里受挫了。”
  北采恍然大悟,随后一脸幸灾乐祸地说:“他活该!他那么花心,各种调戏别人,谁会受得了他啊。”
  系统表示同意:“的确是因为他太花心了。”但是还没等北采回应,系统又冷淡地说:“所以他都走了,你还在这站着?”
  北采被他呛了一下,看来想和系统再聊聊天拖延时间的想法被发现了……她只好不甘不愿地哦了一声,又开始了跳下去、跳上来的轻功练习……
  ****
  将军府院子内。
  两个下人正在小心地交谈着。灰衣的下人低声说:“你再去买一些杏仁酥、梅花烙吧。”
  白衣的下人不在意道:“公主都走了,买给谁吃?”
  听到这话,那个灰衣的下人才像是知道什么秘密似的,神秘道:“本来公主走那天,还剩不少,结果早上我去收拾一看,发现都没了。书房一直只有将军在,应该是将军吃完了。”
  白衣的下人立刻不可置信道:“不会吧,将军口味那么清淡,他以前最讨厌甜食的。我看将军一定是魔障了。”话虽这么说,他还是收拾收拾,准备出去买些回来。
  魏央在书房听到他们的对话时,本来就深邃的眸色更加的暗沉,他内心苦涩道,是,我是魔障了。
  明明最讨厌甜点,可是现在却开始吃,只因为……入口的那种甜腻,就像是毓如公主给人的感觉。
  魏央以前在军营打完胜仗回来的时候,听到过一些有家室的士兵笑着说:“终于可以回家了,想死我的妻子儿女了。”他那个时候还不懂,想念会死人吗?
  现在终于懂了。
  整个将军府仿佛都是毓如公主的影子,一会觉得墙头上,她还在笑意盈盈道:“早啊!”,一会又觉得她坐在那里看书,声音软软地唤道:“魏央——你看这个故事好好玩……”,一会她又出现在他的卧榻上,在那里径自睡得香甜,睡颜恬静又美好……
  耳边也总是出现她娇俏软孺的声音:“魏央——魏央——”
  “魏央——我想吃糖葫芦了。”
  “魏央——我想吃杏仁酥了。”
  “魏央——我想吃梅花烙了。”
  ……
  仿佛又回到了在公主府做侍卫的时光。
  他只要在将军府中,就总会拿出那帕子看,她给他绣了“央”字的白衣他也好好的珍藏着,睡前总会拿出来,还会去装满了她给的剑鞘、剑穗的屋子里,一呆就是几个时辰。他沉静地看着这些的时候总会想,她买这些的时候是什么心情呢?欣喜的?期待的?这么想着,不知不觉时间就过去了。
  于是后来,魏央甚至宁愿在别的官员府中过夜都不愿意回来,回来?回来就满眼都是她、处处都是她,可是,又其实哪都没有她。
  不过好在,他马上就要出征了。
  只是不知,出征是一种解脱,还是更加的思念蚀骨。
  ****
  很快就到了魏央将军出征那一日。
  皇城外,密密麻麻的银甲士兵整齐地布列着,士兵们站得笔直,旌旗在风中猎猎作响,显得气氛很是肃穆。军队前方,一身淡银色铠甲的魏央将军端坐在白色骏马上,他面无表情,眸光冷厉,正在与他面前的皇帝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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